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宇光镜被偷出之前的天界,通知天帝警惕并寻求帮助。谁知道,因为突如其来的一箭,我因挡箭而重伤,冥伽一时错乱,手上出了岔子,我竟被送到了距当时一万一千年之后的天界,也就是现在以后一千年,或者说是凡间的2000年。地点倒没错,是天帝身边,却是你看到过的,被囚于石洞中的苍麟。
我用仅剩的魔法解开了苍麟手上的乌绞索,也解除了他身上所中的蔽龙之水的毒,而他则用一半的灵力勉强保住了我本该消逝的魂魄。按宇光镜时空转换的原则——同一空间的同一时刻不可共存两个自己,苍麟不可能回到一万多年前的天界阻止那件事的发生,而我,根本虚弱到身体魂魄随时会分离。所以,苍麟决定去救曦月。
苍麟带着我,用宇光镜直接穿越到人界地府,并偷取了曦月的转生谱。我们很快找到了曦月的转世,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然而赶到时,小女孩趴在阳台边的手脚正被他恶毒的养父飞速抬起。苍麟落在阳台,小女孩单薄的身子从十八楼孤叶般坠落,苍麟的手捏出血来,却最终没有出手救她。我知道,即使苍麟救下她,回头也不得不‘杀’了她,他要的是曦月的魂魄。
苍麟从曦月已被凡尘侵浊的魂魄中取出最纯净的精魂,置于我的身体里,让我沉睡。这样,既可守住我的魂魄,借曦月紫月岩的灵力修复力量,又能让曦月有个安身之所。这之后,我们再次动用宇光镜,穿越了两千年,来到了凡间所谓的公元初年,雾麒山。而这副身体的名字改成了,绿昔。
不要问!这个问题,待我说完,你自己问自己是不是。而为什么会是两千年,为什么不直接去天界?我说过,人不能在同一时空和他的过去共处,或者说,宇光镜不会执行这样的要求,这大概是上古天神们定下的禁忌。所以,苍麟只能选择凡间,并在曦月自阴间转生到凡间之前将绿昔送上天界。哦,这里可能需要解释一下。阴间隶属下界,与阳间却是在两个空间。而天界和魔界,却是没有轮回的。天神有近乎永恒的寿命,但死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只能烟消云散。魔界的原型是幽冥界,所有魔族,不论高低,死后皆会化为孕育新生的幽冥之气,如同养料一般,让魔界得以循环不熄。
至于为什么会多穿越一千年,这就要从曦月的灵魂说起了。曦月的绝大部分灵力来自天潭紫月岩,而紫月岩与魔魇情花那类灵物不同,情花为情,锁的是灵魂,紫月岩为天地精华,被吸纳之后,会化为精气汇入四肢百骸,锁的是身体。因此,曦月被抽离出的灵魂,只能带走成仙前以及因十万年修行而沾染的不到紫月岩三分之一的灵力。说来,即使是不到三分之一的灵力也是相当惊人的,但曦月的坚定意志在忘川河百年的沉浮中渐渐消残,只能用余力将记忆深深封沉。所以,曦月需要时间重新修炼,而苍麟……也不舍的那么快将……爱人送走。
一千年的时间,对于仙魔,不短,也不长。苍麟细细教导,绿昔终于将遗忘的所有灵力提炼了出来,只是灵力而已。不过,紫月岩力量的复苏,却让我得以早早苏醒,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千年,绿昔单纯的像个精灵,而苍麟,改变自己的容貌,掩掉自己的声音,克制住自己沧海般的情绪,对着自己爱人的灵魂,只能尽量疏远,终日自责。他埋怨着自己,就算曦月所受的折磨尽数加在他身上,也嫌不够。他知道曦月的尘世轮回充满苦难,却总忍不住偷偷跑去看,每看一回,他的心上便增加一道刀口,血流不止。直到绿昔出事,被抓进皇宫,苍麟才醒悟,知道曦月已在他身边,折磨自己不如好好补偿好好保护。
谁也不知道,宇光镜居然还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当光滑的镜面一瞬间碎裂在眼前时,苍麟和我都震惊不小。苍麟懊悔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宇光镜去探望转世的曦月,也对冥伽的事向我表示道歉。我陷入绝望,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但在苍麟为绿昔耗尽灵力,化风而去时,一下子释然。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也不一定要活着,只要知道自己全心投入过,努力过,曾经幸福过,就够了。
你或许又会问,苍麟既然全心为曦月好,可为何问都不问绿昔的意愿就私自决定一切,甚至欺瞒她,甚至在她面前死去?为什么补偿她的方法不是照顾她一辈子,而是将她送去天界?
呵呵,苍麟是让人崇拜的神,却独独这件事,愚蠢的可以!是的,用愚蠢一点也不为过!虽然我也是刚刚才明白,但苍麟不该糊涂这么久啊!他既然知道曦月中过情花之毒,就该想到,曦月当初的那些话并不是出自本意!是,他以为曦月和弦羽一样,是受伤之后才中的毒,却不想,几万年的感情,岂是说变就变的?
