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找他,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跟他的过去。”傅执说完挂了电话。
何悦呆住,她只以为儿子知道她的过去,却没料到儿子能查到当年的那个人。
已经这么多年,那一场更是没人料到,曾以为滴水不漏。
但是……
她就那么木呐的在沙发里坐着,什么也做不了,连目光里,没了往日的气焰,只剩下落寞,如丢了魂那般的。
儿子应该不会告诉她老公,但是她要是救不了李爱,李爱万一真的把事情告诉给小幸或者卓亮,她想她肯定会完了的。
傅建国那性子若是冷漠起来肯定六亲不认,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她在这个家好多年就原谅她的。
傅执回到家看到小幸已经睡下,大步走上前去躺在她身边,轻轻地将她拥着。
那一刻他才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还好,就算凌越背叛他,母亲背叛父亲,就算这天下男女都那么乱情,但是至少她在他身边,至少她为了他拒绝了所有男人的好意。
哪怕他们比他优秀,比他深情。
但是她是他的。
不由的把她抱的紧了一些,这一生,绝不能负她。
只是这件事,怎么想,他也希望压制住,不仅是她,谁他都不会说。
他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是李爱那边,他要如何?
或者也只能去趟监狱,如果不是卓亮有说让李爱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或者他会把李爱送出国让她再也回不来了事。
但是卓亮有言在先,他要是找了关系,而且那一场他差点失去小幸,他也不愿意再多管闲事。
但是对李爱,到底怎样让那个女人闭口?
傅建国早饭的时候便要出去,何悦看着便是立即跟了上去:“老公,马上就要早饭了。”
“我出去有点事,不用等我。”傅建国淡淡的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何悦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走的越远她就越是没有安全感。
傅执在家陪她吃早饭,不由的看着她安静吃饭的样子有点难过:“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不太饿。”她低低的说了声索性放下了碗筷。
他还没等做出表情她已经找张姐抱过孩子,一起喂小萌包吃饭。
傅执便是又应付了几口就去了公司,秘书见他来立即站了起来,小声提醒:“您父亲在里面。”
傅执抬眼看她一眼,然后伸手抓着门把手把门打开,眼神优远。
傅建国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上班倒是很准时。”
他笑不出来,只是坐在父亲旁边的沙发里:“来很久了?”
“五根烟的时间。”傅建国也是淡淡的一声,脸上的寒气不减。
傅执的眸光浅淡,内敛有余,只等父亲开口问他。
何悦做了这么多事情傅建国肯定会有所怀疑,何况卓亮早就跟他怀疑过一些事情,今天这一趟,其实他早有预料。
“你妈妈的事情你肯定都知道吧?”傅建国靠在沙发里,又用力的抽了一口,像是在逼迫自己不要发火。
傅执抬眸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的手段其实他知道很多,但是毕竟这些年他接管集团,父亲已经收敛很多,想必傅建国的狠绝,其实他还算是理智一些。
“不是很清楚。”傅执敷衍一句,却是很认真的。
傅建国笑了一声,看儿子那淡漠从容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我会什么都查不到?”
傅执早就在查清楚之后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的嘴巴给封住了。
傅执垂了眸,拿起父亲烟盒里的一根烟也放在嘴边,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他就深吸了一口气:“您就认定是我做了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封住丰荣所有侦探社的嘴?”
傅执便是浅笑一声,声音也浅淡:“您可真看得起您儿子。”
“我只问你一句,你妈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查不出来便是也不查了,索性来直接问儿子要个答案。
傅执坐在沙发里又猛抽了一口烟,许久,直到烟雾尽了,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声:“没有。”
那淡淡的一声,似只是一声叹息。
傅建国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快一分钟,傅执也抬了眸,爷俩犀利的眼眸互相对视着,像是在较量什么。
最后傅建国点点头:“我也希望她真的没做过,其余的事情,哪怕是杀过人我都可以眼皮不抬一下。”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背叛过,那别的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那您呢?您有没有背叛过我妈妈?”
傅建国已经起身要离开,听到儿子这一声的时候转头看着儿子那似是杀人般的眼神,很严肃:“有。”
傅执的心里犹如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当然知道,他把那年发生的事情都查了一遍,他只是没想到傅建国坦诚的这么不留余地。
自己犯了错就不要接,老婆犯了错却是不能饶恕?
