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两个人夫妻好几年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或者不满意的。
而且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他昨晚一直很老实。
其实——
他吻过她。
只是那样漆黑的环境里。
只是她睡的那样沉,他吻的那样温柔。
“我先出去,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吧。”他说完便是去穿衣洗漱离开。
她坐在床上望着他挺拔背影离去才是低了头,眼眸里淡淡的忧愁,最终都被一丝隐忍给冷却了。
立刻起床,今天去电视台还有任务要做。
而且还要先跟那姐弟俩亲热一下。
张姐从外面回来看到二楼上站着正在寻找什么的美丽倩影不自禁的惊呆:“你是谁?”
那女孩正在四处巡视,听到声音便转了头:“我?我你都不认识?你们家男主人呢?”
张姐呆住,昨晚傅执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她们都以为他是自己回来,但是——好像——
王姐听到陌生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何悦也出来,然后站在楼下望着楼上那位穿着露骨的年轻女孩,不由的三个女人都傻了。
小幸出门的时候只听到好多熟悉的声音:“大家早!”
但是当一抬眼看到楼下亲爱的人们都望着楼上而不是她的时候——
她原本以为她们看到她的行李箱一定很惊喜她回来了,但是她们看的是,当她顺着那视线转头,那个女孩也是吃惊的望着她:“你——”
小幸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然后好像有什么爆炸了,脑子里,耳朵里,什么也想不清楚,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听不见。
傅执这时候从书房里出来,看到两个女人已经碰面,双手插兜走上前去。
脸上是阴霾的表情,走到小幸身边站着:“不用我介绍了,大家应该都很熟。”
是的,虽然没见过,但是毕竟在报纸上电视上却都是熟悉的面孔。
小幸却只是把视线从女孩脸上移开去看傅执,她转身朝他走去,站到他面前那一刻却是咬牙切齿,这次,他真的伤了她。
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她紧攥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使劲的忍着,怕自己脑冲血做出过分的事情,但是——
欣长的手已经伸出来在半空,就要落在他的脸上那一刻,却是被他先一步紧紧地擒住了手腕:“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小幸要说不出话。
“现在我还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我还是你的妻子,你却把别的女人带回来过夜,你让我冷静一点?你当我是置物架上没有思想的摆设吗?”她大吼,然后另一只手也挥舞着,对他拳打脚踢。
“傅执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上半夜跟她睡下半夜跟我睡,你以为自己是古代位高权重的昏君吗?”她大吼着,然后狠狠地一脚揣在他的膝盖上。
那一刻她的喘息有些不均了,她恨不得给他毁了容,抽死他。
“够了!”他突然抓住她的一双手控制住她,对她吼了一句。
小幸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冷冽的模样:“是够了,你个混蛋,恶心的家伙,滚出我的房子。”
这一刻,她想,就像是他说的,就当他们从来没有爱过。
他们家竟然有别的女人在,而且还是她没回来的时候。
如果她昨天早一点回来——
或者她今天中午才回来——
该多好?
小幸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生锈了。
“我们离婚吧!”他说。
仿佛晴空里一霹雳,她只震惊地望着他,此时却说不出一个字。
只一颗心犹犹豫豫了一路,回来后还没等回过神,却已然是这样。
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朝着她旁边的女人走去。
就那么从她眼前。
小幸那透彻的眼里,已经再也藏不住,那一刻,她谁也没看,眼泪却是一串串的滑过脸庞。
她哽咽,却并不在大吼大叫。
够了,真是够了。
他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轻轻搂着那个女人的肩膀:“我觉得比起强势的你,或者妩媚温柔的女孩更适合做我的女人。”
小幸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那空荡的地方,然而楼下也已经惊呆,何悦更是要晕过去。
张姐跟王姐扶着她:“太太!”
傅执却是连往楼下看一眼都没有,只是那么冷冷的望着小幸脸上细腻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嘴角竟然缓缓地上扬。
那一丝清浅的微笑,仿佛一杯清酒,却加了无色无味的毒。
看了的人的血液里便是会立即渗入了这种毒。
傅执抱着的女孩转头看傅执,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有些晕晕的,却是心花怒放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说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保护她。
他说他要确保她的安全,但是他没说会把这个女孩带回家,让这个女孩在他们家过夜。
小幸转头,静静地望着他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我不需要你为了保护我而牺牲你自己,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是认真的?”