唉,或许,过分的自责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曦月,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而以往自己从没放在心上的弦羽和曦月之间那种信赖、默契和亲密,却是越来越清晰。他以为弦羽才是曦月的解药;他以为只有弦羽能让曦月想起一切;他认为只有弦羽才能给曦月幸福。他用叮咚纯净的灵气洗去绿昔身上的魔性,他将自己仅剩的半数灵力全部注入绿昔的身体,让她有得以绝尘飞仙的能力。
没错,他是真的消散了。他倾尽所有,只为了让曦月幸福,但可笑的是,曦月爱的一直都是他,即使作为绿昔从头来过,选择的也一样是他。他才是,曦月的解药。
我想你也明白了,苍麟其实并没有骗绿昔,他只是不小心愚蠢到把自己都骗了。
所幸,上天没有太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我再一次见到冥伽,而绿昔虽然不能复活相伴千年的‘师父’,却能找回刻骨万载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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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节,没时间写文,就只能贴这么多了,汗……太少……
还有,上章的那个吻说到底还是绿昔为了师父而接的,对弦羽……几万年兄长的依赖真的很深,况且曦月当初和弦羽本来就很亲昵,虽不至于kiss,但在忘掉苍麟的时候,kiss一下也不讨厌啊,哈哈!
以上是绿弗的全程解析,穿来穿去,时间上真的有点绕,如有不懂,自行画图分析,如还是不懂,及时提问。…_…!!!
第六十四章 貌合神离
当天界明朗灿烂的阳光照耀到脸上,当清甜干净的空气钻到五脏六腑,当双足再度踏上这意味着崇高圣洁的空间时,我握紧拳头,思潮汹涌,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对,相当可笑,对于阴差阳错两次成为神月殿主,而且前后在天界生活了十万年的我,竟然会想逃避这片可以称之为‘家’的天空!不是因为魔谙之门前列队恭候的朝臣天兵,不是因为笛天亲临的鸾驾和他可谓完美的平静笑容,也不是因为站在鸾驾旁边熟知我和弦羽秘密的乌霆回避的目光,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承受属于曦月的那些辉煌过去、无上责任,还有……她的感情。
绿弗的话,匪夷所思,却将千年来发生的一切都解释衔接的清楚明白,我虽然一时无法承受,但也无从反驳。我明白,不知道的事,不代表不曾发生,被遗忘的人,不一定已经消失不见,但……
曦月……师父……苍麟……
师父说:你只有打动天鹅湖的雪羽天鹅,获得他的真心一吻,才能化去你这身绿膜,也只有那样,才能再见到我……
再见到我……师父所谓的再次相见,不是指他的重生,而是指我想起一切后,与他的过去相见吗?我该相信吗?我……该高兴吗?可是,就算师父是苍麟,苍麟……毕竟不是师父啊!
我不知道我执着这个有什么意义,也因此不能理解弦羽前些日子对我的态度。曦月与我,毕竟不同,他人前尊称我为绿昔殿,私下里却狡猾的叫我昔(曦)儿,对我呵护备至,与之前的淡漠疏远完全不同。弦羽……他为何可以毫无保留的用对曦月的心思来对我?而我……
“绿昔、弦羽,辛苦了。”这会儿其实是天界的晚上,正是明月高挂的时候,但对位于云海另一边的魔谙之门来说,却恰是艳阳如火的白昼。因此,庞大的阵容前,天帝的金色鸾驾一眼可见。
红光暗去,魔谙之门在身后自动合上,化为无形。我看了看身边的弦羽,抬手遮在额前,眯眼笑道:“哪里,哪里,这本就是我份内之责。倒是天帝大人……呵呵,这场面未免太过隆重,魔谙之门打开时,绿昔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在魔界临兵对阵呢!”说完,我装作不经意瞥向那个笔立一旁的湛蓝身影,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眼睛被那头灿烂的金色刺得生痛。手忍不住往下压了压,挡开日光的同时,也挡住自己掩饰不住的遗憾。
乌霆那家伙……分明是适合站在阳光之下的啊,却偏偏……
作为笛天最得力的下属,乌霆的能力,无需置疑。但当时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带走八个翼,而且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如今,笛天手上握有十六翼的兵力,而我与弦羽,为防紫夜变卦不得不在魔界之外留下两翼驻守,为防笛天镇压又不得不让剩下的八翼全数候命于门外,而今只身两人回来,也难怪笛天有恃无恐。
“哈哈,绿昔真会开玩笑,绿昔第一次领兵就有如此成绩,实乃天界之大幸!来,来,来,绿昔,弦羽,上来,回殿庆功!”
