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野乌丸骑兵,冲到了木墙前,攀爬了上去,和木墙上的南乌丸士兵们厮杀起来。看着野乌丸人这种野蛮的战法,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躯突破箭雨,填平了攻上木墙的道路,曹操感叹着,和袁绍走下了城墙,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榻顿,放火,全军突围!”曹操向榻顿下达了军令,这一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野乌丸人已经削弱得差不多了,跟他们继续纠缠于木墙的死斗,只会让南乌丸人占到便宜,这种情况不是他想看到的。
榻顿忠实地执行了曹操的命令,他让人点燃了大营里收容那些俘虏的地方,然后继续让士兵四处纵火。
冲天的火光到处亮了起来,此时天色已近傍晚,素利看着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血化作了黑色的烟柱,像个疯子般地挥舞着刀,亲自上了前线厮杀。
大营靠左的一段木墙前,南乌丸的士兵们拉倒了面前的木墙,然后策马汹涌地杀了出去,冲散了外面并不多的野乌丸骑兵,和大队人马掩护着战利品奔驰进了暮色中,他们舍弃了还在木墙上和野乌丸人拼杀的同伴。
当素利知道南乌丸人的大股部队带着从各部劫掠的战利品逃走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因为这时候大营里有曹操故意放出的人来告诉他,那些天杀的南乌丸人将他的族人都是捆绑在营地里,在他们四周堆了柴火,若是再不去救他们,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救火,都救火去!”素利咬了咬牙,朝自己身边的亲兵喊叫了起来,那些南乌丸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可是他却又无可奈何。
离开白草川大营的曹操和袁绍将队伍交给榻顿带领,然后找了个理由领着三百南乌丸的精锐骑兵护卫他们先回南乌丸了,因为曹操早就计算过,以南乌丸大军带着大批战利品的行军速度,迟早会被野乌丸的军队给追上,到时没有他的指挥,必然会溃败,这样的话,双方的实力将回到平衡点上。
而最后事情就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榻顿带着的南乌丸大军因为舍不得抢来的大笔财物,牛羊马匹和女子,因而行军速度缓慢,再加上此前太过顺利,因此全军都是麻痹大意,被路上的野乌丸部落把消息送回了白草川,素利带着八千野乌丸精锐像红了眼的复仇狼群一样追上了他们,杀得南乌丸人溃不成军,最后压着战利品的两万五千士兵,只有一万八千人仓惶地逃了回来,落了个先胜后败之局,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唯一的收获就是让势大的野乌丸人损失惨重,实力降到了和他们差不多的地步。
九十五。南方微不足道的叛乱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曹操等人给自己写的南乌丸和野乌丸之战的整个过程的详细报告,不由摇起了头,曹操他们还是经验不足,野乌丸就算被灭了又如何,按照帝国和南乌丸的协议,那些野乌丸的俘虏都将成为帝国的奴隶,而帝国付出的不过是些茶叶,盐铁和酒而已。
曹操他们最后时刻借故抽身离开,让南乌丸的大军给报仇的野乌丸人击溃,借刀杀人的意味太明显了,那些南乌丸的贵族也不是傻子。
“文先,拟诏,斥责曹操等人。”刘宏看向身旁的杨彪道,在这件事上,他必须给曹操他们一个提醒,同时也是做种姿态给南乌丸人看。
杨彪退下后,刘宏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庞大疆域图,现在南匈奴在臧这位算是客卿将军的指挥下,在鲜卑人的西境,打得很顺手,宇文莫槐在帝国的资助下,也是和檀石槐在相持着,只可惜曹操他们没有体会自己的战略意图,太过执着于南乌丸和野乌丸之间的平衡,不然的话,南乌丸歼灭野乌丸后,可以挟胜势对鲜卑人发动进攻,到时檀石槐再雄才大略,也要疲于应付。
“仗倒是打得不错!”刘宏看着地图,自语道,曹操和戏志才这次策划的这场战役,虽然说有些运气成分,不过换了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胆魄进行这种欺诈战略文。遇到一些重要的大事,几人才一起商量对策,若是实在做不了主,才会搁置下来,交给天子处置。
“出事了!”看完从扬州加急送来地奏章,陈球抬起头朝边上投来疑惑目光的六名同僚道,“会稽的许生造反,自称越王,这是丹阳太守发来的。”
“快派人去叫陛下。”杨赐作为七名宰相之首。连忙唤人去找天子了,接着看向陈球问道,“会稽为何会反?”
