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却是头也不回,道:“老虎你若是有本事,便去找涉间将军莫来欺负一干小卒”
胡江双目圆瞪,看着乱成一团的营帐,追上去杀了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府兵,这才愤恨地收兵归营
席品帅帐
一干神情各异的将官分列堂下,端坐上首的席品身上染血,闭目沉思
不多时,最后一名将官席联入内,将营帐封死见此,众人都齐齐将目光投入到席品身上
席品却是看向席联,道:“说罢,统计下,一共有多少损失?”
“将卒损伤倒是不多,战死者不过四百余,轻重伤约莫千数但临阵乱营者,却是不少”席联老老实实禀报:“还有营帐焚毁有三百余顶,兵甲损坏两千余幅其余倒是损失轻微”
“废物”席品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帐内一干将卒:“难道你们也和那廖柯老儿一般,只会逞意气之勇吗?”
“区区三千余府兵,竟然就让你们这些自诩天兵天将折损这么多?”席品怒起拍案:“一群废物”
“不要以为你们真是输在了一群老卒身上,扶苏的府兵,没那么多是长城军团的老卒这些大多,都是一干移民过来的丁你们,竟然让一干丁给击败”席品冷嘲热讽:“不愧是一堆废物那廖柯老儿麾下的将官至少还有些血性,榆中坚城如何,还是他们给攻克了眼下,河南地若是让你们慢了一份进程,后果,我不想重复”
“末将,定血洗河南地,让那群泥腿子看看,什么是大秦雄师”胡江出列高声请战
一干席品将官是气血上涌,齐声出列:“定血洗河南地,为将军贺表”
天下崩乱 第五十八章:河南血地大河赤(上)
【首送达】
驻远堡
大胜过后的驻远堡显得十分欢乐,带回的首级以及战场上的军功在枢密院检验人员检查完毕后,当场便记录了下来
而杨文,也是有意鼓舞士气,于是搬出府库之中的酒肉,大大的犒赏了一次全军三千余将士此次偷营,虽说没有给席品造成重大损失但其战果,却是绝对不可否认的
斩首夺级四百余,这样的功勋,就意味着至少军中一千多只是公士的小家伙最多有四百人可以成为高一级的簪袅
故而,驻远堡中,尽管满满当当都是挤进来的府兵家眷,一应平民可依旧是气氛欢腾,满城都是喜悦之色
“此次一战,不仅完成了枢密院下达的命令,迟滞了席品的行进,夺取了四百级的军功这下,我们驻远堡算是可以扬名了诸君,共饮此杯”杨文没有拿精致的酒爵→文·冇·人·冇·书·冇·屋←,而是直接端起大碗敬向众人,一饮而尽
众人见上官如此豪爽,也纷纷开怀,起身端起大碗齐声道:“喏,共饮此杯”
一群大老爷们齐齐举杯畅饮,酒肉入口,一干人都是关系亲近了许多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又是经历了生死战场的并肩,这关系顿时几乎成了好兄弟一般
说了一会儿,杨文又是端起大碗,看威远堡的折冲府都尉李臻,道:“这碗酒,我敬你威远堡一千将士”
说罢,杨文端起酒碗就是一饮而尽
如此豪爽,身高体长面向憨厚的李臻自然也不甘落后,满上大碗,端起来,道:“不值得杨文大哥如此夸赞,这些时日,也劳烦杨文大哥如此照顾这碗酒,也敬我三千五百余将士”
说罢,李臻一口闷住,大碗酒水一饮而尽
“好,爽气”一屋子顿时齐齐起哄,大赞一声
杨文又是端起一碗酒,看向场中一位沉默寡言的中级将领,此人,名作商无念颇知军略,是镇远堡的折冲府都尉:“商无念,这碗酒,我敬你镇远堡一千将士”
这看似沉静的都尉见了酒水,竟然也激动起来,端起大碗,先是一饮而尽,待面色发红,这才嘿嘿笑道:“劳得杨文大哥如此说,小弟再敬我王必胜”
“好”杨文拍案,看向城中众人,道:“诸位,大王在东线诛武臣邵骚,逐敌于常山之地,复邯郸之地扬我大秦军威,如此贤明勇威之王上我等臣子,自当酒水相敬”
“敬吾王”众人齐齐具备,面色肃然向东齐齐一饮而尽
众人满饮此杯,正是兴致开怀之时,却门外忽然闯入一人,神色匆匆,身上带血,面色苍白,扑向李臻,道:“都尉,都尉那席品老儿,着席联小贼领军六千,攻克了威远堡而今威远堡上下……四千口人,存着不过十一啊都尉,一定要为那三千多条性命报仇啊”
来者神色凄惨,这番话一说出来,满堂顿时哗然,几个威远堡的将官,是当场脸色惨白
当是时,又一面容凄惨之人冲进堂内,拜向商无念,道:“都尉,那席品老二着悍将胡江屠了镇远堡……而今,只吾等恰逢外出,这才得以幸免都尉,你要为我那刚刚满月的女儿报仇啊”
腾……
李臻和商无念齐齐起身,目光惊愕不已,看着这来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帐内,听闻这一消息的,甚至当场就有一名小将瘫软在地,喃喃自语着:“金娘,鹿儿……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啊”
杨文此刻也是心中震惊,是感到一种止不住的冷意萦绕
看着眼前这场景,目光凌厉地看向特科派员齐廖齐廖苦笑,道:“特科也不是万能的,此次显然是对方的突然报复……”
说完,杨文双拳紧握显然,此次偷袭成功虽说达到了阻滞对方的作用,但同时也激怒了对方这个杀神没有选择离开河南地,那么这三十六府就要面对持续下去的战争,以及对方滔天的怒火将近一万人,竟然就这么地给屠杀了
杨文心中为对手的狠辣感到心悸,但也一股子怒火充斥,看向面色极其难看,悲戚之色难掩的李臻和商无念,但多的,却是那即将点燃的怒火,道:“李臻,商无念”
“末将在”两人看向杨文,神色隐含期待
“敌军如此凶残,难道两位就怕了吗?”杨文看着两人,暴喝道:“我大秦男儿,就没有敢为自己妻女复仇的吗?”
