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儿真大,行,我出去。”丁慕山忽地顿住脚步,想想又对罗水耀吩咐:“将倪彩和秦江押到偏室,听听好戏,让人赴死,也要死得瞑目,不是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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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慕山哈哈长笑,迎了出去。
“欢迎大驾光临,想见倪兄一面,可真难。”
倪东鸿素来直率,讨厌笑里藏刀的阴险家伙,压着心头怒火,冷冷闷哼:“有心了,我是佣兵,你是毒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见不见也无所谓。”
“不不不。”丁慕山擎起手指,散漫的摇动。“话不能这么说,没因,又哪来的果?我要见倪兄,当然是有理由地。来来来,坐下来聊。”比比榕树下的凉棚,作个请客手势。
岂料倪东鸿地行为很突兀,扛了张沙滩椅,搁置别墅走廊底下,便气呼呼地落坐,一副我偏要在这儿。
丁慕山笑笑,无所谓让手下照样画葫芦,陪坐一旁,继续出口揶揄:“边境一带,倪兄你在佣兵小队赫赫有名,不弱当初申海创下的名头,我以为,身为一名佣兵,应该处事机警,沉着冷静,怎么倪兄脾气这么火爆,能在佣兵界存活这么久,真是异数啊~。”好像不把他激怒,誓不罢休似的。
倪东鸿实在看不惯,这张故作轻松的嘴脸,更讨厌这东拉西扯的皮调,愤然站起来,压前一步。“废话少说,你绑架我女儿,究竟想干嘛?!”
他刚一动弹,只听左右树丛里,别墅梁柱之间,响起一片哗啦啦机栓声,并有绰绰人影闪现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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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椅上的丁慕山,挺着脂肪肚,老神在在。“别冲动,坐下坐下,我还有很多话要说,等说完你再找死不迟。”
空气中弥漫着森冷气氛,倪东鸿反而沉静下来。“你以为,我佣兵混假的?又凭什么单身一人来这?明说吧,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两把M200着你的脑袋,我不进屋,就是为了防你耍阴,你要来横也行,大不了咱们结个伴一块下地狱。”
丁慕山一窘,光顾着得意忘形,没留意这茬,难怪,他只愿在这视野开阔的别墅走廊上谈事情。揉揉太阳穴,不作声色的平抚心头惊怵。日!无形地被重狙指着,脑袋麻溜溜的,真不舒服。
“实话说,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有些话,我必须跟你撩明。。。坐下吧。。。坐,现在还没到见真章的时候。”
这可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了,倪东鸿按耐住心头厌恶:“痛快点,别磨蹭。”
“还记得八年前你救过一个族龙吗?”
倪东鸿诧然:他所说的,莫不是芒牙的龙村长?但跟丁慕山有什么干系?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见他,当时的场面里,也没有这号胖子。
“当时的龙,组织民兵,协助警方破获了一个贩毒团伙,当中只有个叫丁长贵的幸运逃脱,丁长贵事败回去,被父亲责骂成事不足,羞愧之下,便找机会刺杀龙,以血心头愤恨,某天,龙上山采药,落了单,丁长贵相准时机刚要下手,却忽然出现一伙佣兵,似乎在追杀什么人,两路人马面对面撞上,都以为对方是另一伙人的帮手,于是发生火拼,结果,丁长贵不是对手,死于非命。”丁慕山幽幽复述着,表情不象毒枭,倒象位慈父。
倪东鸿眼睛微微收缩:“丁长贵是你儿子?”
