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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爷爷和孙子
黄飞龙看到母亲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想来她也不想在自家门口闹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二人正待跟着陈军离开，远处一位中年男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脸欣喜道：“小妹，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父亲要知道你回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哥，我差点就进不来了呢。”郑秀突然看到大哥，想起先前的委屈，眼圈有点泛红。
“你啊，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好了，别站在这里，我们进屋说。”大哥郑家稳亲呢地摸摸小妹的头，笑着说道。
“现在不能，爸要私下见我。”郑秀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父亲一直和我在一起，刚刚才分开，不可能知道你回来了啊。”郑家稳皱了皱眉头，一眼瞥见站在一旁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陈军，忍不住问道：“我爸让你来的？”
“大哥。”郑天傲看到大哥发现了小妹，就知道今天这计划怕是不可能实现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来，毕竟，大哥都看到了，自己一直站在门口，再装作看不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啊，小妹，你回来了？看见你现在的模样，我都有些不敢认了。”郑天傲喊了一声大哥，才故作惊讶地看着一旁神情憔悴的郑秀，说完，悄悄冲一旁的陈军使了个眼色。陈军会意，马上借此机会悄悄带着人撤离。
“三哥，是我，我回来了。”郑秀情绪还有些激动，毕竟兄妹几人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李葵站得比较远，看不清围在人群里的众人情形，自然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此时远远听到郑天傲的声音，就辨别出这位就是刚才给自己指示的大人物了，为了拎清今天的责任，在心里打好腹稿后，他就马上笑眯眯地贴上来，干净利落地解释道：“您好，我叫李葵，这女人就是刚才自称是郑家主女儿的人，我给你打过电话的，我们想赶也赶不走……”
郑家稳和郑秀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郑天傲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杀上来一通解释，脸色微微一变，马上一巴掌抽了过去，道：“你这什么耳朵，这是我小妹，亲小妹，我让你把人亲自送过来，什么时候让你赶人了？让你赶的是那个叫郑悠的骗子。”
李葵也是个人儿精，莫名挨了一耳光，愣了片刻，看到郑秀一脸平静地站在郑家稳的身旁，马上意识到自己坏事了，感情这郑家还有内斗啊，于是，他马上捂着脸道：“是是，是我听岔了，我这就去把那个叫郑悠的小骗子赶走，她居然敢说自己是郑家主的孙女。”
“站住！”李葵转身正要离开，黄飞龙大叫道。
李葵回眼一看，看清叫自己的人是黄飞龙，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先前自己当众说出的话语，顿时一阵纠结，不过，念及自己得罪了郑家主的亲外孙，而活着才能继续尊严，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待黄飞龙提出来，马上毫不犹豫地叫道：“爷爷，孙子知错了。”
黄飞龙一阵无语，这也太没挑战了，他看了几眼李葵，只得淡淡地说道：“行了，你走吧。”旁边的郑家稳饶有兴致地看了黄飞龙一眼，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站住！”一声爆喝。
李葵刚松下一口气，心道自己逃过一劫，转身正要迈步向前，又听到一声“站住”，吓得两腿一软，险些没有当场跪下，他转过僵硬的身子，可怜兮兮地叫道：“爷爷……还有什么吩咐？”他深知自己一个小人物，只有帮人背大锅的份儿，也不打算作什么解释，所以姿态放得很低，心神恍惚间，竞没听清这次发话的人声音已经变了，并非同一人。
“不是说你，你可以走了，你们几个，当我的话是空气吗？”郑家稳看着已经悄悄退出十多米远的陈军等人，大声吼道。
“大哥，里面还忙着呢，我们赶紧进去吧，犯不着在这件小事上浪费时间。”郑天傲情知不妙，马上打岔道。
“不用急，我有话要问！”郑家稳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军等人，陈军等人见状，只得老老实实地走了回来，毕竟，在郑家，除了郑老爷子，许多事情都是郑家稳在打理，俨然是郑家新一代的家主。
“我让你们离开了吗？”郑家稳冷冷地看着他们。
“大哥……”
“你安静一会儿。”郑家稳不等三弟说话，直接打断道。
“老实回答，刚才真是父亲让你来请家妹的？”郑家稳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是。”陈军光棍地答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谁让你们来的？”郑家稳冷冷地盯着陈军问道。