那一刻他站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眼里的剔透,看着她脸上的潇洒。
原本她也是在想,他们确实不再适合在一起,离婚是最好的结果。
原本她就想回来后找个机会跟他说——
原本——
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犯贱的想他。
然而这一刻,所有的想念,所有的失落,所有的不舍,都‘咔嚓’被无情的切断。
他冷鸷的目光渐渐地显得有些异样,却始终没再说话。
小幸望着他,望着他那阴霾的模样,望着他那不可抗拒的模样。
不过是嘲笑了一声,然后望着他身边的女孩:“既然如此,你找人拟好协议书送来给我,我会签字。”
她说完便是要走,却突然又转身:“对了,我的宅子里不允许别的女人玷污,尤其是你喜欢的,所以哪怕是你要跟她一起走,麻烦你尽快。”
她说完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只是眼里再也没了愉悦。
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在卧室门口突然昂头深呼吸后霸气回首望着他身边那位女明星:“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曾经傅总跟他老婆签过一份永世协议,如果有天傅总跟他老婆提出离婚,那么他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动产,乱七八糟的产权全都是他老婆的,包括他的集团,他的金山,也就是他从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打工仔。”
女孩惊呆的望着小幸,小幸却只是甩门进了卧室。
那霸气的女王范,让见了的人都会相信她说的话。
傅执站在那里不由的微微低头,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上一刻好像还只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却突然说这样的话拆散这个女孩的梦。
哎——
膝盖上疼的厉害,似是在提醒他些什么,他低着头,别人看不见他眼里的神情,更无法猜透他的心事。
而楼下的三个人均是呆呆的互相对望着,刚刚小幸那一番话,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觉得帅呆。
“她说的——”女孩有点不敢说话了,但是十分好奇,必须搞清楚,她要知道她的未来究竟要不要靠这个男人。
“她只是开玩笑,难道你以为我会笨到把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给一个要离开我的女人吗?”
他笑,然后搂着她的肩膀下楼。
女孩又被他轻易地说服,而当他拥着女孩往外走。
房子里寂静的好似刚刚死了一个人。
即使大家都在,却没人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楼梯口旁边站着的三个女人,全都对他失望透顶,却是连何悦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
高挺的背影突然停住在门口,转身,幽暗的黑眸射向何悦:“告诉她,这房子我送给她。”
何悦更是吃惊,他却已经转身离去。
张姐跟王姐也是互相对视着,不明白这倒底算是哪一出。
他说把这房子送给她,他那霸气的眼神好似在表达什么,然而何悦她们却是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
小幸在卧房的窗口站着,看着他搂着那个女孩还给那女孩开了车门。
他都不经常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转头,后背贴着冰凉的玻幕,这一刻,她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即便如此,她还是收拾好自己然后开着车去了电视台,一个上午的忙碌,有些女孩甚至表现的特别明显就是脸上蜡黄蜡黄的,明明化了妆也不见好。
但是很快就要录制,所以他们必须要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华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准备去休息。
三个女人凑在海悦,听着她讲述在山区的故事之后圆圆跟华恩都表示很无奈,却只是叹息。
“其实无论哪个国家都有些这样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提起来还是会觉得很伤心。”圆圆说。
“贫穷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而我认为贫穷大多是因为懒惰,其实大可不必让孩子们在那种穷乡僻壤出不来,现在多少人在大城市里打工,不是有专门的学校?现在就算是在酒店里刷刷盘子也会有不少的收入,而那些只能勉强进去车的地方——也是当地领导不给力,其实明明可以有片大好河山。”
华恩的评论反正一向是挺独到,挺狠的。
小幸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倒是笑了声。
但是不想多做评价了,反正她们能做的都去做就是了,至于别人,她们无权去管。
“对了,你跟傅执怎么样了?这两天他一直跟那个贱人在一起,你不在家他活的好潇洒啊。”圆圆想起报纸上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你知道吗?”华恩说。
小幸低了头:“我怎么能不知道?”却是嘲笑一声。
圆圆跟华恩立即看着她:“撞见了?”
“抓奸在床?”圆圆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真的不知道。”她耸耸肩,却只是苦笑一声。
“那你有没有撞见他们在一起?”
