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商途- 第95部分

周利的应对让李董很是尴尬，起初他还装出很有兴趣的样聆听，甚至发表下自己的看法什么的。但随着时间的过去，看着周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李董的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小狐狸！”心头暗骂，李董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早知道这样何必绕圈呢。现在是他求周利而不是周利求他，时间拖的越久，自己的损失也就越大。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经搭错，求佛拜了99步，最后一步反而矜持起来了。

礼貌之余，李董也不好打算周利正在兴头的话题，只好耐着性听。好不容易周利又说了十来分钟，直讲得有些口渴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喝的时候，李董总算找到把话题拉回正道的机会。

“周董对历史的研究还真是渊博呀，今天听你这么一说真是茅塞顿开。不过周董，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周董帮个忙，你看，我们是不是……？”

“呵呵，终于憋不住了吧。”周利心头暗乐，早这样多好，有些人啊就是贱，不敲打一番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周利作出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指指脑袋道：“真是抱歉，我这一聊差一点儿就忘了正事。对了李董，你刚才说什么？请我帮忙？哈哈，李董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可是前辈，而且贵公司的规模可比我大多了，一个月的销售量就能顶我一年的。再说了我就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只有求你的份，哪里能帮得你什么忙呢？玩笑！一定是开玩笑吧，哈哈哈！”

李董一愣，倒没想到周利会说这番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周利话里的讽刺意味非常鲜明，不过也不怪周利这个态度，毕竟当初自己发售手机的时候打着就是压制对方的心思，甚至还和联发科联手打算趁此机会一闷棍把周利的手机项目给敲死，然后并吞掉他的公司。

说起来，双方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而且就如周利所说他的集团无论从规模、品牌还是底涵各方面都远比周利强大的多。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的胜利者居然是之前他根本就没瞧在眼里的这个年轻人，在现在他几乎焦头烂额的情况下，对方的产品反而在市场站住了脚。

扪心自问，假如双方互换个角色，他又会如此对待周利呢？想到这，李董有些心虚，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天他的集团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也许自己数十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而目前，周利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要紧紧握住。

“周董说笑了，我老李是个大老粗，农民出生，化不高，要是以前有得罪周董的地方，还请周董多多原谅。”说着，李董站起身就对周利深深一个鞠躬。

“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呀？我可受不起，受不起……。”周利装模作样地惊讶道，双手还作出去扶的姿势，但身摇晃了半天连对方半根毛都没碰到。

李董差一点儿就要吐血了，从岁数算，他都能当周利的父亲了，从商界地位说，他已经驰骋商场数十年。自从事业成功，集团在他手里越做越大后，作为堂堂集团董事长，当地的名人和亿万富翁，已经许多年都没碰到自己求人的事了。可是现在，周利明摆着就是要他难堪，但形势摆在眼前，他不低头也不行。他从一个泥腿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李董也是个狠人，当即一咬牙就当着周利面跪了下去。

“周董，你要是不原谅我，我老李今天就跪死在这不起来了！”

这下，周利傻了眼。他丝毫没想到像李董这样的人物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要换了自己绝对是跪不下去的，可偏偏对方居然就这么做了。当即，周利也不再逗他玩了，连忙上前扶他起来。

“不起！除非你能原谅我！要不我就不起来！”

“行行行，我原谅，我原谅还不成？我的李董，李大爷爷，这不是折我寿么？起来说话，起来好好说话成不成？”

瞧着周利终于松了口，李董当即就咧嘴一笑，手脚利落地从地上爬起。起身后，他丝毫没有愧疚的样，相反还很乐呵呵的，神情带着一丝得意，这些全被周利瞧在眼里。

“玛德！上当了！”

周利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巴掌，自己一时心软居然上了李董的当，这老小还真是农民出身啊！这农民的狡猾都到骨里去了，装模作样来这么一招，演技实在是太好了，不去奥斯卡还真是浪费了他的天赋。可如今，反应过来也已经慢了，他刚才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要往回咽也没地方咽。

郁闷的周利点起支烟，狠狠抽了几口这才让自己好受些。瞧了眼嘴角含笑的李董，周利开口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找自己谈。