“那许生是会稽本地的豪强,去年中原的六十万流民里有五万是分到会稽郡的,这许生打起这些流民主意,竟是强掳为奴。”陈球说道,将那本奏章交给杨赐等人,“会稽太守魏朗秉公执法,要拿他治罪,不知道怎么泄漏了消息。那许生竟是纠众造反,说朝廷要拿本地人的田产分给那些流民,因此不少当地百姓都是受了他的蛊惑。”
听到陈球说到会稽太守地名字,杨赐等人都是皱了皱眉头,魏朗是当年党锢之祸中和李膺齐名的八俊之一,以前当彭城令的时候,就遭当地的豪强忌恨,后来当地的豪强买通雒阳的官员,把他调到当时有人造反的九真郡当都尉,想要借刀杀人。结果他打了胜仗,反倒受了升迁,建宁以后,天子调了他和八俊中其他几人去扬州做官,便是看重他的才能。
就在杨赐等人商议着对策,刘宏已经从建章宫里匆匆赶来了。这半年里。不少国政他都交给了内阁省处理,而将精力放在大风和文渊上。
走入内阁省,看着向自己行礼的七名宰相,刘宏挥手道,“诸卿家免礼。”接着便从桥玄手上接过了会稽郡的奏章。
“伯献,你们可议出了个章程?”刘宏飞快地看完奏章后,朝杨赐问道。
“陛下,臣等以为许生造反不足为虑。只是他所造地谣言可恶。当以安抚地方为主,只诛杀许生等为首的叛逆便可。”杨赐代表七名宰相说出了他们刚才的讨论意见。
“那便按诸位卿家的意思。”刘宏听完。点了点头后朝身旁跟随的杨彪道,“即刻拟诏,让丹阳郡协助会稽郡平叛,同时调三千北军前往会稽郡。”
“喏!”杨彪应命后,即刻离开了内阁省,这种事情可是怠慢不得。
“看起来,朕还是太过年轻,迁徙流民一事上操之过急了。”坐下后,刘宏像在座的七名宰相认错道,年初的时候,杨赐,陈球等人都劝过他,迁徙流民一事必然会牵扯到南方本地豪强的利益,当谨慎行事,可是他却认为南方的豪强不如中原豪强根深蒂固,因此才在年初又迁徙了六万户人家去了扬州。
“陛下不必过于自责。”见到天子向自己等人认错,杨赐等人都是开口道,毕竟天子一直表现出来的明君气象都是让他们心里折服,更何况会稽郡这件事怎么说魏朗也有处事不当之嫌,也不能全怪天子政策失误,当初他们七个宰相也是在迁徙流民一事上同意地。
夜晚,孙坚和一群出身扬州的大风以及细柳营的军官得到了天子的召见,他们被委任为随军的参谋,第二天一同随北军前往会稽郡平叛。
走出建章宫时,孙坚狠狠地挥着拳头,自从曹操和袁绍在北疆带着南乌丸人打仗的消息传回以后,他就一直盼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出征一回,现在他终于等到这机会了。
第二日,孙坚和扬州出身地同伴们跟着三千北军士兵一起沿着官道向会稽进发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将用许生那个叛逆地人头是向天子证明他们的忠勇。。君…子…堂
一个月后,赶到会稽郡的孙坚和三千北军士兵,却是大失所望,他们出发时听说的十万叛贼如今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原来会稽太守魏朗只是一开始被许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告急的奏章发出以后,这位八俊之中才能和李膺不相上下的太守就出面辟谣,安抚了城中人心,然后亲自带着郡国兵击退了许生的进攻,然后许生蛊惑的十万当地百姓被他在城墙上地一番严词训斥下,散去了大半,只有许生仍带着一万多部众继续围困山阴县。
当北军士兵赶来地消息传到以后。许生自知不敌,带着一万多部众退回了自己地邬堡,打算固守顽抗。
夜晚,山阴县地郡守府内,魏朗看着一众年轻的军官,不由感叹天子果然魄力非常,竟然任用这些年不过弱冠的少年担任这支平叛军队的指挥,虽然说这三千士兵的最高将官是随同的北军校尉,可是作战计划都是由孙坚和他一样的少年军官策划。
魏朗看着那些围绕着地图研究地形。同时询问当地官吏各种问题的孙坚等人,心里有一种异样地感觉,他似乎看到了一股振奋高昂的朝气,这些年轻,充满活力,但是却又充满严谨作风的少年军官让他觉得朝野上下盛传的天子有重振大汉武功的传言并不是虚言,帝国的军队数年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向北横扫草原,向西并吞西域绝对办得到。
“魏太守,我们打算在此修整三天。三天后我们将对叛军发动进攻,到时请您派遣郡国兵部队堵截叛军可能逃逸的几处要道。”孙坚走向了魏朗,然后将他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告诉给了这位曾为八俊之一的会稽太守,他和细柳营地同伴们此行代表着天子,绝不能做出有辱天子名誉的事情。
看到虚心向自己询问的孙坚,魏朗有些错愕,他还以为这些天子身边的少年军官总是会有些傲气的,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身上并没有少年的轻狂之气,一个个都是少年老成,身上有着一种一些大人都没有的沉着。
魏朗听着整个计划。不由心里暗自惊讶,他没想到这支少年军团团体竟然将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整个计划面面俱到,几乎没有遗漏的地方。
