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奇集团已有两年多没开一分工资,现在工厂正式宣布破产,一些人走投无路,不知道啥时补发工资,四处串联,想冲进工厂把设备砸了卖铁而充做工资。
这样的事岂能任之放之,中心区公安分局调来上百名干警与原华奇集团的五十多名经济警察以及原保卫科的十几个保卫干事,设了三道防线严看死守,凡冲过警戒线的便是用警棍一通乱打(奇*书*网^。^整*理*提*供),打的浑身是血,然后押上警车。
中心区政府的区长、副区长和和市政府、市劳动局、民政局等单位领导,站在宣传车上安抚着愤怒的工人,许诺着开工资的日子和宣布下岗优惠政策以及失业保障问题,哄着众人先回家去,别再滋事,双方发生冲突难免流血。
这些工人们是有组织的,大喊大闹,让警察放人,双方僵持,已有两辆警车被点着,十多个警察被砖头砸的头破血流。
一个胖大警察有些吃不住劲,发疯地冲进人群,如虎趟狼群一样,人们“呼啦”一散,胖大警察已经惨不忍睹,面目全非,警察忙把他抢回警戒线以内。
陆一平下了车,看了一会热闹,让赵达把车开得离华奇远点,别让怒火难控的工人们当做是政府官员的车给点着了。赵达忙把车开的老远。
陆一平与易秀枝穿棱挤在人群中向大门接近。
欧阳美珠与金枝也挤在人群中,一眼认出陆一平与易秀枝,想搭个话,陆一平眼皮都没撩一下便拐进华奇大门,费了一番口舌后才进了华奇办公大楼。
陆一平不愿因几千块钱斤斤计较,只是把易秀枝、田英的工资关系等证明转到了三和集团,然后冲劳资科长道:“啥时开支告诉一声。”
霍本斋望着陆一平道:“听说你发大财了,现在光货款就六七个亿,你挺能骗呐!”
陆一平哈哈大笑,“彼此彼此。怎么样,破产了吧?我觉着你不是好得瑟嘛!我早给定死了。不过,你没我幸运而已。我是合法做生意,而且越做越大,你干没辙。我听市里有人透露,市政府要对华奇彻底审计,要追究法律责任呢!你老小子吃不了兜着走。听小兄弟一句话,靠喝工人的血撑肚皮,不会有好下场的!”
霍本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陆一平与易秀枝出了华奇,在人群中碰见凌花。
陆一平问凌花:“你又不缺钱,跟着闹哄个啥?”
凌花道:“缺不缺钱也得来闹腾呵!凑个人场吧。这么大的厂子,说黄就黄了,心里不好受,闹哄一阵,解解恨,图个心里顺当吧!”
陆一平点头,“待着也是待着,闹哄闹哄兴许会有转机的,不闹哄他们一下,他们总觉腐败有理,与贪官没任何关系,还道是工人不好呢!”
凌花冲易秀枝道:“你行了,现在车接车送的。看你这肚子,你怀孕了。”
易秀枝脸上一红,“快五个月了。”
凌花道:“象你这样的要罚款的,得两三万呐!”
易秀枝一昂头,不在乎地道:“我们李总以前就是东城区计生办主任,有认识人,罚不着的。再说了,罚多少也无所谓,万八千还算钱吗?就想要个儿子。”
凌花半是羡慕半尖酸地道:“你现在说话仗义,腰板直了,受你们大老板的潜移默化了吧。强将手下无弱兵,说话都一副财大气粗的样。”
陆一平冲凌花道:“别一说话就带刺,你说小枝行,何必带上我呢?”
凌花嘁嘁一笑,“带上你又能咋地呢?你吃人呐!当了大老板就不让人说了。”
陆一平一搭凌花肩膀道:“啥时候变得如此尖刻?一会请你吃饭,待会让赵达送你回家。别跟着闹哄了,整不明白的,纯是浪废功夫。有那闲工夫卖点青菜也挣个买米钱了。你想想,好几亿的企业就这么破产了,霍本斋依然坐本田3.2,住宾馆,玩‘小姐’,这里面是有说道有讲究的。你当工人的永远弄不懂这当中的奥秘。凌花,回家去吧,让公安那帮小子揍你一顿都没场说理去。”
凌花笑着与易秀枝向停车处走去。
人群里冯秀秀大声招呼陆一平。
陆一平注目细瞧,冯秀秀稍有色衰,皱纹已上眼角,但打扮得依然妖媚,一副风骚样。
冯秀秀听说开工资便赶来了,没想到是有人串联示威。正想回去,碰见陆一平。
冯秀秀与娄亚洲离婚一年有余,与一个有钱的家用电器商结了婚。从冯秀秀口中知道娄亚洲带着女儿生活十分艰难,朝不保夕,陆一平唏吁不已。
冯秀秀一耸肩,“他养不起我,我只好另觅槽子寻食吃了。这年头,啥叫爱情,钱就是爱情,谁有钱我爱谁,无可厚非。”
陆一平支持冯秀秀的简单主义说法。有多少男女是为了爱情而结婚的?有几个不看看对方家庭、长相、财力和权势的?普通老百姓,直接目标就是家里是否有钱,结婚后能否遭罪享福,都是以钱为衡量标准的。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动听,结婚是以现实需要为标准,以满足自己需求为依托,恋爱或结婚,总是要与钱挂钩的,是先要钱后恋爱,还是先恋爱后要钱,其实没什么分别。为了一个十几块的垫脚布,就有当场退婚的,这样的人,竟不脸红的冲人们道:“他就这么爱我吗?”婚姻即爱情的人不在少数,以为政府的结婚证就是爱情执照的人还少吗?满街都是,不夸张地说,他们都在以婚姻当做爱情,熟不知,实是对爱情最大的嘲弄与误解。
冯秀秀是真实的,尽管没弄明白什么是爱情,却也在唱着自以为是的爱情小调,一路狂奔情爱着。
在陆一平看来,简单化些,只为钱动,却总比一些高唱爱情的歌而稀哩糊涂地强爱着活受罪强得多。
陆一平笑约冯秀秀去三和做客,冯秀秀神秘地问:“你不怕我占你便易吗?”
