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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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风流记-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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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红一笑道:“大哥,老妹家穷,命贱,享受不了啊!”

马小红是有婚约的,是母亲乔翠强迫的,好几年前的事了。马小红从不认可,在外面连玩带闹,也不上心,早忘脑袋后面去了,甚至都没想过这门亲事。她手指上戴着的黄金戒指,就是男方家的订婚信物,当做美饰品戴出来,从没直接想过这枚戒指与将来有什么关系,戴在手上好看就行。

马小红偶遇陆一平,印象就好,几次交往,心仪当中假想把终生托付,甘心伴陆一平一生。塑编总厂久不开工资,母亲对钱管的太严,大手大脚的她确实入不敷出。自与陆一平怡心楼一别,天天想着如何回请陆一平,得创造机会,把一方浪漫情怀通过倾诉变为情感,得到认可后,才能变为实实在在的爱情。当然,马小红不会深悟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是把对陆一平的好当做爱情。

可是,手上没钱,没招没落,无奈当中,急中生智。假借生日之名请旧日伙伴狂吃一顿。马小红还是有些影响力,这些人不敢不捧着哄着。去了结帐二百来块,还有百十来块净剩,一笔小收入,将来人情慢慢还时再做打算。百十来块实在不多,但自忖与陆一平吃一顿饭足够。

越近相约之日,马小红心情越紧张。“我喜欢他,可他喜欢我吗?我这么粗俗,还净出大笑话,他能看上吗?”马小红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去想,干脆不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就算他仍与秦良玉处对象,我这个红颜知己已是当定了。

在马小红的眼里,如何称谓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心实意地爱他,无时无刻的对他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可以了。

马小红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感,只是单纯地认为红颜知己就是情人、情妇,再直接一点就是人家婚外的没有名分的小老婆儿。小老婆儿就小老婆儿吧,给看得起我的人当小老婆儿又能咋地?人活一世,快乐就好!

眼见约会明天将到,马小红愈加迫不急待,索性跑到怡心楼,有意识地选择了上次喝酒的那张桌。为了省钱,只要了一盘炝花生米,又要了盘不要钱的小咸菜,自己喝起酒来,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陆一平,回味陆一平与他在这张桌上喝酒弄笑和耍弄两个酸儒之人的情景。

忽然面前坐下一个人,抬头一看,竟是陆一平,立刻心血上涌,芳心异常欢悦,直想大喊,但望着陆一平硬是没说出话来。平日咋咋呼呼的张狂劲竟然消失,坐在那里象个文静的典范淑女。

陆一平有些纳闷,给自己斟上酒,狂饮了一大口,杯中酒过半,然后望着马小红。

心有灵犀,马小红依法炮制,之后冲陆一平浅浅一笑。

陆一平示意马小红坐到自己身边来,马小红没有半丝推辞,坐到陆一平身侧。

陆一平轻捋马小红一袭红发,轻轻地道:“我想你,所以就来了。”

马小红出奇的温柔,把头倚在陆一平肩上,有些娇怯怯地道:“我也是。”

陆一平没有感受过马小红的温顺,冷丁有此感受,陶醉中有些不适应,“小红,你怎么不象狼一样的表现了呢?”

马小红抬起头,温情而害羞地道:“狼也有温柔的一面,我也有柔情的时候嘛!”

“那就好好感受一下与狼相偎的温馨。”陆一平笑起来。

马小红香腮浮羞,爽爽而笑。

服务员把大骨架和爆炒肥肠送上来,马小红又恢复了狼的本性,抓起一块大骨头,笑逐颜开地啃下去,“哥,你有所不知,我从小就傻呵呵地看着大人们啃着猪骨头,端着大碗喝酒,好谗得慌,哈拉子流老长,发誓长大便学喝酒,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那才潇洒,豪爽!”

“可你是个女人呵!”陆一平道。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可以潇洒豪爽吗?我想好了,这个社会,想的开,吃的胖,人活一世,快乐就好!”马小红“吧哒”一块肉,举杯一口酒。

陆一平受其感染,扬手举杯,“还是咱家小红说得好,快乐就好!”

马小红把着陆一平的肩头道:“我寻思点盘花生米吧,有点干吧,点个土豆丝吧,太寒酸,兜里有钱准备明天咱俩喝酒呢,没舍得花,一狠心,点个炝花生米吧,多少还有几根芹菜,也算清爽呐!”马小红说完一副憨态地笑起来。

陆一平抚住马小红的下巴,忍不住在马小红的油唇上亲了一下。“瞧你这傻兮兮的样!”

