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疑,非常气愤的质疑:“一个唇印能代表什么?能代表我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那一声大吼,他的愤怒,她的震惊,然后,她突然觉得耳朵好像失去了听觉能力,就那么怔愣的看着他。
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
他的委屈,他的火大。
房间里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尽管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他生气的双手抱腰,如猎豹般敏捷的眸光直射她的眼底,似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吃了。
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缓缓地垂下了湿了的眸。
他突然笑了一声,阴森森的:“你过来!”
绝冷的一声,他已经愤怒的想要把人撕碎。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永不会了!”
声音轻的她自己都要听不到。
傅执的眼却瞪得很大,她在跟他置气?还是认真?
他听的那么真切,仿佛无数次想象中,终于成了现实。
眉心皱起,他看着她绕过床边,然后来到他身边,弯身把地上的衣服捡起。
干净的柔荑触碰着那白色的衬衣,她直起身,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融融,然后低笑了一声:“我们分开过吧。”
她突然提出,然后把衣服轻轻地放在他怀里。
他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分开过?
小幸抬眸看着他,突然温柔的对他笑了一下:“圆圆跟华恩说的都对,我们不会分开的,但是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在见面吧。”
她说,声音那么轻,像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然后她便转了身。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件衬衣。
她从橱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去衣物间换好后便出了门。
即使已经很晚,她叫着张姐抱着儿子跟女儿,就这样大半夜的回了距离报社很近的公寓。
真是没有必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她宁愿一个人,静静地,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样,到底要怎么样的生活。
张姐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并不多问,只是跟着她,配合着她。
到了公寓后她开灯,张姐抱着孩子去卧室,好在这里是她怀孕的时候住的地方,张姐那时候便照顾她,所以对这里也很熟悉。
小家伙们还在睡着,小幸到了客房:“张姐你去休息吧,今晚我自己照顾他们。”
张姐抬头看着她红着的眼圈,许多话咔在喉咙里,终是点点头去休息,什么也没说。
小幸便躺在床沿,看着里面儿子女儿睡着,他们睡的那么安稳,这一路,睁开过眼,看到眼前是熟悉的人就又睡着了。
他们很乖,并不会经常在夜里闹。
甚至有时候一夜都不会再醒。
小幸听说她这一双儿女已经算是很好照顾的,有些孩子常常一晚上会哭闹好几次。
只是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激,竟然眼角总会不经意的有着泪痕。
房间里很安静,她想,明天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贴画,买回来贴在墙上,这便是他们的婴儿房了。
面对着白色的墙壁,再干净,却是让她觉得寒冷。
或者是马上就要小雪。
晚上手机一直关着机,她也偶尔的看一眼床头的手机,然后打开床头柜直接把手机塞到里面去,再也不管手机的事情。
晚一些便是抱着电脑在卧室的床上码字,天凉了之后就想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就这样工作下去。
想着他当时要疯了的样子,她就无法安静下去。
这一夜,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天的开会内容编辑好。
然后第二天跟张姐吃早饭,一人抱着一个萌包子喂饭,张姐偶尔看她一眼:“若不然今天我带着宝宝去老宅?”
“不!”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喂宝宝吃了一勺饭之后抬头看张姐一眼,又说:“以后我想自己带他们,如果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从老宅再调过一个人来帮忙,但是孩子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
她说的很清楚,张姐很震惊。
而她自己心里却非常清楚,自己对傅家,始终是个外人,当人家对她还隔着心,她也没必要总是寄人篱下。
一个人当家做主挺好,她不想在别人的屋檐下低头过日子。
毕竟,已经连忍受都找不到原因。
因为,原因已经消失了。
他,傅执,那个曾经让她想好好地珍惜的男人,如今,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那份心情。
她还爱他,但是再也不会为他忘记自己还是卓幸。
再也不会爱到没了自尊,再也不会爱到让他去践踏她的自尊。
那个红色的痕迹在白色的衬衣上太过明显,明显的扎眼。
他跟严连还有韩伟在会所里聚着,当韩伟跟严连去了,他已经抽了有七八根烟,几瓶高级酒已经空了。
两个男人均是吃惊的望着桌上的空瓶子一滞,然后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什么也别问,是兄弟今天就陪我喝个尽兴。”
他又拿起一个酒瓶,然后要两个人跟他干了。
韩伟坏坏的笑着:“也不错,喝的烂醉如泥,说不定还遇上个什么美女一夜美好啊。”
傅执刚喝了几口,听到这话立即把酒瓶子又放回桌面。
他现在可是不能再有别的差错。
甚至连个绯闻最好都没有。
被子再温暖,也要不回头的走进寒风里,习惯外面世界的寒冷,也许就再也不会在意那刻骨的疼痛。
小幸凌晨四点才搞定,抱着电脑睡了。
张姐早上抱着宝宝去找她,看到她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就没好意思打扰她,却在关门的时候小小执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哇,妈妈妈……”
小幸蹭的从床上爬起来,眼里无神,四处打捞儿子。
只听着那声音,便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张姐吓一跳:“少奶奶您没事吧?”