陆一平爽朗一笑道:“你陆哥可想开了,只要你喜欢,我没说的,你不设防,我来者不拒。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冯秀秀见娄亚洲抱着孩子向这边走过来,忙告辞钻进人群。
娄亚洲拉着陆一平的手问长问短,陆一平搂着娄亚洲道:“你别问我,你咋样?”
娄亚洲羞愧立现,道:“唉!你哥羞愧无颜呐!不瞒你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不,正等着开支呢嘛!”娄亚洲一脸愁色。
陆一平顺手从皮包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到娄亚洲手里,“别饿着孩子。”
娄亚洲不接。
陆一平道:“算兄弟借与你的,啥时有啥时还。”
娄亚洲问:“一平,改日处理完华奇的事后,想去你那讨口饭吃,能赏口吗?”
陆一平想了想,道:“只要你务实,你是一个人才。”
娄亚洲叹了一口气,“是呀,现在才知道,光靠玩嘴皮子也真混不下去了,这不,冯秀秀也混跑了。我不怨她,怨咱没能耐。”
陆一平道:“明白就好。有钱还愁老婆吗?理解冯秀秀吧,她还是很现实的。”
三个月后,娄亚洲果真成了三和广告策划公司经理,兼企业文化管理部副经理,为三和集团的发展立下赫赫功绩,后来与韩莹恋爱并结婚。
陆一平与娄亚洲将分手时,心里头惦念南虹儿,不好直提,便问娄亚洲,“娄哥,公冶川现在咋样了?与南虹儿过的好吗?”
娄亚洲惊诧地望着陆一平,“你不知道吗?公冶川早让车给撞死了,都快两年了。”
陆一平大惊失色,“那南虹儿现在怎么样?”
娄亚洲告诉陆一平,公治川确实挣了点钱,手中一有余富,恶习又犯,时不当的去找“小姐”耍耍。有一天吃花酒贪杯,骑车回来时,强行超车时被迎面车给撞死了。好在这车是一家大公司领导的专车,人家给南虹儿十万块钱了事。
陆一平忙告别娄亚洲,跑到南虹儿家。
自公冶川死后,南虹儿把十万元钱存到银行里,准备给女儿公冶静虹将来上大学一用,自已则在街道帮助下找了一份活。南虹儿不想公治川,她恨公治川不务正道地嫖“小姐”,就这么地抛下娘俩撒手人寰。在南虹儿心里,她想陆一平,时时给公冶静虹念叨陆一平的慷慨之恩,希望有一天陆一平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扑在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南虹儿不是怎么外面的女人,又不识字,只能是打听一下跟前的人,大多对陆一平不熟悉。前些日子,听楼下人们议论纷纷,说华奇出了个大人物,叫陆一平,在东城新村开了一个大公司,可了不得,又搞大酒店,又搞房地产,还有许多大小公司,光在银行货款就六七亿。
南虹儿已不敢奢望陆一平来看她了,认为陆一平早把她忘了,即便不忘,那么大的公司,日理万机,哪会有时间来看望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
听见门铃响,以为是对门,忙打开门,见是陆一平正冲着她笑。南虹儿乍见陆一平,惊喜忘形,扑到陆一平怀里嚎啕大哭。
陆一平拥着南虹儿娇小身躯百感交集,直怨自己这么长时间冷落了南虹儿。
南虹儿忙捂住陆一平的嘴,“不听你说这样的话,你来了,一切假设都是虚的,就是你才是真实的。”
陆一平拉起南虹儿,“走,我领你与凌花、易秀枝去吃饭。”
南虹儿抱住陆一平道:“我不让你走,你陪陪我好吗?”