用出奇不意的一招暂时占了上风，李董心头得意就别提了，不过对于正事他还是不敢怠慢，当即就从他的手机在市场遭遇质量风暴而陷入困境的情况开始说起。

根据李董所说，如今他们的新款手机因为质量问题使得集团受到了很大影响，甚至还影响到了他们普通产品的销售。现在，外界要求集团对手机质量问题给个明确说法，可问题是这个说法至今在集团内部都没达成一致。

集团的股东，有一部分提出了全面收回已发售的手机，也就是学习国外进行召回制度，以保证集团品牌和传统产品市场的稳定。从商业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是最合适的应对政策，能够最大限度地挽回品牌在质量问题上给集团所造成的损失。

但是，这个建议很快就被大多数人给否决了。如果这样做的话，整个集团将遭受近5亿的损失，这还不包括之前的推广费用和营运费用的投入损失。和国际大公司相比，李董的公司哪里有这个实力，就算能拿出这笔钱来，恐怕也将面临资金链断的绝境。

和提出召回的股东相比，有几个股东倒是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那就是索性耍无赖，一口咬定质量没有问题，是消费者使用不当所至。对于为消费者考虑，集团可以采取无偿包修的方式来弥补。这个办法说实话是个馊点，之前集团已经试着采用过了，可外界的反感异常强烈，给集团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李董，我想问问，贵公司这款手机是不是真有质量问题？”周利静静听完后想了想问道。

“这个……。”李董迟疑了下，点点头道：“周董是明白人，我也实话实说，我们公司在设计时候只考虑到了外形，所以在连接线设计上的确有点小问题。不过这个技术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按照最新的方案，对手机进行更换连接线后就不会再有这种问题发生。”

“这不就得了。”周利笑笑，给他出主意道：“一次性召回贵公司的压力的确很大，可李董也是从小渐渐做到现在规模的，对于一个大公司大集团来说，品牌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既然贵公司有解决方案，那不如进行分批召回，取得消费者的谅解，同时再和一些消费商量下以打折的方式退款部分，再给对方解决质量方面的问题，想来大家也能理解是不是。”

李董苦笑着摇摇头，如果如周利所说这么简单倒好了。问题是质量方面一共是两个环节，他们自己解决了设计上的连接线问题，可解决不了芯片系统死机问题啊！本来，这方面是应该由联发科来负责的，可是该死的联发科一瞧情况不妙就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更要命的是，蔡明节这个家伙还落井下石，死咬着芯片采购合同不放，要求李董要么继续履行合同，要不付出巨额的违约金。这一招，几乎把李董给逼得走投无路了，无奈之下才求助于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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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异想天开

李董有求周利，可也不会傻到把联发科逼宫的事给拿出来说。【乐读窝网首发。】虽说他今天已经拉下老脸，就连下跪的无赖招都使了出来，可如果把这事也讲出去等于手一点筹码都没了。说实话，现在他是把非但不伸手拉兄弟一把，反而趁机自保再加狠狠踩上自己一脚的蔡明节给恨得牙痒痒的，但至少双方表面暂时还没撕破脸，维持一种非常奇怪的“盟友”状态。

李董是个商界老手，很懂得做事留一线的道理。这也是蔡明节翻脸不认人，可他还不肯和对方彻底决裂的主要原因。在他看，如果在周利这里实在得不到他所求的东西，或许蔡明节那边还能讨价还价一番。这个心态倒也不能说他错，在这种情况下，李董也只能做这样的抉择。

可无论李董如何掩饰，周利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李董恐怕已经和蔡明节之间有了裂痕，要不然他也不会弃近求远，跑来向自己求助。不过周利觉得奇怪的是，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李董究竟要自己帮什么忙，因为无论是召回还是耍无赖减少损失，这都和周利毫无关系。难道李董是准备用召回这招来保住他创下的品牌，特意找自己商量借钱掉头寸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凭着李董在商界这么多年的资历，找些老朋友不是更合适么？怎么偏偏找到作为竞争对手的自己身上了呢？

周利也不急着问，静静等待着李董自己说出原因。到现在这地步，他不怕李董还对自己藏着掖着，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

