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戈闭上眼眸,呼吸一阵沉重,良久,直视扶苏身后的两道声影,声影不疾不徐,清晰平缓,道:“请……公子你离我近一些……”
“虞娘子……你醉了!”大步走来的王芙犹若一只高傲的孔雀,雍容华贵地走到了两人中间,笑对虞妙戈道:“虞娘子,你今天是我的错,竟然让你多饮了酒……”
“罢了……”虞妙戈深深看了扶苏一眼,转身离去,在扶苏看不到的视线里,眼角逐渐湿润。
扶苏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恍若看到了蒙月芷的影子。看到亭中拜访的古琴,扶苏重重握了一下王芙的手。进了亭中,抱起古琴大不走去:“且慢!”
王芙独坐亭中,一边的昭儿静静地看着,生怕王芙出了意外。
感受着手中扶苏的余温,王芙看着月色,道:“今夜夫君会归来吗?”
昭儿低眉颔首,不敢吱声。
扶苏抱着琴,尽管身康体健,却追了许久却依旧没有追上。反倒是累得宫中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敌,还以为来了什么此刻让扶苏如此追击。直到扶苏连连摆手,侍卫们这才作罢,转为为扶苏提供线索起来。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很快,扶苏便从侍卫的空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虞妙戈并未出宫。
“没有出宫?”扶苏喃喃自语,看着横竖千步的行宫,心想行宫这么大,丫的谁知道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啊。
若是出了宫,扶苏还好找些,宫门侍卫那么多,一个命令便能拦下追上。但论起躲猫猫,那就无言了。行宫中宫阙亭台无数,假山绿水万千,花园草丛不计数。这样的一个地方,要藏猫猫起来,扶苏还不得拉上军队进来地毯式搜查啊!
挥退了闻讯而来的侍卫宫人,扶苏让老总管理在一边给他拦架,他却是回到了后花园中那个小亭。等扶苏回来时,只闻到此处若有若无三个女子的余香。摇摇头,空只一人的扶苏将古琴放好,坐在了刚才虞妙戈和王芙做过的地方,拨转琴弦……
噔……
琴声咋起,扶苏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周遭有了一丝异动。扶苏起身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伊人身影。
重新坐下,扶苏抚着琴,轻声道:“这把琴竟然是齐桓之号钟!古书有云:齐桓公有鸣琴曰号钟,楚庄有鸣琴曰绕梁。此天下名琴之首贰,想不到,今日还能见古之名琴!只可惜空留此琴,却不知佳人何处。”
扶苏的声音传到四周,只余下幽幽回响,毫无一丝反应。
扶苏也不以为意,拨转琴弦,奏曲之前,犹自道:“昔年伯牙奏高山流水于楚地,失一琴弦却得一高山流水之知音。今日号钟犹在,却不知道我之红颜知己何在?”
扶苏说完之后拨转琴弦,心神一片空灵。似乎回到了当日初见沛县时之惊艳。那时的扶苏身份是一个破落世家的子弟,隐在浩浩人海之中,宛若浊世佳公子。而扶苏也在那时,见到了让人心神沉醉的虞姬之舞蹈,一朵红尘中无暇的清莲。
琴声清灵,在幽静的夜晚,似乎将人代入了当时的场景。一个浊世佳公子见到了一朵无暇青莲。
此刻琴音突转,原本舒缓清逸的琴声徒然之间急转。当虞姬求门于扶苏府上时,扶苏毅然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求援蒙毅,得了蒙毅的帮助诛杀大恶黄霖。然而扶苏的突然离去却让虞姬误以为扶苏退缩软弱,心伤忧神,一夜之后的虞姬以决死之心去见黄霖。
扶苏琴声似乎包容一切,将扶苏当时那红受到误解,做了好事却被不被知道反而怪罪的伤心,愤怒,释然,无奈,哭笑不得的心境一一在琴音之中表达出来。
终于,当琴曲结尾时,扶苏在琴音之中似乎勾勒出来了一个香囊,用一笑了然,相逢相知的感觉做了结尾。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扶苏的手中落下结尾时。扶苏抬首看去,虞姬笑靥如花。
嘣……
扶苏失神之下,用力过度,号钟上一根琴弦崩断。扶苏轻轻呼了一口气,笑道:“昔年伯牙断一弦故得一高山流水之知音。妙戈娘子,我今日失一琴弦而得什么呢?”
“红颜知己可否?”
“未足我心……”
天下崩乱 第十二章:妾身拟将身相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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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想要如何?”虞姬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中砰砰跳得太过快了些。
扶苏盯着这副美若天成的笑靥,道:“你说呢?”
“明知故问!”虞姬抬起头,有些要强地盯着扶苏。但转而,便在扶苏炽热的目光之下弄得有些受不住。这一般想,忽然有些怯懦,道:“夜深人静,公子难道不怕他人非议吗?”
扶苏走了一步,十分缓慢,靠近了一些,闻到虞姬身上幽幽处子清香,笑道:“这天下都是我的。我又怕谁非议?”
