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奶奶去做飞机了吗?”
两个小家伙摇摇头,一双眼睛望着爸爸,心想:哪里有飞机?
“小执,你说今天要搬家,搬去哪里?需要准备什么吗?我立即就去准备。”
何悦却突然跑进来,傅执微微昂头,看着何悦淡笑着的模样,然后又垂了眸:“只要准备下衣服什么的,别的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
何悦点点头:“那也好。”
“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先过去,我要带着他们俩去别的地方。”傅执说。
何悦吃一惊:“去哪里?”
傅执敏锐的眼神抬起,就那么不冷不热的望着她。
何悦尴尬的笑了一声:“那好吧,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市中心的高级公寓,还是那个小区,只是换了房子,是复式的。
她自己开着车子往里走,后面载着张姐跟王姐而已。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她只是摸着方向盘不由的想起小幸,这辆车还是小幸帮她选的。
小幸让她再自强,可是她竟然一而再的连累她。
那傻丫头就那么跟她儿子离了婚,为了她。
值得吗?
她的身上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而看着儿子那锋利的眼神,她又明白,儿子已经恨她入骨,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敏感的眼神却让她明白,他们母子之间早已经没了真感情。
他再也不会如以前那样只是把她当一个严厉的母亲。
原本是觉得,只是在儿子心里她太严厉不好,她还想,什么时候儿子能明白她是那么的爱他。
但是有一天她终于知道,原来她不是个严厉的好母亲,她分明就是个自私的母亲。
她一而再的对小幸那些卑劣的手段,然而小幸在最后还是选择为她放弃傅执跟孩子。
她知道,傅执跟孩子就是小幸的命。
但是小幸放弃了。
她的愧疚并不是没有出处。
车子到了地下停车场,三个女人疑惑着进了这个小区里最豪华的复式,算是个小别墅。
何悦拿出儿子给的钥匙开门,张姐跟王姐对这个新家也很好奇。
开门的那一刻,凌越坐在轮椅里对她们笑着:“欢迎‘妈’回家。”
那一刻何悦差点震惊的晕过去,最后却是被张姐扶着到了里面。
很宽的两层楼,凌越因为行动不便自然住一楼。
妈……
何悦来不及去欣赏自己的房间已经坐在了沙发里,张姐跟王姐自然站在她的身后。
很快客厅里就安静下来,何悦坐在沙发里怒视着她:“你的动作倒是很快。”
“我要是再慢点,怕您也熬不住啊。”凌越冷笑一声,一副对付何悦绰绰有余的样子。
“解药呢?快把药给我们太太服了。”张姐却是不想沉着气跟她逞口舌之快。
“解药?解药没在我身上,你要是克制不好,我倒是可以继续给你用药。”
凌越冷笑着说。
“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何悦气急。
“等明天的报纸吧,而且你觉得我还能怎么不得好死?”
傅执带着孩子来到医院,华恩跟卓亮也刚到,两个男人一人扛着一个小家伙,华恩跟着他们身边,一家人就去做检查了。
华恩的结果很好,虽然还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状况不错。
傅执这才知道华恩是怀孕了。
不自禁的又想起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是什么也不说。
两个小家伙被检查的时候像是很紧张,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仪器,好似又很期待,觉得很刺激。
“身体没什么问题,很健康。”
三个人听到这话均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傅执也是松了一口气。
后来卓亮问他:“你真跟凌越结婚?”
他说: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担心我会对一个残废有兴趣?
何况,那只是一个疑声。
第二天的新闻便是疑声两个人已经领证,傅执跟凌越同居,全家都搬去新房。并且说明之所以在市中心买这套房子是为了凌越进出方便。
小幸坐在沙发里看着国内的报纸,不由的笑了一声,然后放在桌上。
李阳坐在她旁边的扶手上,拿起报纸又看了一遍:“疑声他们俩领证你信不信?”
小幸微微叹息,脸上却也没别的不好的表情:“我倒是没什么信不信的,反正事已至此。”
只希望凌越能放何悦一码。
李阳买了很多小花跟绿色植物挂在阳台,小幸走过去欣赏:“阳光总是眷顾美好的事物,虽然方式不同。”
眷顾的过了头,就如盆里的一颗绿色植物会被晒死。
眷顾的刚刚好,就像是他今天刚买的两盆小花,那么精力旺盛。
那天小幸跟李阳去医院做检查,医院的人叫她李太太,小幸笑了一声,李阳看着她,是问她要不要解释,她只是轻轻地拥着他。
不用刻意解释,反正本来也什么都不是。
街上两个人漫步着,小幸昂着头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他说他很讨厌国外的天空。”
李阳本来平静地眸光里一滞,随后却是笑了开来:“你就活在你们的回忆里吗?”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心情好。”她轻声说,一手搂着他的手臂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你愿不愿意给我儿子当爸爸?”她转头,望着他问。
他笑:“我大概别无选择!”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小幸却很高兴,他们的这种相处方式。
反正已经把他拉下水。
只是夜深人静,独自望着手机里的一些照片发呆,一张张,全是国内的回忆。
他的手机里也有的,他还会看吗?
