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轮箭射完后,强弓手终于停住了,因为他们的体力已经不支了。虽然有了滑轮等机械辅助装置,但是由于射程和杀伤力的要求,使得拉开复合强弓也不是一件轻体力活。这个时候,等候已久的在后面列队的其它步兵们立即在一声令下,在军官和士官的带领下,向已经几近崩溃的威尔士步兵阵冲来。
当两股潮流碰撞在一起时,巨大的喊杀声、兵器交撞声,惨叫声,全部混杂在一起。黑色甲装的大秦步兵迅速冲击着威尔士步兵群的中心,将已经散乱的威尔士人队形冲的乱七八糟。
而这时,极其善于趁火打劫的大秦骑兵开始对威尔士步兵群的侧翼发起进攻。已经手忙脚乱的威尔士步兵再也抵挡不住骑兵强大的冲击和赫人的杀伤力。
天空白光乱闪,如同一道道黑夜中闪动的刀光,划破压抑的天空。滚动的雷声如同远处的上天怒吼,在众人的头上炸响。倾盆大雨淋湿了所有的人,也淋湿了威尔士人的心。
在泥泞中,威尔士人依然坚持着用他们简陋的武器在和大秦士兵搏斗,但是他们又如何打的过如狼似虎、训练有素的大秦士兵呢?
在最后,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和躺满泥地的同胞,威尔士人总指挥,格温尼德王国国王不由仰天长叹,最后抛下手中的长剑,将它插在地上。
格温尼德王国国王传达了全体投降的命令后,深深地低下了他的头。
大秦人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把这些投降的威尔士人集中起来,收缴他们的武器,然后把战死者掩埋。
而艾尔兰地区却打的没有什么斯文了。由于艾尔兰地区是基督教独特的一个基地和宣传源,刘镇宇在他的指令中,毫不犹豫把这个地区列为彻底打击地区。
秉承指令的大秦将领毫不犹豫对艾尔兰地区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由于艾尔兰人的倔强和对宗教的狂热,而且艾尔兰地处偏远,完全不知道纵横欧亚大陆的大秦人的厉害。
懵懂的艾尔兰人把大秦人的进攻当成了一次意外的海盗入侵,但是大秦人强大的攻势让这些艾尔兰人顿时措手不及,而且大秦人的凶狠也是他们更想不到的。
修道院、村庄、城镇,但凡大秦人所过之处,几乎是一片焦土。威尔士战役结束后,安新志将一个骑兵师调到了艾尔兰后,艾尔兰人所受的打击更大了。在机动力极强的大秦骑兵的打击,从内伊湖到香农河,数百公里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死亡。
艾尔兰地区的贵族们再也受不了,他们聚集在一起,试图向大秦人投降。大多数教士们躲在教堂和修道院里,颤栗着向他们的上帝祷告着。少数教士鼓动着淳朴的艾尔兰农民,他们举着镰刀,锄头,在巨大十字架的指引下,向大秦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自杀性进攻。
到了十月份,奥发国王在大秦军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再也坚持不了,他终于纠集了大约七万人,在纽勒克摆开阵势,准备同大秦军绝一死战。
紧急集合起来的大秦军在安新志的指挥下,以两个整编好了的火枪步兵师为前导,配置三个步兵师,两个骑兵师,同奥发国王的军队对决。
新历三十年十月十九日,轰鸣的火炮声和沉闷的火枪声在纽勒克丘陵响了一个上午。两百门火炮,近两万支火枪组成的火力网和一万名陌刀手组成的死亡墙,让奥发国王在栅栏前损失了三万多人,包括五千名骑兵。
看着纽勒克平原上满地的尸体和嘶鸣的无主战马,奥发国王的心从未如此过的冰冷,他知道,盎格鲁—撒克逊人在大不列颠岛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十月二十一日,逃回诺丁汉的奥发国王自杀,其国贵族和其它诸国国王贵族们终于来到安新志的面前,乞求和平。
十月初的亚琛还刚刚闻到冬天的气息,刚刚接管已去世的弟弟卡洛曼领地的法兰克王国查理国王,现在正把自己鹰一般的眼睛和注意力放在高卢南部地区的阿基坦地区。这里的阿基坦人在查理国王父亲“矮子”丕平国王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谋求独立,策划叛乱。虽然几次被镇压,但是这里的暗潮依然在涌动着,准备借着查理国王忙于清理内部,巩固权力的时候起事。
得到情报的查理国王暗中不动声色,他借口要巡视和加强阿基坦地区附近的与阿拉伯人交界地区的防务,调集了足够的军队,就等阿基坦人叛乱的那一天。无知和渴望自由的阿基坦人注定要成为查理国王远大壮志的第一步垫脚石。
这天,查理国王接见了一名故人,原大秦驻法兰克王国代表,现大秦国王特使,他的中文老师,王司添。而另一位尊贵的客人,教皇的特使普兰?;迦尔宾红衣大主教,正在赶赴亚琛的路上。
