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垂下眸,只是不停地抽烟。
华恩也是紧张的要命,但是突然想到他们本来要出差,好好地日子怎么会突然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不早点给她一个电话,她肯定是找不到你急坏了才要回家,结果遇上萧游那个难缠的家伙。”
华恩说着几乎是咬牙切齿。
而他又何尝不是懊悔不已,实在是不愿意说什么自己的母亲要自杀之类的丑事给朋友们听。
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傻子,何悦的性子会自杀?
不管何悦会不会自杀,他都该第一时间给她个电话。
想到第一次她不由自主的关心他,担忧他的时候被他冷眼,后来她就自责多管闲事,在后来他出车祸,她就再也不能克制的担心她。
记得她那担忧,煎熬的眼神,记得她哭着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温度。
什么都那么清晰,可是她昨天竟然就已经被绑架。
她在什么地方?
有没有被欺负?
那些人对小幸会做什么?
萧游那个该死的……
他手里还在燃着的烟蒂突然被他紧紧地捏在指肚间。
华恩吃惊的看着,现场唯一的女士惊慌的望着他:“你别伤了手。”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我死也死不足惜。”
他突然站了起来,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有了一声怒吼,仿佛也有了一丝人气。
华恩不再敢说话,倒是卓亮:“你把她弄丢还好意思大吼大叫?我明确告诉你傅执,若是卓幸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个就再也不能共存。”
“不能共存?你以为我怕你?如果你妹妹死了,我立即就去给她陪葬,这样你满意?”
漆黑的眼眸里杀气渐渐地越来越浓重,似乎若是有把剑,应该早已经拔剑相向。
“傅执你别说浑话,如果小幸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算不想陪葬我也绝不让你活。”
“好,我一定办到。”
傅执也是被激怒,两个男人都是被彼此对女人的愧疚给激怒。
“够了,你们俩有完没完,就知道吵吵吵,现在重要的是小幸死了之后的事情吗?她还没死呢?她还好好地活着等我们去救呢!”
华恩气的要落泪。
“你们俩就知道吵,每次发生事情就是吵,你们有没有想过小幸的感受,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小幸可能过得很艰难,等着我们去救她,而不是知道你们俩在这种要紧关头是在咒她死。”
华恩却是哭了出来,越说声音越少。
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韩伟跟武陵彼此对视一眼然后走到不远处的沙发里坐下,一家人都在等消息。
医院的病房里凌越跟傅柔单独呆着,傅柔说:“小幸不见了,他说他现在没空在这里守着一个外人。”
傅柔的声音很冷淡,真的只是在传达一个消息。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快死?”凌越冷笑一声,低声问,眼里早已经空洞。
“说了,一开始就说了,不过显然你的命不如他老婆的重要。”傅柔冷笑一声,然后看着病床上真的伤了的女人:“你后悔了吗?”
凌越抬头,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不是结束,所以后悔不后悔,现在还无法下定论。”
傅柔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现在下定论还早了些,不过你要伤害别人我不管,但是你要是伤了傅执,别说是傅家不放过你,就算是我一个人,也一定会跟你拼命。”
傅柔突然的狠绝提醒,凌越却只是冷冷的看一眼,然后垂眸望着前方:“命?我的命早就没了。”
那满眼的空洞绝望,像是早就在死亡里走了很久的人。
傅柔被她的话吓一跳,却只是转瞬。
“姐醒了。”阮为民回来,看到凌越靠在床头便是走上前去。
两个女人都不再说那件事。
办公室里萧游的女助理被带到,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傅总你是知道萧游的下落吗?”
“你都不知道,我们如何知道?”严连站在旁边冷冷的道了一句。
那女助理冷眼看严连,刚刚被带来的时候她不太愿意,他便是强行,拉着她的手腕,搞的她现在还疼。
“他昨下午下飞机,我比他早回来一趟是因为这边有个广告要拍,我现在在跟人家公司里谈事情,他说晚一班,在机场的时候还给我打过电话说马上到家,但是我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他,再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然后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他的消息。”
女助理也不过三十左右,却是个很聪慧的,懂的审时度势的女人,眼看着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只有这个男人能帮自己,一点都不隐瞒萧游的行程。
傅执已经坐在了椅子里,听着她的话便是淡淡的问了句:“萧游在丰荣可有树敌?”
