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是有了,可接着的问题有出来了。
雁门郡、云中郡、代郡的太守扶苏竟然把这活给揽了过去,而且嬴政还同意了!
这消息震惊了几乎整个长城军团,可此后,长城军团对此却是褒贬不一。
扶苏这么个二十来岁的娃娃,能把这么一个大工程给治理好了?便是雁门三郡风风火火地动作,不知就费了这娃娃多少心思了吧。
敢这么说的人自然是有底气的,这个底气,却是来自长城这极重的负担。长城军团是帝国精粹,后勤补给几乎就用了帝国的三分之一国力。若不是蒙帅在任期之间下大力气屯田,建设九原郡缓解了一部分压力。只怕帝国已经要考虑撤回大部分边军了。
这三分之一的国力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丢到了长城的修建上。长城的修建不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因为是在边关战区修建,极可能随时就冒出一队匈奴游骑。要知道,修筑长城用的工具材料以及工人的食物、生活物资对于物资奇缺的匈奴人而言,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啊。
也就是说,便是每个百姓都老老实实修筑长城任劳任怨进行高强度工作,也极可能被意志突出来的游骑给杀掉丢了性命。这种情况下,能将长城的修建进度保持住,不是老成持重本事大的,觉得办不了。
扶苏便是皇子,一个小年轻能有这本事?更何况,扶苏还有负责六千人的新兵训练!
第八十三章:应是凛然有正气【首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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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郡、大同边塞。
在后世大同市的位置上,一座座军帐树立起来。一个中小关塞外,连绵而起的军帐上,一杆杆旗帜迎风飘扬。而最中间,最高的那杆赢字旗下面,便是扶苏所在的帅帐。
二十军功爵制下,身为皇子的扶苏军功爵自然是不低的,为左庶长。为军功爵中的第十级,这个是按照扶苏历次军功递升而来的。若不是考虑到扶苏而今区区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怕一个大上造都是有的。
辰时的太阳还不甚猛烈,不过军营之中早就出操。仿造后世军训的启发,扶苏最初七天内别的不干。专门用来训练新兵的军姿。
古代军训,训操大多便是武艺、阵法的训练。对于纪律的坚持,大多是出于主帅的威严。扶苏希望能通过站军姿来给这群新兵教教规矩。
古代的军人抛头颅洒热血除了保家卫国,更多的则是求出身,谋上进。对于小兵而言,更多的是为了军粮军饷,若不是保卫乡里;大多数时候的军人提不起多少保家卫国的兴致。如此,古代的军人军纪可以说十分堪忧。在宋明之后的中国,军人可以用土匪来形容。好歹土匪还会讲究下次要来光顾,不会搜刮得彻底,可没有军纪约束的兵来了,大多是洗劫干净比土匪还狠。
靖康之前的西军可谓是宋朝仅剩的精锐,当方腊之乱发生后宋廷汴京百万大军成了金枪银杆蜡杆头,根本对付不了。不得以请动西军,却发现成了西军大发其财的机会。西军入两浙,平定方腊之乱的同时,军纪极为败坏,百姓痛恨西军甚至都超过了方腊乱兵。
扶苏自然不希望手下的兵马成了一股没纪律的乱兵。如此,扶苏自然下大力气教教这群新兵是什么是规矩军纪。而光是为了扶苏自身的政治形象,扶苏也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马有一股子军人的气质,而非一群兵匪的种子。
如此,一步步褪去这些农民、破产小市民身上的旧有习气便成了主要工作。
打仗扶苏懂得不多,还在老实学习。但如何铸就一支精兵扶苏却有长远的谋划。扶苏此次募得的新兵素质不错,虽说识字的总共没几个,但身体素质绝对优秀。
但要如何将这些新兵手上的力气整合起来到最后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精兵,却是一个难题。
首要;扶苏将骨架开始搭起来;那边是基层军团!