他一向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亲近,这次肯定被气疯了,说不定一气之下看到这些照片会把手机摔碎。
他跟凌越同居了,疑声他们已经领证。
小幸想,凌越的目的也达到了,她会真的给何悦解药吗?
那毒有解药吗?
三个月以后。
深夜,他一个人在别墅里呆着,他跟小幸的别墅,她生育完后他们搬进来的家。
他不会让别的人进来,不管原因是好是坏。
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呆,她曾经在这个沙发里做过无数次的蠢事。
他都记得,他记得她的一切一切,这些年的每一句话。
为何会记得那么清楚?
他不知道原因,难道真是因为迟早有天要离开?
他不自禁的用力抽了一口烟,当眼角斜视着猩红的烟头,他突然想起她的话,少抽烟,少抽烟……
又不自禁的冷笑,仰头在沙发背望着屋顶的灯,一瞬间的眼花缭乱。
那晚下着雨,她跟李阳抱在一起那样用力的亲吻着彼此——
车里她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脑海里,那声音那样温柔,那样难过,又像是最魅惑人心。
她肯定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跟别的男人亲近,但是她却做的那么认真。
也会难以喘息,也会差点流泪。
他抽着烟,手指轻轻地压制自己的眼眶。
一切都来的太快。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李阳在一起的,但是他很介意很介意。
心里像是有个疙瘩,久久的不能磨平。
她说她现在住在李阳那里,她竟然还住在他那里。
看新闻她好像过的很好,他竟然笑不出来了。
最后索性躺在沙发里望着屋顶的灯,她说:不要睡沙发,不然你又要发烧了。
但是他今晚却要任性一次。
早上他去办公大楼,严连问他:“我怎么看到律师来了?”
“有点事情需要他帮忙。”傅执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就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他毫不忌讳的让严连跟进去,但是当律师传达完他的意思,严连却是不淡定了:“傅总,虽说这是你们的家族产业,但是你也不用这么不顾大家感受吧?”
“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便跟她签署了一份这样的协议。”傅执淡淡的解释了句。
“说的,而且是我亲自给他拟的协议。”律师说。
严连痴呆的模样望着面前的两个人,眼里的神情真是呆滞,几次咽口水,却是呆呆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玩笑开的很大不是吗?
于是律师走后他才追问:“要不要昭告天下你的江山给了你‘亲爱的前妻’?”
傅执望他一眼,冷冷的:“随便你。”
于是严连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随便我?那我希望这件事最好是烂在你的坟墓里。”
傅执笑了声:“还是烂在你的坟墓里吧,我无所谓!”
他无所谓……
他的江山他无所谓,严连完全想不明白,转不过弯,姓傅的打下的江山成了姓卓的?
幸福执着……
如果知道当初这样的话会让他把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他绝不会说那样的话。
虽然他们俩的名字连在一起看上去很特别,很般配。
但是他们俩在一起之后,仿佛一出接一出的事情,多的让他应接不暇。
突然的离婚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打击,不,对傅执的一些死党来说,这绝对是个幻觉。
而且这段时间媒体还一直在报道傅执跟凌越在一起,说他们已经领证。
严连觉得自己脑袋要炸掉了,他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傅执回家后看到何悦在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他只是好奇的去看一眼,何悦看到他的时候显然也是一惊,随后却又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
而傅执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却是一声没有。
何悦端着蜂蜜水去给凌越:“你要的蜂蜜水。”
“谢谢妈!”凌越笑着接过,却并没有急着喝。
傅执最近似乎已经习惯了,凌越喝水前都会检查一下自己的水,用一根银针。
他心里不自禁的好笑,她以为这是在古代?
什么都能用银针试出来?
张姐端着水果出来:“太太,今天有幼儿园给家里来电话,问小少爷跟小小姐是不是要准备明年入学事宜?”
何悦看向傅执,傅执在看报纸,听到这话之后才抬眼:“明年他们两周岁,可以去幼稚园?”
“那也是宝宝班,不如等明年暑期已过再让他们去吧?”何悦说。
傅执点点头:“这件事你拿主意,另外你最近精神好像不太好,有没有让张姐陪你去医院看看?”
