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晚,她差点就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最后却也只是坚定的转了身。
当一个女人在一个不说爱自己的男人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从小到大,仿佛除了刚到国外的那几天,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跟他在一起的这两年让她难过。
还好,还好没忘记自己。
其实他们俩都不缺乏追求者,她知道自己身边也有那么几个,知道他的身边也是美女芸芸,但是终究,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他的心看似很近又遥不可及。
总有那样恍惚的感觉,好似一转身,他就会走了。
毫无眷恋的。
“待会儿你那篇稿子写完直接送去楼上!”
戴娇的眼神微微变了下,有个名字也是呼之欲出却没说明。
小幸却已经明白。
始终是要打交道的,她微笑:“好的。”
上午十点半她才到楼上,李阳没在,一个男同士把稿子拿了过去:“李阳去采访一个重要人物,人家点名要他去。”
小幸微微笑着,听那话的意思是李阳给同事叮嘱过。
她点点头:“没关系,那有问题在找我。”
男同士也点了点头她才又离开。
其实她又不是专门来找李阳。
她也只是把今天早上别人给的采访稿顺了一遍,准备晚上李阳晚上的主持而已。
下楼的时候却碰到萧游,萧游见到她也皱着眉,她想到上次见面,他大概已经看不起她这种没骨气的女人。
他大概不知道,她已经失去了那样的勇气。
去揭穿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在给自己狠狠地一刀子。
虽然伤口会愈合,却总会留下疤。
好在那晚上也没发生别的事情,所以他们现在才能这么好的见面,虽然某人脸色不太好看。
“这么巧?”萧游挑挑眉,似是想说,冤家路窄。
小幸笑了一声:“不是这么巧,是我现在在楼下上班。”
他更是睁大了眼睛,依然冷冷的:“原来如此!”
其实想问的很多,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如此少。
她笑了笑:“那我先下楼!”
“卓幸,我们需要谈谈。”
他说,很严肃的。
走廊里并不是很安静,人也不少。
但是他仍然说出那番话。
小幸吓一跳的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才又看他:“什么事?下班后说。”
“不,就现在!”
当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已经拉着她往走廊深处洗手间门口走去。
洗手间里他把她摁在冰冷的墙壁,人也距离她很近。
小幸吓的脑袋直逼着冷硬的墙壁,他却是立即抬手在她的脑后,似是怕她着了凉,然后低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呼吸有些烦躁。
小幸那一刻有一种要被强迫了的感觉。
但是他却只是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听我说。”
就像是无数次摄像头下的动作,而这一次,他却是稍显紧张。
小幸连喘气都没有,更别提说话了。
“卓幸,我爱上你了!”
她的心差点跳出来,吃惊的望着他。
他离开她,眼神里多的是烦躁无奈,然后一步步退出,一步步越来越远,然后转身走掉。
小幸却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并不是没被人说过爱这个字,在国外那些年,从小到大,直到回国前,她遇到过很多异国男孩大胆的表白,其中就不乏直接的我爱你三个字。
这次跟那些次也没什么不同的感觉,只是太久没被人这么表白,一下子竟然有点摸不着北。
后来,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差点哭出来。
真是该表白的不表白,不该表白的,却表了。
她等某人的一句话像是要等一辈子。
而萧游,不过是她采访过的一个人物,却是对她用了情。
她不得不笑话自己本事太差,连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都对自己表白了,而自己的老公,最爱的男人,却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浓浓的爱意。
萧游出来不久助理就追上来:“你刚刚去哪儿了?大家都等你等疯了!”
“今天上午的所有拍摄都取消!”
他竟然再也没心思去做任何事,只想开着车一个人去飙车。
助理傻眼的跟在他后面:“萧游,我们都越好了,这样失信于人总是对我们的名誉……”
然而他已经离去,开着车飙在高速公路上,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是已然是在路上。
高架桥上他才把车子停下,就那么靠在座位里,满脸的冷漠。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心事是死路。
但是他却不喜欢再去隐忍自己的感觉。
明明每次看到她都看到她在笑,却总觉的她是强颜欢笑。
她过的并不开心,而他也听说傅执身边有几个女人围着,尤其是那晚上在酒店,他后来看到傅执跟凌越一起出来。
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忍不了很久。
其实他跟小幸的性子很像。
爱了便是爱了。
只是或者是因为是男子,还是比较豁出去。
他不给自己留余地了。
而小幸,却要为自己留一些余地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有点走神,直到一个电话打过去,她父亲竟然冠心病住了院。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卓亮已经在,表情有点凝重。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
医院的走廊里竟然那样冷的人骨头疼。
而他们的母亲,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出现。
卓亮低着头,黝黑的眸子里神情被遮住。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幸说,答应过她只要他在就一定不会让父亲跟她母亲出问题,但是如今,不仅出现问题,还出了这样的大问题。
终于小幸还是落了泪,他搂住她的肩膀:“怨我吧!”
