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把此事禀告陛下,就被纪纲陷害老奴收受贿赂,以至于被陛下撵出乾清宫去,这些年,老奴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结果发现,当日进京时,这些秀女就是被纪纲派心腹属下,锦衣卫镇抚庞英接走的,那两位秀女的行踪不问可知了啊!”
“什么,竟有此事?”这下朱棣可顾不得深思了,不由得他不气的失去冷静,这可是公然给他戴绿帽子啊,这还如何了得?
还没等他仔细盘问老太监,今日张灏安排的局真可谓一环连着一环,就听见魏让惊慌失措的叫道:“陛下,阳武侯薛禄和滕国公唐瑛,带兵把汉王赵王两位殿下给抓了,此时就都跪在外面啊。”
朱棣震惊之极的站起来,其他人也吓得一哆嗦,唯有张灏心中纳闷,怎么把汉王也给抓了?心中一惊,莫非这哥俩一起进了那宅子?
皇帝神色愤怒的大步而出,其他人赶紧跟在后面,等出了乾清宫,就见到底下黑压压跪了一群人,其中唐瑛高举着一块金字腰牌,倒也让围在周围的大汉将军们不敢妄动,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几十位军校,押着几百人一起进来,好在人人手中没有兵器,倒也不算是兵谏。
隔着老远,朱棣一眼就瞅见自己的两个倒霉儿子,此时满脸青紫的被人家五花大绑的按倒在地,另外旁边还绑着一个青年,另一边还跪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更有上百个少年跪在远处,人人瑟瑟发抖,吓得都瘫倒在青石板上。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殴打朕的儿子?唐瑛,薛禄,你们说。”
暴怒之极的朱棣,顿时遥指着神色尴尬的两位青年将军,就听见唐瑛苦笑道:“禀告陛下,两位殿下不是臣命人打的,不过,倒是绑着两位王爷,却是臣下的命令。”
难道是互殴?朱棣一怔,怕不是两个儿子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以至于互相动起手来,这下面的人劝止不住,这才出此下策吧?那到不能怪罪旁人了。
自己儿子什么混蛋德行,朱棣哪还会不清楚,当下真是又气又怒,看都没看嘴上被堵着破布头的儿子一眼,他一生征战沙场,这点委屈和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至于以后如何为皇族脸面出口恶气,怎么整治这些胆大妄为的臣子,那也是将来的事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护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瑛你说。”
唐瑛此刻跪倒在地,老实的说道:“陛下,当时臣不在场,而是后来赶过去的。”
朱棣阴沉着脸点点头,一指同样跪着,头上戴了个钢盔,以防下雨积水的薛禄,追问道:“薛禄,你说。”
今年已经四十岁的薛禄,此时真是心中说不出的快慰,总算是能把纪纲置于死地了,就算为此得罪两个藩王和圣上,那也在所不惜,何况,自家本来就没什么过错,当年被纪纲差点一铁瓜打死,你陛下还不是不闻不问?
薛禄神色激动的叫道:“陛下,今日本将被小张大人所派带人到纪纲府上调查案子,却被一个少年跑出来举报,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怠慢,当即随着那少年深入纪府,谁知遭到纪府家丁抵抗,本将看出事有蹊跷又刻不容缓,当即下令强攻,谁知后来京城数千的锦衣卫忽然杀来,要不是唐瑛大人和东厂常公公及时赶到,臣恐怕已然身死了,陛下,那纪纲不过是个臣子,他如今不在京城,这锦衣卫都敢异动,臣越发觉得那少年举报之言乃是句句真话,就带兵冲入内宅,结果···”
“结果什么,你给朕快说。”朱棣脸色越发难看,心中竟升起不妙的感觉。
“结果,不但搜出纪纲私藏的藩王衣冠,还有兵器万件,金银玉器,古董字画无数,更有三百多个净了身的内侍,此外,还在床榻之上逮到正在搂着美女寻欢的两位殿下,另还有纪纲长子纪云。”
朱棣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些抬来的箱子,至于兵器云云,他不用问都知道,那绝对是真有其事,只是下面人不敢搬进皇宫就是了,神色复杂的脸色难看之极。
狠狠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回过神来的朱棣,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见身后的老太监,如同见鬼一样的指着那两位美女,高呼道:“陛下,就是她们,就是她们啊!她们就是当年老奴为您选出来的那两个秀女啊!”
两眼一黑,朱棣差点晕了过去,立时暴怒的不可自制,狂吼道:“来人,马上去把纪纲给朕缉拿归案,把这两个畜生关进宗人府死牢,把纪纲满门下狱,彻底清除锦衣卫中的纪纲余孽。”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094章 冬去春来
永乐十三年三月。
暖风吹袭,冬去春来,此时正是冰河化冻,大雁归来之时。
一大早,英国公府的醉梦居中,丫鬟婆子忙成了一团,一个娇俏的丫鬟盈盈走出正房,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张灏身边的大丫鬟书萱。
书萱走至屋檐下站住,好笑的看着两眼昏花,从书房中狼狈而出的美妇,娇笑道:“昨夜可是又做了一宿的功课?珊珊姐姐,这几日可真苦了你了,嘻嘻。”
那神色憔悴,一身皱巴巴的粉缎子百合长裙,未施粉黛,素面挂汤的美妇,正是慕容珊珊,闻言咬牙切齿的怒道:“他自己的功课,凭什么逼着人家代劳,那劳什子的座师更是可恶,这四书五经的,没事抄那么多遍作甚?”