女助理想了想:“如果他一定要有个敌人,那么您肯定算一个。”
傅执微微皱眉,却是不跟她计较。
“这位小姐,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现在傅总的太太也不见了,她消失前正是跟你们萧大明星在一起,所以现在我们最好是合作,你仔细想想他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敌人,比如名气不如他的明星。”
还是华恩,在这时候说话好听一点,毕竟女人跟女人也好说话一些。
女助理皱了皱眉:“应该没有,他常年到处走,连在丰荣也不过是住酒店,虽然有人眼红他,但是我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人会绑架他,他真的被绑架?”
女助理说道绑架立即双手摁着桌沿站了起来,如果他被绑架那就糟了,萧游的命可是值钱着呢。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几个男人都微微挑眉,一个女人紧张一个男人的时候,真比男人紧张女人的时候好看。
那眼神里满满的内容,都是因为……摇钱树啊摇钱树。
不过把他当摇钱树的貌似该是经纪人。
“已经在中南路段的派出所监控里看到,是被挟持,不过车子没车牌,只知道方向往南。”
助理一听又一屁股坐下,眼睛里空洞洞的:“怎么会这样?是谁那么恨他?”
助理一下子绞尽脑汁,双手紧紧地攀着桌沿。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华恩提醒:“或者是他以前的东家?”
助理看了华恩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他就这一家东家,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他,虽然有时候在某些场合上可能跟同行斗嘴,但是还不至于说仇恨那么严重,何况他一向特立独行并不沾染是非。”
“说实话,如果今晚你们不找我来,我自己也会过来,我肯定会怀疑是傅总绑架了萧游。”
众人吃惊的张大着嘴巴,只有傅执皱着眉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没仇家又怎么会被绑架?
“你好好想想,或者是导演啊,上级领导之类。”
助理坐在那里一直冥思苦想,可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起。
严连看傅执已经不说话不由的着急:“他人缘要是那么好又怎么会被挟持呢?”
“等等,他被挟持后却没人打电话给他身边的人,也没人给我们打电话说小幸,第一我们可以排除他们不是为钱,不然我们早该收到电话,那么如果不是为钱,不是为了名利,那还能是为什么?”
华恩绞尽脑汁,终于想到点什么。
“情!”卓亮淡淡的一声,因为先前娄丽就想跟他同归于尽,于是,当华恩说出那些话,他不由自主的想到。
“情?”助理更是拧着眉头。
武陵他们看着卓亮又看向傅执,傅执垂着的眸子微微动容:“他在丰荣惹过桃花?”
“应该还不少,这件事您不至于再说您没印象吧?”
女助理却是冷笑一声,看严连那么不屑的样子只淡淡的说:“叫我风铃就好,用不着用尊称!”
随后又耐着性子说:“对他有情的女人可就不止是在丰荣有了,在很多地方都很多,他疯狂的粉丝们应该都爱他爱的发狂。”
“那两辆车子都价值三百万以上,而且那些劫了他们的男人明显都是经过训练的。”韩伟立即判断。
“也就是说挟持他们的肯定是一个有来历,背景的女人,那些人不过是她雇佣的人。”严连也琢磨。
助理还是皱着眉,她还是想不到是谁。
下半夜的时候他直接去了老宅,家里人都睡下了,他轻轻地推开了宝宝房间的门,里面温暖的厉害。
让他的眼眶里一进去就迎着一阵干巴巴的暖意,他轻轻地走进去,轻轻地关好门,然后往儿子女儿身边走去。
看着他们熟睡的样子不自禁的就心痛,她这么爱惜两个孩子,她一定不舍的就这样丢下他们的。
他想,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她自己就已经跑回来。
她是很厉害的。
她是那么的勇敢,坚强。
记得她怀孕后去敲他的门,坐在公寓的沙发里很严肃负责的跟他谈论关于结婚的事情,给他拿出怀孕化验单看的时候她淡薄严肃的对他讲:“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我也不会走这一步。”
她的眼神那么波澜不惊,像是遇到再大的风雨也只是那么淡定的望着,欣赏或者审视,却不会手足无措。
他想,这次她肯定也是一样的。
她一定会坚强的撑下去。
她一定会想办法自救。
她向来能以不变应万变。
“你们妈妈很快就要回来,你们俩要托梦给她,告诉她你们很想她,爸爸也很想她。”
那低沉的嗓音,像是温柔,却又让人心痛不已。
那温暖的眼眶,似是有些什么要流出来。
他却是笑了笑:“一定要托梦给她,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们都在等她,爸爸一定会尽全力尽快找到她。”
最后,像是在说给孩子们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就那么坐在地毯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浅睡着。
清晨何悦进来看宝宝醒了没有就看到他坐在地上趴在小床旁边睡着,那样子,像是疲惫之极,不由的走上前去:“小执,小执——”
很宽的眉心紧蹙,似是被打扰的不爽。
转瞬却渐渐地睁开了眼,那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冷:“什么事?”
