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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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风流记-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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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娟冲云鹏父一笑道:”爸,就冲您对我这么好,赶来年指正您生个大胖孙子。”

这话把云鹏父乐得哈哈大笑,心里亮堂许多,多喝了一杯酒。

洞房之夜,云鹏觉得自己有愧康娟,连件衣服都没添,哪怕是买双袜子呢,就这么凄凄凉凉、寒寒酸酸地进了门。夜深了,云鹏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地抽着闷烟。

康娟嘻嘻笑道:“算不了啥,不就是没办个酒席,没人来闹个洞房吗?以后有钱时再补不迟。你也别那么懊丧,寻思到天亮还是没钱。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何况咱俩大活人了。只要不偷懒,饿不死人的。咱先把爸的病治利索了,然后开始还饥荒,待明年生个大胖小子,置点家俱,攒一大笔钱,等咱俩结婚十年头上,补上一个好铺张的结婚典礼,可着三千块钱使劲花,非得给人看看不可。我要披红戴绿,穿上那个纱裙,雇台小四轮子,拉着咱俩在五七家子转个十圈八圈的,那多眼人!上炕,脱衣,关灯,睡觉,先过过洞房瘾,乐呵完了再说吧。”

没有不透风的墙,云家冷丁出了个小俏媳妇,向云鹏父一打听,果然是云鹏结婚了。

赵达、王福、关海心、牛喜草是云鹏铁杆兄弟,哪能让过,和娄雅芝及十几个兄弟,凑了些钱,办了两桌酒席,总算欢乐了一把,云鹏感动的泪流不止。

康娟能吃苦,能张罗,赶集的时候卖菜,不赶集的时候便在村前屯后大搞小开荒,想种点茄子、辣椒、柿子、豆角和一些小青菜,也好省点是点。按康娟的话,穷日子得紧忙活。

云鹏受了康娟的鼓舞,甩下过去大哥的面子,抡锹动镐,一通忙活,开了几片小开荒,撒上了种子。

小俩口子亲亲热热,哄的云鹏父乐乐呵呵,三口人倒也快乐似神仙,穷是穷着,自然有穷人的快乐。

“五、一”肖和平结婚,随了三十块钱的礼金,与史俊英简单谈了几句,也没顾上问陆一平。史俊英忙着敬酒,闹哄哄的,根本没机会谈陆一平的事。

赶上“五、一”,正是忙种地的时候,俩口子又种地又忙赶集,也抽不出时间来,计划着忙过了这一阵子,给康娟买套新行头,俩人好一块去红旗镇探望陆一平。云鹏心里惦着是一回事,然手上钱紧,一直拖着。

陆一平的到家,让云鹏父欢喜异常,忙去村边把云鹏与康娟找回来。

云鹏听说陆一平到了五七家子,知道陆一平的病已痊愈,高兴的直蹦,抱着康娟亲了个够。“我兄弟来了,快回家。”

康娟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道:“瞧你高兴的,其实我比你更高兴,巴不得早点见着他哩!”康娟眉开眼笑,快乐的象个小鸟。

云鹏不止一次给康娟讲陆一平的故事,免不了夸张一些,把陆一平说成是传奇式的人物。云鹏有点文化,讲起来绘声绘色,直说陆一平情深义重,义薄云天,什么奇男子、大丈夫、赛孟尝、似专诸,疼兄爱弟,舍命拳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五七家子中出类拔瘁的人物,尤其是豪饮的爽劲,让人回肠荡气,那狂妄的话语,使人回味无穷。出手阔绰,令人瞠目结舌,为人处事,让人佩服的心悦诚服。手下几十个小娘们儿,摆弄的服服帖帖,想要跟谁乐呵,拉过来就睡,倒贴还得排号呢!

