夜也挺不容易的,换了岗之后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行了,我只是出去走走,没事。”
郊区连接着东城是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沿着路边,苏杨一路小跑而去。曾几何时,自己就是这样陪伴在烟哥左右,那个时候烟哥每天早上都会起来花费一个小时的功夫用来晨练,只可惜,时光飞逝,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昨天,自己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高兴的是他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兄弟,也不枉费他的一片苦心。只是高兴之余伴随而来的便是忧愁,因为曹正昨天的故事让这刚刚有点清晰的乱麻变得再次没有头绪。
曹正是越南人,是个经历生死考验的铁汉,把他从那片死亡与噩梦笼罩之中解脱出来的是坤达。而自己与曹正认识却是在美国洪门,他甚至比自己入门好要早上一个星期。这都是资料记载的事情,想要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只要你有心,那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说,在很久之前,坤达就已经有对美国洪门下手的意思了。当然,毛主席说过一句话,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或许只是探去自己想要的情报而已。可是,既然是需要寻找情报,应该派深资的情报高手潜伏在别人的阵营才对,更可况,那个时候坤达的目标和敌人是段天扬才对。
曹正是一个身手了得的汉子,虽说不是邢强跟三哥那样的超级高手,但是也绝对是一方数得着的好汉,即便与特种部队的超级精兵想比也差不了多少,更可况他还经历过生死考验,是在狼烟纷飞的战争之中长大之中的男人。甚至对于单兵作战的敏感程度和心性比之那些只在实习之中训练的兵王还要强。就是这样一个汉子,优秀的汉子,在那个坤达与段天扬你争我斗暗自勾心斗角的时代,为什么坤达要把他派入美国,打入洪门内部。
第二百零六章 正确的新时代 (2)
按理说,那个时候,坤达正值用人之际才对,又怎么可能多余分心对付美国洪门。要知道,三爷并非常人,乃是天下间数得着的枭雄人物,素以奸诈、阴险著称,乃是少有的霸主,一旦此事让他得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更可况,那个时候,坤达应该拉拢美国洪门才对,他甚至跟乔三爷的关系匪浅,当时他之所以敢与段天扬叫板,而段天扬一直也没有动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坤达背后的美国洪门。
坤达是死了,本来按理说,一切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才对。可是,照这么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另外烟哥给自己留下的东西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那张照片,自己不太清楚,一张普通的照片而已,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也没有看出门道,至于烟哥留下的另外一条信息提到的仍然大多数都是关于坤达的消息,上面点到的猎日计划又是什么?
在最初,苏杨也并没有对烟哥留下的东西太感兴趣,因为那只是烟哥的遗物,是烟哥的一片心意。保留着它,仅仅是自己对烟哥精神上的一种寄托和思念而已。只有为数不多的地方略微提到了坤山而已。
坤山是坤达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而据传闻坤山早在一二十年前就已经夭折了。后来,苏杨怀疑现在这个以坤沙冒名的家伙十之八九就是已经死去的坤山。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将坤山与坤沙划上等号。当然,关于坤山的资料苏杨派人搜集来的很多很多,可是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唯一的线索是看着坤山长大那个隐姓埋名的老管家也离奇被杀。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苏杨更坚信这一点。
既然如此,苏杨又有一种感到恐怖而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想想自己有些想笑的荒唐的想法。既然事情变成这样,那么是不是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坤达那只老狐狸呢?可是,他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打死的,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断气的。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复活,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国际玩笑。关于坤达的死,苏杨可以保证这一点。既然如此,那么一个死人又能做什么呢?或者说,这一切其实是一开始就预计好的。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他小四跟坤沙的战斗,往深一层的说,是烟哥与坤达之间的棋局。
虽说想法有些太恐怖,但是苏杨有一种直觉,似乎事情百分之八十就是如此。自己跟坤沙的战斗不过是烟哥跟坤达战斗的延续。仿佛,烟哥并没有离去,就这么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
一路向西跑着,已经是满头大汗的苏杨就这么苦苦冥思着。现在想来,事情既复杂,也变得有些清晰。
第二百零六章 正确的新时代 (3)
“真的是这样吗?烟哥?你真的还在小四的身边,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小四吗?”苏杨停下身来,大口喘息着,喃喃自语着。
嘟嘟的喇叭声在苏杨的身后响了起来,一个魁梧的司机汉子探出脑袋冲着苏杨一声大喝:“小子,跑步不看路啊,不想活了?就不怕我一车撞死你?”