“没有,我醒来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他说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小幸迅速回答,显得非常不耐烦,却又极度忍耐。
“可能是别的原因?”华恩只能这么猜疑。
“他提了离婚,他说比起强势的我,温柔体贴的女孩更适合他。”她笑,越说越笑,只是眼眶却是红彤彤的。
“幸!”华恩抓住她的手,小幸却只是笑。
圆圆也担忧:“都是我乌鸦嘴。”
小幸点头,看着圆圆自责:“是啊,都是你乌鸦嘴。”却还是笑着。
笑的脸都扭曲了,还是努力的笑着,即使笑不出声音,但是那个发挥到极致的表情,足以让人知道她有多么痛心。
“他怎么能提离婚呢?”华恩也不能接受。
小幸看她的好姐妹都替她伤心到这样的地步,轻轻地拍了拍她们的手:“你们不要替我伤心,我虽然是有些难过,其实我并不是太难过的。”
她还是笑着,一个上午在电视台的冷静可观的女主持,在此时,终于像个傻瓜一样毫无城府的笨女人。
两个人望着她哭哭笑笑的样子:“什么意思?你不要吓我们。”两个人被吓坏。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们俩有段时间签过一份永世契约,协议上写着只要有生之年他主动提出离婚,那么他的所有财产,包括他傅家的集团,都要归属我,归我卓幸所有。”
她像是很激动,像是很幸运。
她笑着,拍着自己的心口上面:“也就是说我签了离婚协议那一刻,他傅执也不过是个替我赚钱的打工仔了!哈哈,哈哈哈!”
她没喝酒,但是她醉了。
圆圆跟华恩当然震惊了,但是却都被她吓坏了。
此时她哭哭笑笑的,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她,就那样像个疯傻之人。
“小幸,别这样!”华恩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她们的小幸是理智的,乐观的,积极的,不会因为被伤害就忘乎所以的,像个傻子一般的。
“小幸,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圆圆也抓着她的手。
“你们俩干嘛这么痛苦的样子,你们俩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她还是笑,脸上却早已经挂满了泪痕。
下午她约了何悦去看车,何悦站在卖车的地方还在说:“真的要买?”
“当然,反正花你儿子的钱,不花白不花。”她往前走着,理直气壮,不可理喻。
何悦看着她那样子无奈叹息,却是跟着她一起去看。
最终以两百九十九万万买下一辆卖相还不错的,适合何悦开的车子,何悦也说手感很好。
小幸从包里掏出傅执的卡,毫不留恋的刷了两百九十九万块。
周四在电视台录节目,于是主持八卦的主持人:“卓幸,你跟你老公真的在办离婚吗?”
小幸只是吃惊的看着她,主持人把稿子给她看:“你看这上面写着。”
小幸歪着头看了几眼,然后笑了一声:“对,我们在办离婚。”
就这样吧,终于到了离婚这一步。
她大步走去,今晚的节目她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不知道明天播出以后观众会不会有点失望,没有泪点呢。
晚上他们的节目结束后还跟观众互动了一会儿,当大家都离场,她独坐在观众席看着舞台上,多少人为了公益而努力。
有个结过婚又离婚很多年的女歌手告诉她,婚姻其实就是一场赌博,不管输赢,只要你在这场赌桌上努力了,就没什么好遗憾好后悔的。
她想,她是努力过的。
所以,她也不用遗憾,不用后悔了。
当晚的八卦新闻太热闹,第二天的网络八卦,以及报纸娱乐刊,甚至连杂志上,也都热闹的议论着他们这场商业联姻。
这场商业联姻当时就不被看好,后来他们的一些些表现也曾让媒体以为他们会成为要好的,相爱的夫妻,但是最后——
现在,他们曾经的一切都被说成是假象,只有貌合神离才是真相。
一个女人为了地位而生了一个孩子留在一个男人身边三年的悲痛教训。
周六周日她索性不想出门了,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房间都很少出。
何悦去敲门,打开之后看到她趴在床上睡觉不由的心疼的走过去:“小幸,起来吃点东西。”
她浑浑噩噩的摇了摇头,柔软的长发埋着大半的脸:“不了,好困。”
只是想睡觉,不想见人,不想解释,不想听别人教诲或者安慰。
何悦无奈叹息,却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下的楼去张姐跟王姐都在盼着,她也只是摇头。
在她走后小幸却是吸着鼻子,她竟然任性的趴在床上哭了一天。
脸都已经红的不像样子,眼睛也中的看不清,脑袋——哭的发紧,发疼。
他竟然跟她说离婚。
就算她幻想过,但是也仅仅是幻想。
晚上大家都睡了她才爬起来,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失魂落魄,披头散发,一点人样也没有的样子,竟然只是更加幽怨。
然后去厨房里找吃的,电饭煲里的米饭还在,还给她留了菜,拿了个吃面的碗把今天没吃的饭全都给吃进肚子里。
厨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她拿着勺子碰到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