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是宁静的,他什么都没做,除了在她身边抱着她。
天还没亮小幸就睁开了眼,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那一刻,她就那么滞在那里,许久,眼泪无辜的滑过眼帘打乱了精致的容颜。
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旁边,看着还在睡着的男人,透过外面那一丝丝的光亮,他的轮廓并不清晰,但是已经刻在她的心里。
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个让自己爱上又不得不放下的男人,她突然发现,自己爱的那么执着,竟然容不得一丝丝的怀疑。
他还是她初见的时候的那个傅执,只是她有段时间忘记了他还是傅执。
她垂了眸,望着他性感手指上的婚戒,心里一下下缓缓地动着,仿佛有热烈的东西在缓缓地流淌。
这份爱情终将是保不住。
以前逼他爱她的时候她就想,只要他爱她,那么这一场最后结局即使是不美好她也无怨无悔,但是如今心这么痛。
长发也跟着滑到胸口,她却是低低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天他执着她的手把戒指缓缓地推入她的无名指。
就是在那天,她爱上他,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任凭她是那样能克制自己的人,也爱的让自己没了余地。
但是出了酒店门口的时候望着那边刚要升起火红的太阳,她竟然昂着头,悲伤的脸上渐渐地有了笑容,是很积极向上的笑容。
那样健康,那样阳光,那样明媚,那样坚强。
车子被缓缓地开过来,她谢过后潇洒的上车,双手抓着方向盘缓缓地驶离酒店。
一双手上干净无尘,仿佛不属于凡间的一双手。
楼上的房间里他睁开眼后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只得爬起来却是筋疲力尽的,双手摁着眼眶一会儿后便是下床。
修长的双腿立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却是一眨眼,看到床头柜上一枚大方的素戒。
这枚戒指让他熟悉的程度——
漆黑的眼神就滞住在那里,许久都没再动过。
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侍者问他要不要先用餐,他竟然还点头,真的用了早饭才离开的。
高大的身影在踏入他们办公楼的时候便是霸气十足,冷漠凌厉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坚定地步子很快走向电梯,遇到员工打招呼最多也不过是点点头,眼睛望着前方却是从未停止在谁的身上。
经过早市一个女孩在路边摆着摊位,是一些首饰,她隐约看着像是戒指,便停下了车子。
十五块,相信看着她手上戴着这枚戒指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枚戒指只不过是掺了银制的十五十五块的戒指。
阳光下,干净的脸颊上阳光明媚,付钱后女孩要找钱她只淡淡的道了句:不用找了!
上车后便赶往电视台。
清晨严连他们三个就一起去外地出差了,其中一位根本不是他们集团的人也跟去了,谁让留下就小命不保呢。
他到办公室:“把严连叫过来。”
“严助理一早就做飞机去南边出差了。”秘书说。
傅执皱着眉望着秘书,眼里无限的冷漠,秘书却是很无奈的垂了眸。
后来他站在玻幕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大概有一场雨要来临。
而且还是一场不小的雨。
忘了是哪一年,也是下了好几天的雨,他们俩也吵架了,但是很快便和好了。
这一次呢?
伸手在口袋里,在拿出来的时候指尖却是套着她放在酒店的那枚戒指。
她把戒指还了他。
高大的身影显得那么落寞,眯着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手里的戒指,许久,转了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把抽屉打开,把戒指丢了进去就立即合上。
小幸拿着稿子一边看一边回了自己的岗位,那位受伤的主持人回来,见到小幸却是带着妒忌的目光。
小幸微微停留,想要说句抱歉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于是低着头走过。
十点多的时候去跟歌手沟通,打了个招呼看他们排练,不经意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呢?
她的唇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像是云淡风轻,像是从容宁静,不为任何事所动。
帅气的男搭档坐到旁边跟她搭话:“怎么样?还适应?”
她回头看他一眼,然后望着台上的表演:“嗯,还行!”
搭档笑了一声:“以前李阳是我师傅。”
小幸闻言回了头,只见他低低的笑着:“昨天我们俩通电话我说起你,他今天给我回了电话,说看到你在台上的表现他很感动。”
小幸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了声,低了头,许久才问:“他还好吗?”
搭档点了点头:“嗯,他在国外一家电视台主持汉语新闻节目。”
小幸又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样的一天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还不止一次。
提到李阳,其实很温暖。
中午大家一起吃个简单的午饭,下午又各自忙开。
领导找她谈话:“有没有兴趣在做一档节目?”
