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老东家的两个儿子,似乎对这个想法很感兴趣。
“。。。。。。百年老字号的钱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陈璟继续道,“咱们不如请一家来。一万两是大数目,应该有钱庄乐意帮忙。
这笔钱存在钱庄,将来的本钱红利,仍归益延堂,我分文不沾。当然,若是益延堂反悔了,两年内的供药做不成,本钱红利就归我。”
一万两,是很大的数目了。
百年老字号的钱庄,肯定愿意帮忙。只是,到底不是普通的存钱,这中间牵涉了益延堂和玉和堂的协议,就需要一个熟悉的钱庄。
“陈东家,若是咱们给了钱,您答应两年内的供药,却用料以次充好,成药效果大减,我们益延堂岂不是要吃亏的?”文二老爷突然开口道。
他说了这个话,意味着他能接受订金这个条件了。
文老东家和文大老爷都瞪了眼文二老爷,觉得他太沉不住气了。
但是文二老爷和父兄没有默契,愣是没看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这样,我送你们二十张秘方。”陈璟笑道,“要什么样的秘方,只管告诉我,到时候绝不反悔。这秘方,也保存在钱庄,封锁起来。”
文老东家就紧紧盯着陈璟。
二十张秘方!
秘方是传家宝,没有人会轻易拿出来。文家开了几十年的药铺。至今仍没有十张秘方。他们的祖先,并不是制药天才。
这个情况,不是益延堂独家的。很多中小药铺这样。
所以,大部分的药铺需要成药,就会从宗德堂或者其他有点名气的大药铺购买成药。
陈璟的药,无疑每味都有奇效,所以,他的秘方价值非常高。
“好,陈东家做生意有魄力!”文老东家也不再藏掖了。痛快笑道,“既如此,咱们就找家钱庄。尽快把这笔生意谈下来。之前秘方,安宫牛黄丸的秘方,算不算在内?”
“算。”陈璟笑道。
朱鹤和倪先生心里发紧。
他们俩不由自主咳嗽起来。
文老东家却生怕陈璟反悔,道:“陈东家要言出必行。”
“这个自然。”陈璟道。
于是。他们就确定了给陈璟一万两订金的事。
接下来。他们又谈了要哪些秘方。
他们要的秘方,都是比较贵重的。
朱鹤和倪先生又开始心疼。
“这样,这次益延堂进货的成药里,先各自取出一份样品。成药半年内咱们就考究一次,看看质量如何,然后将新的成药替换,直到两年后。”陈璟道。
这样的成药,放到两年后。多少有点变质。
所以,这次成药不能作为两年后衡量玉和堂成药质量的标杆。但是半年内替换一次。等到了两年后,大半可以算数。
这个要求很合理。
益延堂也答应了。
他们每个月的成药,也都需要保留几分。
大家商定了所有的细节,接下来找哪家钱庄,就为了唯一的问题。
陈璟道:“不如我来找家钱庄吧。我找的,自然是你们也熟悉的,信得过的。”
文老东家平日做的都是现银买卖,哪怕需要用到钱庄,也是小数目。所以他们没有和大的钱庄打过交道,自然不认识什么朋友。
陈璟说会找个文家也熟悉的钱庄。
这点,文老东家还是信得过的。
“如此,就劳烦陈东家了。”问老先生道。
陈璟笑了笑。
当天夜里,他去了趟贺家,找到了他三姑夫贺辅仁和表情贺提,把自己的问题,和他们俩说了。
贺家是望县最大的布料商,他们经常和大银号打交道。
布料运往全国各地,就需要用到钱庄,和药铺不同。
陈璟以后也有做大生意,仍认识几个钱庄的大掌柜,自然不错。
“苏州的宝丰隆,他们的银票流通全国,每个地方都可以兑现,连小县城都可以。宝丰隆背后的势力,牵涉甚广。”贺辅仁道。
至少宝丰隆背后是什么势力,贺辅仁也不太清楚。
“对,宝丰隆无疑是江南最大的钱庄。”贺提也道,“我们正巧和苏州的大掌柜相熟。若是央及想要托宝丰隆作保,我写信请宝丰隆的掌柜过来,你们自己商量。”
“多谢大表兄。”陈璟道。
他重新回了客栈,把这件事告诉了文家父子。
文老东家怔了下,道:“宝丰隆啊?这是极大的钱庄,他们愿意给咱们担保这笔小买卖?”