正好从院子一侧端着铜盆路过的二等丫鬟迎春,失笑道:“真是难为珊珊姐了,二爷最近好似个顽童一样,成天价的在学堂胡闹,可不把几个学士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几次跑到圣上面前告状嘛,这才被罚的回家面壁思过,顺便抄书了,呵呵。”
说来奇怪,慕容珊珊一瞧见迎春,顿时整个人容光焕发,眉开眼笑的道:“活该他被陛下训斥,姐姐就知道,他了为什么胡闹,哼!”
“咦?珊珊姐,快说与咱们听听,二爷为何胡闹?”
附近的几个丫鬟也来了兴趣,纷纷聚了过来,迎春心中好奇,可却别扭的端着铜盆,背对着慕容珊珊,就听见她得意的笑道:“还不是二爷瞧见园子里的姐妹多了,人家都聚在诗馆里自在逍遥,他却得跑去族学,又被陛下逼着到宫中陪那些皇子皇孙们一起读书,自然是心里老大不乐意了,咱二爷可是立志当个京城第一纨绔公子呢,自是最受不得被拘束了。”
心有戚戚焉的大点其头,几个丫鬟顿时嘻嘻哈哈的附和,书萱回头看看屋里,忙笑道:“好了,好了,大家快去做事吧,这几日二爷心气不顺,咱们还得哄着他才行。”、
丫鬟们嬉笑着四散,被盯得的浑身不自在,只觉得翘臀火辣的迎春,慎怒的回头瞪了慕容珊珊一眼,却被那魔幻般的双眸瞅着正着,赶紧心慌意乱的扭过头去。
正使出无往不利,只在张灏跟前栽了大跟头的风流双眸,慕容珊珊不怀好意的盯着迎春的身子瞧,却没瞒过站在屋檐下的书萱,倒不是慕容珊珊大意,而是她清楚,自家的特殊嗜好,早就被好姐妹周氏,全都说与这浪蹄子听了。
书萱好笑的看着身段娇小,一脸青涩容貌的迎春落荒而逃,心中奇怪,这风流美人竟然喜欢未长成的小丫头,难怪她和嫂子在没亲热过,一想起当日嫂子的那些脸红话,到把个书萱闹红了脸,赶紧跟着迎春朝屋里走去。
轻蔑的笑笑,慕容珊珊冲着屋内做个鬼脸,又使劲的挥了挥小拳头,这才打着哈欠,脚步漂浮的朝着西厢房睡觉去了。
此刻屋子花厅内,张灏兴高采烈的站在地毯上,任由紫雪拿着块丝巾,给自己擦脸,瞧见迎春和书萱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回头看了眼其她几个丫鬟,笑道:“我那女奴把功课做完没,书萱你去瞧瞧。”
几个丫头就笑,每当二爷喊人家珊珊姐为女奴,在看着珊珊姐那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就忍不住想笑。
迎春嘟着嘴走到角落中,把手中铜盆放置在梳洗架上,诉苦道:“二爷,珊珊姐没事就拿话逗我,老是摸我的手脸,那眼神怪渗人的,您倒是帮着管管啊!”
书萱和紫雪心照不宣的嬉笑,也不言语,倒是其她几个丫鬟似懂非懂的,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的在四周竖起耳朵偷听。
张灏一愣,哭笑不得的笑骂道:“好个慕容珊珊,竟敢祸乱爷的内宅,不过。”说完打量了眼迎春未发育的身子,失笑道:“这女人的口味倒也古怪,迎春,等晚上我帮你出口气,好生教训教训那个坏女人。”
喜滋滋的点头,迎春小脸红红的模样甚是娇憨,张灏心里清楚,别看这丫头长得跟个瓷娃娃似地,但心里未必什么都不懂,这是在扮猪吃虎呢。
一边的书萱笑着端过来个漆盘,紫雪急忙把手中的丝巾递给身边的含春,眼神略微扫过一众头饰,满意的拣出个二龙夺珠紫金白玉冲天冠,吩咐道:“迎春,把圆凳搬过来。”
“唉。”迎春听话的跑过去,双手拎起放置在床头的锦凳,正在收拾床面的丫鬟惜春,弯腰帮着她一起把凳子搬到张灏身后。
“二爷,珊珊姐的功课都做好了,她写的字弯弯曲曲的,难看死了,能行吗?”