苏杨转头那家伙一眼,两眼黑黑的,十足的长途物流的司机。像这一类人,往往为了养家糊口,常常在高速公路一跑就是一天一夜,当然,这还是短的,连着两三天甚至从广东跑向格尔木来个一个星期都属于正常。
都是苦命人,都不容易。
苏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来路,对着那哥们说了一声:“哥们,开车小心,别撞到路牙石上来了。另外,累了不要紧,但是路千万不能看不清楚,不然会容易出事的。”
那家伙睜了睜有些发酸而迷糊的眼睛,望着站在路边的苏杨以及歪着的车头,顿时笑了起来。
挠了挠头,他啥也没说,只是打了个哆嗦,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向着前方开去。
望着离去的司机,苏杨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的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点醒他,但是倒是给自己上了一课。没错,路看不清楚会容易出事的,累了,可以歇一歇,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珠江中心广场是东城最大的活动场地,每天早晨都会有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在这里打打太极,跑跑步,溜溜鸟。在中国正确的伟大的共产党的领导下,新中国已经开始向着国际化、信息化的轨道在迈进,新时代,新社会,虽说仍然充满着少许瑕疵,但是在大步伐上正向着文明共荣与民主的脚步继往开来,走具有中国特色的共产主义特色。
到处充满着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场景,在这繁荣与和谐共存的新时代,无疑表示一个真正而强盛的新中国在正确的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已然进入一个新时期,一个充满朝气的新时代。
只是,字典之中的完美并不一定真的在社会中受用。真正的完美又怎么可能会存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瑕疵。在这个生机盎然的社会之中鼠辈之害依然存在,这就是每个国家每个时代都会有的瑕疵。老祖宗已经告诉过我们,世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也许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吧。
不知不觉已经跑了足足两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是六点半左右,太阳已经露出了它的全貌。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跑到这里。
在公园的一角摆满了长长的队伍,那是地摊小贩起早摸黑为了一日三餐而在拼命赚钱养家。容易吗,人真的不容易,如果谁都能吃顿饱饭,又有谁愿意干这等风来雨去的苦活?
第二百零六章 正确的新时代 (4)
到处充满了吆喝声,久违的吆喝声,古老而充满着古香古气,伴随着树枝头的鸟鸣形成了天籁一般的交响乐。古中国,新中国,这是中国特色古代与现代的交织。
赶早市人来人往,在这里可以买来日常用品也有最新鲜的蔬菜水果……甚至在不远处一年过七旬带着破草帽穿着黄皮大衣的老农拉着他的地派车嚷嚷着他那沙瓤西瓜,他双脚那双破球鞋的边缘沾满了泥泞还没有干透了的泥土。西瓜上泛着晶莹透亮的露珠,甚至在瓜皮上还粘着一片湿漉漉的早泥。
“小伙子,来个沙瓤西瓜吧。自家地里刚刚收的,不甜不要钱,八毛钱一斤,尝尝。”老农望着苏杨,显然在推荐他的西瓜。
老农虽说年过七旬,实际上估摸着也就六十六七岁,只是岁月留给他的沧桑全部都写在他的脸上。那充满天真而让人看上去暖洋洋的笑容如同谷壑一般,一排牙齿已经掉的零零七八,说话有点含糊,但是却实打实的实诚,是个正儿八经的庄稼汉。
苏杨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从农村一路拉来西瓜为的只是赶个早集,回家补贴家用。容易吗?都是苦命人,辛苦就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劳累就是他们的日常用品,但是他们那乐观开朗的心态却让这些苦累已经变成了一种幸福。
“老板,来个个大肉甜的西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正气而充满刚毅的男子声响了起来。
转身,苏杨望了过去,赫然愣在那里,紧接着眼中充满着疑惑。
是他?
第二百零七章 “土匪”来了?