“喝”李臻怒喝:“如何不敢,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便敢带兵直入,纵战死,也能见我妻儿长辈于地府”
“若战,某定死战”商无念蹦出六个字,似咬金断玉
“留守一千人,其余随我,立刻去镇远堡、威远堡”杨文将令一发,刚刚获得胜利的驻远堡立刻喧嚣起来,一个个将卒集结,三千余将官中至少一半人都是胸中燃火,又带着不敢置信的心理朝着镇远堡驶去
杨文带着两千兵丁,全副武装东行走向镇远堡驻地这镇远堡也是属于长城边缘的一个堡垒,与驻远堡一般,都是折冲府的驻地只不过,商无念显然没有杨文那般警醒,整个折冲府的将卒虽说集结了起来,但大多数平民、府兵家属却没有进驻堡内防备袭击
以至于整个堡内没有商无念带着的主力之后,顿时便空虚非常,尽管留守的三百余府兵十分努力防守,却依旧在一干席品部将的滔滔怒火和不计代价的强攻之中迅陷落
当杨文带着两千府兵赶到镇远堡的时候,看到城头之上的景象,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胆小的悄悄后退了一部,胆大的仔细看过去,待见到竟然是往昔的故人甚至亲人之后,顿时放声大悲
城头之上,悬挂着一具具尸体,整个镇远堡墙壁残破,血流满地残肢断臂是散播四处,看着如此修罗景象便是如商无念这等铮铮铁骨,也不由高喝悲声,跪在地上,似尖喝似哀嚎是悲歌:“云锦,奴儿我商无念若此生不能为你们报仇,誓不为人”
天下崩乱 第五十八章:河南血地大河赤(下)
【二完毕】
“河南地三十六兵府,到现在,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扶苏看着城内众文武,道:“已经有六个折冲府被攻破,数千户百姓被血腥屠戮,有数万人为他们的亲人在悲嚎同为一国,同为一国人胡亥如此残暴不仁,竟将屠刀举向大秦的臣民我欲即可移师九原,众卿有何要说?”
“胡亥如此残暴,人神共愤,但殿下,而今兵马未至,粮草未备不过一席品为前驱陷于河南地,此时发兵,似乎有些为之过早了”说这话的是许谨,他是扶苏此次行动最直接的参与者因为文管系统里面,主持工作的就是他
但扶苏此刻的确是愤怒了:“河南地六个折冲府,有三个被屠杀了满城其余三个,那是收到了消息,这才得以逃亡一些但仅河南地一地,便死伤无辜百姓数万此刻,难道害还要我忍吗?而今九原郡、云中郡、太原郡虽说兵力未至但也有朝廷经制之师近十万,这些大军,而今谁能告诉我身在何处?”
