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要涌出来的话被强行压了下去,仍旧低头,讪讪地问:“少爷知道吗?”
娉婷柔柔地笑了,放软了身子倚在窗台上,对冬灼招招手:“冬灼,来。”握住冬灼的手,她仔细打量了半天,忽然俏皮起来,逗他道:“你这小子,总娉婷娉婷叫个不停,我可比你大上几个月呢。叫声姐姐来听。”
冬灼难过地咬着牙,半天开头,轻轻叫了声:“姐姐。”
“好弟弟。”娉婷当真拿出姐姐的模样,细心教导:“人最难的,是知道进退。当日计诱楚北捷,我进了。如今,我该退了。”
“可你是敬安王府的人,再说,你能走到那去?大王追捕敬安王府众人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楚北捷也不会放过你。”
“我自有安排。”w~~а^р.ㄧб~ΚxS.
隐藏在心底多日的郁闷渴望着爆发出来,冬灼愤然:“我知道少爷疑你。我去和少爷说。”
“不许去。”
“我憋不住了,这是少爷不对。他这样,跟灭我们王府的大王有什么两样?”
“站住!”娉婷扯住他,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少爷疑得对。”
冬灼愣住,茫然地皱眉:“你说什么?我不信你对王府有外心。”
娉婷怔了半晌,长叹一声:“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走了,对王府,对少爷,对我,都是好事。少爷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不能帮他,也不能老让他心烦。”
“你怎么会让少爷心烦?”
“冬灼呀……”娉婷温柔地看着他,苦涩地笑笑:“论功劳,少爷不能怠慢我;论疑心,少爷不能放松我。王府踪迹最需要隐秘的时候,他又不敢关我,又不敢害我,还不敢让我伤心。唉,我都替少爷焦心呢。”
“可你要是走了……”
“我走了,王府和我再没有瓜葛。你们的下落我一概不知,想泄密也泄不了。”
冬灼还是摇头:“不行。你这样,不等于说少爷忘恩负义,逼迫功臣?”
娉婷发亮的眼睛眨眨:“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呀。我要偷偷的走,不让少爷知道的离开。”
“不不,我瞒不过少爷的。”
“你当然瞒不过少爷,但少爷会瞒你。打赌吧,他若知道我们的事,不但不会作声,还会暗中安排方便。”
“我真弄不懂你们!”冬灼挠头,焦躁地走来走去,霍然转身说:“帮你没问题,反正不管少爷知道不知道,这事你不该受委屈,我也不信你会出卖王府。但……你能去哪?你还病着,不如过两天……”
娉婷截道:“不,我今夜就要离开。”
她语气淡淡,冬灼却听出不可动摇的坚毅,拧起眉毛:“不告诉我你打算去哪,我绝不帮你。你在外面孤身一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安睡。”胸前环起双手和娉婷对峙。
“离了这里,我就轻轻松松一人,上天入地都不是问题。你也知道许多人在寻我,我怎能把踪迹告诉你这青涩的小子?不过打算去的方位……”娉婷附耳,轻声道:“北方。”
北方的春天,是否比这里来得晚?
昔日在太子府,好友阳凤曾悄悄说过那值得向往的地方,北国的草原一望无际,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低头摔着尾巴,偶而一匹发足狂奔,则全部都会跟着奔跑起来,轰轰的蹄声象地要裂开一样。
归乐不能呆,东林更是龙潭虎**。
不如,北漠。
极目远方,红日初起。娉婷深深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她倦了太久,连筋骨也疏散许多,困在狭小的阴暗圈子里,看不见天日,忽然深深的怀念起那个胆大包天,借王后诬陷而不顾一切远逃北漠的好友。
阳凤的笑脸,定比当初灿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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