之前还觉得一万两是巨款,现在提到了宝丰隆,就觉得一万两是小钱了。
足见宝丰隆的地位。
若是能有宝丰隆做了中间人,文家一百个放心。
“我亲戚和宝丰隆有来往。。。。。。”陈璟道。
贺提连夜给宝丰隆送了信,两日后,宝丰隆的掌柜,到了望县。
这位大掌柜,姓祝,叫祝承和,五十来岁,有点严肃。他不苟言笑,说话倒也不刻薄,只是一板一眼的。
得知了陈璟和益延堂的约定,祝承和也不会觉得惊讶,依旧严肃就一张脸,道:“既然如此,两方写了契约,按了手印,交给宝丰隆保管。”
陈璟和文老东家都同意。
他们把各自的东西,都交给祝承和。
文家是银票,就是平常的存钱;陈璟却是秘方,需要用货物保存的方式,废了不少时间。
宝丰隆也写了契约给陈璟和文家,表明他们收了东家,也表明会帮他们履行协议。
三方签订之后,这笔买卖就算成功了。
文家去玉和堂,取了他们的药材,拉着药材高高兴兴要回越州去。
他们给了这次的药费。
一共一万五千两。
陈璟的药,都是买专利权。其实,这些药的成本,没有那么贵。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两千的成本。
净赚了一万二千两。
清筠之前还抱怨他们快没钱,撑不过半年。结果,益延堂送了这么多钱来。清筠把陈璟算账的时候,喜上眉梢。
“东家,咱们这次的买卖,做得甚好。”清筠笑道,“往后,是不是隔几个月就要给他们送一次药?”
“你这小丫头,没出息!”陈璟道,“往后,咱们会买更多的药,给更多的药铺。到时候,你数钱都手软。”
清筠笑起来。
不管陈璟说什么,清筠都觉得他不是说笑,而是认真的。
她相信陈璟的能力。
事情忙完了,陈璟也空闲下来。
空下来第一件事,他就是考魏上幸的学问。这半年来,陈璟出了制药看病,就是不停的教魏上幸学问。
现在还是开始教书认字,并没有开始开方学药。
魏上幸会背陈璟给他的书,一本本的背。这孩子的记性非常好,什么书背了几天,基本上滚瓜烂熟。
陈璟曾经学这些书,花了好几年。
但是他感觉魏上幸最多一年就可以学完。
考察一番,觉得魏上幸成效不错,陈璟也很高兴。他想到前几天和惜文约定,要今天去听她唱曲。
到了黄昏,陈璟先回家,沐浴更衣。
他非常慎重,让清筠帮他挑选合身的衣裳。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第一次约会的忐忑。陈璟自嘲笑了笑。
清筠帮他梳头的时候,也在后背笑着问他:“东家,是去见上次那位惜文姑娘么?”
陈璟点点头。
他的事情,从来不瞒清筠。
清筠就仔仔细细,帮他理好了头发。
第239章约会
第239章约会
今日是六月十七。入了夜,明月已升,将清辉洒向人间。庭院树木枝头的琼华,似层薄霜。
烈日隐去,热浪不减。这如薄霜般的琼华,添了几分缱绻的凉意。
陈璟出门,在门口遇到了李八郎。
“做什么去?”李八郎有点好奇。陈璟虽然有应酬,却也不多。晚上回了家,他很少再出门的。
李八郎就多嘴问了句。
“哦,和朋友约了。。。。。。”陈璟不防备李八郎会问,一时间竟然结巴了下。明明没什么,他紧张啥?
陈璟自己都感觉好笑。
李八郎越发疑惑,往他脸上看去,问:“没出事吧?”
“没有。”陈璟已经恢复了镇定,笑着道,“我走了。”
李八郎不相信他,拉着他的袖子道:“我今晚没有功课,不如陪着你去?夜里凉快,我也想去逛逛。。。。。。”
他是认定陈璟有事瞒着家里,不太放心,故而想跟去。
他这么说了,陈璟再拒绝,肯定会告诉他实情。
果然,陈璟顿了下,解释道:“这不好。我是和惜文姑娘约了碰面,一会儿就回来。”
李八郎了然。
他往陈璟身上看,果然换了件浅蓝色绸布直裰。他平时总是用清筠送给他的那支简单玉簪,如今也换了支。
“你去吧,我不跟着。”李八郎道。
微微想了下。李八郎问,“你和惜文姑娘。。。。。。跟我二姐提过了吗?”