丁慕山长呼一口浊气:“其实我可以轻易的暗杀龙,但他毕竟不是杀我儿子的元凶,道上常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人,是你,可找了整整三年,你始终行踪不定,我也莫可奈何。最近,我才发现你和龙,一直是有来往的,这才想着去龙村里闹事,逼他不得已的情况下,找你出手帮忙。”
连贯起前因后果,倪东鸿这才恍然大悟:“龙村长是个固执的人,不会轻易去讨人情,但我却为友情来了,而你,也已经安排好别的佣兵来伏击我,只可惜,我没死。”
“你虽然落了难,可有龙护着,我要进村逮你,麻烦也不小,于是,我只守不攻,留得你慢慢养伤,另一方面,找人去申海捉倪彩。等三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两个月,最主要的。。。。。”丁慕山咬牙切齿,以至于胖乎乎的脸蛋,都显得狰狞起来。“我也想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尝尝断子绝孙那种滔天哀恨。”
当痛死亲子,又接到医院通知,自己患了前列腺炎,丧失生育能力,那刻的心情,到至今仍感悲愤难填。
丁慕山怒喝一声:“把人带过来!”
113、明枪暗箭
走!”后头罗水耀,粗鲁的推搡一下,俩人才醒过魂
这个场景,秦江不是没梦到过,但梦都是断断续续的,直至现在,听丁慕山原原本本透露去捉倪彩的理由,秦江才明白究竟,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这戏码太乱了,谁能料想,倪彩会凭白多出个便宜老爹,原来当初梦中那道模糊身影,是可以这样解释的。
不管事情真假,丁慕山和倪东鸿的对话,无疑将更多的问题,塞进了倪彩的脑袋。秦江关切地偷望身旁倪彩,只见她容颜煞白,神色木讷,盈弱双肩轻微抖动着,可想而知,内心惊涛也在急遽翻涌。
“停,站这儿!”罗水耀猝声叫住俩人。
罗水耀没将人带出别墅外,而是留在了大厅中,既让屋外的丁慕山和倪东鸿看得到,又可以躲避狙击手。老板是否会赞许自己机灵,罗水耀不在乎,关键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全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手下这番举动,让赍怒的丁慕山迅速冷却下来,只顾逞一时之气,差点忘了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对方狙击手手里呢。
“嗨!”隔老远的,秦江扬起手铐,对倪东鸿挥挥手。
倪东鸿哭笑不得,这就是自己的‘准女婿’?他是天生胆大?还是无知不惧?都啥状况了,还油腔滑调。不过,倒蛮欣赏他的临危不乱,想来作自己女婿的人选,就该有份豪气刚胆,死也别弱自己的名头。
最终。倪东鸿地目光。被倪彩吸引了过去。
这就是自己地女儿,几年不曾探问过她的讯息,一眨眼。已经亭亭玉立,长成了漂亮姑娘,她的风韵,跟妻子极为神似,那么地恬静、委婉,只可惜眼睛有疾。欠缺了灵动。
更令人心酸地是,她发鬓凌乱,衣着老旧,身上没有一丁点女孩子佩戴的饰物,简朴得令自己这为人父亲的,羞愧难当。想他倪东鸿在云南一掷千金,如同当初在申海那般,豪爽四海。但对自己的女儿,却如此吝啬。
女儿的手,紧紧揪着秦江衣角,似乎。那小子要比自己这亲爹,来得可靠。值得依托。
“倪彩。。。。。”
倪东鸿心疼轻轻呼唤,得到的是沉默,倪彩依旧翠呆呆地‘瞪’着前方,但贝齿咬得唇角发白,仿佛潜意识在排斥着自己。
秦江怜悯凝视倪彩,无奈暗叹:这娃儿心中肯定有许多‘为什么’,为什么爹娘哎呀一声,生下她却要遗弃;为什么老爹明明知道她下落,多年来也不联系联系;为什么困苦的活着、经历着,亲人却无助与她。。。。。。
稍停片刻,丁慕山笑嘿嘿打断众人思绪:“倪东鸿,该来的,始终要来,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她)们俩?”
倪东鸿侧目怒视:“你想怎样?”