“那我等就不打扰太守了!”得到魏朗肯定的答复,孙坚和其他细柳营的同僚都是向魏朗道,然后跟在同行地北军校尉身后。去了城外军营。丝毫没有逗留于城内的意思。
魏朗并不知道,孙坚和细柳营的那些少年军官,在细柳营中不但养成了对天子的忠诚,奉行士道十条,同时建立了一种以开疆拓土为己任的责任感,他们还记得,天子用被研究术数的同僚称作函数曲线地图表告诉他们如果帝国一直保持和平繁荣,现在帝国近六千万人口将呈现出爆炸性地增长。五十年内。帝国将起码增加一倍的人口,到时候帝国的土地将无法养活这么多人。身为军人的他们有义务为帝国的子民争取生存空间,同时这也是他们神圣的权利,这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促使他们成熟。
或许帝国中老一代的官僚和士大夫并不知道,天子正在为帝国建立一支充满进攻性地军队,而孙坚,曹操他们这些少年就是日后地骨干,他们将掌握整个帝**队,让天子的意志得到最忠实地履行,谁若是阻挡他们,就将被无情地碾碎。
三千北军士兵在山阴城外驻扎了三天,三天里没有一个士兵离开军营扰民,所有的人都是在缓解着长途行军的疲劳,恢复着力气,准备剿灭叛军。
当第四天,北军士兵踏上讨伐叛逆的路途时,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自发前来相送,北军士兵良好的军纪让谣言不攻自破,天子派来的军队只是讨伐许生这个叛逆,而不是来帮助那些流民来抢夺他们的田地。
“出发!”带兵的北军校尉拒绝了前来犒军的豪强乡绅,指挥着队伍出发了,让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惊叹不已,对于那些年老的老人来说,眼前的王师和以前他们印象中的王师截然不同,可是偏偏又让他们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五日后,三千北军士兵到达了此次他们所要讨伐的许家庄,作为远离帝国政治中心的南方,在过去孝桓皇帝黑暗的政治时代,就曾数次发生叛乱,因为交通的不便利,帝国对南方的控制并不强,这也是南方屡次发生叛乱的原因,不过由于力量上的不对称,南方的叛乱也始终成不了气候,每次都被镇压下去。
建宁以后,帝国的政治好转,让南方的百姓也再次对朝廷和皇权充满了希望。而之后天子从南方招募了不少中小地主家庭地子弟进入细柳营,又启用了一批南方出身的士人,更是让南方的中小世族都是对天子充满了感激,如果说对建宁以后对南方的改变有所不满的话,就只有像许生这样的大豪强,因为建宁元年以后,朝廷派来的官吏都是在党锢之祸中以正直清正著称的士人,让他们日子难过得很。
对于南方豪强的态度,刘宏和对中原豪强截然不同。尽管建宁以后,朝廷做出了很多改变,可是对于中原豪强来说,只要他们收敛点,事情不要做得太张扬,他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因为中原地豪强都是根深蒂固,但是南方则不同,南方的地方豪强发家不过几十年,在帝国的政治中占的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中原那些高门大族眼里,南方的豪强不过是群暴发户,而且以帝国的南北力量对比来看,北方对南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刘宏从建宁三年以后,对南方各地官吏的任命都是以党锢之祸中那些出了名的正直士人为主,南方心向皇权的中小地主出身地士人为辅,架空了南方的豪强。就算这次没有许生的叛乱,南方豪强也迟早会因为他步步紧逼的政策叛乱,因此对刘宏来说。这次许生的叛乱算不了什么,他早就做好了把南方豪强清洗一遍的准备。
许家庄内,如今充满了一种惊恐的气氛,许生和他的门客根本没有想到朝廷的大军速度来得这么快,只不过一个月时间,便从雒阳赶到了会稽。更重要的是此前攻打山阴县城不下。让他们士气低落,再加上他们地谣言被破,那些一开始附集的百姓都是四散逃回了家,他们如今是势单力薄,只能靠着恐吓才能维持住庄里的近万人马,不至于溃散。
“只要我们死守邬堡,北军是攻不下的。”许生安抚着家里的人,他的话也不算太虚。他在自己庄园中心建造地邬堡十分坚固。里面储藏地粮食也足够一万人吃上十年的。
孙坚和细柳营的同僚对于这次的平叛战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他们对此作出了完备的计划。可是心里对于许生这种以手下奴婢为主的叛军是十分不屑的。
许家庄外,看着那些高墙上面色惊慌的家丁,北军校尉按照孙坚他们制定地计划发动了进攻,五百名北军士兵三轮弩箭下去,墙上家丁组成地叛军就崩溃了,他们本就是许家庄地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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