他冷冷的看着何悦,突然就恨了,如果不是她突然要自杀,也不会有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他早该跟小幸在外地甜蜜。
然而,是眼前这个叫做他母亲的女人,是她让他有可能就要失去那个女人。
他孩子的妈妈,他的老婆,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他突然恨的发疯,何悦弯着腰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甩开了。
何悦没捏住自己的儿子反而坐在旁边的小床上,看着儿子站起来,那冷冰冰的仿佛对待陌生人的眼神,让她的心不由得疼起来:“小执——”
“别叫我!”他吼了一声,转身望着坐在那里呆滞的女人:“别再叫我,我宁愿生我的人不是你。”
如果是那样,他会杀了她给他老婆报仇。
可是,她是给他生命的女人。
“小执——”何悦听傅柔说小幸消失了。
“我说别再叫我,我求你别再叫我,我宁愿从来都没有你这个母亲,我宁愿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儿子。”
他几乎咬牙切齿。
而何悦坐在那里更是一下子说不出话。
两个小萌包醒来,听到爸爸跟奶奶再吵缓缓地抓着保护栏爬起来:“爸爸——”
他才转了头,一个臂弯里抱着一个:“我们回家!”
他再也不愿意来这里。
他抱着孩子下楼的时候张姐正好从厨房出来:“总裁,您这是……”
“收拾东西跟我回别墅。”
他淡漠的声音,张姐却是片刻不敢耽误。
路上张姐跟王姐互相对视一眼却没人说话,只是小孩子偶尔的低喃:妈妈,妈妈!
他认真的开着车子,眼里像是空洞,又像满是仇恨。
到了家里张姐跟王姐看到没有小幸,都微微皱眉,张姐忍不住问:“少奶奶呢?”
傅执冷硬的背影站在玻幕前,只是微微垂眸,就看到画架上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有点事。”
低低的几个字然后抬手,轻轻地抚摸着熟悉的轮廓。
眼前出现的却是她半坐在这里画他时候的模样。
她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一直很安静,偶尔叹气只是因为那副画没画好。
他一度打击她,说她不是画画的料子。
她还说将来不做记者了就做一个美术老师。
他说她不行,还差太远。
但是转眼,她已经画的这么好,他不由的浅莞,眼神里的苦闷,嘴角牵强的弧度,仅仅是因为看到她的成就,是用他练成。
张姐跟王姐没再问,两个小家伙一回到家就忙的很,这里走走那里瞧瞧,他微微转眸,看到小家伙在家里走动着那样的随意,心里更是温暖。
唯独,就是缺了她。
“小幸回来的时间还不能确定,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们俩在家好好照顾小少爷跟小小姐,不管是谁来,不需要开门。”
他淡淡的交代着,两个人点着头。
他那话虽然淡淡的,两个下人却很明白他的意思,他明明就是在说哪怕是老宅的人,也不准进来。
这里的密码,除了他们俩再也没别人知道了。
这个家,终归是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他想,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尽量早点找她回来。
他去了医院,医生说凌越昨晚半夜又晕过去一次,他寒着脸却是什么也没说。
傅柔早就说过,她就算活过来最多也还有半年时间。
凌越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脚步声不由的转头,就看到他一身黑色西装朝她走过来,她低声道:“其实你穿蓝色更好看。”
他微微皱眉,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只是走到距离床还需要些步子的沙发里坐下。
冷酷如初:“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眼神里的冰冷,跟嘴里冒出来的话,仿佛不是一个人在做的事情。
她淡淡一笑,大度,静默:“嗯!”
过了一会儿他不说话,她便又低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会好好地。”
她这时候分寸倒是把握的很好。
他这才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干脆打开,并不在乎这是病房,烟卷被打火机的光给大着,他用力的抽了一口:“你想要什么?”
冷漠的好像他们之间,只是谈判的关系,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在抽烟。
她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手上抓着被褥那样的用力,却只是微笑着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稀罕。”
“错了,除了我你什么都可以稀罕,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早就没了感情,你只是不甘心我爱上别的女人。”
他又抽了一口烟,说道别的女人,他就担忧。
凌越看他一眼,静静地转移了话题:“听说她失踪了?是因为我吗?”
傅执低着头,又抽了口烟之后抬手轻轻地摸着自己有些发干的薄唇:“她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跟我玩失踪,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他太了解小幸,小幸要的只是他。
只要他说爱她,她便是信任的,心安的。
总是娱乐新闻让他跟千万个比她好看的女人,比她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