“先杀你女儿?还是先杀女婿?”丁慕山小眼睛来回在秦江、倪彩俩人身上移动,仿佛在端审砧板上的鱼。
倪东鸿脸颊有些控制不住抽搐,指头不安的敲击腕上手表。
丁慕山饶有兴致盯着他的手指:“你在敲摩尔斯电码吗?劝你不用费心思了,你一提到有狙击手,我就已经让手下打开了干扰器,屏蔽我们之间的谈话,我想,只要我不对你动粗,他们情况不明,应该不至于乱开枪吧?”
倪东鸿表情一滞,沉声说:“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女儿,我曾下严令,如果倪彩遭遇不幸,就不必再顾及我,格杀勿论!”
丁慕山侧头望向大厅内,狡谲笑道:“你认为,狙击手能看得见屋里会发生什么事吗?”
处处受制,让倪东鸿满腔抑郁没法宣泄,几乎快要发狂。再扫视里头俩人,秦江还是那副咸鱼表情,好死赖活的,似乎外面地明枪暗箭,压根不关他的事,倪彩呢,脸色冷得吓人,难道是对自己的命运,不抱什么期许了?
“不如,从你女儿开始怎样?”丁慕山逗弄道。
“不。。。。。”倪东鸿脱口制止,末了,歉然看看秦江。
我晕!
秦江本来就有当先顶替的觉悟,但经倪东鸿这么一说,也不由啼笑皆非。老
父爱,表达得不是时候,也不考虑一下咱的心情。
“果然,血浓于水。”丁慕山讥讽道:“不过,你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作出这样齿寒地决定呢?算了,就依你,你女儿的事情,呆会儿再斟酌,我们先讨点头彩。。。。。”
倪彩表情一惨,心脏徒然提到了嗓门,胸口空荡荡的,仿佛体内气力,已全部被抽离:“秦江。。。。。”
“没事,一下子就过了。”秦江轻轻抽开她的手,强起笑颜安抚她。
倪东鸿不敢看女儿,虽然明知她投不出任何怨恶目光。倪东鸿承认这样很自私,但为了亲人,那怕只让亲人多芶活几分钟,以换取一线希望和转机,情愿承受女儿的憎恨,而严格来说,秦江不入亲人之列。
“水耀,动手吧。”丁慕山转头不再看秦江。
娘的!终于轮到我出场了!秦江心中凄凄,闭目站定,梦里的情景,飞快掠过脑海。罗水耀会说三字,次序是:‘别’字,抬手举枪;‘怪’字,扣动板机;‘我’字,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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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罗水耀,鸠眼掠过一丝残虐,瓦尔特消音手枪点上了秦江后脑勺,森然道:“别怪我。”
说来话长,‘别’字一出口,秦江手铐诡戾的脱开坠地,一直捂着腹部间的手,从裤头处,拔出一根尖锐的木刺。‘怪’字刚要吐出,秦江脑袋一偏,咻!致命弹道声从耳边划过,与此同时,秦江飞速兜转身形,趁罗水耀突逢变故的迟滞瞬间,手中木刺,已狠狠扎进了他心窝。
秦江从没试想过自己杀人,却也不后悔下手,眼瞅生机无望,怎么也得赚一个回本吧?!
“呃~。。。。。。”
罗水耀满脑残念,瞪着不可置信的牛眼,直挺挺的倒下去。
秦江不敢多看罗水耀,在他尚未完全落地前,一把拉过倪彩,往偏厅直奔,这条路,通往牢房。
现实,隐匿着许多可能性,是半个梦无法预知的。
按秦江设想,躲过丁老板的追捕,又靠叶玉香等人救出倪彩,结局最理想,但现实却是,自己偏偏被罗水耀逮住,为了倪彩,不得不就范跟他走,仅将一线希望,全寄托在梦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万万没料到,梦中的男子,居然是倪彩她爹,而且来头不小,硬是牵制得老板无法动弹,有此强助不用,太可惜了,刚才丁、倪二人尔虞我诈时,秦江便想到一个脱身办法。当然,对付丁老板,是倪老爹的事,自己惟一能做的,还是得跑。
秦江不忘丢下一句话:“拦住他们!”