果然不出所料，倒了一阵苦水后，李董终于说出了他此来的真正目的。让周利惊讶的是，为了解决他的集团所面临的困境，李董居然想出了召回手机，并把全部手机转卖给周利的办法，当他说出这个请求后，周利差一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老半天后没反应过来。

“我说李董，你不会是没睡醒吧？”周利神色不愉，很不客气地反问：“居然要我买下你的破手机？难道我周利的脑门上写着‘弱智’两个字不成？或者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周利就站了起来，准备送客出门。李董连忙一把拽着周利的胳膊，一脸诚恳地说：“别急别急，周董，周老弟，你先别发火啊！等我说完成不成？”

“说完？还能说什么？李董，李老哥，我答应和你谈是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可你别忘记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今天你能坐在这已经代表了我最大的诚意，可是我听到居然是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呵呵，李董，我觉得你不像是农民出身，应该是抠门的地主老财出身才是，这个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吧？”

“别误会，真的！周老弟，你听我给你解释行不行，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意思。”李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自觉得脸皮已经够厚了的，可换位想想自己所提的要求的确是太过分了，如果他是周利恐怕早就把对方给轰出去了，哪里还容得对方解释？

“再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行不行？周老弟，等我解释完，如果你觉得还不行，不用你赶，我自己立马走人！”

周利瞧着李董一副恳求而又可怜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软，怒火稍息，想了想后点点头。

大喜过望的李董连忙拽着周利坐回沙发，随后连忙说出了他的计划。听着李董的计划，周利起初很不以为然，可随着李董的讲述，周利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等十分钟后，虽然这时候已经过了李董自己立下的时间线，但周利并没打断他的述说，反而双手抱胸继续听着。

大约半个小时，李董总算前前后后把他的计划给和盘托出了。这时候的周利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李董也不催促他，只坐在一旁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这个老狐狸，也亏得他能琢磨出这么一招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点起支烟，透过弥漫的烟雾看了眼李董，周利心如此道。说实在的，李董能从绝境想出这么一招，倒让周利由衷的佩服。假如自己配合的话，恐怕还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但问题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帮他？对于这个选择周利一时间迟疑不决。

李董的方案说起来也不复杂，目前市场上大约150万台有质量问题的手机，李董决定除去一些机体破损或者其它问题的手机外，大部分以召回的方式回收。当然，这不会是在短时间内一次性解决，而是采取三批方式陆续召回，也就是每批50万台左右的数量。

另外，tcl集团目前还有近100万台的库存手机，再加上和联发科签订的巨量芯片系统订单。根据李董的打算，他准备把这些全部转让给周利的公司，而且把这些手机，包括芯片系统全部改头换面，以周利公司的orz手机品牌贴牌方式另行处理。

对于周利的手机销售情况，李董作为行业人士并不难得到数据。虽说250万台手机的数量不小，但按照目前orz手机的销售势头，要消化掉这批手机难度并不大，最多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另外，如果周利同意，李董还会把联发科签订的芯片系统合同全部转给周利，这也解决了他终止联发科合作导致的一大笔违约金赔款。

根据李董的描述，这样操作几乎是双赢的模式。tcl就此主动退出手机市场，而周利利用这些手机和芯片系统解决他们目前产量不足的问题，并一跃成了国内手机业的龙头老大。

说起来，当李董提出这个方案时，周利心里的确有些心动。美国的芯片系统虽好，但产量不高，而且价格高昂，再加上周利的工厂产能不足，目前应付国内市场就已经很吃力了，更不用谈起初打算的国际市场。何况，李董给的价格也不错，根据他的手机成本计算，他这一次几乎是大出血，不仅主动承担更换连接线的开支，还把价格压到了极低。看得出，在这方面他已经付出了很大诚意，甚至以主动退出手机市场为诱饵，以取得周利的首肯，来挽回他目前面临的危局。

不过，周利也不是好糊弄的，李董虽说口口声声提什么双赢、让步之类的话，但周利觉得在这种时候不多榨对方点油水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一支烟抽完，周利把烟头重重地在烟缸里掐灭，开口就摇头笑了起来。

“亏得李老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兄弟实在是佩服。不过，李老哥，兄弟有个疑问能不能请你解惑？”到如今，周利也不客气了，改了称呼就意味深长地问。

“周老弟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