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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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风流记-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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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忙告诉陆一平与张杰。“那个女的自个走了,好象生气了。”

张杰脸上难看,“这事闹的,光顾陪兄弟唠嗑,冷落了她,这是挑礼了。”

陆一平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去心留不去,走就走吧。”

张杰一推陆一平,“都是姐的错。这小丫头可能看我霸着你不高兴,便撅屁股走人了,快去追回来,我跟她解释一下。”

陆一平抓起一瓶酒,启开瓶盖,无事一样地倒酒,“来,来,大家落座。今天是张姐生日,咱们就是喝酒,尽兴而归。”冲站在一旁怔愣的张杰道:“张姐,你是大寿星,快落座嘛!”

张杰望着陆一平,心中感动,险些落泪,忙道:“那,你……”张杰放心不下秦良玉。

陆一平端起酒杯:“我是给你贺寿来了,你就别操那么多闲心了。天塌下来我擎着,与张姐没一点关系,现在没有比张姐生日更重要的事。来,一起干一杯!”

众人都佩服陆一平的处事作风,齐刷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陆一平喝着酒,心里有一种不愉快,但仍是春风满面,风趣依旧,似乎根本没在意秦良玉罢席之事,直到夜半微醉才回到史家。

史俊英见陆一平回来,有些醉,忙扶他上床。“喝这么多酒还回来,在张杰家将就一宿多好,大半夜的回来折腾我。”

陆一平知史俊英言不由衷,趁着酒劲笑着道:“活该你受罪,我就知道你得等我回来开门,不然你一宿都睡不踏实。”

一句话说到史俊英心里,脸上发热,一拍陆一平肩膀,“睡吧,有话明天再说。”史俊英转身欲走,忽然回头问:“一平,秦良玉家在新村,这么晚了,你怎么让她回的家?她到家了么?”

陆一平没事似地道:“早送她回家喽!晚安。”

史俊英放心地去睡觉了,陆一平失眠到天亮。他怎么也想不到秦良玉会凉他的场,让他当众出丑,无颜于人。反复一想,秦良玉此举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自私的不计后果和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切身感受。心中原谅秦良玉,气消了许多,但他认定一点,若是史俊英,绝不会做出这种令自己难堪的事来。

陆一平见着秦良玉,没有责备秦良玉的意思,也没有问及秦良玉为什么走。

秦良玉以为陆一平会大发雷霆或至少与她过个话,问上一问走的原因,但陆一平似乎无事一样,令秦良玉有些不安。

张杰几次打电话来,陆一平只是说会处理好的,但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与史俊英只谈近期工作,还谈到要回五七家子探望父母和云鹏。

秦良玉一出张杰家的门口就觉此举不妥,但平日心高气傲,不肯失去脸面,没好意思回转,在外面等了一会,以为陆一平会追出来,苦等无果,怏怏回家。一宿都问自己,“陆一平为什么不出来追我?我在他心中不重要吗?这样的男人结婚后会珍惜我吗?”

秦良玉终于忍不住了。“你生我气吗?”

陆一平淡淡地道:“我想,你走一定有你的理由,追你回来你会难堪的。我一开始有点生气,想通了,就不生气了,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

“真的?”秦良玉睁大了眼睛。

“信不信由你。”陆一平淡然道。

秦良玉真想扑到陆一平怀里狂吻上一吻,但害怕被人看见难为情,便道:“我今后不会犯同样的错了。”说着话有欲滴泪之意,大有后悔之色。

陆一平心一软,拉过秦良玉坐到腿上,“中午请你吃饭,好吗?”

秦良玉象小鸟般快乐,忙乱乱地吻了陆一平几下,笑起来,“你真宽容,我以为你会不理我了。”嘴上这么说,心存侥幸,这关总算搪过去了,男人,经不住哄的。

陆一平与秦良玉吃了顿快乐满意的午餐,看看时间还早,便想溜溜东城商场。

东城商场的规模不比庆城百货大楼,但规模在庆城也是大型商场之一,商品齐全,琳琅满目。

俩人不觉间逛到女装部,秦良玉看中一件女裙,几次在腰上比量。陆一平见秦良玉相中此款,心中直想买下,想博秦良玉高兴,但一摸腰包,所剩无几,一耸肩道:“囊中羞涩,待会再来买吧。”

陆一平并不是本意推脱,兜内有钱,但不够,确实想回华腾取了钱再来买这裙子。

秦良玉心中不满,以为陆一平舍不得花钱,没说什么,放下便走。

俩人转到二楼金银手饰柜前,秦良玉又看中一枚铂金指环,十分精致,价格不贵。

秦良玉爱不释手,“真漂亮!一平,你看怎么样?”

陆一平不加思索,“不怎么样。你手上有戴的,何必再买这个!”