“我看到这里情况不对，自己过来的。”陈军低着头，并没有看郑天傲。
“你有这胆子吗？假传旨意。再说，你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家妹，怎么可能一来就请她去见父亲，如果你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了。”郑家稳寒声道，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郑天傲。
陈军一言不发，只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幅任由处置的烈士形象。
“哼，还挺忠诚的，你们呢，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吗？”郑家稳眼神扫向其他人，不怒自威。
“是陈军叫我们过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其他人如实回答道。
“看来是有人不欢迎我回来啊，呵呵。”郑秀心思灵珑，淡淡地说道。
“哼，让我知道这人是谁，非让他好看。”郑天傲毫不脸红地在一旁冷声说道。
“好了，你们退下吧，这事回头算帐，我会查清的……小妹你刚回，我们先进去吧，父亲昨天还在念叨你呢。”郑家稳意外的没有继续在这事上继续纠缠。
黄飞龙不傻，事情发展到这里，马上明白大舅的良苦用心，忍不住对他生十二分的好感。一来，大舅揪住这事当众责问，是要敲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让他们有所顾忌。二来，也是在提醒自己和母亲，这里并不是铁板一块，更不是安乐窝，需要多加小心。
黄飞龙向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于是他甜甜地叫一声道：“大舅好！”至于同样站在一旁的三舅，他故意忽略了，他可不相信李葵耳朵会有问题，这种高档别墅的保安，会招一个耳朵有问题的人吗？
“哈哈，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郑家稳听到黄飞龙称呼自己，却漏了老三，对他也高看了几分，看来这小子不笨，以自己对老三的了解，今天这事十有八九是他整出来的，只是，黄飞龙这样当众公开矛头，还是显得嫩了点，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道：“这是你三舅。”
“三舅好！”黄飞龙略一思量，也明白了大舅的好意。不知怎的，他现在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会猜人心思了，难道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最终，母子二人在郑家稳的引导下，一起走进了别墅……
第二十五章 老爷子怒了
按江城的习俗，都是先上寿礼，然后再宴宾客，此时已近中午，待黄飞龙和母亲进入正厅时，献礼的人早已接近尾声，轮到自家人上前献礼祝寿了。
郑家虽然在江城是地位显赫的超级巨富，但是，崛起时间并不长，从郑河山这一辈才开始脱离农根跌入上层，所以，子孙后代并不庞大。郑河山自己是三千亩地一独苗，父母也早已过世，发妻也已离世多年，留下三子一女，分别为老大郑家稳，老二郑清平，老三郑天傲，以及唯一的小女郑秀。
黄飞龙进入大厅后，看到郑河山端坐在高高的大椅上，一身鲜红寿袍，银发闪烁长须飘飘，清瘦俊逸的笑脸上，颇有几分书卷气，这让他也生出几分意外之色，在他的概念里，能成为人上人者，身上皆避免不了几分霸气，断不可能如现今这般清朗和飘逸。
黄飞龙在打量着郑河山，郑河山也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堂下的女儿郑秀，以及这个同来的小子。然而此时大众场合，他也不便多言，依旧含笑而坐，只是扶在坐椅上的大手微微有几份颤抖，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随后，黄飞龙和母亲在大舅的相陪下，和里面的亲戚们打了个招呼，互相认识了下。
祝寿无非就是说几句祝福的话，然后献上礼品，对自己的礼品作几句简要的讲解，然后就完事了，并没什么新意，很快就走马灯似的，轮到自家人了。
首先上前祝寿的是大舅郑家稳，他送的是一副字画真迹，价值不菲，被老爷子笑纳了，自然引来宾客们一片礼貌的夸赞，大舅妈吴雅娟微笑相陪，一起说了几句吉祥话。其次是二舅郑清平，携舅妈周佳柔上前祝寿，礼品是一件古董瓷器，又免不了一阵赞叹之声，依然被老爷子笑着收下了。
之后轮到三舅郑天傲和舅妈李秋梅，郑天傲上前后，先是朗声说道：“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随后，话锋一转，道：“父亲，三儿家境清贫，礼品自然比不上两位大哥高档，这里只有一盆亲自移栽的兰花，还请父亲笑纳。”
郑河山脸色微变，心头怒生，“哼，家境贫寒，三个儿子在自己的照应下，皆是身家不菲，他当众提出，这是怪自己偏心，是在向我要权啊。”尽管生气，可是，他也是见惯风浪的人，于是，淡淡地说道：“难得你有心了，论家境，我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从一个穷山沟里一步步努力，才有今天的地位，人，重要的不是起点在哪里，而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努力！”
