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中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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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中的上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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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呢?我们已经快要实现在瓶子中创造生命了,正在取得进化理论的全面胜利,证明生命确实是从简单的自然过程中产生的。只要我们配制了合适的原始汤,能自我复制的生物体随时都可能出现。
我们仍然不知道氨基酸是如何发展成能自我复制的生物的。当我们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细胞时,我们看到了达尔文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纤毛自身的功能是如此复杂,似乎不太可能沿着进化论所允许的一步接着一步进化而来。它那复杂的功能和结构似乎是一下子被创造出来的。
还有,以同样的自大态度,我们也没有理会生物化学的证据。我记得老琼斯曾经给我看过他那本《多疑的询问者》中的一篇文章。在文章中,马丁·加德纳简直想把麦克尔·贝黑撕成碎片。麦克尔·贝黑是莱赫大学的教授,《达尔文的黑匣子:生物化学对进化论的挑战》一书的作者,他这本书提出了非常有力的创世论的证据。加德纳说贝黑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开玩笑似的“嘻嘿”,因此他的话也就不必认真对待。而且,仅仅因为我们现在不知道纤毛的进化的系列步骤,或者是形成血栓的过程,或者是人眼复杂功能的进化过程,或者是ATP驱动的细胞新陈代谢过程——并不意味着这一系列步骤不存在。
而且,我们一直在说宇宙就是应该有丰富的生命,地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颗十分普通的行星,就像地球上到处存在的泥土一样普通。
但是,在1988年,发现了首个太阳系外的行星,它围绕着恒星HD114762公转。当然,在那时我们并不认为它是颗行星,以为它只是一颗棕矮星。毕竟,它的质量是木星的九倍,围绕HD114762的轨道半径比水星围绕太阳的轨道半径还要小。但是在1995年,另一颗太阳系外的行星又被发现了,它的质量至少是木星的一半,并且它围绕恒星51Pegasi的轨道半径也相应的比水星的要小。随后又发现了更多类似行星,但它们都来自与我们的太阳系很不同的恒星系。
在我们的太阳系中,那些气体巨人——木星、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都在离中央恒星很远的地方公转,近日轨道上的都是些小个子的岩石行星。我们的行星系看上去根本就不普通,几乎像是个怪物。但是我们这个行星系的布局对于产生并维系生命却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没有我们那颗巨大月亮——几乎是个姐妹行星,由一颗小行星在远古时代撞击当时还是液态的地球形成的——引力效应,地球就会以一种不稳定的姿态摇摆运行,我们的大气也会稠密到足以把人压扁,就像金星上的一样。而且,如果没有木星巡逻在近日和远日轨道之间,用它的巨大引力将彗星和小行星吸引开,那么我们的世界就会经常被这些玩意儿击中。在六千五百万年之前,一次流星的撞击很明显地将地球上的生命几乎一扫而光;我们决不可能承受更多的轰炸。
霍勒斯那儿的恒星系与我们的明显相似,吕特人的也一样。但尽管如此,类似于我们太阳系的恒星系是非常稀有的。我们这类系统只是个例外,而不是什么惯例。细胞也并不简单,它们其实是异常复杂的。至于令人着迷且又头痛的化石记录则显示进化是大步跳跃的,而不是细微变化积累起来的。
我从成年后就一直是个新达尔文主义进化论学者。我当然不希望临死之前改变自己的主意。
但是——
但是,就像霍勒斯所相信的,或许生命还有更多的未解之谜。
我知道进化的确发生了;我知道这是个事实。我见到过化石,见到过DNA研究者说我们和大猩猩在遗传物质上有98。6%是相同的,因而我们肯定共同拥有一个近代的祖先。
跳跃式前进……
通过……或许有可能……通过量子跳跃。
牛顿在十七世纪提出的物理学原理大部分是正确的;它们可以被用来较为可靠地预测很多事情。我们没有抛弃它们,在二十世纪又将它们融入到一个新的,更广泛的物理学原理中——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进化论是一个十九世纪的概念,它是达尔文1859年在他的一本书中提出的,书的全名为《物种起源:自然选择或是物竞天择》。但是我们知道得越多,自然选择本身单独作为一个产生新物种的机制就越发显得不够充分。哪怕我们最成功的,有主观意识的人工选择的尝试,也不能完成制造新物种的任务——所有的狗仍属于犬科。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开端了,为什么就不能将达尔文的理论并入一个更全面的理论中,就像牛顿的理论那样呢?
该死!
真该死!
我憎恨疼痛慢慢侵袭的感觉——就像一把刀在切割我的身体。
我把手伸向凌乱的床头柜。我的止痛片在哪儿?在哪儿?