期泽、庆倪成为此次新兵训练的两个练兵军侯。每人各领一曲三千人。以千人主为单位,每个曲有三个千人主。
两个训练的主官确定了,其余的中层军团扶苏却犯了难。六个千人主,孙二杆子勉强能算一个。从各个边塞抽调来千人主直接拿来用也可以算一个。还有一个扶苏手中亲卫队出身的羊牟也算一个,但除此还有一半扶苏却填不上空了。
扶苏手中的亲卫队尽管有不少合适的种子,但能当千人主的仅羊牟一个。尽管扶苏有意识抬举亲卫队中的老兵,可大多只有百将的本事。光是将这些老兵拆散下分到基层里做百将、屯长几乎就清空了扶苏的家底。再找五百主、千人主这类的中层军团,扶苏抽调了几个便捉襟见肘了。
不得以,扶苏一封书信到了蒙帅那边。以长城军团的监军身份找了蒙恬化缘,又让王芙、庆倪发动发动,搜刮一下老王家的家底。等到今日八月十日的时候,从九原、频阳、咸阳来的人才算解决了此次人才危机。
九原调来的人是扶苏的熟人,在上次河东运送军资时碰到的那些残兵的几个军将全农、商欢、乐峰。说来,这些人尽管有了三关口外的军功铺垫可因为前面损失太重,被上头惦记上有了恶感。也算颇为不得志的,蒙恬一见扶苏要人,想着便勾画了过去。算是做了好事。
而频阳来的人则是扶苏上次和王贲见面的时候捞到的几个不错的种子。如王纪一,这个被扶苏遗忘破旧的人随着王芙一纸书信,便成了扶苏手中的练兵千人主。还有几个,便下发成了百将、五百主。
至于从咸阳调集来的,却是扶苏在咸阳时留下的种子。这些大多是扶苏潜邸旧人,算是门客之中武力值颇高的。还有一个,则是负责在陇西商路施行的蒯彻。
蒯彻比王纪一的运气好,王纪一尽管被扶苏抽调了过去。可一直在咸阳坐着联络官的职司,尽管颇为重要,可并不得到扶苏的器重。而蒯彻却负责陇西商路,扶苏一大钱粮来源的职司,自然能时常被扶苏关注。两人一人偏文,一人偏武。偏文的王纪一成了特科的情报官,偏武的蒯彻却成了纯粹的文职。
随着这些人汇集到雁门郡,扶苏的练兵大业才算真正切切迅速开展起来。
两个军侯、六个千人主,十二个五百主,六十个百将。各个基层武官迅速到任,一个部的架子初步搭了起来。当然,这个部眼前还是纯粹的新兵,能够承担的作战任务面前维持维持秩序都够呛。
随着海量的军资从善无、代县、云中各处转运而来。这个新兴的被扶苏命名为大同的新军塞也开始迅速建造起来。
而军塞旁边驻扎的新兵训练也随着一日复一日枯燥、高强度的逐渐有了成绩。在教官的皮鞭的抽打下,军靴的踹踏下,老实巴交的农村字第有了几分军人的凶悍。奸猾的郭坊户子弟也有了军人的严谨,纪律。
军姿从一刻钟到半个时辰,再到眼下动辄一个上午。烈日的暴晒之下,扶苏手下这群新兵蛋~子不仅皮肤变得黝黑了不少。一个个军人的坚强意志也渐渐树立起来。通过军姿的训练,扶苏初步让这群以前的农民、浪荡子、青皮甚至城狐社鼠有了军人的气质和形象。
用扶苏在公文上的批复:“军人应是凛然有正气。”
随后,高强度的野外拉练。阵法训练,军号鼓角的指挥配合。以及充足的食物供应让这支部队兵丁的体力开始渐渐提升;军人技能开始熟练。
古代说穷文富武,实际上便是读书对家庭负担小。但练武却需要富裕的家庭来支撑。因为读书尽管耗费脑细胞,可殷实些的家庭还是可以负担的。但数十年的练武却需要良好的营养补充,实物供应,兵械提供甚至名师指导才能练成。而且,一个合格的武者训练出来,是需要十数年的功夫的。
小老百姓尽管身体素质不错,可毕竟大多营养跟不上。一开始扶苏的军资训练,莫说一上午。便是一刻钟的军资,不少营养不良的兵丁便在烈日滚滚下倒了下去。对于倒地的士兵,扶苏的应对是开病号补充营养,拉回去休息等补充好了,立马丢回所在屯。为此,扶苏从三郡招募的军医可不少。
因为高强度训练,扶苏额外付出的军资也是耗费不少的。鸡鸭鱼肉自然不是天天都有的,可每个两三天总是能尝到鱼肉腥味的。而且,饭量扶苏是敞开供应,能吃多少吃多少。一吃完,到了点,立马再拉回去训练。
尽管后勤的压力很大,但在扶苏亲自带着六曹吏员到了大同塞后,这些压力自然都不在是问题。
后勤供应良好,士卒身体素质逐渐改善,新兵的训练量也逐渐上调加大。一日一日的进行中,扶苏手中六千人的新军队也逐渐有了一派强军的气象。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眼便到了九月。
雁门郡、善无城郡守府后院。依旧是那个小院,盛夏暴晒的时间。池中亭上却是凉爽非常,可一封书信却让郡守府的主人皱眉不已。
始皇较原定历史上东巡的时间推后了两个月。今日,扶苏得到消息。在上月末,始皇东巡天下。预计十一月份秋收将闭的时间会到雁门!
