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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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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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陈璟道。

“好,你小子很好!”秦临冷冷道,“九爷记住你了!改日再会你。”

陈璟笑笑。

然后他伸出手,像邢文燋拍秦临肩膀那样,也拍了拍秦临的肩膀,笑道:“记住也没用,你的球技还不够我闭着眼睛耍的。”

说罢,他跟着邢文燋,扬长而去。

陈璟身后的黄兰卿、卢鹰等人,都愣了。而后,卢鹰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璟那模样,是把秦临当成了小孩子一样。

黄兰卿、黄立他们,跟在哄笑。

秦临原本被陈璟那么一拍肩膀,气得脸色铁青,再听到他的话,更是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现在,陈璟的朋友们哄堂大笑,彻底惹恼了秦临。

秦临脸色紫涨,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九爷,回头我便从明州叫人来,拆了这小子的骨头!”秦临身边的人,也气得半死,狠戾道。

他们不敢收拾邢文燋,还是能弄死陈璟的。

“是啊,这小子太嚣张了!”

“还是别惹他,陈央及很厉害的。”孟燕居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挑拨道,“九爷您还不知道吧,陈央及上次在街上,无缘无故下了邢二爷亲弟弟的胳膊,转眼间,邢二爷把他当亲兄弟。他可有能耐了。咱们还是别惹他,惹不起的。”

“惹不起?”秦临身边的人冷哼,“那偏要惹惹看!”

“还是算了,要是他下了你们的胳膊,整个两浙路都没人会接。”孟燕居道,“他会点医术,放出话说,他卸下的胳膊,两浙路无人能治的!”

“什么?”这话,真的踩到了秦临这帮人的痛脚,“九爷家的宗德堂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这小子这么嚣张,真是欠教训!”

在两浙路,敢放“无人能治”的大话,把宗德堂置于何地?

百年宗德堂,也治不好?

“玄女舞像那么名贵,眼瞧着就要到手,都是那小子使坏。”有人愤愤道,“他还敢不把宗德堂放在眼里,真是找死!九爷,咱们得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见识!”

他们七嘴八舌说话的时候,秦临一直沉默。

秦临的脸色越发难看。

“够了!”他低声呵斥道,“今天丢脸还不够?”

这些人挑拨秦临和陈央及作对,秦临明白得很。

他堂堂宗德堂秦家九少,去和无名之卒作对,简直太过于抬举陈央及了!回头吩咐家丁,随便收拾收拾陈央及,就足够了。

这些废物,还想让他秦九亲自出马?

那真是丢脸死了!

秦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也算体面的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山溪亭马球场。忽见有人快马而来。

定睛一瞧,居然是宗德堂的苏管事。

苏管事是负责采办的。

药市每个月开一回,宗德堂每次都要大宗进药。由采办负责。他们经常去的,是离杭州最近的江南西路的清江药市。

“九少爷,可找到了您!”苏管事今年三十五六岁,在秦家的管事里,是最年轻的一个。

他这么年轻能成为宗德堂采办处的管事,是因为他祖父、他父亲,都是秦家的家奴。从前就在秦家做管事。他算是秦家的功臣之后,又因为聪明好学、又机灵圆滑,十年前被提拔为采办处的总管事。如今更是干练。

“怎么了?”秦临感觉有点糟糕,“您怎么知晓我在望县?”

家里派管事找他,肯定是有大事。

“。。。。。。十月初一的药市,老太爷让六少爷和九少爷跟着先生们。前去历练一番。咱们坐船南行。在明州歇脚找九少爷。听人说您来了望县,便又在望县落脚。您快点跟小人走吧,六少爷和管事们在客栈等着,明日一早咱们要继续启程,要不然赶不上药市。”

“赶不上就赶不上,急什么?”秦临心里糟糕透了。

果然是这种事。

他最讨厌去药市了。

从小被逼着学医、辩药,他都是混沌度日。祖父身体好的时候,每每都要考察他们的功课。

五年前祖父开始时常生病。时常吃药,没了精力。才放松了对孙儿们的教育,秦临乐得到处玩闹。

如今,不知是谁的主意,每个月去药市,都要他们兄弟随行,顺便学习经验。

秦临一点也不想学习这种经验。

他是东家,要他亲自学,还要先生们做什么?

“九少爷说笑了。”苏管事笑盈盈道,“咱们秦家不到,药市不得开业呀,自然要着急赶过去,别耽误大家发财。”

这是宗德堂在江南的地位。

江南的药市,只要宗德堂提前通知说他们要去,不等他们到,不得祭祀,就不得开业。

秦家怕耽误其他药贩做生意,故而每次都提前一天到药市。开市那天,秦家的人很早就感到药王庙,焚香祭拜之后,药市很早开业。

这样,大家都发财,宗德堂的名声也好。

而身为宗德堂子侄的秦九,丝毫不以此为荣。

“知道了。”秦临道,“这就去!”

