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清筠和魏上幸也都看着他,目光里带着询问。
陈璟笑了笑。道:“用完早膳,咱们也去看看。”
清筠微笑,对陈璟道:“东家。没有您治不好的病。。。。。。”
“哟,好大的口气!”身边有人听到了清筠的话,顿时不快,立马出声嘲讽道,“哪个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清江最不缺的就要药和医,来了清江还想显摆?”
“没有治不好的病?这话。只有药王敢说。”
清筠气得变了脸。
她不过随口一句话,居然引得身后人嘲讽好几句。
莫名其妙的人,居然接陌生人的话。正常的人。哪怕听到了陌生人说话狂妄,也只是在心里冷笑。
而身后那两个人,一唱一和嘲讽起来,无聊之极。
清筠要发作。陈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没必要做无谓之争。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去朋悦客栈看热闹。”
清筠轻轻嗯了声,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身后的两个人自己笑笑,又把话题说开了。
“你们自己去逛,我和清筠去趟朋悦客栈。”早膳后,陈璟对魏上幸和阿来道。
他们去看病,没必要带很多人,让人看着怪异。清筠想看热闹。陈璟只带着她,虽然她是女人。
“是。”阿来和魏上幸答应。
陈璟和清筠出了馆子。在街上打听朋悦客栈的所在。
很凑巧,朋悦就在街尾,几步路就到了。
今天才二十六,到的药商都是从远地方来的,人数不多。朋悦客栈有人出重金求医,不说这个价格很诱人,单单说学医的人,谁不技痒?
听说有了难症,自然都要过来看看。
所以,朋悦客栈积聚了四个人。
“掌柜的,是谁生病啊?”陈璟也凑上前,询问掌柜的。
掌柜看了眼陈璟,笑道:“这位公子,客人是重病,您别捣乱了,去他处玩吧,这里的热闹还是不要凑。”
陈璟很年轻,看上去像个纨绔。
陈璟也微笑,道:“就是重病,我才来瞧瞧的。我是明州望县玉和堂的东家,陈璟陈央及。”
半年前,陈璟曾经在清江药市留下小小的名声。时至今日,人家渐渐淡忘了。
听到玉和堂的东家,客栈里积聚的几个先生,都扭头看了眼陈璟,语气里颇为不屑,对这少年人没有好感。
“哦,是您啊。”没想到的是,客栈掌柜居然还记得陈璟,“当初重金买牛黄的,就是您吧?”
感情只记得陈璟重金买牛黄。
因为陈璟用了二十倍的价格买牛黄,把牛黄市场炒起来了。这几个月,牛黄成灾,降了三成的价格都没人买。
所以,那些药贩提到玉和堂的东家,都是咬牙切齿。
但是客栈不是药贩,客栈的掌柜无所谓。
“对,就是我。”陈璟道。
几个先生又转过来,打量陈璟。
“陈东家,您也请稍等。”客栈掌柜对陈璟道,“病家要求有了六个大夫,再请上去。”
这个时期看病,就是这样,需要诸多大夫辩证,除非是病家真的信任某个大夫。
六个大夫辩证,谁说服了其他人,赢得了其他人的赞同,或者赢得了病家自己的赞同,才可以开方子。
陈璟点点头,和清筠坐下来等。
“东家,不是重病吗,怎么还要等?”清筠低声问陈璟。
陈璟笑道:“就是重病,才惜命啊。稍等吧,只缺一个人,很快就可以上去看病的等会儿我去看病,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
清筠道是。
片刻后,又来了问先生,四五十岁的年纪,也是问千金求医的话。
“那您几位,跟着我上楼吧。”客栈掌柜见人终于凑齐了,就把他们请上了天字号的房间。
他把几个人留在走廊,自己敲门,进去通禀。
很快,出来一个年轻公子,给众人施了一礼:“诸位大夫辛苦了,我家先生的病,就有劳诸位了。。。。。。”
然后抬眼,瞧见了陈璟,有点吃惊。
陈璟笑了笑。
原来还是上次撞坏了他们船的人。
感情是许先生的便秘。经过十几天的时候,已经发展成了重疾。
“郑官人客气。”几位大夫也和少年还礼。
他们有清江当地的大夫,也有从各处来的药堂先生。也有药堂的东家,多少都会医术,才敢来出这个风头。
少年姓郑,已经是明说过的。
“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郑少爷也和陈璟见礼。
陈璟笑笑,和他还礼。
“您会医术么?”郑少爷把陈璟拦在门口,问他。
“会啊。”陈璟笑道。“我是明州望县玉和堂的东家,姓陈,能不会医术么?”