呵,演技不错嘛!我们违抗御命没有攻取魔都,又私自与紫夜达成和平协议,彻底断了他占领魔界的野心,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对十翼天兵全部留驻天魔虚空一事绝口不提。我想,如果不是一直对那件事执迷不悟,他倒不至于像紫夜说的那般不堪。恐怕这天界之上,他早已布下暗局,只待请君入瓮了。好吧,他不怕我们直接动刀来硬的,我也不跟他客气。勾手招了神韵,扯了扯弦羽的袖子,弦羽会意,拱手行了个礼,“谢天帝圣恩!”
三人同驾,殿内把酒,不过是貌合神离。神月之光,还如往昔那般俯照蓬莱,一地光华。这夜的天璇殿,灯火通明,杯盘玉盏功酬交错,气氛却是诡异至极。无知的家伙自然是纯粹的高兴,笑的痛快,喝的也敞怀。那些心中有鬼的,或者摆起算盘打小九九的,就像玩‘杀人’游戏,心中盘算九百,面上必然变出一千来掩饰。所以,整个庆功宴上,目光交错远远多过碰杯酌酒。
笛天的眼睛依然深邃难测,那笑容背后的阴森,看不到,有心者却感受得到。我和弦羽推测过,其它一宫三阁之中,除了乌霆,笛天能拉拢的只能是卜函和庄轩。当然,不排除他以这几个头衔利诱其下属司级上仙叛乱的可能。至于这个可能嘛……按弦羽列的名单观察半天了我还是一头雾水,毕竟对于司级的上仙,包括二十八翼里绝大部分将军,我知之甚少。
一旁的弦羽,自恢复记忆并发现乌霆得知一切后,不曾动过声色,但我知道,形势不容乐观。
笛天在帝位,他只要一天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就一天是站在明处,只要我们露出些许端倪,他便可堂而皇之讨伐。他不会主动出击,落人口实,就算想先下手为强也得事先捏造罪状。他最忌惮的是弦羽,也知道依白胡子和子昭的性格,一旦弦羽倒台,他们也不会再坚持。对于我,若乌霆真的没有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那他八成会用绿弗魔界之妖的身份来威胁我,如若不成,便直接挑明,收回我神月殿主的权利,让我再无立足之处。不过呢,呵呵,我想他该不知道我如今灵力全无,根本就没有威胁的价值吧!
而我们,就目前表面上的分化势力来说,站在暗处,也因此处于劣势。毕竟推翻天帝,意味着犯上作乱。弦羽一人的说辞,只会被笛天反驳为篡位的借口。因此,在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甚至不能去争取力量。
嗯,不该说我们……因为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累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反而需要弦羽花费心力来保护我。紫夜那边,很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嘀哒,嘀哒,嘀哒,嘀哒……
悬浮在大殿中心的水钟,形态柔美,声音轻灵,火曜四刻位的夜明珠,光彩夺目。我揉了揉有点迷蒙的双眼,台上台下看了一圈,知道酒宴差不多该结束了。象征性的给天帝敬了杯酒,我站起身,下了台阶,走到对面的矮桌前,半蹲下身子,直视着那对金色眼眸。“乌霆,沉默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喝闷酒有什么意思,来,我敬你一杯!”
乌霆愣了片刻,垂下眼帘,醉眼余光之中,一丝痛苦神色仓惶闪过。“绿昔殿客气了,乌霆……担待不起。”说完,也不待我举杯,将手中的金樽举过头顶,稍停片刻后,一饮而尽。
我暗叹一口气,仰头将酒喝完,起身之际,低语轻言:“不管怎样,谢谢你。”
“谢?哈哈……”乌霆低着头把玩着空樽,脑袋左右摇晃,看样子醉的不轻。“这个字……我更加担待不起……终有一日,你会想起……”摇着头凄笑两声,乌霆金色的短发从撑起的手上渐渐滑落。他彻底醉了,趴在桌上,含糊其词。“……一切……惩罚我……”
“真难得,金霆星君竟然醉倒了……”“绿昔殿好酒量!”“今日真是太尽兴了!”
喧杂的声音将乌霆零星的话语淹没。他是醉了,醉酒真言,不成文却已成意。我有些伤神,如果说百年前的那场阴谋他也参与其中的话,如今想将他抽离怕是难于摘星。
为了不耽误明日的早朝,酒宴在乌霆醉倒后很快结束。弦羽照例带我同乘,白胡子和鸢涯子揶揄了几句,摇晃着离去。看白胡子冲我眨眼的表情,刚才的酒宴上弦羽应该和他打过‘招呼’,但并没有透露我的真实身份。也好,我现在是地雷,多一个人关注,就多一分被踩爆的危险。
回到神月殿,弦羽与我落在殿门口,对歇在殿角的青翼视而不见。“昔儿,我不在的时候,让神韵时刻待在你身边。笛天暂时不会动你,但紫夜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不知道莲壁收罗了哪些人,只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