“不想!”她笑着,却是很谦逊,低调。
那一声拒绝,也不至于让人尴尬。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善意让人也没办法继续问她,领导叹息:“果然如戴娇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肯多发展一些?”
她笑着答:“我还有两个孩子,我想留些时间给他们。”
工作是自己的生活,孩子也是自己的生活。
工作可以缺了,虽然会有些乏味。
但是孩子,却是不管累也好,乏也好,都不能放开的。
可是晚上下班太晚,孩子已经睡了。
何悦给她准备了夜宵,婆媳俩在饭厅里坐着吃东西,何悦望着她手上的戒指发现不太一样,不由的一滞,随后拿住她那只手到眼前:“这是什么?”哭笑不得的样子。
小幸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那枚戒指,笑了笑:“戒指啊!”却是很佩服何悦的眼光。
“这个戒指一般人不会怀疑你,但是我们家是专门做首饰的,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婚戒呢?怎么戴了这样劣质的玩意?”
何悦不由的皱着眉问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还给傅执,只以为她是戴着玩。
毕竟婚姻那么重要的,而且小幸也说过,她并不是刻意想要离婚。
“戒指已经不在我这里。”她说着已经低了头。
何悦吃惊的望着她,她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汤,目光里闪着宝石般璀璨的光,却是有些凄美的。
“我已经还给他。”小幸又说,很坦然。
“这……你不是说……”
“我说我不会主动提离婚。”她还是笑着,那么低调,诚恳。
“其实当初,他说要选戒指的时候我就说过,像是我们俩这种关系,随便买一个戴上就行,现在是回到过去,还他那枚特意定制的戒指的时候了。”她笑着说,很轻柔地声音。
何悦望着她那微笑着的样子却不自禁的难过:“我跟你爸爸这样,你们俩也这样,咱们傅家这是要完吗?”
不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小幸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小幸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带着那枚戒指,尤其是昨晚之后,她想,她该把他的心还给他,后来想想,其实当初她就不该接受那枚戒指,如果当初不戴上那枚戒指她就不会动了心爱上他。
深夜里她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口望着门外,双手轻轻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就那么傻傻的望着外面的夜色,某处一点两点的光芒闪烁着,却是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一切都结束了!
到此刻,他们俩回到最初的时候。
但是当垂眸望着手指上的劣质戒指,不久后她缓缓地取下。
不习惯,除了那枚戒指,她都不再习惯。
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坐着。
窗前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打亮着床上,她在床脚不远处的沙发里坐着,把戒指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缓缓地靠在沙发后背,把自己娇柔的身子包裹住。
而深黑的夜里他开着车子到了公寓门口却是许久没有进去。
那天,她敲了他的门,跟他打招呼的方式看上去很自如,其实他心里觉得很僵硬。
忘了见她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她理智的拿出怀孕单子给他看的时候他有点抓狂,却是认为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其实以自己的性子,完全可能让一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去医院打掉孩子,但是那一刻,他竟然没有。
那天她明媚精致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
那个坚定的声音里充满着坚强跟独立,还有——自以为是。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灯还没打开,他便听到刷刷的声音从窗前传过来。
以前,她爱半夜里在窗前作画,只开着窗前的一盏落地灯。
如今,她好似也站在那里,勾勾画画,修修补补,很认真,认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时他看着她站在那里画来画去,只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是个笑话,脑子太好使的人往往手脚就不够灵活。
她不是个例外,只是熟能生巧。
缓缓地走过去,望着那个新买来的画架,他已经放好纸,看着旁边放着的笔还没有削好,他坐在了那个椅子上,然后拿着削笔刀把笔头放进去,轻轻地旋转了两下。
后来却突然停住了那个残忍的动作。
垂着的眸子瞅着旁边放着的小刀,那是她平时喜欢用来削铅笔的刀子,他拿了起来,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捏着笔头,然后学着她当时的样子一点点的开始。
这个办法更残忍,因为切肤之痛一下下的还不如一下子结束来的利索。
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孤独的夜里。
在这个偌大的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公寓里,他却宁愿坐着这样看上去有些愚笨的事情,只好似,等他把铅笔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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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你说我不信任你,你可信任我了?
‘咔嚓’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手指间的动作不自禁的停下,就在那昏暗的地方滞住。
手指间的动作停下,一只手还是那个动作,另一只手缓缓地搭在了膝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漆黑的眼眸里,满满的记忆。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说:傅总你好!