郑少爷将信将疑。
最终。他还是让陈璟进了屋子。
天字号的屋子,用幔帐分成了两间。前面是梢间,后面才是卧房。
梢间的椅子上,少女端坐。表情肃然。气度雍容。她坐在那里,打量众人,眼神里有种叫人敬畏的冷意。
然后少女看到陈璟,表情更冷。
“姐姐,这位是药堂的东家,他说他会医术。。。。。。”郑少爷见女郎看陈璟的目光不善,连接解释。
“请出去!”郑姑娘不高兴,眼眸微沉。声音冷然道。
这一路上,他们看了很多大夫。都没有治好许先生的病,反而让许先生的病越发重了。
所以,许先生的病很难治。
这么难治的病,一个毛头小子捣什么乱?
郑姑娘甚至怀疑陈璟又什么不鬼的目的。
当初他们撞了陈璟的船,陈璟开口就要十两银子,郑少爷不懂,郑姑娘却是一清二楚,陈璟要得太多了。
所以,这是个贪财如命的人。
“年轻人,你还是出去吧。”一个老大夫也看不惯陈璟。这么年轻就来治病?说笑呢?
“我都来了,也帮忙瞧瞧吧。”陈璟道。
“不必!”郑姑娘又道,声音更加冷了,对身边的护院道,“把人请出去!”
护院就上前,要赶走陈璟。
陈璟在望县成名有段日子了,所以距离被赶出去也有段日子了。倏然昨日重现,他竟然恍惚了下。
“真的不用我?”陈璟笑了笑。
郑姑娘眼底就添了几分凛冽寒意。
“那好吧,告辞了。”陈璟道。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许先生生病。不过是便秘,又不会死。况且,陈璟着实不太想和这几个人再有什么瓜葛。
看清了情况,陈璟没有转身就走。郑姑娘姐弟用千金求医,若是陈璟转身就走,反而叫人怀疑。
现在他是被赶走的,合理退出了这件事。
陈璟笑了笑,出了屋子,下楼去了。
“东家,您怎么这么快下楼了?”清筠连忙迎接了陈璟,问他。
陈璟拉了清筠的手,笑道:“走吧,这个病不太好看。”
出了朋悦客栈,陈璟才把事情,告诉了清筠。
“就是上次撞咱们船的人?”清筠问。
陈璟点点头。
“东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清筠又问。
陈璟又点点头:“不太想。他们神神秘秘的,好似有点来历。陌生的地方,他们会陌生人的防备更强。若是真的去治病,反而惹麻烦,摆脱不了他们。”
清筠点点头,觉得陈璟所虑很正确。
“那东家,咱们不瞧了,去逛逛集市吧?”清筠笑着道。
陈璟嗯了声。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逛着。
陈璟也给清筠买了些小玩意。
逛好了,两人回了客栈。
第二天,仍是听闻朋悦客栈千金求医的话。陈璟没有理会,带着魏上幸、阿来和清筠,继续去逛逛清江。
不成想,却在街头碰到了宗德堂的人。
准确说,是碰到了秦九。他跟在一个年轻男子身边,不是上次的秦六,而是比秦六年纪稍微大些的。
应该是秦九的某位哥哥。
秦九也瞧见了陈璟,顿时大怒。
“九少爷,好久不见啊。”陈璟笑着和他打招呼。
第209章讲价
第209章讲价
偶遇秦九,也是意外。
上次陈璟把秦九的鼻子打断了,如今已经大好。
可是秦九仍记得那痛楚和屈辱。
秦九上次被陈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心里对他颇有忌惮,当即后退几步,脸色骤变,没有答话。
“这是。。。。。。”秦九身边的男子,是秦九的四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很干练。他询问秦九,陈璟是何人。
秦九对陈璟的害怕,秦四看在眼里,有点惊诧。秦四很少见秦九怕谁。
“不认识!”秦九怒道,“哪里来的野东西,也想攀交我?”
说罢,秦九转身走了。
秦四莫名其妙。他很有修养,冲陈璟笑了笑,这才跟上秦九。
秦九这么一反常态,秦四自然要问他:“那个年轻人是谁?他怎么得罪了你?”
“说了不认识。”秦九道。
秦四重重咳嗽一声。
秦九就停下脚步。对于四哥,他仍是敬畏的,不像秦六。秦六像兄弟,秦四像长辈,虽然年纪也相差无几。
“。。。。。。上次就是和他打架,不小心撞断了鼻子。”秦九道。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被陈璟暴打一顿,只推说撞断了鼻子。这件事,吴先生、班先生和秦六都没有戳穿他。
“哦,就是陈央及?”秦四问。
秦九愕然。
“你知道陈央及?”秦九反问。
安宫牛黄丸的事,秦九不知道。宗德堂比较重要的事。只有长辈知晓。而秦四在年轻一辈里能力比较强,家主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秦四。
秦九当初怎么受伤的、而后秦六和两位先生是怎么处理的。都细细回禀过家主,秦四当时在场。
只是秦九以为大家不知情罢了。
宗德堂为了安宫牛黄丸的秘方,忍让了陈璟一回,结果陈璟不识抬举,还踩着吴先生,在药市赢得了声望。
打宗德堂的少爷在前,踩吴先生在后。已经没什么交情可讲了。虽然陈璟救了宗德堂的管事。
“知道。”秦四笑了下,“唐老先生推崇他,多次提及。说他医术高超,将来能有翻作为。”
秦四不提安宫牛黄丸秘方的话,免得秦九冲动搞砸了。这件事,宗德堂并未放弃。只是想换种方法得到。
需得徐徐图之。
秦九听到秦四居然是赞扬陈璟。就翻了个白眼。
“。。。。。。而且,他治好了杨相的堂兄。”秦四补充道。
秦九顿时泄气。
要不是碍于杨之舟,宗德堂早就对付陈央及了。
秦九被陈璟打伤,休养了好几个月,直到最近才出门。他父亲反复交代他,千万别惹事。有些仇,来日方长,再报不迟。
吃医药这碗饭的。都是一个圈子里,陈央及迟早有求宗德堂的时候。
秦四说罢。见秦九一脸晦气,又轻轻拍了拍秦九的肩膀,笑道:“垂头丧气什么?你不就是想整整他?老六没本事帮你,不是还有四哥?”