马小红美孜孜的道:“你欺负我,趁火打劫。”

陆一平呵呵笑起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马小红嘻嘻道:“最好还是欺负我吧。”

餐厅里人渐渐已多起来,俩人不再亲昵,坐个对面饮酒闲聊。

陆一平望着马小红,“疯丫头,你这么漂亮,身段又好,咋不去当模特?或者到艺校去考个演员啦什么的。我看报纸上有招这方面的单位,还不需要多高文化,何苦在那破烂地方待着,好几个月开不出支,弄的穷馊馊,人穷志短的。”

马小红放下骨架,用餐巾纸使劲擦擦手道:“你是说我,是吧?哥呵!你昏了头了吧,你把我往火炕里推呀!那是什么人干的活,我可没那么不要脸!”

陆一平望着马小红,觉其未免偏激,或许因所受教育影响,再或是生活圈子的影响,大众心态强烈一些,说话不遮不掩,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但就是欣赏和偏爱她这一点。

马小红见陆一平凝望着她,以为陆一平不明白,又说:“我说错了吗?你瞅的我心慌,好象不认识我似的。真的,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我也这么说,保证没错。”

陆一平问:“大家都说什么呢?”

马小红用手一扳手指头,“名模明着摸,想出名就得让人摸,明目张胆地摸,摸出钞票,摸出轿车。这不就是名模吗?还有一些个明星,看看她们,和妓女没什么分别。我不承认我是一个好女孩,但我可不做那不要脸的事来,我没钱,我不花,宁可穷着,也不为几个臭钱而做出破鞋烂袜子的事来。哥,我说的可是心里话。”

陆一平沉了一下道:“我没说你说的是假话,但有些事情有其两面性,只是方式不同。出力挣钱和做模特、影星、歌星没什么区别,谁付的代价大,创造的价值高,谁就应当挣大钱。挣多少钱,享受什么样的生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马小红一怔,“冲哥的这些话,你是赞成了?”

陆一平点点头,“或许是吧。但象你说的,代表了大多数穷人的想法,体现着大众道德的观念和理解,也未必就错,只是打击面太广了些。”

马小红一晃头,“一点不广,这还有打击不到的呢!”

陆一平呷了一口酒,“但愿如此。话又说回来,万事都应理智些,不应盲从,大众道德观未必就是应当推崇和值得宣扬的东西。”

马小红吃吃笑起来,指着陆一平道:“我可不知道你心里的道德观是什么呵!你愿玩深沉,嘴上留德,其实你比我清楚的多,就是在那装正人君子,对不?”

陆一平问:“我想知道你眼中的正人君子啥样?”

马小红难住了,站起来转了一圈,似有所悟,“我想,就是看着并想着肮脏的东西,自我欣赏并以为快,还要歌颂或赞美的人吧,不是吗?我说的不形象,反正就是自以为清高,而办起事来更下贱的人,并且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陆一平只是笑。其实他只有笑,想一想,果然是这样,有时自己也这样,并常常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甚至是君子中的君子。

马小红补充道:“大多数正人君子都功于心计,爱捣鼓点政治手腕,是社会上的流氓与政治上的流氓,还有经济上的流氓的结合体。”问陆一平:“哥,你说,我说的对吗?”

陆一平依旧笑。看似马小红文化不高,但说的话来蛮有道理,也许是自己悟出的,也许是听人讲过自己又加工一下,但说得比较形象。

马小红急了,“哥呀,你笑的哪门子劲呢!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很傻?”

陆一平止住笑,“你别多心,我愿听你说话,说的比我强,你接着说,我高兴着呢!”

马小红大吃一口肉,猛喝一口酒,“你到报上去看看,哪个名演员不是有段什么成名辛酸史,你细一琢磨,狗屁辛酸史,就是和导演呐,制片人呐,或者出钱拍电影、电视的大老板睡觉的事。现在成名了,觉得委屈了,反正也让人给玩过了,就不嫌场~了,抖落出来大家都知道吧,增加点知名度。我看了好几部名人的自传,都是当红的人儿,第一印象,这书是近乎于写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是怎样和男人在一起的事的,描写的太露骨了,恶心死了!就拿它当生理常识书读,或者当那种黄色小说看。我记得我看过一篇自传,记不清楚是谁写的了,就是最红的那个女演员,我倒给忘了,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叫啥了呢?……”马小红弯着头穷思一阵。

陆一平道:“红儿,别因这个贱货累坏了脑袋,别管她是谁,咱们想起谁就是谁吧。”