云鹏连唬带蒙的一扇乎,康娟真有些信了。康娟没啥文化,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和认识钱,读书看报那是没门,只能听人讲些类似的故事。农村文化相对落后,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的基础上,自家又穷,没个电视、收录机,只有一个破半导体听听广播,听云鹏这一玄乎,开了眼界,把个二十三岁的小媳妇唬的神魂颠倒,羡慕不已。“咱家老爷们真能耐,还能交上这么一个兄弟。”

云鹏一笑道:“那当然。”

康娟渴望一睹陆一平的尊容,一天天迷迷糊糊地惦记的成了心事。没事就问:“你那一平兄弟啥时来呀,我好想见到他的。”

云鹏故做玄虚,一笑做罢。人还真怪,越想见见不着的时候,就越有一种想见的急迫心情,把个康娟急的有些坐立不安。

云鹏真希望陆一平早来,好长时间没和陆一平在一起豪饮一顿了。云鹏知道陆一平有个毛病,一般逢着重大打击时,总要消沉一些日子。当年丁锦芳把陆一平拒之门外的时候,气得他在床上躺上五六天,象个傻子似的望着房顶发呆。听谭凤说,陆一平因为一个叫马小红的姑娘而极度消沉,心中始终惦记着,正想过了这忙阵子得赶紧去看看。在云鹏心中,陆一平亲过云程,听说陆一平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心里的惦念放下来了。不用说,病好利索了。

陆一平在家中就已经估算出云鹏是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困难,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简单结婚的,云鹏也曾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云鹏父走后,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几件女人穿着的衣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女人的化妆品。一个方凳上,放着一个脸盆,凳子角上放着一个旧皂盒,皂盒里放着一片较薄的黄色肥皂片,毛巾还是旧了吧叽的毛巾,镜子还是那块乌突突的镜子,柜盖上放着那掉了好几根齿的木梳,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大概就多了个女人而已。

这哪里是结婚呐!

陆一平掀开锅看了看,锅里的盆中,有半盆大米饭,饭上边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半盘似是土豆与白菜的烂乎乎的炖菜。打开碗架子看了看,一盘切好的芥菜疙瘩条和半小碗大酱,还有几根干巴巴的大葱白。

陆一平拿起来看看,捏一捏,显然是从冬天吃剩的葱中扒出来的葱芯儿。出了院子看看,见到仓子里有块塑料布盖着什么,打开一看,是一捆捆的韭菜和油菜。很显然,是为了赶集上的菜,没卖了,舍不得吃而放在塑料下保鲜,等下回赶集时卖。

陆一平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当年云鹏叱咤五七家子的时候,那是何等威风,身前身后,打小支使的都推搡不开,现在穷了,家中冷落朋友稀。人穷志短,也就别指望人家来问个温暖,真的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陆一平由衷感慨,人情冷暖,穷富说话。

陆一平跑到屯子中大点的杂货铺和熟食店中,买了烧鸡、酱牛肉、香肠之类,又买些青菜,问了好几家小卖店,才买了一条冻着的大鲤鱼,一下子买了10瓶白酒和两条小薄烟,顺手捡了几袋便宜的茶叶。想了想,又买了两个大瓶洗发香波,四块香皂,和两个简易化妆盒及几根眉笔,又挑了一管口红,还觉不够,又拿了润肤膏、洗面奶之类的护肤品,把个老板乐得颠馅,忙找了个“倒骑驴”送到云鹏家。“倒骑驴”刚一进院,就见这爷仨正在院里张望找寻。

爷仨赶紧回到家,不见陆一平身影。人哪去了?去迟丽丽家了?去娄雅芝家了?还是去肖和平家了?以陆一平的性格,肯定不会的。

云鹏一拍脑袋,“他肯定去小卖店了。”

话音刚落,陆一平已坐着‘倒骑驴’进了院子。“干爹,大哥,我采购回来喽!”

云鹏与陆一平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云鹏道:“兄弟,你病好了?大哥一直替你担心着呢!”