事态发展,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别说丁慕山瞠目结舌,连倪东鸿也觉得不可思议,事情,真的发生转机了!
丁慕山旋即反应过来,煮熟的鸭子还闹腾,是可忍,孰不可忍!“捉住他们!!”
榕树林中的枪手,立刻分派人手去追堵。
倪东鸿抬手迅速比了几个手势。
咻!咻!
子弹破空,俩名枪手应声栽倒在地,其他人心中一怵,噤若寒蝉呆在原地,苦着脸无奈望向老板。整个榕树苑,最没有遮拦的地方,就属别墅区,相信没有多少主人家,愿意让一大把枝枝叶叶围困房子,遮挡所有光线。此时,宽敝的视野享受,反而成了诟病。
倪东鸿冷哼道:“我发不了电码,还有军用手势,让你的人最好别乱动,小心枪子儿无情。”
丁慕山气急败坏道:“苑子外围各处都有我的人把守,你以为他们能跑得了吗?多一刻延误,只能让我多生一份暴虐,再捉住他们,死得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个倒是实情,倪东鸿顾虑重重,不知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正无措之间,远远的,传出一阵弱弱叫喊声,但旷野之中,却也十分清晰。
“喂~~,倪彩她爹~,我们在别墅左边的小房子里,让你的狙击手看着点~~。”倪东鸿差点噗笑出来,这混小子真够贼精的。
114、异军突起
实的铁门,阻隔了大部分外界声息,牢房内显得相当
空间越敞静,倪彩思维越混乱,凭空出现的父亲,丁老板的恩怨,连原本坚定在心里的‘舅妈’,也受到了质疑,理所当然的小世界,被活生生打碎了,从来都过得极单纯的她,忽然纠葛在纷纷扰扰中,不由地彷徨无措。
秦江端详她五味杂陈的脸儿,不由爱怜劝道:“别多想了,等有命出去,再理那些头绪吧,要是咱们有啥三长两短,想来也没用。”
倪彩啼笑皆非,这哪是安慰人的话。“秦江,你使了什么法子?我们居然可以安然逃脱。”
“因为。。。。。”秦江盯着自己手掌,指甲盖上,仍残留有凝固的黑块,那是别人的血。我杀人了,可为啥一点感触也没有?手不抖、心不跳,委实分辨不出宰人和宰鸡有何区别。
倪彩低声问:“你。。。杀人了?”
“嗯?”秦江伸手到她眼前晃晃,很怀疑她到底是否真瞎。
倪彩察觉到微风,自然明白秦江的心思,侧过脸面,抿嘴含笑:“不用怀疑,我只是闻到了血腥味。”
秦江呆楞愣道:“你这鼻子。。。。属狗的呀。。。。。。”
“秦江~。”倪彩带着些许鼻音,很有撒娇味道。
“是的,我杀了一个该杀的人。”秦江暗暗肯定:对,就是这样,因为我感觉不到丝毫愧疚。“你怕吗?”
倪彩垂头幽幽地说:“不管对错。你所做的全是为了我。我有什么怕的,只要你能心安理得,没有压力、负担。不受梦寐困扰就好。”
中听!我秦江也不是迂腐之人,枪子儿都要钻脑瓜里了,还顾虑啥,只是,罗水耀命案这坨屎,还得想想办法撸别人身上。咱为善不欲人知,省得警察有事没事请喝茶,麻烦。
。。。。。。
“丁慕山,现在呢?你又打算怎么着?”女儿暂时安全,倪东鸿心情轻松不少,耗吧,反正自己有地是时间。
丁慕山脸色变幻不定,事情发展成这样。始料不及,现在说恨,倒是比较恨秦江了,好端端一次报复行动。被他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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