“王先生,这次你不远千里来到亚琛,不知有何贵干?”查理国王用一口比较别扭的汉语问道。经过几年的学习,查理国王还是接受了大秦人的许多习惯,包括尊敬自己的老师这一条,故而用非常敬重的语气问道。
别人也许听不明白,但是王司添怎么听不明白呢?这些蹩脚的汉语,自己不知纠正过多少回了,但是说惯了拉丁语系的查理国王舌头就是卷不过来。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是带着我们大秦国王的使命而来。”王司添喝了一口旁边的茶,皱皱眉头说道。这里茶太难喝了。
查理国王心里有数,这些茶叶都是你们这些大秦奸商挑剩下再给我们的,能好喝到那里去吗?更不用说跟你们的那位国王喝的茶比了。
“王先生,你指的使命是什么?”查理国王继续问道。
“北边岛上的那些居民。”王司添轻声说道。
查理王子不由心里一惊,做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很同情北边岛上的那些基督教弟兄。但是同情归同情,谁也不敢去为了一百多万孤岛上非亲非故的人去得罪大秦。
“请问贵国准备如何处理这些居民?”查理国王小心翼翼地问道。
“尊敬的查理国王陛下,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我们大秦并不是一味烧杀的屠夫,这些原居民们已经投降了,我大秦也就不会再造杀孽了。”王司添沉声说道,满脸的慈悲为怀,悲天怜悯之色。
查理国王却在肚子里暗暗骂开了:“你们大秦人杀的人还少吗?保加尔人,伦巴德人,大食人,哪次你们不是又杀又抢的,现在倒是恶狼挂上十字架,装起假慈悲来了。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王先生,你的意思是?”查理王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司添的底细。
王司添明白查理国王的脾气,知道他不是那种你不说,他也不问,你谈三教九流,他能吹三皇五帝的人。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得地,你们得人。”王司添毫不犹豫地抛出底牌。
“那被你们招来的罗马教廷的代表呢?”查理国王沉吟一下,问道。
“他们得名!”王司添毫不犹豫的答道。
查理国王开始沉思了。
他明白大秦人的野心,北边孤岛的土地大秦是势在必得,而这些土地的原居民们就只有那可数的几条路可走了。
由于北边孤岛上的原居民对基督教的虔诚,连查理国王都佩服不已,大秦要同化他们,没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是不够的。而且北岛离大秦本土相隔大海,军队的支援和行政上的管理非常不便,一旦数十万原居民有什么风吹草动,隔海的大秦本土是来不及反应的。
那么原居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被大秦人彻底消灭。
但是大秦人不知为什么却不愿再当屠夫了,难道他们全部转性子了?不可能!
查理国王仔细分析着其中的得与失,但不管怎么样,数十万人口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生产力低下的时代。
“好!”查理国王终于抵挡不住这个巨大的诱惑。这些都和自己一样是基督教徒,而且自己把他们从异教徒的屠刀下救出来,他们怎么会不对自己感恩戴德。
“不过我们有个条件,这些北岛原居民和我们大秦是结下死仇了。你不能把这些人安置在与我们大秦或属国的交界地区,用他们来当你的炮灰。”王司添眨巴着眼睛说道。
“那?”查理国王觉得自己的心思一下子被老师给看穿了,低声说道。
“你可以把这些人安置到与阿拉伯人交界的地区去,凭他们对你们基督教的虔诚,肯定是你对抗穆斯林的好助手,例如你就要平定的阿基坦地区。”王司添微笑着说道。
自己要平定阿基坦地区都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就只剩下那帮被独立搞昏头的阿基坦人还乐在其中。
看到查理国王点头同意后,王司添就继续说道:“那我们就签个和约吧,把这个事情了解了吧。不过请国王陛下允许我们到巴黎去签这个和约,这个叫巴黎和约的和平条约。”
“为什么是巴黎呢?”查理国王奇怪地问道,虽然巴黎曾是法兰克王国的首都,但也用不着特意到那里去签这个和约呀。
“这是我们大秦国王陛下的意思,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王司添答道。