第二十七章

矮矮的、健壮的、长着一头银发的朗达·韦尔是多伦多警察局的警官。她的电话在星期天下午一点十一分响了起来。她拿起听筒道:“这是韦尔警官。”
“你好。”一个刺耳的、愤怒的男人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我希望这次找对了人。我的电话已经被转了好几次了。”
“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朗达问道。
“我叫康斯坦丁·凯利佩德斯。”那声音说道,“我是艾托比克湖岸汽车旅馆的周末值班经理。我的清洁工刚刚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把枪。”
“什么样的枪?”
“一把手枪。她还发现了一个枪匣子,就是你们常常用的那种。你们怎么叫来着?——一种攻击性武器。”
“客人已经结账走了?”
“客人们,两个人。没有。他们的房间一直订到星期三早晨。”
“他们的姓名?”
“一个叫J·D·艾维尔,另一个叫C·弗西。他们的车牌是阿肯色州的。”
“你记没记下车牌号码?”
“没有,但他们自己在登记簿上写下了。”他把一串号码读给朗达。
“清洁工已经打扫完房间了吗?”
“没有。在发现枪之后,我就让她停止打扫了。”
“太好了。”朗达说,“你的地址?”
他告诉了她。
“我大约在”——她看了一眼手表,默算一下。星期六下午的交通应该比较通畅——“二十分钟后到你那儿。如果艾维尔和弗西回来了,尽可能缠住他们,但不要冒险,明白吗?”
“是的。”
“我这就出发。”
湖岸旅馆当然如它的名字所显示的位于湖边。朗达·韦尔和她的搭档汉克·李在旅馆入口前停好他们那辆没有标志的车。汉克从他们的车开始往左检查其他车的车牌,朗达则往右。六辆车来自美国——两辆来自密歇根,两辆来自纽约,剩下的分别来自明尼苏达和伊利诺伊——但没有一辆是从阿肯色来的。天上下起了小雨。雨肯定会变大的,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气味。
康斯坦丁·凯利佩德斯原来是个满脸胡子茬的大肚子希腊人。他领着朗达和汉克走向一排单元房,经过一扇又一扇门,最后来到一扇开着的门跟前。在那儿他们看到了那个来自印度东部的清洁女工,他把她一块儿带进118房间。凯利佩德斯拿出他的备用钥匙,朗达伸手要了过来。她自己用钥匙带动门把手把门打开了,以防破坏可能留在把手上的指纹。这是个小而简陋的房间,墙上歪歪扭扭贴着两幅画片,蓝色的墙纸在接口处已经开裂。房间里有两张双人床,其中一张旁边还放着氧气瓶,好像是为某种睡眠呼吸暂停症病人准备的。两张床都乱糟糟的,显然女清洁工发现枪时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
“枪在哪里?”朗达问道。
那个年轻女人用手指了指。枪就躺在一个衣箱旁的地板上。“我得挪那个箱子,”她说话带点口音,“它挡住了插座,我要接上吸尘器。它可能一直没关上,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在箱子后面有个木头匣子。”她指着说。
“一把格鲁克9毫米手枪。”汉克瞥了一眼那把枪之后说。朗达看着那个匣子。它镶嵌着黑色的胶条,刚好合适装一把因特科Tec—9卡宾枪,一种火力强劲的武器——简直就是一挺轻机枪,长短相当于人的前臂。在加拿大持有武器是非法的,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留下了手枪而选择了Tec—9,这种武器的子弹夹盛弹三十二发,连美国都属被禁武器。朗达把手背在身后,开始慢慢搜查整个房间。房间里有两个烟灰缸,这是个吸烟房。里面还有个可以连接调制解调器的数据接口,但周围没看到笔记本电脑。她走进厕所。里面有两把刮胡刀和一瓶剃须液,还有两把牙刷,其中一把磨损得很厉害。
退回到房间之后,她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圣经》。
“理由充分?”朗达对她的搭档说。
“我觉得是。”汉克说。
凯利佩德斯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我们是指,”朗达说.“表面上的证据已足够表明发生了犯罪行为或是将要发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在没有搜查证的情况下彻底搜查整个房间。你可以留下来看着我们——事实上,我们希望你留下来。”警察局已经不止一次被人告上法庭,说是搜查之后不见了贵重物品。
凯利佩德斯点了点头,扭头对女清洁工说:“回去工作。”她急忙出了门。
朗达拿出一块手绢,把它支在两根手指之间,拉开其中一张床头柜的抽屉。抽屉里还有一本《圣经》,红色封面,典型的基顿版。她走向另一张床头柜,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笔,用它挑开床头柜上那本《圣经》的黑色封面。这一本不是基顿版,封面内侧还用红墨水写着“C·弗西”。她看了一眼轻机枪的匣子后说:“我们的圣经小子们应该多读读熔剑为犁那一段。”
汉克哼哼两声算是回答。他正用自己的笔挑开梳妆台上的乱纸。“看这个。”他突然说道。
朗达走了过来。汉克发现了一张摊开的多伦多地图。他小心翼翼捏着地图的边,把它翻了个个儿,指着那块合起来之后会是封面的地方。封面上有一张“巴恩斯和诺贝尔”——一家美国连锁书店,在加拿大有分店——的价格标签。弗西和艾维尔可能是在阿肯色买的这张地图。汉克慎重地把它翻了个面。这是一张有各种图形和标记的彩色地图。朗达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标着基普林和奥纳的地方被人用圆珠笔画了个圈。那儿离他们现在待的地方还不到两公里。
“凯利佩德斯先生。”朗达叫道,示意他过来。“这儿离你们很近。能告诉我基普林和奥纳的十字路口那儿有什么东西?”