张灏慢慢坐下,听着书萱的回话,就见紫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个娇软芳香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身上,细心的打理自家长发,软绵绵的胸部紧挨着头脸,这滋味可着实香艳。
“就是看中她那鬼画符一般的字,至于几个学士怎么看,那可不关我的事,谁耐烦理会他们,等这几日过去了,我还得想想办法,使劲的捉弄他们,怎么也得让圣上把我撵出东宫才好,和一帮子老成的皇族子弟同处,委实是太无趣了,还比不得和自家兄弟在一起呢,哼。”
几个丫鬟人人有数,自己二爷别看人前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可是这几年,日夜苦读诗书,勤练武艺,比之有名的才子也许稍有不如,可是比起一众纨绔子弟,那可是强到了天上去,自是不耐烦跟着一群半大孩子玩在一起。
如今随着纪纲族灭,汉王和赵王的护卫被削的一干二净,全都赶出京城,圈禁在封地之中,张灏顿时一身轻松,虽然他从未把这几个人视为真正的对手,但毕竟不敢放松警惕,此时诸事顺意,也是该到了游戏红尘的时候了,至于为圣上尽忠,为朝廷尽心,为百姓操心的凌云壮志,却随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慢慢的消磨殆尽,渐渐消失无踪了。
其实此刻的张灏年纪还小,这些年做的事委实过于惊世骇俗,正所谓木秀于林,即使皇帝朱棣一如既往的信任他,可一个太子少师的大帽子扣下,明眼人都知道,这安东侯的仕途已经算是提前到头了,今后绝对和朝政无缘,除非他敢暗中培植党羽,想要做个权臣,那才能一展胸中抱负。
可张灏却没有半点那种心思,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这大好青春岂能浪费?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凭什么要为国为民操劳,纵意胡闹几年再说吧,这几年风风雨雨的,真有些累了。
心境不知不觉的起了变化,张灏的一些看法也跟着入境随俗,正如此时,当紫雪玲珑有致的身子近在眼前时,张灏并未和往常一样,像个正人君子似地躲开,反而把头倚在人家的酥胸上,无耻的享受起来。
红着脸的紫雪,心情难免雀跃,这些日子可把她们几个气坏了,那书萱得了沐姑娘的势,成天到晚不许别人接近二爷,虽说自己没什么妄念,可连亲近二爷都不得,难免心中愤恨,几个人合伙不理会书萱,到让书萱一时间不知所措,赶紧朝几个姐妹小意示好,此时更是视而不见的站在一旁。
很快,即使再不舍,紫雪到底面嫩,也不敢磨蹭时间,不露痕迹的瞥了二爷一眼,巧笑倩兮的离去,张灏摇头笑笑,吩咐书萱道:“一会儿你去把写好的字,{WRSHU}都交给张梁,命他赶紧给送过去,顺便跟几个学士大人说,我这几日受了风寒,估计得在家养病个十天半月的,也不好见客,那几个兄弟还是别来打扰了,来了也不见。”
笑着应承,书萱心里有数,那几个和二爷交好的,就是太子的几个儿子,未来的亲王殿下呢。
张灏站起想了想,指着从今早就板着脸不高兴的含春,奇怪的问道:“谁又惹你了?一大早的就板着个脸。”
“二爷,不是婢子多嘴,这几日王管事越来越不成话,没事就到屋子中逗留,老是来指使我们几个伺候她,您的奶茶乳酪,都敢随意吃呢。”
含春没告状,倒是书萱出来打抱不平,张灏心中不悦,眯着眼睛琢磨,看样子还是自己对下面太亲厚了,这王管事年纪一大,却变得糊涂起来,遂平静的道:“等会你去见嫂子,今天就把王管事打发到城外吧,他们夫妻常年分居两地,也该聚首团圆了,这算是个惩戒,就和王管事明说吧,今后谁要再敢仗事胡为,一体撵出府去。”
几个丫鬟心中一惊,赶紧老实的应承,张灏冷哼一声,他可不会任由下面人逾越一点,双手一伸,自有书萱取过来一件孔雀毛的锦绣大氅,收拾利索后,当即迈步朝园子中走去。
先去离老祖宗静心堂中不远处的稻香斋,陪着母亲吃了早餐,又陪着娘说话散步,一直过了一个时辰,母子俩这才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一同去老祖宗那里请安。
一进院子,就看见气氛有些古怪,此时当年的四大丫鬟中,其她三个都早已嫁人,只剩下紫莺云英未嫁,如今都是些当年的小丫头,晋升为了大丫鬟。
丫鬟腊梅一见到大太太和二爷过来,急忙跑着上前,施礼问好后,神色焦急的说道:“回太太二爷,一大早,二太太就抢先过来,没多久,太太朱夫人也跟着过来,这在里面抢着讨要紫莺姐姐呢!”
王氏吃了一惊,看了眼目无表情的儿子,疑惑的问道:“她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片刻离不得紫莺那丫头,这不是过来给老太太心里添堵,找骂来了嘛。”
腊梅苦笑,解释道:“回太太,还不是昨天咱几个陪着姑娘们逛园子,正好对面老太爷和二老爷在水榭中请客,无意中瞧见了紫莺姐姐,当时就想命咱们丫鬟上前伺候,要不是有沐姑娘在,昨晚紫莺可就回不来了。”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095章 一言赶人
扶着母亲走至屋中,张灏心中清楚,这两个太太也许真的是却不住男人的恳求,再就是看出自己厚待亲人,或许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