他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想着自己对小幸,当初大概也有过这种想法。
但是这一生,他好像再也看不上别的女人。
好像除了小幸,他对别的女人都看不顺眼。
再美的女人,再清纯的女人,在他看来也不合胃口。
他希望他们俩之间,能一辈子都这样互相在意,即使发生在大的变故,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不会变,感觉也不会变。
他想要牢牢地抓住她。
傅建国回到家看何悦从沙发里立即站了起来,便是走上前去:“有事?”
何悦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低微:“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吃过早饭了吗?”
“这都要晌午了我还能不吃早饭?去了趟办公大楼然后跟朋友在外面吃了点。”他说着已经坐下,何悦立即端茶。
他接过,看了何悦一眼:“你怎么会让李爱那种女人牵着鼻子走?你自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望着李爱那么害怕?”
何悦听到这句话便是立即知道傅执没有背叛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眼神里的防备渐渐地消散:“刚开始我是因为看她可怜借给她钱,后来她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再给她钱她就会告诉别人是我让她去买炸药,在后来她进了监狱,又给我打电话恐吓我,说会找律师帮忙翻案,想要起诉我才是那次爆炸的主谋,我也是给吓坏了。”
她说完低了头。
傅建国看着她的眼里也不似前两天那么冰冷:“就是这件事让你这阵子一直疑神疑鬼,那对小幸呢?这些事情应该跟小幸无关,你为什么那么怨恨她?”
何悦的脸色一紧,转瞬却笑出来:“李爱做这些事情逼的我快要疯掉,都是因为卓家,我心里有气自然就撒在她身上了。”
“那你要去给小幸赔礼道歉,否则对小幸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她流产还不到一个月,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何悦的眼神一下子淡漠了:“好,我待会儿就去给她道歉。”心里想着先把老公这一关过去。
傅建国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没解开:“我待会儿还得出去趟,跟朋友去吃午饭,然后晚上回来。”
她点点头:“嗯。”
小幸一个上午都在家写稿子,中午的时候周园园来家里蹭饭。
两个女人看着小萌包这里走走那里爬爬的玩着不由的心情也很清澈:“哎呀,小孩子真幸福,无忧无虑的。”
小幸看圆圆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才觉得空虚的厉害啊。”
前阵子还说看着人家谈恋爱就累,烦,这阵子又空虚了。
女人也真是很奇怪的动物,总是觉得这样不如那样好。
“那怎么办?打算交个男朋友?”小幸低低的问了句,还蛮好奇这丫头的未来将是怎样一位男子接手。
毕竟写小说的女人其实都满奇葩的。
心里想的东西特别多,感情也太敏锐。
“不要,暂时没打算,只是太无聊,不如抽空咱们一起去参加个联谊排队怎么样?”周园园突然来了一句。
小幸吓的往后仰了一下子:“我可是已婚女人。”
“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已婚女人?何况我们可以捯饬一下,换个发型什么的,保证没人知道你是傅家大少奶奶就是。”
小幸连连摇头:“你还是另找出路,或者另找人陪你吧。”
周园园皱着眉看她,很忧虑:“那我找谁?华恩那丫头竟然说我是神经病。”
“话说回来,那丫头是不是真跟你哥在谈恋爱呀,我怎么觉得她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
“她大概在考虑跟我哥之间的种种可能。”华恩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旦决定要跟这个人交往,必然会先把他们之间的种种都考虑清楚了。
其实大多数女人在决定自己要不要交个那个男人的时候,都会想想未来的事情。
或者她们三个之间最能飞蛾扑火的那个就是她眼前的周大作家,小幸心里其实有那样的感觉,圆圆是个肯为了一见钟情飞蛾扑火的女子。
华恩却不是,她更不是。
爱情在心里或者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但是他们的爱情里,却没有那么盲目的奋不顾身。
除非确定那个人的心,否则,绝不让自己没有退路。
吃饭的时候圆圆一直夸张姐的手艺好,张姐笑了声:“周小姐,今天午饭是王姐做的呢。”
圆圆哑口无言,小幸却笑了声:“贪吃鬼拍马屁拍错地方了吧?”
周园园吐吐舌头:“味道竟然是一样的,说明你们俩做饭都好吃。”
“小幸,你有没有后悔过嫁给傅执?”园园突然问。
小幸一滞:“怎么问这样的话?”
“我总觉的男人太厉害,对女人来说会缺少一些安全感,尤其是现在这个花花世界。”
小幸却是无意间想起那天傅执突然问她关于出轨的问题,不想还好,一想就头疼。
“他不会。”小幸很肯定的回答,却在想,他那天到底是指谁出轨?
不由自主的想到何悦,难道是何悦跟别的男人有染?