他挠着腮边的胡子茬。“一家牛奶店,一个小饭馆,一个干洗店。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家前不久被炸过的诊所。”
朗达和汉克交换了个眼色。“你确定吗?”朗达问道。
“当然。”凯利佩德斯说。
“上帝,”汉克说,显然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帝。”
他们又急忙查看起地图,看看是否能找到其他记号。地图上还有三个记号,其中一个是用铅笔画的圈,位置在布罗街用红色长方形代表的建筑旁。朗达不用问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旁边的斜体字清楚地表明它是安大略皇家博物馆。
被标上记号的还有天空圆顶——那个体育馆是蓝爵士队的主场——和加拿大广播公司演播中心,它位于天空圆顶以北几个街区。
“都是些旅游景点。”朗达说。
“但是他们拿着半自动武器。”汉克说。
“蓝爵士今天有比赛吗?”
“有。和密尔瓦基队。”
“在加拿大广播公司有什么?”
“星期天?我知道早晨他们在大厅有个直播。不太清楚下午有什么活动。”汉克看着地图,“还有,他们也可能去这些记号以外的地方。毕竟他们没有带上地图。”
“尽管如此……”
汉克不需要听到朗达说出后果。“是啊。”
“我们把赌注押在博物馆上——他们那儿有个外星人。”朗达说。
“他不是真的在那儿”汉克说,“只是个从母船上传过来的幻影。”
朗达哼了一声,表示她知道。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会向加拿大广播公司和天空圆顶派出两个小队,要求派几个警察来这儿,以防弗西和艾维尔万一回来。”
下午三点半左右,苏珊开车送我到了道斯维尔地铁站。天上云层很厚,阴沉沉的,一场暴雨就要来了。里奇今天下午和胡一家待在一起——我的儿子已经习惯越南菜了。
星期天地铁的班次较少。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从北约克中心上车,而是从位于市中心的斯班迪纳线的北端道斯维尔站搭乘地铁。我吻了吻我的妻子,她吻了我很长时间。我冲她笑笑,她也给我一个笑脸。
随后,我拿起纸袋,里面装着苏珊给我准备的三明治,走进地铁站,上了自动扶梯,逐渐深入地下。
朗达·韦尔和汉克·李从凯利佩德斯那儿掌握了弗西和艾维尔的大致长相。凯利佩德斯分不清他们两个,但说他们中的一个有二十多岁,金发,身材消瘦,大约五英尺八英寸高,尖嘴,剃了个小平头;另一个三十多岁,比他的同伴高出二到四英寸,长脸,棕色头发。两个人都是美国南部口音。其中一个人带着一挺Tec—9轻机枪,可能就藏在他的外衣底下。虽然星期天博物馆游客很多——它是离婚后的父亲最喜欢带孩子去的地方——但是朗达和汉克仍然有很大的机会发现他们。
他们把车停在位于天文馆南面的布拉·拉斯金法律图书馆的小型停车场内,随后走向博物馆,穿过大门向拉尔布走去。
朗达出示她的证件并描绘了她和汉克要找的人。
“他们来过这儿,”拉尔布说,“就在几天以前。两个南方口音的美国人。我记得他们,因为他们中的一个把布尔吉斯页岩叫作‘假页岩’。我回家后和我妻子还说起这件事呢,她觉得挺好笑。”
朗达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们不太可能再来了。但这是我们仅有的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四处看看。”“当然。”拉尔布说。他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保安,让他们也注意有没有那两人的踪迹。
朗达再次拿出手机。“我是韦尔。”她说,“嫌犯上星期来过博物馆。我们还要在这儿待上一会儿,看看他们会不会再来,但我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天空圆顶和加拿大广播公司。”
下午四点三十分,我到了博物馆。我从员工入口处进到里头,直接去了布尔吉斯页岩展室。在那儿我到处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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