秦九眼睛顿时亮起来,惊喜看着秦四。
“真的?”秦九大喜,“四哥,咱们要那小子好看——”他兴奋的样子,像个孩子,不通世事。
“这个自然。”秦四道,“咱们宗德堂的人,岂能叫他白白欺负了去?”
兄弟俩慢慢往回走,低声商量着。
——*——*——
陈璟和秦氏兄弟错身而过,也扭头看了眼他们。
清筠也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秦九的傲慢,让清筠很不悦。阿来和魏上幸不说话,跟在陈璟身后。
“东家,那个人是谁啊?”清筠问陈璟。
上次和宗德堂住在同一间客栈,清筠只见过秦六,没有见过秦九。秦九被陈璟打了,而后就被送回了杭州。清筠可能有过一面之缘,到底不好意思盯着男人看,所以不认识。
“就是宗德堂的秦九啊。”陈璟跟清筠解释。
一提,清筠就明白了。
上次的事,陈璟当时就跟清筠他们提过。
“原来是他!”清筠神态顿时就冷了,“他就是那么副尊容?”声音恨恨的,好像上次不是陈璟打了秦九一顿,而是被秦九打了一顿似的。
女人偏袒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陈璟笑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在街上,还有伙计和魏上幸跟着,陈璟也不好太过于亲昵,又松开了。
清筠就气陡然就消了,低头,唇角微挑,有个淡淡的笑意。
他们逛到了药王庙那边。
药市尚未开市,但是本地的药贩药王庙那边有店铺,已经在准备。不过,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好药材,大概是把之前没有卖掉的拿出来糊弄。
陈璟他们无事,仍是去看了看。
“上次药会,肯定有人抬了冬术的价格,现在摆出来的,都是冬术。冬术都成灾了。”陈璟笑道。
阿来和清筠听了,附和着点点头。
而后,他们又去了参茸行。
和药店一样,参茸行的新鲜东西,都没有摆出来。
“掌柜的,有牛黄么?”陈璟进门,直接问道。
这掌柜没见过陈璟。
听到陈璟一进门就问牛黄,掌柜的眼睛骤亮,立马热情迎了陈璟:“有,有!今年什么都缺,都是不缺牛黄。”
牛黄是昂贵的药材,每次出货的都是大药堂,而且分量不多,所以参茸行的店铺里都不会多进。
但是,去年哄抬牛黄。
先是宗德堂把牛黄买光了,而后玉和堂的东家又用七千两一两。买走了最后的。
牛黄稀缺又天价,刺激了每个药贩。
每个人都想发横财。
虽然他们都知道,大家肯定会蜂拥进牛黄的。会造成牛黄贬价。但是,每个人都怕自己不进,回头仍是天价,他们没有占到这个机遇。
做生意,有时候也是赌运气。
谁也不想把机会让给别人。
有利就蜂拥而至,根本管不了。最后,果然成灾了。
现在。牛黄完全卖不动了。牛黄价格不低,压在店铺了,东家没钱周转。也是烦躁的。
听到有人买牛黄,掌柜的简直奉若上宾。
腊月那次药会,牛黄还能卖到不错的价格。到了二月,就无人问津了。滞留在铺子里。
“牛黄现在什么价?”陈璟问掌柜。
掌柜的把牛黄取出来。摆在柜台上,给陈璟检验:“先不说价格。东家以为我这牛黄如何?”
陈璟看了看,是纯天然的,不是人工。
“是上品。”陈璟夸奖。
掌柜的眉开眼笑:“自然是上品。我们清江参茸行的药材,没有次品的。现如今牛黄价高。。。。。。”
顿了顿,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字数。
“一千二百两银子一两?”陈璟问。
掌柜的点点头,笑道:“这已经是很让利的。之前牛黄,卖到七千两。这几年牛黄行情好。低于一千二百两别想买牛黄了。”
在陈璟和宗德堂哄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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