然后对他身后的人道,“你们都散了吧,九爷我要去清江逛一圈,回头咱们明州再见了。”

“九爷慢走啊。”

“九爷一路顺风。”

跟着秦九的人,恭送秦九。

追了两年的玄女舞像,这次又失之交臂;打球被陈央及打脸,还没有报仇;现在,还要被押到清江药市去。各种不如意一齐涌上心头,秦临狠狠叹了口气。

他出门的时候,瞧见了陈璟他们也要出门。

秦临回头,看了眼陈璟,然后对苏管事道:“你在望县,有门路吗?”

“什么门路?”苏管事也顺着秦临的目光,看到一个穿着青灰色直裰的年轻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那个年轻人,肯定惹恼了九少爷。

“找人把陈央及家给我砸了!”秦临道,“让他知道知道九爷不是吃素的!”

“九少爷,咱们出门在外,不轻易惹事。”苏管事笑道。

秦临当即翻脸。

“。。。。。。小人派人去打听打听。若是他家家奴众多,不好拆了,就找人暗地里打他一顿;若是家奴不多,就把他家拆了。”苏管事继续道,“九少爷放心,咱们宗德堂不沾惹这些事,却也不能叫主子受人欺负。”

秦临这才高兴起来。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对苏管事道:“苏泰,你果然是个伶俐人。”

在人家做管事,每个主子都不能得罪。

苏泰想到自己有通天彻地之才,却要帮这些纨绔小主子做偷鸡摸狗之事,心里也叹了口气,表面上还要恭敬道:“九少爷过誉了。”

主仆二人,打马往秦家落足的客栈去了。

第128章药材归属(第二更求月票)

秦临跟着管事苏泰,从球场离开,到了客栈,见到了他六哥和两位先生。

宗德堂的先生,都是医术高超,精通辩药。

他们的眼力极佳,能分别真假草药,什么药到了他们眼皮底下,看一眼就知晓是什么年岁的,非常厉害。

他们也是宗德堂从小培养起来的家奴,七八岁就学医,如今都五十来岁了。

这些先生,就是秦临的父辈也要尊重。

秦临也不敢不尊重这些先生,一一行礼。

找到了秦九,先生们和秦六都松了口气。时辰还早,秦九又撺掇他们,去街上逛逛,吃点东西。

他们从杭州出发,已经坐了不少时日的船。

船上的菜蔬难得,肉也是腊味,他们的口里都想吃点新鲜东西。

几个人就出去吃饭了。

管事苏泰也趁机,去找几个朋友,把秦九吩咐他的事,打听清楚。

回来后,小声对秦九道:“。。。。。。陈央及有个举人兄长。不过,他的兄长已经失踪快四年了,多半是死在外头了。家里只有个小院子,一个家丁也没有。我已经派人,等咱们启程之后的两日,再动手,把陈家给拆了,教训他们一顿。”

秦临轻轻抿了口酒,微微颔首。

——*——*——

离开球场的时候,陈璟在门口遇到了陈七。

陈七也被陈璟的球技震惊到了,却拉不下脸主动和陈璟说话。自己一个人,坐车走了。

陈璟喊他,他也装作没听见。

“那孩子。气性还挺大。”邢文燋笑道。

陈璟笑笑。

大家去了醉霄阁。

“惜文,你坐到央及身边去。”邢二吩咐惜文道,“今日央及是功臣,惜文你劝酒,定要灌醉他。”

他看得出惜文对陈璟有点情谊。

一个伎人罢了,赏给陈璟了。

惜文却看了眼婉娘。

婉娘美目微睃,让惜文听邢二的话。

惜文道是。抬眸看着陈璟。她眼眸深邃幽静,似一泓清泉,涟漪荡漾。水色般的眸光异样谲滟。

已经快黄昏,骄阳西斜,从雕花窗棂照进来。

金耀的光线,映衬着她华贵的金钗。便有金色光线晕开。镀满了她的周身。宛如有种神女莅临。

她腰身婀娜,碎步微绽,娉婷走到了陈璟身边,款款坐下。

她身上香风暗袭,有种醉人的微醺气息。

“陈官人。。。。。。”她低声,懦软叫了声陈璟,颇有撒娇意味。

陈璟认识的惜文,性格颇为直爽。有几分呆性,又有好胃口的姑娘。见她这么作。还叫他“陈官人”,陈璟暗骂她:“你故意的吧?”

“就是!”惜文咬着牙,脸上带笑,话里藏刀,“让你装傻!”

“别胡闹,回头你娘要打死你。”陈璟也悄声说。

“无妨的。打不死做你的人,打死了做你的鬼。”惜文倏然靠近陈璟的肩头,似乎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她呼吸清冽,如兰芬芳。

陈璟心头一怔。

他看了眼惜文。

惜文的眼底,似盛开了繁华,更加妍丽夺目。她的眼神,也格外缠绵悱恻,望着陈璟。

“咳咳!”