“真的很甜!”那人吃了一块西瓜,点头说道,“肉大皮包,正儿八经的沙地地瓜。”
“这位先生可真识货。”那卖瓜老头笑着说道,“刚刚从地里拉过来的。一共是八块钱。”
“不用找了。”那人扔了一百块钱过去,一脸刚正带着点官腔的味道说道,“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容易,以后不要在这种场合摆摊了。这样会影响市容的。”
老汉一愣,紧接着嘟嘟囔囔的骂了半天,也不知道骂什么。不让摆摊,这不是砸他的饭碗,还让他以后怎么生活?当然,对于男人的施舍,他根本没在乎,直接找零钱过去,扔给那人就跑了回去,“小伙子,以后做人摸着点良心在说话。”
那人接过褶皱的零钱,有些不太自然,只是摇了摇头向着苏杨走了过去:“苏先生,吃块西瓜,很甜的。”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苏杨望着那人,就在昨天,从青州市公安局出来碰到的那个男人。
“是啊?真的很巧。说明,我跟苏先生很有缘分。”那人有些笑阴阴的盯着苏杨,“苏先生,您说对吗?”
“你到底是谁?”苏杨目光阴沉的盯着那人,被他打量着,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那家伙根本没有隐藏心中对自己的敌意,赤裸裸的敌对,似乎那眼神就是在说,要把他小四绳之以法。
男子丝毫不在意,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杨说:“苏先生是大人物,自然记不得我这样的小人物。我叫于正,现在,苏先生应该想起来一点什么了吧?”
“于正?”苏杨目光阴沉的想着,重复了好几遍他的名字,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
摇了摇头,苏杨有些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可让于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冷笑一声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笑一个正直的人的愚蠢行为而已。”
“难道苏先生认为刚才的事情很好笑吗?”于正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新中国,新时代,和谐、文明、共荣,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心底,在建设新中国的道路中,是不允许任何扰乱秩序的东西存在的。这就是时代的步伐。据最新调查,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都对这种扰乱环境做法感到不对。”
“那是因为他们吃饱着闲着没事干。都是些喂饱的狼又怎么可能体会的到别人的感受。”说着,苏杨放眼望去那一片热闹的早市,“如果每个人都能混上一天三顿饭,谁会闲着没事干这种风雨无阻的苦活?你会吗?中国的那些古香古气,五千年传承下来的特点就是被你们这群人抹杀掉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政治上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的责任就是将那些破坏社会稳定的不法分子绳之以法。”说着,于正从腰间取出一副明晃晃发亮的手铐,“苏先生,得罪了。君在位,责任大于天。本来我还想去青州别院去请苏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老天爷的安排呢?”
苏杨冷笑一声,双目眯成一条线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于正,后者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吃这一套。为人一世,正气浩然,这就是我的为人准则和人生目标。”
这句话……
苏杨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疯狂:“难怪我在见到你的时候会感到那么熟悉,看来,是老熟人了啊?于队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又回来了?”
“不知道这是我的荣幸呢,还是你的末日。”于正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说道,“是啊,我又回来了。不过这一次,苏先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于正,原青州公安局刑侦支队大队长,一个为人正直而又有些矛盾的好官。当年,修罗门初现峥嵘,也是在青州,就是这个家伙让己方跟修罗门一方都感到头疼的家伙。一个靠着衣裙关系爬上来不会做官却能平步青云的人。于正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的岳父是省府的高官,在三个月前已经调到中央任职。在那个时候,就是苏杨以阴招嫁祸此人才害得他离开青州。
一直以来,于正都为此耿耿于怀。正直,甚至对正直的认识已经过激而偏离了所谓的正义的他靠着老岳父的关系又回来了。而没有能将苏杨绳之以法一直以来都是于正心头最大的憾事。
望着一脸严肃刚正不阿的于正,苏杨随意的就从衣兜之中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根,就这么望着于正问道:“不知道于队长打算抓到我以后怎么处置我?不过我事先要提醒你一句,没有充分的证据抓人的话事后我还是会被放出来的,那个时候你能万幸并不是偶然,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运了。你的个人原则我很敬佩,只是道不同,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于正仿佛听到天下间最有意思的笑话,哈哈大笑的他几近疯狂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土匪头子而已,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能够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
“逃得了,逃不了,你我说的都不算。”苏杨随手指了指上空,“老天爷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了这一切。更可况,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是要将法律的,你说,我说的对吗?于队长?”
于正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你信天?如果老天爷真的开眼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此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