虞姬心中一颤,他面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天下间最强大的人啊。女儿家的心底里终究是柔弱的,无论再怎么坚强的女儿家究其内心,都是柔弱的。更何况,是在自己喜爱的男儿面前?
虞姬看着扶苏走进,心跳越来越快。感受到扶苏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反而没了刚才奏曲时的勇气。反而生了退却的心思,道:“公子……妙戈要回家了……”
说着,虞姬便要逃离此处。
但扶苏又是一步踏入,轻声道:“妙戈娘子,你刚才就在我这里。问我,为何不入亭中。而今,我在此处,你为何又要仓皇而走?”
虞姬脚下犹若生根一般,立下动不了了。
扶苏单手伸出,食指抵住虞姬的下巴,将若桃花般妍态极尽的面容呈现在扶苏的面前:“抬起头,看着我。”
虞姬心中跳的越发快了起来,砰砰的似乎要跳出心中。
但在扶苏抬起虞姬下巴,看到扶苏双眼时,忽地渐渐平静下来。就这般看着,好似外部陷入空灵,这世间就只两人。
“公子……”虞姬抿着唇,诱惑极尽吐出两字后面颊绯红。
扶苏笑着摇头:“你应当换一个称呼。”
虞姬的思绪忽然飘到当初沛县,脸上绯红更甚,道:“苏郎……”
扶苏抵着虞姬下颔,两人的距离伸手可至。在虞姬刚刚吐出这两字的时候,扶苏另一手忽然抱在虞姬的腰上。
触手一片腻滑,用力一揽。虞姬一声惊呼:“啊!”
整个身子就此入了扶苏怀中。还未及反应,扶苏下面的动作更让虞姬脑海之中陷入一片空白。
“嘤……”扶苏的目标早就定在了那诱惑极尽的红唇上,以迅雷之速,吻上了虞姬轻轻微张的红唇。
两人的身子帖子在了一处,紧紧的,让双方都能感受到此的心跳。扶苏犹若灵蛇地探入虞姬的唇中,似乎是含住了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而虞姬,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虞姬微微反抗后便宣告投降,任由扶苏品尝,只是被动地坐着迎合。
脑海之中猛然炸开后的虞姬终于意识到了这样羞人的场景,有些挣扎地锤在扶苏肩上,但扶苏勤习武艺,何惧这些,屹然不惧将虞姬揽得紧紧,一点也不松。
渐渐的,虞姬也认命一般,感受着这难得的亲近。自年初于沛县相视,到而今终于能够彼此贴近,时间过了数月,却好似一瞬。终于能够贴近扶苏,感受扶苏胸膛的温暖,这让虞姬心中开心得好似醉了一般,化了一般,甜成了蜜一般。
闭着眼睛,虞姬羞得不敢看扶苏。心中感受这滋味,当真是让虞姬欢喜得好像要飞起来一般。
良久良久,好似过了一个甲子一般。虞姬被吻得呼吸急促,面若桃花,两人这才分开。此刻,扶苏背靠亭中廊柱,虞姬安静地伏在扶苏的怀中。两人静默依偎,彼此不分,贴近地心肝好似一起沉浮。
扶苏看着此间场景,心中只觉得好似事件最为宁静的所在。于情感而言,扶苏无疑并不是成功的。尽管他身边的女儿家无一不是天姿国色,五一不是冰雪聪慧,惹人怜惜,知冷知暖。可扶苏真正能够感受让心中你宁静的时光却不多。
在王芙身上,扶苏感受过这种场景。初入北疆大青山时,初识王芙时,两人生死相依,又熟练地一起共同烹制红烧鱼。那种心有灵犀,彼此相知相依的场景让扶苏好不怀念。那时的扶苏,是无比欢喜的。便是后来成婚,也是相濡以沫,王芙在扶苏身后默默支持,将一大架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扶苏有了一个政务之外的闲暇放松之地。而王芙的付出也是极多的,比如那次移交账目时,王芙的付出……
但这些,统统都在王家发生异动时成了过去。扶苏和王家的逐渐敌对让王芙十分难堪,两人相处之间似乎也隔了一层,相敬如宾,却再无亲近。
当然……
有一个女子,是扶苏刮骨难忘的。已经铭记心中的名字,哪里能忘?
但那个女子又在何处呢?
扶苏曾经发动了特科的所有力量,彻查了墨家的所有据点,甚至冒险深处神农大山,却依旧一无所得。而今,扶苏静静抚摸着虞姬身上的三千青丝,似乎感受到了初在神农大山时见到的惊人靓影,那一抹掀去面纱时的惊艳,以及暗河窒息时的清新空气……
扶苏忽然一紧身中的人儿,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月芷,如何能再失去一个虞姬?
虞姬环抱扶苏的腰身,却猛然感到扶苏的右手松开,忽一彷徨。却见扶苏用力猛然将虞姬横抱起来!