陆一平道:“好了,看,挺好的。”然后冲康娟上下一打量,“这是嫂子吧?”陆一平皱起了眉头。

康娟正注目望着陆一平,果然一表人才,与云鹏说的没多大出入,只是打扮更洋气一些。西装革履,雪白衬衫,火红的领带。陆一平的风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看着陆一平神彩飞扬的架势,是个场面且实交的人,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忒有神,好象能看到人心里边去。

康娟在云鹏父子的迷惑下,对陆一平已相当美感印象,见着陆一平的一身俊雅装扮,已是叹服,又被其风度折服。看着一小车的东西,瞬间产生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小媳妇的心里不再平静,有些慌了眼神,望着陆一平不知怎么看好了。见陆一平一问,竟害羞起来。

康娟向来大方,不拘小节,但觉在陆一平一身光鲜面前,自己打扮实在寒酸随便,给云鹏丢脸不说,失了自己的形象,不怪陆一平微皱眉头,象个邋塌的娘们儿。自己在屯子时,怎么也算得上俊丫头,在五七家子这,称得上俏媳妇,有多少大老爷们瞅着谗的淌哈啦子。挺着那大奶子往女人堆里一站,谁不高看一眼?而今天穿的水裆尿裤的一塌糊涂,把个女人姿色全盖住了,这可真是人前丢相丢人,没给陆一平一个好印象,可真是一件一辈子都遗憾的事。

康娟瞅着陆一平,慌乱中显出从未有过的羞达达来,而且,心里怦怦直跳,嘴里忙忙地回答:“是的,是的。”

康娟个头不足一米七,脸蛋不怎么白嫩,而是黑亮亮的,显然是太阳晒的。稀眉大眼,鼻隆耳挺。嘴型好看,但被春风吹的干而焦裂。身体果然健壮,看着浑实有肉。脏兮兮的一件大号旧工作服上衣,松松垮垮的敞怀穿着,里面是一个晴纶女式蓝色球衣,在球衣中似有两个半球鼓鼓溜溜。裤子是一件肥裆的旧式警裤,兜着云鹏说的那谗人的大屁股。也没系个腰带,只系了一个编织绳。一双有些粗糙的手半张着。脚上穿着旧高腰的农田鞋,有一只鞋有一根原鞋的鞋带,另一只鞋是后配的麻绳系着。怎么看,都是一个农家妇女随意的打扮,象个三十多岁风里憔悴的女人。在五七家子中也不多见,这在东城新村就是要饭的穿着。

陆一平看着康娟,没有感觉出康娟的女人之美,那双大乳丝毫没有让自己有一种向往感。不管怎样,康娟刚刚二十三岁,是个媳妇不假,但毕竟还是女人最该风姿动感、艳色诱惑的最佳时期,就算是干活不需要讲究,这付打扮太过于随便和太作贱自己女人的形象了。

陆一平心里不大舒服,淡淡一笑算做见面礼,转身冲云鹏道:“快卸车吧,嫂子,快帮忙,动手呵!”

云鹏用手一指车上东西,“一平,你这是……这得多少钱呐!”

陆一平道:“你没见过钱呐!快卸得了,好打发人家回去。”陆一平忙伸手卸车。

四个人把东西卸下了车,把车打发走了。

康娟望着这堆东西,有些发呆,偷偷在想,陆一平果然出手大方,令人目瞪口呆,尤其是一大堆女人用的东西,结一回婚,也没舍得买一瓶润肤膏,甭提化妆盒了。这个陆一平,心可真细,防晒霜、护肤霜、洗面奶、口红、眉笔,哎哟哟!还有两大瓶洗发香波,净使肥皂了,换常使上三毛钱一袋的洗发水、洗发露的,还没有使过这瓶装的哩!