“那是黄金的,不时兴了,这是铂金的。你瞧,戴在手上多漂亮,华贵品味。”

“这只是你的认为而已。”陆一平反应冷淡。

秦良玉一噘小嘴,“就说你抠门不乐意给我买得了,开工资我自己买。”

“我认为没必要,这与抠门是两回事。我讨厌穿金戴银,纯属是有钱的摆阔,没钱的装阔,追求虚荣。”陆一平“哼”了一声站到一边。

秦良玉大声道:“这是美!大哥,懂吗?”

陆一平见营业员有不屑之意,冲秦良玉道:“走吧,美与不美回单位探讨去。”

秦良玉小脸一抹,一甩手,“好没趣!你先回去吧,我自个溜达一会。”

陆一平见秦良玉急步向三楼走去,跟上几步,便又停下,转过身走下二楼,胸口丝丝拉拉有些堵得慌回到华腾。

好长时间,秦良玉回到华腾,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沉闷了好长时间。

史俊英回来,知俩人因小事呕气,忙道:“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来,笑一个。”

秦良玉煞有介事地道:“谁跟他是小俩口?这话太早点了吧。”

史俊英一勾秦良玉脸蛋,“难道你不想做我兄弟媳妇了?”

“天知道!”秦良玉冲陆一平道:“陆大主任,我今天有事,先回家一会。”秦良玉一悠皮包,扛在肩气哼哼地甩门而去。

史俊英见陆一平脸沉似水,问道:“你俩又因啥闹脸子?我都替你俩着急。一点点小事就呕气摔脸子。小玉她小,不定性,不懂事,你呢?”

陆一平缓声道:“臭毛病越来越多。”

“你不会将就她吗?谈恋爱就是互相将就。”

“我不知道还能将就她多久。”陆一平愤愤地说。

史俊英一拍桌子,“我不愿听这样的话,明天你与秦良玉必须要好好地沟通一下,我不想再见你俩疙疙瘩瘩的,好好处嘛!”

陆一平没吱声,他在反省自己,忽然觉得与秦良玉之间有了一点感情缝隙,虽说不大,但让陆一平对秦良玉的信心,有了许多微许变化。

自此以后,陆一平与秦良玉好好合合,合合好好。

史俊英开始时还从中调和,后来见惯不怪,有时候又难辨真假,反觉自己多余为此操心,似看客般该做自己的事,不愿插手俩人的事。史俊英是聪明的,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陆一平不喜欢猫戏老鼠的游戏,与秦良玉的恋爱从主观上追求,然后又逐渐冷静后客观地挑剔起来,看似俩人仍在和平相处,但两个人心里已产生分岐。究其原因,是生活方式与态度的不同,直说是互相看不惯。尽管如此,俩人都在维持一种现状,依然是如影相随的恋人,别人还看不出俩人心里正在想着什么。

华腾的业务经陆一平改变后,简单许多,有史俊英强力支持,一切都在正常中而正常着。工资直线上升,最高冒尖时,徐丽的工资竟达三百元,最少的也在二百来元,又创创业公司工资新高。创业公司见华腾工资突飞猛进,后悔不迭,但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并且比之前两年的上缴利润翻了十几番,也真无话可说,对陆一平的工作能力欣赏有加。

关山对刘景洋道:“这小子,放哪都闪光。华腾那破单位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他他妈的就那么几招就弄的有声有色,瞧那华欣,陆一平一走,工资都不保了,这叫啥,没有高山,显不出洼地来!”

陆一平不喜欢华腾,萌生去意。从个人想法角度而言,确有改变华腾实现古铜计划的设想,但也清楚创业公司对华腾的态度。首先,这种销售方式已经受到数量更多的个体户的直接冲击,已无优势可言。新安工商所几次派人来华腾,要求华腾年底前取消这种方式,应按卫生要求进入市场之内。华腾现在成了工商所驱赶的对象。

陆一平也注意到一些变化,面包店、面食店正成为一种新时尚,三至五年后这种车售式必将淘汰。城管、环保也在加大管理力度,不时发生抢车或强驱现象。个体户抱着大笸萝一跑了之,但华腾人却只好束手就擒。

华腾当前表面上生机勃勃,但前景不容乐观,若是按李玉珍的说法,东城新村要有较大规模的改变,古铜所谓的路边设立馒头摊的计划,首先在规划方面就不会得到批准,想在东城区开办即时性质的面包店、面食店,势必要有较大投资,创业公司不会同意。

据鲁守田透露,创业公司正在计划以华建为依托,投资几十万创办一个钢管厂,还要办一个皮鞋厂,其它考察计划尚在紧锣密鼓筹划之中。

秦良玉从张松仁那听到另一个消息,将利用废纸壳开办一个安置二十多人的纸箱厂,已经与华奇织业集团达成了初步协议。

创业公司计划在三年内安置全部待岗人员上岗,这还不说,还要在大元总公司直属单位调人增员,以减轻大元总公司的就业压力。这是一个庞大的发展计划,华腾则显的微不足道,维持现状也就可以了。