她擦干眼泪,手术室门口把他一下子用力推开:“我当然要怨你,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可是现在是怨你的时候吗?他躺在手术室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他若是死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没有到现场的女人,她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她爱了一辈子这个男人。
小幸不由的低了头,强忍难过,不再只顾落泪,坚强的面对他:“先给我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说爸爸出了事在医院。”
他看她一眼,不太敢。
“这个时候若是不告诉她,到时候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俩她都不会再见。”小幸立即说明。
卓亮想了想,既然小幸发了话,他便立即给幸美打电话。
而小幸这时候其实自己也没勇气给妈妈打电话的。
但是卓亮自然是逼不得已。
他父亲对不起他后妈,他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妹妹让怎么着就怎么着。
手机打了两遍才有人接起来,幸美一听老公出事也吓坏了。
他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小幸:“说马上到。”
小幸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冷漠。
父亲对母亲要是真的不忠,她真的也无法原谅父亲,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说不上什么忠贞不二,反正这社会,什么样的男女关系也见多了听多了,但是自己家里,她却是无法忍受的。
幸美一直说从一而终,但是这四个字写起来容易,却有多少人都做不好呢?
“妈妈爱了爸爸这么多年,爸爸也爱过妈妈,可是最后呢?”
她有些激动。
卓亮看着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突然就想到她跟傅执,只好用力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别想太多,都会好起来。”
她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强忍着难过,胸腔内却是在控诉。
感觉心内一团火在越烧越旺,男人,难道就不能一直爱一个女人。
至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另外的女人发生关系。
如果真的爱了别人,是不是可以先说一句。
或者,如果你实在就是沾花惹草的性子,是不是提前跟妻子说,我们的婚姻会进行到底,但是我不能保证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女人了,可不可以在一开始就说明?
事实是不会。
那些男人都认为那是些伤人的话。
却应该早知道,不说那些伤人的话之后,却是做了最伤人的事情。
如此这般,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
如同她跟傅执,她从来不要求他多好,是他非要对她好,才让她情难自控的爱上。
他做的头头是道,带着她把一件事一件事的全都办了,让她把心也掏了,却说什么,一定要说爱吗?
却说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婚姻能走多长,谁也不能保证。
那些让人恨的牙痒痒的话……
小幸抬手扶着额。
如此,刚刚要好起来的关系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
幸美到的时候她父亲刚好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院长亲自主刀,说过四十八个小时危险期就会没事。
凡事都有万一,尤其是到了医院。
他们兄妹俩在幸美身边搀扶着,却也都压力很大。
幸美却是又恨又痛。
她好心去公司给老公送爱心午饭,却看到老公办公室里有女人,而且还坐在老公腿上,她能不生气?
而且那个小女孩那么年轻。
尽管卓亮立即把那个女孩赶出公司,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于事无补。
父子俩大吵一架,卓玉清被气倒。
卓亮也明白,卓玉清这要是一走,他肯定会被冠上不孝之子的名号,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小幸这个妹妹已经被他看的很重要,这母女俩为他做的,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他的责任心很强,虽然让父亲这样他也不是有意。
当时他跟幸美一起去的办公室,看秘书吞吞吐吐,却是没想到会有女人在里面,只当是有什么小会议在办公室开,但是一打开门……
小幸看着妈妈又气又难过的样子不自禁的握住妈妈的手用力的揉了揉安抚:“一切都等爸爸醒来再说。”
“他要是不醒过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幸美的声音里带着痛绝。
小幸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一家人就那么静静地等着,等着他醒过来,谁也不会离开。
当到了下午,卓亮出去买了饭回来,小幸才想起还没吃午饭,却已经是没有心情。
幸美更是吃不下,被一双儿女安慰着好不容易才吃了两口却还是落泪。
小幸也吃不下,幸美在里面陪着卓玉清,兄妹俩坐在外面,都端着饭盒,都吃不下,卓亮无奈叹息:“你勉强再吃两口!”