婉娘实在受不了,轻咳起来。

陈璟就坐正了身子。

方才他们俩嘀嘀咕咕的,然后惜文又伏在陈璟肩头说话,现在又深情对望,简直不把满桌的其他人放在眼里。

惜文也坐正了身子,脸上丝毫不动声色,冰雪娇颜无半分起伏,似樽冷艳的完美雕塑。她轻抬皓腕,扶了下鬓角,肌肤如新荔。

屋子里艳光骤盛。

邢文燋哈哈笑。

趁着伙计上菜,邢文燋低声对婉娘道:“我瞧着,惜文姑娘和我弟弟是有情有义。我保个媒,惜文赎身的钱我出,把惜文给央及如何?”

婉娘当即神色一敛。

她没什么表情,和惜文的表情如出一辙。

邢文燋这才知晓,惜文那副冷艳又勾魂的表情,是谁教她的。原来是婉娘。

婉娘这幅表情,不仅仅冷艳,还有几分渗人。

“。。。。。。奴可就惜文这么一个女儿,终身大事不敢劳二爷费心。”片刻后,婉娘表情才微微缓和几分,笑着对邢文燋道,“按说,二爷开口了,也该给二爷这个面子的。只是,奴没打算让惜文赎身。”

“玩笑话,婉娘勿恼啊。”邢文燋终于试探出了婉娘的口风。

婉娘是不打算放惜文的。

现在惜文有名气,婉娘是打算把她的名气做得更大;等将来惜文过时了,可以培养她经营青|楼,不准备让惜文跟谁。

婉娘自己是跟过男人的,最后被那男人的大妇和儿子们赶出来,重拾旧业。男人新鲜劲了,不会为了一个伎人,跟家里的大妇过不去。

此行出身的女人,只能做妾。

妾的卖身契,都在大妇手里拿着。等男人新鲜劲过去了,大妇想把她卖给谁,她连挣扎都不能,完全受制于人,太辛苦。

在婉娘心里,既然入了此行,嫁人是下下策。

她不忍心惜文走她曾经走过的弯路。

现在惜文可能会怪她,将来就知道婉娘的苦心了。婉娘也不怕惜文埋怨她。

婉娘在市井混得很深,认识不少江湖游侠,也认识很多权贵。邢文燋不太敢多惹这个女人。

既然婉娘不同意,邢文燋心想那就算了,让陈璟自己和惜文厮混去吧。

菜摆了满桌,也斟满了酒。

天气渐晚。晚霞旖旎,绚丽霞光从轩窗透进来,帘幕摇曳。酒色也潋滟。

邢文燋很高兴,饮酒不停歇。

伙计抬了琴进来。

惜文起身,弹琴助兴。

陈璟明日还要坐船远行,一杯也不喝,全部推诿道:“着实不擅长饮酒。我将来要做大夫,手要稳。若是喝酒,将来手发颤。。。。。。”

他这话一说。邢文燋立马道:“那还是别喝了。”他最看好陈璟的医术,生怕他的医术有个闪失。

婉娘也道:“是极,别饮为妥善。只是咱们饮酒。那央及孤寂。。。。。。”

“惜文姑娘不是弹琴吗?”陈璟笑道,“我听琴吧。”

他一直吃菜、听琴。

后来琴声歇了,惜文去了隔壁雅间整顿妆容。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陈璟头疼。他借口出恭。从雅间里出来,站在走廊尽头吹风。

雅间在三楼。

站在尽头,可远眺整个望县县城。

夜市已起,城里灯火点点,夜幕下的望县热闹繁华。初九的琼华并不浓,似轻霜淡拢着整个城市。

远处虫吟阵阵,近处酒香袅袅。

陈璟听到了脚步声,和环佩摇曳的叮当声。

他回头。看到了惜文。

惜文冲他笑:“难不成吃醉了,跑到这里躲懒?吃了多少酒?”然后往他脸上凑。使劲吸了吸鼻子,闻他身上的酒气浓不浓。

陈璟轻轻推开了她的肩膀,道:“别闹啊。”

“谁要闹?”惜文笑道,“你身上,半点酒气也没有。真的没喝?”

“不喝酒的。”陈璟道。

惜文蹙了蹙鼻子,往陈璟身后的栏杆上一伏,腰往后弯,快要跌下去的样子,轻笑道:“男人哪怕不会喝酒,也要装模作样。你倒是痛快承认,还滴酒不沾,厚脸皮!”

“是装模作样好,还是厚脸皮好?”陈璟问。

“。。。。。。厚脸皮好。”惜文歪头,认真想了想。她的上半身,已经快要弯下去。月色从屋檐下照进来,落在她的金钗上,那支金钗越发熠熠。

然后她又加了句,“是你好。”

“嗯,我的目标就做个好人。”陈璟道。

惜文咯咯笑起来。

她的笑声很轻,软糯娇媚,很好听。

“走了,一会儿菜被他们吃完了。”陈璟转身,要回去。

惜文却赖着不肯走。

她倒也没有拉陈璟。

陈璟走了两步,见她没动,转身看了眼她,问:“不走啊?”

“想在这里。”惜文终于站直了身子,她螓首微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道,“酒气难闻死了。”

她也不喜欢喝酒。

“。。。。。。也快喝完了。”陈璟道,“走吧,回头派人出来寻找咱们,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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