虞姬闷声不动,双手勾住扶苏的脖颈。
扶苏大步走向寝宫,速度极快,暗自运气脚步几个轻点回到宫中,身边场景如浮光掠影一般,迅即闪烁。如同梦幻之中,让虞姬有一种美得不真切的感觉。
嘭……
寝宫门前上栓,沐浴过后,扶苏爬上床榻,分开帷帐,一个笑靥如花的美人儿闭着眼眸,红唇微启地等待着扶苏的到来。
扶苏跨坐而上,整个人压在虞姬身上,感受身下峰峦如聚,波涛如怒。扶苏抚着虞姬俏脸,道:“可后悔了?”
虞姬声音低颤:“妾以身相许,愿君怜惜!”
扶苏双手四处游探,感受身下娇躯清香入鼻,诱惑极尽。直至虞姬脸颊红嫩似血,嘤咛连绵。扶苏分开双腿,直入龙潭……
“嘤……”
梅花点点,两具人儿红帐纠缠,不分你我,直好似神仙境地。
寅时,扶苏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寝宫。匆匆着了衣裳,入了未央宫。雪肤耀目,看着扶苏离去的背影,熟睡的虞姬睁开双眼,一声轻叹。
吱呀……扶苏轻轻挥退值守的宫娥寺人,打开殿门,悄悄爬上床榻,看着尤带泪痕的王芙,摇摇头,沉沉睡了过去。
稍待,王芙眼眸微睁,脸上笑靥如花。
天下崩乱 第十二章:妾身拟将身相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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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谁都没有提起行宫中发生的事情,但饶是如此,依旧有不少人看出了端倪。
且不提殷倾月如何追究虞姬昨夜失踪的事情,就说行宫之中,众人也看出来笼罩在宫阙之上的阴云。扶苏和王芙的关系重归如初,自然是每个宫娥寺人喜欢的。谁都不上上头时不时来个大发雷霆,然后自己战战兢兢过着日子。
七日后,始皇三十年六月十日。
扶苏这几天睡得不甚好,至于原因嘛,估计夜御两女也并不是那般好受的。打着呵欠入了御书房。旋即,便又寺人进来,道:“伏承求见。”
实际上,伏承是有自己叩门求见的权力的,但此次,却十分规矩。透过宫人地递话,求见扶苏。扶苏知道原因,前些日子扶苏的发怒估计吓坏了不少人,也让不少人前程担忧,甚至人头落地。
此次伏承求见,规规矩矩就是为了试探扶苏是否还信任他。
扶苏摆摆手:“直接进来便是。”
扶苏若是没有事先让人在外拦着,实际上伏承是可以直接进入的。当然,后宫除外。行宫御书房这里,是扶苏的工作区域。
稍待,伏承便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十分得体。
扶苏坐在御书房上,也不理伏承,便是这般看着萧何、蒯彻、曹参等人递交上来的奏章。里面是几个朝臣对此次体制改革提出的意见,扶苏看得很是认真,以至于似乎根本就没瞧见伏承进来。
扶苏不以为意,站立如松,就这般站着,一动不动,神情也没有丝毫不耐。
约莫过了两刻钟,扶苏这才合上奏章,啪一声,丢在桌案之上。看了伏承一眼,道:“坐吧。”
那团蒲一直都在,但伏承却看都不看,此刻坐过去,却是十分精准。
“事情查的如何?”扶苏也没抬眼,而是继续批阅着奏章。
事情自然就是指特科出现叛徒之事。
伏承也未有拿出文件,开口直言,毫无阻塞说了起来。按照特科的调查,首先伏承便将秦陇之地的特科机构全部冷冻。一切业务暂且收敛,转入地下。所有和此次行动有过接触的特科人员,无论级别,无论亲疏,一律严格控制起来,严令带回晋阳审查。
所有文字卷宗,来往交流印记,即刻带回。
至于咸阳联络处的负责人王纪一,下场基本上就只有一个死字。当然,死之前他需要配合好交代一切问题。若是能够查出来还好,若是不能,只怕还会波及妻儿。
“就是这些?”扶苏此次抬头看了一眼伏承。
伏承回答简洁:“回禀殿下,目前只有这些。”
啪!
一杆笔扶苏放在桌上,用力有些重了,发出的声音响彻了御书房:“用了七天,这就是你给出的答案?我要的不是你们追究责任,也不是要你们自己先自相残杀起来!我要的是拿出此次泄密案的所有解释,而非是责任处罚决定!”
伏承伏倒在地,连声道:“伏承愚钝,只是……只是……”
扶苏手上的笔一下子甩到了伏承脸上:“畏畏缩缩,难道还有谁逼迫你了吗?”
伏承急忙摇头,连声道:“臣下不敢,只是……此事可能涉及一些重要之人……”
扶苏下面的动作徒然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挥退殿上宫娥寺人,让理在外拦架。等众人离去,扶苏依旧神色平淡,目光却徒然锐利了许多。盯着伏承,道:“涉及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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