“来了……”扶苏喃喃道,目光看向西方和北方,渐渐深邃。
第八十四章:地国本奈何与之【二更完毕】
匈奴龙庭。
十月吹着的大风透着爽利拂动着这种北方千里中心的地域。
龙庭,百万匈奴子民顶礼膜拜的神圣居所。那座庞大又金碧辉煌的大帐内,似睁似闭冒顿听着不断悄声走进的大臣,依旧沉思着。
冒顿,这位草原上最强大的人之一。此刻面对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帐心中最深处感到的不是荣耀和权力的光芒闪耀,而是耻辱和嫉恨的阴暗滋生。曾几何时,匈奴人纵横草原动撼东胡,西慑月氏。作为草原上最强大的人,数千里方圆内的霸主,从没有人敢于挑衅这个国家,便是南国,在未统一之前也不过是匈奴人的狩猎场和无尽物资的聚宝盆。
然而,当那个可怕名字的主人披着赤黑大氅,举着篆秦大旗到了肤施时。一切都变了,匈奴人前后聚集数十万的大军用尽了一切计谋却依旧是一败再败。从河南地退到阴山北。失去了千里草原的匈奴人并不在乎,但前后死伤数万却是匈奴人不能承受之重。
此后,积蓄无尽岁月堪堪成为一个集权国家的匈奴人落入了低谷。西边龟缩在河西走廊上的月氏人张牙舞爪向匈奴人的威严发起了试探,而冒顿那个阴狠的父亲头曼威严的老脸下却是一颗孱弱的心脏,因为一个女人他将自己的长子送了过去。但转首却又改变了主意,向月氏人发起了进攻。现任的单于几乎死在月氏人的铁蹄下。
在东边,匈奴人也被迫收缩,放弃了雁门、云中、代郡北方千里方圆的地方。因为,那是秦朝的疆土。
这不过是头曼懦弱的借口罢了。冒顿知道,头曼是惧怕了东胡人。
林胡人灭亡之后,东胡这个同样庞大渐成一统的国家拥有和匈奴人同等的实力。而且,比匈奴人幸运的是,林胡人南面是兵力空虚的地带,南国对远离首都的这片疆土并没有那么重视。所以,比起一直以来战火不断的匈奴人,东胡人的实力自然是保存得更多,更加雄厚。
这样的东胡人是可怕的,因为他们的战马同样神骏,而匈奴人的刀兵在和南国的厮杀中有了太多缺口,未必还能锋锐过东胡人。
但这样的东胡人绝对不该惧怕的!匈奴人血液中的骄傲不该给一群林子里的野兽屈服,可这该死的老头啊,为何让匈奴人一次又一次陷入灾难!
冒顿心中无尽地控诉没有得到上天的回应,但眼前的难关却是不得不跨过。因为接连两次大损,匈奴人暂时失去了和东胡人正面决战的本钱。不得以服软的匈奴人积蓄着怒火,却不得不承认嗜血的战意渐渐冷却。
因为实力……
冒顿失去了跟随他一直从月氏人大营里冲出来千里马,那匹闪着泪花有着漂亮大眼睛的神骏宝马。
因为实力的缺乏。
冒顿再次失去了他成为匈奴王者单于时娶下的阙氏。这是他成功登顶,成为一代匈奴王者后最值得庆贺的荣耀。但此刻,荣耀成了刻骨的仇恨。因为冒顿亲手将自己的妻子给了别人肆意玩弄!
因为实力的缺乏……
再一次,东胡人来了。东胡人的胃口越来越大,这只来自东北的猛虎将目光盯上了代郡、雁门、云中北方的千里沃野。那片而今秩序混乱,没有任何一个大国占据的草原。
南国在两端的战事牵扯了太多力量,而今,那个曾经击败过冒顿的南国皇长子进驻了雁门。而蒙恬的大军也不在到东边的三郡去巡视,也许,这是一个机会。趁着南国复杂的政治牵扯,一举了结和东胡人的恩怨。
冒顿睁开了眼睛,奢华的帐内,一个个姿态恭敬的匈奴大臣低头束手不敢有任何不恭的神态。至于这一副副躯壳下面是忠诚的热血还是冰冷的不轨之心,就无人得知了。
无论冒顿唉外交之上如何失败,一个不可否认也难以动摇的事实便是:冒顿依旧是匈奴的王,匈奴唯一的不可侵犯的单于。
冒顿开口了,却是将目光定在了右贤王身上:“右贤王,你对东胡人此次前来。有何看法?”
右贤王在政变之前只是右谷蠡王,但作为匈奴部落联盟中实力极其强横的王。一直以来被视为单于有力竞争者之一的右贤王却在最紧要关头宣布支持冒顿,这样的结果使其成为匈奴帐中仅次于单于、左贤王的尊贵人物。同时也是冒顿藏的最深的棋子和智囊。
右贤王开口道:“无论单于作何抉择,臣下定当追随单于的脚步。”
很中规中矩的回答,却是一句实在的都没有。
冒顿神色淡然,瞄了右贤王一样。将目光在其余人身上转了一圈,道:“尔等有何说法,说罢。”
“臣下言,东胡人狼子野心。此次绝技不可再退。国土乃祖上一刀一枪,流血流汗才博得的。岂可轻让与他人?”右贤王不说,却不代表着其余人不说。当下,便有心急的开口了。
但紧接着的,却是一片反对之声。
“左大当户,你如此草率轻易言兵。难道是觉得三个月就将逝去的尸骨忘了吗?与难过战,我等不惧,抛头颅在南疆的何止万人?我们的族人已经死伤得太多了。三个月的时间,伤口连茄都没有结上啊!”首先反对的是左骨都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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