关山属于吃大不吃小的人,对于开发工厂情有独钟,对于服务行业不上眼。华欣现在效益江河日下,况且风扬华欣之地又将被征用,现在已列入取缔之列。华益第一个,华欣第二个,华腾即便是比华强要强些,以关山的个人思路,一定会排在第三位置上的。

这种结局已不可逆转,陆一平分析透彻了。主观上不再努力,客观上只想维持现状,只有史俊英还在百般努力地把华腾搞的一本正经,院里干净,办公室窗明几净,规章制度齐全,停车都得横成行,竖成排,对营业员要求干净整洁,为了健康证问题,几次跑东城区防疫站,忙得脸黑见瘦,但精神倍爽,踌躇满志。

史俊英去馒头厂结帐,秦良玉去创业公司交款,陆一平正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门“呯”地下被拉开,把陆一平吓了一跳,注目一瞧,是史俊英家邻居宋婶。

宋婶慌慌张张地道:“一平子,英子呢?你们快去医院吧,英子她爸不行了!”

陆一平“腾”地下蹿起来,“宋婶,我干爹他怎么了?”

俊英父最近一段时间就感觉身体不大舒服,脑袋发沉有些疼,胳膊麻麻的,怀疑是脑血栓前兆,准备到中心区医院去看个大夫,谁想刚走到路口,一辆卡车飞驶而过,几乎是贴着老人身边,老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避,不想一脚踩空跌在路边的一个小坑里。俊英母忙和路人把俊英父送到医院,不承想眼见着俊英父有点倒不上来气的昏厥不醒人事,大有随时撒手人寰之势,吓的俊英母六神无主,怎么也想不起华腾的外线号码,只好求宋婶打了出租车来找史俊英和陆一平。

陆一平忙给馒头厂打电话,史俊英惊慌失措赶回,随宋婶、陆一平一块赶往医院。

在路上,史俊英已问宋婶,知父亲已经不行,吓得直哭,偎在陆一平怀里颤抖,陆一平搂住史俊英不住地安慰着。待赶到医院时,俊英父早已停止呼吸,俊英母正悲痛欲绝,凄凄惨惨。史俊英抚住父身嚎啕大哭,蝎斯底里。

陆一平与俊英父感情甚笃,爷俩没事就饮上几杯,说些个知心话,突然辞世,忍不住泪水盈眶,悲自心底,但男人的坚强使得他成了史家的顶梁柱,里里外外的张罗。

史俊英被几个妇女架着,几次昏厥不省人事,陆一平不敢离开左右。

史俊英的父母人缘较好,丧事有人张罗。大元总公司汽车队与创业公司派来代表来抚慰家属并共同安排丧葬事宜。

史俊英戴着大白孝布接待众人,泪流满面。

陆一平虽是义子,也带条孝带,由于没有正式仪式的公认,仍以史俊英为主。

俊英母受此重大打击,已没了主意,全凭丧葬大知客的安排。

华腾倾巢出动,都来参加俊英父的出殡仪式,秦良玉自然也在其中,但她躲在远处,远远地望着不靠前。见陆一平始终用手扶着史俊英,史俊英偎在陆一平怀里哭泣,俩人手又握的紧紧,心中不是滋味,终因人多没敢上前制止,心中恨极史俊英,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欧阳美珠偷笑不已。

按照大部分地区的出殡习惯,当灵车拉着俊英父去往殡仪馆火化时,应由子女摔烧纸钱的丧盆,以示后继有人和表示堂前有孝敬子女,大致还有指定继承人之意。

史俊英父母跟前无甚直系亲属,史俊英又是独生女儿,尚未婚嫁没有姑爷可替,理应由史俊英摔此丧盆,但史俊英悲痛异常,情绪失控,已不可能再完成跪地摔盆的这个程序,然史俊英仍坚持要为老父摔丧盆和扛灵幡。

大知客甚觉为难,双手直搓,殡仪馆司机一劲地按喇叭发出开车信号。

正乱着,陆一平把史俊英交给徐丽、杨霞,几步走到车前跪下,顶起丧盆。

众人皆惊,不知陆一平是史家何许人也。大知客这两天已认识陆一平,并没有多打听,还道是史俊英的上级。知道陆一平与史家关系的,均瞠目结舌,秦良玉眼睛睁的溜圆,有的邻居都感到不可思议。

按北方人习俗,摔丧盆与扛灵幡是有讲究与很多说道的。众人正在愕然之时,只听车一启动,陆一平大声道:“爸,儿子给你送行了!”将丧盆“啪”地下摔得粉碎,在突起的哭声中,扛着幡半扶半拥地与史俊英上了头车,直到亲手把俊英父的骨灰盒送到存放骨灰盒的安灵堂。

俊英母对陆一平的做法心灵震憾,噙着泪水道:“英子,你爸死也闭上眼了,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尽管你爸一声不响地走了,但能有一平这个儿子给他摔丧盆子,扛灵丧幡,还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呢!一平,干妈实足,不枉你干爸疼你一回。英子,你更应实足,就算你嫁出去了,姑爷也未必会做得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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