康娟以为是陆一平对她的格外关照,不由的心中有了一种甜丝丝的滋味,用一双多情的双眸凝望着陆一平。

陆一平从不给女人买这类东西,不管是谁。他知道一些女人用品的名目,但真不清楚一般女人使些什么。

五七家子属于偏远的城乡结合部,几乎没有高档的东西,大都稀烂贱,甚至有的就是假冒品。陆一平不懂这些用品的真伪,胡乱抓来几样,单纯地认为一个女人结回婚应该打扮漂亮的,不是有意讨好康娟,只是康娟以为陆一平对她极是上心,对她有特别的呵护。

女人有共同的特性,只要男人对她有些好的动举,马上便会浮想联篇,呀!他怎么对我这么好呢?是不是有啥意思呵!康娟就是这个心态。

云鹏与云鹏父因为钱紧的原因,有段时间断肉、断酒、断烟了,望着一小车的东西,心中那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冲陆一平笑着。

康娟赶忙脱了工作服,跑进小屋,换上一条出门时的褐色裤子,脱去那球衣,换上一件干净的淡黄的衬衫。洗手的功夫,用湿毛巾擦了几把脸,把头发梳理梳理,重新扎好,使脸上光洁,头上有韵了。

康娟这么一穿着打扮,那双大大的乳房凸显出来,有挺的意思。这回看着,立觉姿色妩媚,丰胸诱人。

陆一平眼前一亮,心道:“这才是女人!不管怎样,看着舒服,且有种诱惑感。女人最好的特征与标志,就是随时随地的让男人搭眼就活心,起码在身体表现方面要突出一些,是必不可少的。男人喜欢女人,往往是直观的。”

云鹏与陆一平趁着云鹏父烧火、康娟在厨房忙活做饭之时,在屋里偷偷唠嗑。

云鹏问:“哎,那奶子怎么样?大不大?我没说瞎话吧。”

陆一平嘻嘻一笑,“果然挺大,还挺实,这回你可逮着了。”

云鹏骚骚地道:“真稀罕人!不摸着那大奶子睡觉,那觉都睡不踏实。”

俩人神秘兮兮地笑起来。

陆一平道:“给嫂子好好打扮打扮,让皮肤白起来,穿着靓丽一点,往出一领,丰胸美臀,至少在五七家子横扫一片,那多闪光耀眼!”

云鹏“咕咚”咽了一大口凉水,“老弟,哥是罗锅上山——钱紧呐!哥为啥没去看你,怕你看见哥这寒酸样上火着急。那会你正害大病,哥能不惦记你?哥没敢去,我就是空手去,你能挑哥吗?我不知道你吗?怕你见了哥这副寒酸样上火,把病弄大发了!不瞒你说,康娟过门来,我连双袜子都没有给她买一双,娟是穿着娘家的平常衣服进这门来的。不是哥苦穷,娟来时匆忙,都没带换的裤衩。赶集时挣了十块钱,我给她买了三条,这娟心疼的,叨咕大半宿。兄弟,哥是个要脸面要强的人呐!竟然混到……”云鹏有些哽咽,沮丧地坐到炕沿上。

陆一平知道云鹏有些储蓄,问道:“你应该有钱呐!我也没见你添啥东西,不会是给嫂子买了金戒指、金项链之类的东西吧?”

云鹏有些激动,“你哥可不是那出洋相的东西,怎会做出饿着肚子而摆那阔气的事来呢?”云鹏叹了一口气,“我攒有一万多块,本来是打算和娟结婚时用的,我妈一推再推,就是不办。去年,我妈回老家给花了五千多块,回来后说那头要干什么,又邮去两千,过了年,又敛巴敛巴,把剩下的一划拉都带老家去了。”

陆一平奇怪,“我从小就知道你妈每年都回老家待一两个月,你姥爷、姥娘不是都死完了吗?老家还有啥人这么牵挂?我纳闷。”陆一平也解不开这个结。“没这么强烈的家乡意识吧!”

云鹏沉默了一会,扒开一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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