大厅里一片短暂的寂静，有心人皆是从他这略带教训的话里听出了话音，郑天傲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什么，被妻子李秋梅悄悄拉了下，只得点头道：“父亲说得是，三儿知道了。”说完，便默然退下，站到大哥和二哥的下边位置。
看到三哥退下后，郑秀走上前去，跪下身子含泪道：“爸，不孝女回来了……向你祝寿，请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女儿没别的要求，唯愿您平安喜乐，身体健康，这样……这样女儿也能安心离开……”说完，已经有些哽咽，刚才她听了三哥的话语，本打算归家的心，也萌生了去意。黄飞龙见母亲跪下了，自己也随着跪了下去。
听到郑秀的话，大厅里再次回归宁静，郑河山眼圈也有点泛红，他身子微颤，缓缓地走下来，扶起女儿道：“当年的事，我也有错，如果我不是执意坚持，你母亲也不会气得一病不起，最后……唉……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咱们父女也有十多年没见了……你看你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这么多……这些年……苦了你了……”
“爸……”郑秀哭着扑入父亲的怀里。
“父亲，今天是你的寿辰，大厅广众之下，这样不太好……”见到父亲情绪激动，三个儿子皆是围了上去，大儿子郑家稳低声劝慰道。
“起来吧，这次来了，就别走了，我老了，没几年好活了。”郑河山满是风霜的脸上，一双老眼满含乞求地看着小女儿说道。
“父亲，小妹离家多年，突然回来生活，怕是不大习惯。”郑天傲忍不住插口道。
“不大习惯？哼……我看是你不大习惯才对……是不是我活着也让你不大习惯……三儿啊，你……你太让我失望了……”郑河山本就情绪激动，听到老三的话，更是气急，脱口说道。
“父亲，我不是这意思，小外甥还在上学吧，小妹哪能说走就走说留就留啊，我这也是一番好意。”郑天傲急忙解释道。
“三兄弟之中，你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受宠的，可是，这些年，你摸着良心问问，你的聪明都用到哪里去了？真当我老糊涂了吗？你滚，给我滚，我不想听到你的解释！”郑河山已经出离愤怒了。
眼看喜庆的气氛要变味儿，很可能闹得不欢而散，郑家稳和郑清平对视一眼，马上各劝一边，打起了圆场。黄飞龙见状，也硬着头皮消减他的情绪，道：“外公，母亲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寿礼呢，是她亲手绣的《清明上河图》。”
说完，马上取下包裹，将巨幅的《清明上河图》展了开来，看到那绣功精湛的十字绣，郑河山愣了片刻，道：“这一幅秀下来，怕是得好几年功夫吧，难得你有心了，我很喜欢，很喜欢。”郑河山的老手轻柔地抚摸着长近五米的图，本就对诗词古画等十分喜欢的他，更是越看欣赏，连连点头。
看到老爷子情绪逐渐稳定，兄妹几人皆是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将图收了起来，将老爷子重新请到了高堂之上，因为孙子辈的还没祝寿呢。
郑家稳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郑家鸿，女儿叫郑心怡，郑清平育有二子，大儿子叫郑伟鸿，小儿子叫郑国栋，郑天傲同样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郑鹏飞，女儿叫郑小诗。
郑家鸿已经成家，此时他带着妻子和出生未久的女儿走上前来，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后，同样献上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寿礼，随后是郑心怡，郑伟鸿，郑国栋，一一送上祝福和寿礼。
郑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来祝寿前，她光顾着准备自己的礼物，忘了小辈们还在献礼，现在事到临头，到哪里再弄一件合心又不丢份儿的礼物呢。
第二十六章 我是被逼的
黄飞龙看到这些富家子，自然看出了母亲的顾虑，低声道：“放心吧，我有准备的。”说完，冲母亲笑了笑。郑秀见状，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自家家底她知道，哪里能拿得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呢。
转眼就轮到郑天傲的儿子郑鹏飞了，郑鹏飞长得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显出良好的个人修养，几位小辈中，他无疑是最为出色的，此时，他的脸上微带笑容，朗声说道：“爷爷，孙儿今天给你准备了两件礼物，一件是一幅书法真迹，虽是晚清之作，却是颇有神韵。”说完，将那副字在小妹郑小诗的帮助下，当众展开。
“俭以养德”。
郑河山看到这四字，老怀大慰，道：“好字，好意，我很喜欢，你们切记，打家业容易，守家业难，我希望你们心中对这个‘俭’和‘德’字要有深刻的认识。”
“孙儿还有一件寿礼，这件寿礼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孙儿想先卖个关子，请爷爷先猜猜？”孙鹏飞说完，笑着说道。
“小飞有对象了？”郑河山心情看来很好，打趣道。
“爷爷，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哥哥都要被你们教坏了，他今年才十九岁呢。”郑小诗撇撇嘴，娇声道。
“好了好了，小诗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