有御史大夫衔任枢密院作战部部长的蒙毅此刻不得不出列说话了,道:“回禀王上,朝中大军此刻云集晋南诸渡,常山郡、上党郡、代郡需要随时出征,收服中原地啊此刻,九原郡、云中郡、太原郡的兵力不过勉强自保而且都隔着一条大河,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扶苏看着两人,缓缓摇头
他知道他们两人的意思,眼下还不到掀开底牌的时候虽然河南地被席品领着大军上下攻伐,残破一片,可依旧还不是扶苏掀开底牌的时候知道这张底牌的就有他们两个,什么兵力都在东线调动不及根本就是在隐晦的提醒扶苏,眼下,还不到出兵的时候,这张底牌掀开用来对付一个区区席品太不值得
扶苏没有说话,看着一干臣僚,希望能有一人站出来迎合他的意思
可惜,两大重臣如是说,本就是有理有据其余不知内情的官员是纷纷建言,让扶苏不要轻举妄动
只有一干分量太轻的御史言官神情激扬要出兵攻伐,却也只是寥寥几人
扶苏看着满堂众臣,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但一想到这些从中原辛辛苦苦移民西北边疆的百姓而今精要受到如此兵祸,满城屠戮,如此血腥让扶苏心中愤怒得在发颤
银川镇城外一处隐秘军营
希律律……
一匹毛发无杂俊逸无比的骏马人立而起,一名年轻英武,气度严谨的将官在战马身上展现着极其高的控马技术,借助马镫之力左右摇晃紧握缰绳,不多时,无可奈何的战马不得不低着头在这将领的安抚下小步跑了起来
见驯服了战马,周勃也不由松个口气,翻身下马,摸了摸战马头上的毛发,笑了笑,道:“这匹草原马王,着人送至晋阳行在,这等千里马中王者,不是人臣可以享用的啊”
“将军驯马的本事,可真是令人佩服”一名小校过来,这是周勃的亲卫队统领,名作王贺,道:“想必大王见了这等骏马,定然非常喜欢”
“王上心思,我等哪里能去猜度”周勃轻笑了一声,道:“只是银川镇这里每日无事,又有严格禁令不住显露人前给王上捉一匹千里马王,就当敬敬孝心”
周勃自从外放银川镇后,才能渐渐得以施展隐隐有了大将风度,又是武艺精湛韬略娴熟,很快便赢得了军中将卒的认同
但作为一支隐藏的兵马,周勃却要面对消失在众人视线内的任务九千人,出入严格,军粮军需都有专人负责,死死在军营里除了训练演练外便不得在做他事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一举南下
听了周勃这般说,身边这名小将王贺也不由神色黯然,但转而,就转为热烈这里熬得越久,当青锋出鞘时,那光芒就越发璀璨
“报”此刻,一匹快马驰来,那快马身上骑士利落地翻身下来,拜在周勃身前:“报将军,樊篱将军有请”
“樊篱将军?”周勃微微一愣是,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王贺道:“你去安排将这千里马王安排运送给王上,我去见樊篱将军”
王贺应是,周勃则是重选了一匹战马,在这快马探骑的引路下,抄着一条小路进了银川镇将军府
樊篱是银川镇守将,麾下摆在明面上的兵力就有五个部一共三万人,兵力不少,却要对付西方和南方的两大强敌而周勃在原则上也是属于樊篱麾下的周勃纵马疾驰,心中思虑着樊篱见他所谓何事,要说这银川镇中除了他外,唯一知道王上计划的就是这樊篱了
难不成,肤施大军刚刚北上,王上就按捺不住性子要掀开底牌?
这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以扶苏和朝廷诸公之能并不该如此这样的话,那就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逼得决策层要做出谋划?周勃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说得通的理由了
若是不然的话,他也想不出在周勃需要保密的情况下,樊篱为何会要见他
不多时,樊篱进了在军营左近的将军府这一片地区满满都是军士巡视,作为生面孔,周勃不需要担忧被人认出的危急
在将军府后门中下了马,门口一亲将模样的军人过来朝着周勃一行礼,道:“末将忝为将军亲将,樊凡,奉命迎接周勃将军”
“有劳”周勃回礼,随后沉默地入了樊篱的将军府银川镇身为西线重地,尽管王离没有学蒙恬主力越黄河击东套,但这西套重镇银川镇说不定细作就在这里尽管可能性小,但周勃该谨慎的时候绝不含糊
穿廊过院,周勃很快见到了在演武堂内对着沙盘发呆的樊篱
这副沙盘比起扶苏在特科的那副沙盘显然要简陋许多,但长城军团毕竟是这片地头的熟人,这山川水路,各色要点都颇为齐全,比军图,加直观
见送了周勃进入此处,那亲将樊凡躬身退下自觉在外面站岗了起来
樊篱研究的颇为入神,一时也没有发现这些轻微的响动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起来看到周勃进来了,笑道:“周勃来了啊,坐,不要拘礼”
樊篱说得祥和,毫无架子,举止就如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但周勃可不敢小视此人,领着六千没有齐全马具的蒙家精骑在将近三万材官的环伺下,竟然能够坚持到扶苏救援,最后一举反击成功,这其中,固然有扶苏雷霆一击的缘故,可若是寻常人,能够在骑卒孱弱的时代对抗数倍于己的材官?
周勃老老实实的双腿并拢,右手按胸,啪一声,行了礼,道:“周勃,见过樊篱将军”
说罢,这才在樊篱的收拾下走到了沙盘旁边
“晋阳来人了”樊篱看了一眼沙盘,看向东方,如是道:“王上有意提前行动,诸公不允飞鸽传报,估计这几日就能收到消息了今日叫你来,是王上的意思,枢密院有派员具体行动,你可以询问他”
周勃神色震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陛下如此震怒?”
樊篱赞赏地看了一眼周勃,能够瞧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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