小幸才看到门口张姐抱着小小执过来:“刚刚听到小小执叫我,吓一跳。”
张姐笑一声,走上前把小小执放在她旁边躺着:“我要做早饭,你先看着小小少爷。”
“你把小小幸也抱过来吧,我一起搂着,天冷不想起床。”
她说完张姐点头。
然后张姐下楼去做饭,她便在楼上躺在床上哄着孩子玩耍。
小家伙们突然就咯吱咯吱笑两声,而她也会跟着没心没肺的笑两声。
柔荑轻轻地放在儿子女儿面前,两个小家伙就伸着手要去抓。
小幸便会逗他们:“抓到妈妈手的有奖励哦!”
两个小萌包像是能听懂的样子,用力的去抓。
小小幸抓不到有点生气的双手去搓自己的眼眶,小幸立即一只手去拿小丫头的小手,怕她把眼睛搓红了。
谁知道刚一碰到她的小爪子就被抱住,然后小小幸要吃妈妈的柔荑,咯咯的笑起来,似是坏主意得逞了。
小幸也无奈的笑一声,然后另一只手搂着儿子,拿着一个玩具给儿子玩,小小执性子貌似还不错,也乖乖的玩着,并不给妈妈添麻烦。
卧室里安静的很,偶尔孩子天籁般的声音让人安稳不少。
后来她轻轻地趴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在床上各自玩各自的,这便是能迅速心静的秘密了吧。
真的是比良药还良药。
张姐煮好饭后照顾着两个小孩子让她先吃,她知道张姐自己照顾两个会累,但是又不愿意给老宅打电话,便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让家里的阿姨来帮忙。
毕竟张姐一个人就一双手,她一走,张姐自己怎么也照顾不过来。
幸美便跟着阿姨一起过来,她正要出门,看着她自己弄着两个孩子在公寓忍不住皱着眉问:“这是又闹哪出?”
母上大人一猜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出问题,却让小幸忍不住笑了一声:“妈,您真乃神算,不过我现在急着出门,一切问题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然后那个阿姨已经抱着小小幸,她穿好鞋子回头看着那位阿姨:“王姐,今天就麻烦你跟张姐一起照顾宝宝,有什么不懂得或者需要都可以跟张姐讲,家里的事情张姐都做的很好。”
阿姨便点点头:“好的,二小姐我知道了!”
她才离去。
幸美看着她走后却是有些担忧。
“张姐,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幸美担忧的问。
张姐想了想,有点为难,却说:“其实也没吵,我还没见他们俩大吵过,但是眼下这情形,昨天半夜少奶奶带着我跟孩子过来的,肯定是不好。”
幸美就更担忧了,大半夜的回到公寓,肯定是出了大事,想来想去,担忧的在公寓里来回的徘徊,看着有人照顾孩子,她亲了一会儿后便坐着家里的车离开了。
卓亮还在办公室工作,听到秘书说太太来他还吃一惊,幸美已经很久不到公司,自然是起身去迎接。
幸美一进门就说:“我也不是有心来打扰你工作,实在是你妹妹跟你妹夫现在闹分居让我担忧的厉害。”
卓亮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臂坐在沙发里:“分居?”
“是啊,今天早上小幸打电话给我找我带一个阿姨过去帮她照顾孩子我才听那边的阿姨说,她昨天半夜带着孩子跟保姆去了公寓独住。”
卓亮皱起眉:“半夜搬走?我中午找傅执问问,您也别太担忧了,小幸的性子也是有些孤傲,有时候不一定是傅执的错,”
卓亮的话她自然听的进去,这两年跟卓亮的关系还算不错,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一定要去找傅执谈谈,小幸的性子在孤傲,可是她也不是不讲理的女孩啊。”
“这个我知道。”卓亮点点头,对他妹妹的性子,他现在是真的了解了。
“小幸一见我去就敷衍我,说了一句就走了,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心上。”幸美有些委屈的。
这一双儿女,虽然有一个不是亲生,但是她现在倒是觉得卓亮对她还算关心。
女儿却整天不着家,也少有打电话。
整天围着自己的儿女转。
卓亮笑一声:“您还吃你外孙外孙女的醋?那两只小萌物确是惹人爱,而且她是亲妈自然想好好照料着。”安慰道。
幸美垂下头,想来:想来大概是因为从小不在我身边心里难受,便不想她的儿女也一直被别人养着。
“您做这些也都是为我,放心吧,以后小幸跟我都会好好孝敬您。”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幸美心里很踏实,幸美笑了笑,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长大了,懂事了。”
“我要是再长不大,怎么当好哥哥?”他竟然想好好地当小幸的哥哥。
幸美感动的笑了,这一场努力总算没白费。
小幸跟昨天去的同事一起在戴娇的办公室待到十点,后来同事走了她被戴娇留下:“听说昨天去的人不少,很热闹吧?”