陆一平见南虹儿诚心挽留,情深意切,不忍伤南虹儿感情,打电话与易秀枝,让她领赵达、凌花去吃饭,说自己有事耽误,饭后让赵达把凌花送回家,把她送回洗品公司后再来华奇接自己。易秀枝答应。凌花与陆一平关系甚厚,非一般朋友可比,也不计较。
南虹儿偎在陆一平怀里不起身,有些欢喜忘形,一劲地吻着陆一平的嘴唇和脸,风情之意表露无遗,若得陆一平疼爱之时心旌零乱而冲动,顺着南虹儿的心愿而动手动脚起来。
南虹儿小巧玲珑,玉体纤柔,抚摸之自有一番情趣。把抓的小白嫩乳,乳晕小而褐浅,乳头如粒透粉,乳廓不大,仍很有弹性,倒不失为淑乳中的一品。肌肤白净,骨感清晰,摇肩摆动,通身颤酥。
南虹儿与公冶川感情不足,缺乏恩爱,每次做爱浮僻潦草,稀哩糊涂。公治川一心恋着各种身材的“小姐”,不到半夜不回家,后来彻夜不归,南虹儿常常是独守空房。公治川一死百了,南虹儿倒无心牵挂于他,但三十七岁的南虹儿依然有性的需要,孤独寂寞,熬煎度夜,对性有一种饥渴感,但终不敢越雷池半步。今日得见陆一平,有着旧日之谊,乍见之喜,还有一半的感恩之心。南虹儿感念陆一平当年援手之德,也想不出用什么来报达陆一平,一古脑地把全部想法寄望于此上,不顾平素持着的羞耻与道德,就想求欢。
南虹儿喘吁吁着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知足,又给我这样的恩赐,死也满足了。”
陆一平慌忙道:“快别这么说,我喜欢你才惦着你的,我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若说是恩赐,你可折杀我了,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其实,陆一平对南虹儿的惦记并不强烈,偶尔想起这个不幸的女人罢了,从一开始交往,他就喜欢南虹儿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而喜欢南虹儿。陆一平说喜欢南虹儿才惦着,有些口是心非,尽管如此,还是让南虹儿感动。
俩人亲亲热热,欢欢乐乐,度过了一个忘了世界存在的中午。
陆一平问南虹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南虹儿坚决地回答,“我等公冶静虹大学毕了业,成了家后再说。”
陆一平屈指算了一下,“那时候你已经老得不行了,那多孤单呵!这又何必呢?找个伴与供养孩子是两回事嘛!”
南虹儿道:“我已经答应孩子了,这是不能更改了。静虹也不希望我找主,怕给她丢脸!”
“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陆一平叹息了一下,又劝南虹儿许多。南虹儿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陆一平也没办法,留下公司地址和通讯号码后与南虹儿分手。
南虹儿笑着道:“你是大忙人,就别惦着我了,我是一次当百回,这辈子再无遗憾!”
陆一平望着似很满足的南虹儿,忽然想起马小红来,不知该安慰些什么好,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摆摆手回到华奇路口。
赵达已等许久,问陆一平,“咱们去哪?”
陆一平一挥手,“三和。”
赵达见陆一平面色阴沉,似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问:“不高兴吗?”
陆一平冷冷地道:“开你的车,不需要你问的,你就别打听了。”
赵达见陆一平有些不畅,不敢再问,俩人默默地回到三和总部。
陆一平回到总部后,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跑到公司大会议室,坐在平常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马小红的巨幅彩照,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南虹儿一次当百回的满足,让陆一平想起了马小红临终的哀叹。南虹儿这是单纯的性的满足,这是爱的满足,是一种思念因性而找到了着落点,这是报恩的一种心态,因性而找到了一个方式。性本身只是生理的快慰,但却寄付了太多的感情,让人感情在瞬间得以升华。满足只是一种表现,但内容却复杂得多。马小红看似只是简单的一种性的考虑,其实是对刻骨铭心的爱没有着落点的怨叹,是对于狂热痴情的爱找不到喧泄处而无法表现的忧恨,是对人为剥夺爱的权利所造成爱无结果的血泪控诉。
由此可见,性,并不是一个单纯独立的性器官而已,有时,它承载着太多复杂的寄望,无怪乎有些男女守着性如守珍宝,视如神明,这里有他们的一种情结在里面。当然了,把性看得至高无上,唯它高于一切,强加于它来做为一种爱情的忠诚,或用性来代表一种道德,未免有些牵强。性在男女间,夫妻间,在欲爱与爱欲之间,在生活当中,确实占有不可低估的份量,只是看它出演的角色而下定论了。
忽而想起蓝影,与蓝则珠整整十年的性关系,当中也一定会有快感的时候,但过后定是痛苦的感觉,那终不是正常的性行为关系,而且是真正肮脏的性行为,而与司马平章的一夜情,却使蓝影真正地感受到了性的快乐与享受,那不仅有蓝影不成熟的感情的着落点,而是性欲之欢承载着自由之念而有一处着落点,还因为性对象的转移而有理所当然的性平等感。当时自己并没有深深地考虑这些,还有些想不通,有些替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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