马小红笑笑点头赞成,“也对,大概都差不多,都是这一路子,男的十四五就与女同学乱搞,女的十三四岁就任人搞,就是搞滥淫这一套。她说什么来着,跟人家睡完觉,没有一丝羞愧,欣赏那男性的力量,等等杂七杂八的形容一通,说她至今难以忘怀,有时总想讲给老公听听,还想讲给好姐妹们听听,让她们一块分享她的快乐与幸福。哥,你评评,这是什么?她咋不做个广告呢?这不是比妓女都下贱吗?有几个女名星没有与导演上床?尤其是女主角。有几个没玩过女主角和大红大紫女明星的男导演?纯粹是一群奸夫淫妇!我看呢,导演就是那霸王嫖客,女明星就是那专业妓女,不是也差不多。我再不济也不能挖门子盗洞往那地方去,还想作个良家妇女呢!”

马小红无心之谈,当与不当先且不论,但令陆一平感触良多。这类事情司空见惯,不足怪哉!大报小报,争议颇多,议论纷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孰对孰错,难以明断。

陆一平喜欢马小红,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无论对错,都听着顺耳,至于当中的想法却不相同。他受魏祥福的启蒙,放任心态和自由意识不同于马小红等,受杜丽娜的许多影响,现实态度更强烈些,兼之自己一些特殊经历,基本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形态,想法固然不同,甚至正相反。

在陆一平看来,人受利益驱使,什么事都可能为之。道德与金钱总有着分不开的瓜葛,想道德,就可能没了利益,想利益,往往又轻薄了道德,既道德又利益的事情,实在想不出有哪些行为可借鉴又为之。即使是当今主席之所为,也未见是既道德又利益的事,毛泽东之伟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有些事,依然令人无法用道德去理解,十年浩劫,谁之过?总之是令人痛心疾首的,回首不免胆寒。伟人皆如此,更何况是普通人了。

明星也是人,为一已利益而付出了代价,成了明星,然后名利双收,至于生活方式,是圈子内习惯,或者是这种职业带来的一种功利行为,道德与否因人而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既有情,杂念其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若有过,难定道德。世间万事,真不好说。

情色生异思,异思则功过。圣贤之道,就圣贤吗?耗子挖洞,就是错吗?圣贤之道,大概有圣贤的道理,但耗子打洞就没有道理吗?中国五千年的文化,未见都是值得传承与发扬光大的东西。几千年来宣扬的东西,精华固然不乏光彩,但糟粕之处如小孩擦尿布一样,其简单的哲学理论,也实在高明不到哪去,只是有人大捧其臭脚,为了自己利益而大肆宣传其美德而已,生活当中,社会上的一些事,不能用道德的观点擅套,只不过是如何用平衡的心态去看待罢了。依陆一平的为人态度,圣贤之道与耗子挖洞共存,谈不上谁高明谁低级,或许有些人大肆吹捧圣贤之道的惟礼之说,然自己则欣赏耗子挖洞的生存之法,把圣人与耗子摆在一个平等位置上,起码有理性的宽容之处。

做人的道理,大多出于百姓万口之言,某些人所为,并非是想象那么严重,却抵不住百姓所谓的大众道德的抨击与妒忌性的攻击,只好退却了。其实,百姓道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道德,令人质疑,经不起推敲。

陆一平与马小红酒足饭饱,心思明朗,相拥着溜达出来。屋里已装不下自由欢快要飞的心,而且嘈杂,还不方便亲热举止。

出了怡心楼,才发现外面纷纷扬扬下着雪,不知下有多长时间了,地上已积有半寸多,一踩上去,脚下“咯吱咯吱”响,好听至极。望一下眼前几十米外,夜色下,灰蒙蒙,青灿灿。

马小红左手挽着陆一平右胳膊,张开右臂,轻声地唱起歌来,是一首正流行的歌曲《一剪梅》。

马小红唱道:“真情象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象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马小红声音圆润,把《一剪梅》唱得如梦似幻,令陆一平一腔热血随之喷涌。

陆一平凝望着马小红,想不到她性格如此粗放,竟然还有如此细腻的感情,并用歌儿来表达,而且表达的那么清晰明了。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不是青春的莽动,而是青春的追求!不是爱情的明示,而是爱情的执着!

马小红问:“好听吗?”

陆一平拥着甜醉的马小红,感觉着浪漫与温馨,一时兴起,无忌无惧,便在雪地中牵起马小红的手,不顾街上行人的顾盼,放声一首《雪中情》,以示其心。

陆一平唱道:“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回首望行程,往事如云烟,

犹记别离时,都留雪中行。

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

痴情换得一生泪印。

雪中情,雪中行,雪中梦未醒。

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

才能把梦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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