跟她有关系的不少人都去了。
小幸不禁笑了一声:“没有,都是急着表现的人,没空找我的麻烦。”
想着苏秦给安顾夹菜,那关切的眼神,她其实又不是眼瞎,苏秦的作秀她看到了,苏秦应该也满意了。
虽然她看与不看,对安顾的态度都不会在变了。
“你那个学哥,我听说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虽然说前阵子他想引你到电视台你没去我很感动,也觉得你们俩没什么感情,但是这小伙子对你可算是有情有义。”戴娇好奇的试图打探点什么。
小幸却只是姗姗的笑了声:“可惜小女已成他人妇。”
戴娇便笑了一声:“确实是,俗话说,一步错,步步皆错!你这个痴心的学长啊,泥足深陷,到了南墙都不回头的精神倒是值得咱们学习,正如干咱们这一行,哪怕前途凶险,要做的事情也要硬着头皮去做完。”
小幸不得不佩服头,连感情的事情都可以跟工作上链接起来。
中午卓亮便给傅执打电话,有些事情,他觉得,他这个大舅哥,改替妹妹问问,他自以为小幸会跟傅执吵架的原因不过就两个,一个是因为家庭,一个是因为女人。
自己妹妹的性子,不能说是护短吧,但是怎么看怎么好,卓家的女人,性子就是要有这股子刚烈。
傅执在家蒙头大睡,卓亮打电话他便直接把卓亮招到家里。
心想,在家里,打死也不用担心露宿街头啊。
卓亮一到,傅执就下楼开了门,看着卓亮那阴森森的表情:“今天不想打架。”
淡淡的一声表明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差到极点。
卓亮进屋,跟在他身后,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听说昨天晚上跟严连韩伟喝到三点。”
“凡事你都喜欢打听清楚了再来找我,真不知道说你精明还是阴险。”
傅执皱着眉,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半躺着,挺拔的身材仿佛没了骨头。
卓亮坐在旁边的单个沙发里:“够冷清啊。”看了眼四周。
没孩子,没老婆,没下人。
一个人住着偌大的房子。
傅执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冷清了许多年了?”
意思是,谁也别说谁,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这次又是什么事?”卓亮便不再绕弯子,问道。
“你既然来,会不知道?”他说,赌气的想小幸肯定会小心眼的全都告诉卓亮,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
“阿姨今天上午去公司找我,说是小幸半夜带着孩子跟下人离开。”
他的眼神一滞,微微皱着眉:“不是卓幸跟你说?”
“你以为她是那种随便什么事都跟人说的三八?”
傅执立即皱眉。
你才三八,你们全家都三八,除了我老婆。
傅执的恼怒不是因为卓幸:“你等一下!”
傅执说完上了楼,然后在下来的时候拿了件衬衫直接丢进卓亮的怀里。
“昨天晚上凌越打电话说在酒店出事,我听她哭的惨烈就没多想就去了。”
卓亮把衬衣翻了一遍,然后终于在袖子上找到了那一抹惊艳。
不由的用力的挑眉:“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真的在哭,说差点被强了,便抱着我哭了一会儿,我送她下楼看她开车离开后再回来……。”
卓亮冷笑一声:“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他都不敢相信,这袖子上,那个女人该是多么闷骚,才会一点点的吻遍某人的全身。
傅执便是眯起眼看着他:“我们能发生什么?我一个结了婚老婆有孩子的男人。”
他生气的道,然后又不满的叹气:“说道发生什么,你有空在这里质问我,不如也去问问你那个宝贝妹妹,她既然知道我在酒店为何不上去找我?一心以为我跟凌越有什么,然后跑回来,却在那个叫李阳的怀里哭,她连丈夫都不信任,却扑在学长的怀里,我让她失望了?我做了什么让她失望的事情?倒是她,真是让人失望之极。”
卓亮捏着衬衣甩向傅执的胸口:“我告诉你,就凭你这些话,我就可以把你揍扁。”
卓亮真生气了,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怨到别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让她到客房里去抓奸?让她亲眼看着她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去安慰?我告诉你,以她的性子,没有立即跟李阳跑掉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