“提什么?”陈璟笑道,“还是没影的事。再说了。婉娘同意不同意,也是两说。等定下来,再跟我嫂子提。”
李八郎笑了,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没有成亲。惜文姑娘再好,也是伎人。尚未成亲就先纳了伎人,以后说亲会被挑剔。若是还能等一等,就先别着急答应人家什么话。。。。。。”
他是怕陈璟初入风尘场所。被惜文的情谊迷得七荤八素,忘了自己的处境,贸然将伎人纳回家。
陈璟如今身上有点钱。像惜文姑娘。虽然有点名气,到底只是小地方的青楼头牌,二万两足以为她赎身的。
这笔钱,陈璟拿得出。
万一被惜文的情愫感动。替她赎身了。娶回来也是麻烦。
真正有名望的人家,肯定会瞧不起这种行为。
总归不好。
李八郎比陈璟年长,自认为见过的世面比陈璟多,少不得叮嘱他。
“知道了,八哥。”陈璟道。
陈璟就出门了。
到了婉君阁,远远就听到丝竹声声入耳。门口香车宝马,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脂粉香和酒香。
琼华将这层繁华染得更加旖旎。
陈璟进了门,龟奴认识他。笑着把他往琼兰居请,说:“惜文姑娘叮嘱过的。陈官人来了,请您去琼兰居。”
陈璟笑了笑,跟着龟奴往里走。
“央及。”刚刚绕过回廊,准备去后院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婉娘喊他的声音。婉娘的声音很高,从三楼穿透下来,不少人听到了。
三楼、二楼都有人往下看。
陈璟也抬头,瞧见婉娘依靠在三楼的栏杆上,努力往下荡着身子,喊陈璟,生怕陈璟听不到。
“是。”陈璟回应了声。
“央及,你且上来,我有几句话说。”婉娘道。
四周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陈璟不顾旁人怎么看,就快步上了三楼,到了婉娘的房里。
这间房子,摆了高高的书架,和偌大的花梨木书案。书案上摆放了笔架,整整齐齐的,有几缕墨香。
这里是婉娘待客的地方,没有女人的脂粉气,像足了男人的书房。从这点,可以看得出婉娘的野心。
“央及,请坐。”陈璟进门,婉娘招呼他,让他坐在自己书案前的椅子上,和他说话。
陈璟道谢,就顺势坐了下去。
“婉姨,可有何事?”陈璟开门见山问。
婉娘微笑,问陈璟:“惜文请你过来的?”
陈璟点点头,又问:“不耽误你们的生意吧?”
“不耽误。”婉娘道,“惜文是头牌,岂会每天都待客?她左不过一个月见几位客人罢了。之前就同我说过,今晚要给你弹琴,不应酬其他人的,我答应的。”
陈璟道谢。
“央及,你从来不喜欢同惜文牵扯,如今答应来听她弹琴,又是怎么个打算?”婉娘问陈璟。
这是她主要想问的。
陈璟今时今日,仍只是个小大夫,但是婉娘相信他的本事。所以,陈璟并不是不能托付的良人。
惜文给了他,婉娘也不是不舍。说什么留惜文在婉君阁,接替婉娘,到底只是婉娘一厢情愿的念头。
惜文从来没有这种野心。
她似乎只想嫁个男人,过些简单的生活。
婉娘想明白了,倒也不想刻意为难她。不管做什么,最可怕的是不情不愿。自己不愿意,什么也做不好。
唯有有野心,才能做得长久。
婉娘也怕惜文败了她的婉君阁。
只是陈璟这边,从来没个准话。既然想和惜文要好,以后怎么办,陈璟应该把他的想法告诉婉娘,而不是什么不知声,让惜文出头。
婉娘必须问个明白。
“惜文姑娘人不错。”陈璟道,“若是她愿意跟我,我想问问婉娘的意思,如何安排她。假如能让她赎身,多少钱我来出。。。。。。”
婉娘听了,心里就笑了下。
这才像句话,是有担当男人应该说的。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想让惜文帮着我经营婉君阁的。”婉娘心里虽然有了主意,却仍是要考验陈璟,道。“我可只有她一个女儿。”
说罢,婉娘端了茶,故作冷漠喝起来,不和陈璟对视。
香茗热腾腾的气息,顿时从茶盏中溢出来,满屋子清香。
婉娘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陈璟。
“。。。。。。婉娘,若是惜文跟了我。我自然不愿意她仍在婉君阁。”陈璟道,“婉娘,您就没想过卖了婉君阁。过上点清净的日子?”
婉娘脸色骤变。
她曾经也放弃了一切,跟了个男人。最后,她落得什么下场?婉娘如今只怕到死,都要守住婉君阁。这是她全部的依靠。
生意。比男人靠得住。
卖了婉君阁,是万万不能的!
“不是说现在。”陈璟却好似看不懂婉娘的变脸,继续道,“若是将来我的生意做大,给您一家分号五成的股,算作赡养您的钱。这样,您能接受卖了婉君阁么?”
陈璟是不想经营青楼的。
他并不是以为青楼低贱。其实在这个年代,青楼就等于一家娱乐公司。和后世的娱乐圈差不多。并不是纯粹卖肉的地方。
只是,陈璟不擅长。
他不敢答应说婉娘我帮你经营婉君阁。没有经验。他可能毁了婉娘的心血。自己没把握的事,陈璟不敢答应。
他唯有其他提议。
等药铺起来,可以给婉娘股份。
婉娘除了婉君阁,还有其他生意,比如说马球场等。这是陈璟知道的。也许她还有的生意,陈璟不知道罢了。
“你一家药铺五成的股,能顶得上我的婉君阁?”婉娘语气不善。
“到时候,您自己判断。”陈璟道,“我也不是说现在。您也不会现在就把生意给惜文。总归是再过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到时候,我赡养您。惜文是您的女儿,若是她跟了我,我自然会帮您当丈母娘一样赡养。当然,您不肯放弃婉君阁,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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