小幸苦笑一声:你勉强再吃两口?
然后兄妹俩都苦笑着低了头看着饭盒里的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再吃不下。
或者是突然的安静下来,竟然一下子想他。
不自禁的就苦笑着,望着手上的婚戒。
终究是把他当成那个最重要的人,在这时候想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他。
“要不要跟傅执说一声?”
兄妹俩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
小幸拿出手机给傅执打电话,是想着有一次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希望他是陪在她身边的第一个人。
电话打过去却是好久才有人接听,是华欣:“总裁正在换衣服,小幸姐有什么事要我转达吗?”
小幸一滞,随后心像是被什么拖走了,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手机缓缓地放下,她就那么木讷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再也抬不起。
卓亮微微皱眉:“怎么了?”
小幸却是哭不出来,眼泪在眼眶满满的,却是笑了一声:“华欣说他在换衣服。”
卓亮的脸立即冷下去,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傅执拨过去。
傅执换完衣服出来,华欣说:“又有电话进来。”把手机给他。
他皱眉,对那个又有些疑惑,却是先接了电话:“喂?”
“傅执,你他妈的要死?告诉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医院来让卓幸狠狠地扇你两巴掌,她要是不原谅你,明天你就滚出她的世界。”
卓亮吼完后挂掉电话,小幸却是趴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强忍泪水。
傅执紧皱着眉,听着那一段话然后转头:“谁让你接我电话?”
华欣吓一跳,看着他那冷的如刀子般的眼神有点结巴了:我……
“从今以后再也不准踏入顶楼半步!”
然后他便匆匆离去。
而华欣站在那里却是呆了一下,随后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小幸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饭盒却不小心掉在地上,里面的米饭全都倒了一地。
她就那么傻眼的看着,却是手足无措。
卓亮转头看她:“等他来了你往死里把他揍,直到解恨为止。”
小幸用力的摇了摇头,眼泪在晃。
走廊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小幸,千万别乱想,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他说。
这时候,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信任那个男人。
小幸只是用力的摇头,甚至说话都困难:“哥,我想离婚了!”
声音从肺腑里发出来,模糊不清。
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然后又坐在椅子里,眼泪如豆子一般的大。
卓亮却听的很清楚她的话,她要跟傅执离婚。
她真的受够了,她以为她的话他能明白,她以为他会先告诉她。
但是……
她真的不愿意在听到别的女人用她老公的手机跟她通话。
她真的不想在知道别的女人跟她老公有暧昧。
既然无法相信,再在一起也是痛苦,不如……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就这样凑合着过吧,谁让自己爱上他。
可是现在,她一分钟都不想再见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小幸!”卓亮竟然无言,看她那么痛苦。
她摇了摇头:“我不要紧,去趟洗手间!”
她说完就走,卓亮站在那里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如果不是父亲这里问题还大,他真的会立即跑过去把那家伙揍个半死。
那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妹妹伤心。
傅执的车子在路上飞快的行驶,打电话给院长知道他们父亲出了事情,想到她打电话来大概也是这件事,车子更是快了上去。
外面的天气也非常的压抑,那会儿还是艳阳高照,却转瞬就阴霾加重,像是很快又要来一场雨雪。
小幸在洗手间里哭了几声便洗了脸重新上了妆,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精神后深吸一口气。
虽然眼睛里还是有些晶莹,却总算不是太丢人。
但是她现在却有了打算,见他,然后便是如此吧。
“卓幸,这一场,对你对他,都是一场经历,不要怨恨,不要太难过,他已经给你很多,已经足够。”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她想,自己应该算是个比较难缠的人,反正大家对她的评价也都一般。
于是,她不想再改变自己,继续做以前那个潇洒的,没有牵绊的自己吧。
只有那一双小萌包,才是自己最大的牵挂,从此,那个男人,便再也不用让她来关心。
都结束了,从这一刻开始。
傅执匆忙赶到,但是病房门口却只有卓亮一人,而卓亮一看到他赶来,即使看到他脸上的阴霾却也还是冷笑了一声。
“卓幸呢?”傅执问。
“卓幸呢?你还有心思关心她?”
话还没说完一拳头早就挥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