明明很尴尬却故作镇静。
那是她第一次来的场景。
眼眸渐渐地抬起,望着门口的方向,一颗心努力平静着,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荡起一阵涟漪。
有次她委婉的问他要这个房子,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房子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
那时候,酸酸的,却又是温馨甜蜜的。
那时候她小心翼翼,却是与他一同吃饭,一同看节目,讲一些事情。
而如今,他们分开了,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甚至就算遇上了,她就那么冷不丁的看他一眼便可以决绝的离开。
仿佛就是一个不熟悉的,还很讨厌的人。
早上小幸爬起来便看到两个小家伙都围在她的床沿,不自禁的笑了一声,谁让她们正要伸手去抠她的眼睛呢,而且都那么搞怪的表情。
好似是要寻找什么秘密。
其实只是想让妈妈睁开眼睛看他们
小幸稍稍往前:“姐姐弟弟都醒了呢,早上好啊亲爱的们!”
一对大眼睛无害的望着她,然后使劲的往她床上爬去。
小幸便稍稍倾身把他们俩抱到床上。
看他们对她的床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东张西望,不由的就总是那么温暖的微笑着。
她起床换衣服,一打开橱门两个小家伙就站在旁边望着他们爸爸的衣服,小小幸指了指爸爸的西装:爸爸!
小小执也嘟着嘴一下下的,似乎也在想爸爸。
小幸抱着自己的衣服低头,看着那两双可怜兮兮,望眼欲穿的大眼睛不由的就心疼,却只是沉吟了一声,把橱子关上后蹲在他们面前轻声道:“爸爸现在不跟我们住一起呢!”
何悦从外面走来:“他们还这么小,不要跟他们说太多你们之间不好的事情。”
小幸缓缓起身:哦!
何悦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无奈:“你以为他们听了会理解?你没见过很多孩子就是因为从小知道爸妈分开心里就会悄悄地留下阴影,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难过的,觉得自己的家庭不健全。”
听到家庭不健全这几个字小幸的心尖也狠狠地一颤,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家庭是不健全的。
何悦说完领着姐弟俩离开了她的房间,她却站在旁边许久望着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好。
她也不是一定要讲给孩子们听,毕竟他们还这么小,也不懂吧。
她的心里又是没有遗憾?
可以人活着又岂是只为遗憾?
如果不往前看,那人就没了精神,就完了。
还是低了头,拿着衣服去换下,洗漱好后看着自己手指上光秃秃的,而那个三年没摘下来的戒指呆过的地方却是有一圈很深的印记。
手指轻轻地揉了一下,却是想起了昨天买的那个戒指,出门前去茶几那里取了又戴上。
她还不至于就这么向大家宣布了她要离婚的消息。
她会等他去说。
人一生能任性几次?
吃完早饭后跟姐弟俩一人亲了一口才去电视台,而她一走他的车子便是停到了家里。
何悦正在哄孩子玩耍,听着脚步声回头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也是稍显激动,却是立即压抑住:“你回来了,她刚走。”
“我知道!”他淡淡的一声,走到儿子跟前把儿子抱起来往沙发里走去。
小小幸在沙发里玩玩具,看到爸爸来更是趴到爸爸的腿上跟爸爸嘻嘻笑着。
他便是也笑了一声。
而何悦却是稍微吃惊的看着他,他说他知道小幸刚走,那么,他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的吧。
何悦在旁边的单个沙发里坐下,看着他们父子三个很亲密的样子却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俩打算怎么办?要离婚吗?”
幽深的黑眸掀起望着自己的母亲,眼里多的是质疑:“她这么说?”
“她说等你做决定。”何悦坦言。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儿女,他做决定吗?
她真要离婚?
想起那晚她说的那些绝情跟失望的话,他突然也觉得有些累,但是正如父母亲说的,他们傅家没有离婚这一说。
他傅执,更是没有这样一说。
他的人生,他以前跟她结婚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顺其自然,走下去就走,走不下去就离。
“我今天留在这里午饭后再走,我上楼一趟。”他说完放下孩子在旁边玩独自上了楼,小小幸撅着嘴巴不太高兴。
而他已经许久没有踏进这个卧室,里面一切都没有变。
还是原来的样子,干净整洁,也很温暖。
至少,比他自己在的公寓要暖很多。
他现在觉得公寓就是一个冰窖,冷的很。
坐在床沿上不自禁的抬手轻轻地抚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