小幸想到何悦对自己突然不好的几个原因,心里如针扎一般难受。
她决定再去见见李爱,下午圆圆一走她就开车从家里出去。
“李爱受伤了?”
“是的,锻炼的时候被几个看不过去的女犯人给打了。”
小幸大吃一惊:“那她现在……”
“已经找医生看过,没有大碍,过阵子会好。”
她从监狱里出来还有些想不明白,李爱被人打?
一上车就迫不及待的给卓亮打电话:“你妈在监狱里被人打受伤了,这事你知道吗?”
卓亮在酒庄里,听到这话也是一惊:“谁告诉你她受伤?”
他交代了熟悉的人让吩咐不让李爱在里面受委屈的。
“我刚从里面出来,本来想问她些事情,但是里面的人告诉我她受伤现在不能见人,我这才打电话问问你,按理说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们不该不通知你才是,毕竟你打过招呼。”
“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你身体不好早点回去,待会儿我再找你。”
卓亮说着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熟人打电话。
小幸也开着车往家里去,到了家停好车才发现门口也停了辆车,而何悦已经朝着她走来:“你去监狱干什么?”
小幸被她突然的一问问的有点发懵:“你怎么知道我去监狱?”
下午的太阳已经有些浅淡,小幸站在车子旁边看着何悦走到她面前站定,看她那满脸怒意的样子:“你还有脸问我?你公公让我来为流产的事情给你赔礼道歉,却碰到你去监狱。”
“你是从这里跟我到监狱?妈,您怎么能跟踪我?”
“我跟踪你怎么了?你要是不做亏心事还怕我跟踪?”何悦理直气壮。
小幸怎么能不生气,跟踪了别人的人还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的自己过分,别人的*,谁也无权干涉不是吗?
“您跟踪我就是不尊重我的*,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而且我去监狱也没什么可亏心的。”小幸觉得婆婆肯定不是来道歉的。
即便是没有监狱这件事,她也不是来道歉的,只不过是打着道歉的幌子。
“你去找李爱?还是她打电话给你的?”咄咄逼人。
三天期限已过,但是她没想到办法救出那个女人,她想,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心急了?
小幸也上前一步,眼里更多的怀疑:“您这么想知道她跟我谁约谁吗?您好像很害怕我跟她见面,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吗?”
何悦被她逼的有些紧,不由的竟然哽咽了一下子:“你乱说什么?我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幸的眼神更为犀利,看着何悦那明明亏心却不愿意承认还反过来咄咄逼人的样子她狠了狠心那句话便是冲口而出:“比如您曾跟什么男人好过被李爱撞见。”
何悦的脸刷的白了:“卓幸你乱说什么?你是气不过被我训斥想要报复我才乱说的吧?我早就看出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
“我歹毒?我再歹毒也不会把自己的孙子逼死,我再歹毒也不会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还理直气壮的找小辈来出气,我再歹毒也不会背叛家庭。”
小幸的一字一句像是针尖一样一针针的扎着她的心脏深处。
何悦被她的话激的要喘不过气:“你,你……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何悦气急的指着小幸的鼻子吼道,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
“撕烂我的嘴?我这么年轻,您都一把年纪了,您真以为如果要动手我会不是您的对手?您推我一下我接着就爬起来了,我要是推您一下,您还能爬起来?”小幸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却是眼泪差点冒出来。
她那个对她还算温柔的婆婆去哪里了?她很怀念那个端庄严肃的婆婆。
“你——反了你了还?你还要打我不成?我可是长辈,不尊重长辈你会遭雷劈的,卓幸。”她叫着小幸的名字,叫的那么狠绝。
“杀自己的孙子也会遭雷劈的,坏事做多了会做噩梦的,您都不顾凶险对付我了,我还能怎么怕被雷劈死?”她望了望头顶的蓝天,还真是希望现在一道雷下来,不知道会劈死哪一个。
“你你你——!”何悦气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望着小幸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而小幸也不想在理她:“我不需要您来赔礼道歉,孩子的死我不会怪在您身上,但是如果您想来吵架,我想也该吵够了,再见。”
她说完便转身朝着房间里走。
何悦却是气急的立即跟上去,一把揪住小幸的头发:“死丫头,让你乱讲话!”
“啊!”疼的小幸立即低着头转了身:“你干什么?”
果然无意间的一推,何悦就倒在了地上。
她吃惊的看着何悦仰躺在了地上想爬起来却爬不动,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没想到自己真会推她,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但是何悦已经倒了,在那铺满鹅卵石的小路。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