他只是淡淡的问了声,然后转眼看凌越,凌越也因为这话抬头看他,两个人眼神不期而遇,然后凌越失笑:“我也觉得妈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妈您不会是给我倒了杯蜂蜜水累的吧?”
何悦不想理她,自从凌越叫她一声妈,傅执已经再也没叫过。
晚上跟卓亮还有华恩在餐厅吃饭,三个人依旧是选包间,华恩怀孕了,更爱孩子,总是对那俩小家伙宠的不得了。
俩小家伙就会朝着她嘿嘿的笑,跟她的关系越来越好。
傅执说:“华恩倒是越来越母性泛滥。”
卓亮看着自己的老婆:“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跟小小执还有小小幸的关系非常好,卓亮想,小幸知道一定很高兴。
“还不错!”至少孩子们的笑声多了。
傅总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在空场里笑的很开心的两个小家伙。
华恩蹲在旁边拿出手机:“我们一起拍个照好不好?”
俩小家伙点头,立即跑过去给她照,还摆出各种造型。
华恩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湿润,只是很快就消失了,她转身:“给我们三个一起拍。”
卓亮接过手机:“我都快成你们三个的专业摄像师了。”
“你见过摄像师是用手机拍照的吗?”华恩反问。
卓亮挑挑眉,不跟老婆大人犟嘴。
傅执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出很温馨的小电影。
只是眼睛不由的望着华恩的小腹,还看不出来,但是他总觉得她的肚子大了一些。
华恩没再让孩子们跟小幸视频,她知道小幸的情绪也会很激动。
但是傅执跟凌越的事情她却是一定要说道说道。
于是当孩子们在边上自己玩,她就坐到傅执身边:“我问你,你哪根筋搭错了跟那个渣女住在一起?”
傅执冷笑,不说话,自从看到小幸跟李阳在一起,他哪根筋都错了。
“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华恩越说越来气。
卓亮笑一声:“好了好了,克制一下,宝宝会听到。”
于是华恩才难以忍受的稍微克制,只是死死地盯着傅执:“若不是看在这俩孩子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在跟你在这里呆着。”
傅总不自禁的皱起眉,怎么他还成罪人了?
明明是那个女人不要他了,难道他就活该被甩?
他不否则跟凌越的一切一切大都是因为小幸,尤其是看到她跟李阳在一起。
当那个画架前再也没她的人影,当她跟他再也没有了联系。
她并没有因为孩子而跟他打个电话什么的,他想,她大概是想跟以前的生活彻底告别。
再就是华恩整天给孩子拍照,其实就是为了给小幸。
他任由一切事情都在悄悄地,暗地里发生着。
有时候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被抽空了,什么都不管了。
其实,当大家都以为他在改变的时候,在改变的不过是那些人跟那些事。
而他,只是在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越变越坏,又或者是越变越好。
大作家正在餐厅跟人相亲,却没想到对方迟到了竟然快要半个小时,她正要气急走人,却见一翩翩男子突然出现在楼梯上,并且在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说实话她今天的状态有点不佳,尤其是等了这么久之后,她早就没了兴致。
但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笑的很礼貌。
圆圆不由的一愣,觉得这个人好似很熟悉。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于是他坐在自己对面以后,他道歉以后,她好奇的问。
“在卓幸跟傅总的婚礼上——洗手间。”
圆圆一下子张大了嘴吧,却是说不出话,那个场面太滑稽,她竟然在那天去错了厕所,那个应该没人发现啊,她喝多了嘛。
但是被他撞见了,当时那个场景吧不太好,于是她尴尬的笑了笑:“你还记得啊。”
说完就羞愧的低了头,那男子淡淡一笑,却像是在仔细回味:“终生难忘。”
“呵呵!”她尴尬的笑着,心想,还是快忘了吧。
华恩从包间下来透气,站在扶手那儿往下看,就看到华恩跟一个长相较好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聊天。
不由的一滞,这丫头在干么?
好似相亲?
但是看上去相聊甚欢啊。
“你看过我的书?”圆圆的心砰的一声,想着完了完了,他竟然看过她的书。
华恩跟小幸一直都说她写的是小黄书,那么眼前这个尔雅的男子会怎么想?
万一把她也当成那种女孩子,那么她好不容易遇上个长相好的男人岂不是要泡汤?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高兴不起来了,心想:他会不会以为我在装淑女?
“这不是我们市政大楼里的公子哥吗?”华恩走上前去打招呼。
圆圆的小脸刷的变了颜色,完蛋,被抓到相亲。
“卓太太!”男子站起身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