查理国王想了一下,他知道刘镇宇那异于常人的思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爽快地答应了。
十月二十六日,在巴黎,法兰克王国查理国王,大秦特使王司添和罗马教廷特使普兰?;迦尔宾红衣大主教签订了巴黎和约。在和约中,法兰克王国和罗马教廷承认四州岛(大不列颠岛)是大秦不可分割的领土,而数十万离岛原居民将被法兰克接纳,而罗马教廷将出面劝说和协助这些原居民离开离岛,重回主的怀抱,以及一些其它相关条款。
很快,大秦海军抽调了三百余艘运输舰船,把近六十万苏格兰、威尔士、英格兰地区的原居民们向法兰克运送,这些人被安置到了法兰克西部的图吉利亚和阿坦基地区。
这项巨大的迁移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三州大岛基本上被清空了,只剩下不到十万余人不愿离开,躲在山区的原居民。对于这些人来说,谁都知道他们的下场,他们将淹没在汹涌而来的大秦移民中。
新历三十一年二月,飞雪笼罩的法兰克王国的瑟堡港,法兰克官员看着从舰船上哆嗦着走下来的艾尔兰原居民,不由叹口气。这些衣衫破烂的艾尔兰原居民由于宗教问题,不受罗马教廷的喜欢,连带也不受查理国王的代见,怎么大秦人也不当他们回事。
“五万七千六百四十七号。”法兰克官员终于数完了最后一名艾尔兰原居民。
他合上名册后,通过翻译对大秦海军联络官问道:“下一船什么时候?”
“没有下一船了,这是最后一船了。四州岛将不再运送原居民来了。”大秦海军军官转过头去,看着海面上随浪浮动的巨大舰船,慢慢地说道。
“什么,这是最后一船了?”法兰克官员惊讶地问道,要知道艾尔兰地区虽然比不上其它三个地区,但是好歹也有四十余万人呀,怎么只运来了五万人就没有了呢!
“艾尔兰岛上没有原居民了吗?”法兰克官员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没有原居民了,除了死人。”大秦海军军官的语气和这天气一样冰冷。
“哦!”法兰克官员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大海。他努力地向艾尔兰岛看去,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片飞雪弥漫的海与天。
第二十章 天下无双
新历三十一年的春天,在大秦丹州(就是奥得河以西,日德兰半岛和易北河以东地区)汉堡港,第六号码头是人山人海,人头涌动。
在人群中,一位身穿藏青色海军军官大衣,头戴海军三角帽的海军上校显得有点特别。在他的周围都是大秦普通百姓和身穿灰青色军服的陆军官兵,他们在这里迎接的是从四州岛撤回来的近卫军第二十师。
这位海军上校就是蒙思典。
一向是被家人在码头迎接惯了的蒙思典今天站在码头上觉得怎么也不自在,****觉得那里不舒服。
记得自己第一次出远航回来,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到威海港码头迎接自己。当自己做为见习军官从“月季花”号护卫舰上跳下时,母亲第一个就认出自己来了,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抱在怀里,鼻涕眼泪粘了自己一身,仿佛自己丢失的心肝宝贝又找回来了一样。而一向在自己面前显得严肃无比的父亲也是双眼通红的。当时在众多的海军军官、水手们含笑的目光中,蒙思典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自己不过只是去了一趟雷州岛,又没有跟着远洋探险队去探险新大陆。
蒙思典松了松衣领,自己记得港口公告上说运输船队当港的时间是上午,但是自己也明白,具体是上午什么时候,谁也不清楚,这完全跟风向、风速和航道繁忙程度有关系。
蒙思典摸摸胸口的口袋,那里是刘惠平写给他最近的一封信,蒙思典把它放在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里,现在已经充满了自己体温。
整整一年了,自己和刘惠平的感情一直在升温。
从艾丁堡港一别后,自己在四个月里给刘惠平去了六十九封信,由于自己一直在北海上执行任务,必须通过到港了再通过通讯舰递送邮件,所以当这六十九封信到达刘惠平的手里时,已经积攒了一大把了。
刘惠平给自己回了二十二封信,最后说下个月她有一个礼拜的休息时间,邀请自己到约克城去逛逛。
自己当时站在舰舷边上看完这封信后,兴奋地差点就一头栽进大海里。他随船到了汉堡港后,立即向舰队指挥官请假。
通情达理的指挥官给了自己十天假期,自己马上就搭乘“海豚九号”通讯舰赶到了艾丁港,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约克城。
记得那是英州的秋天,在约克城外的北特伦特河边,自己和刘惠平在漫天飘落的树叶中缓缓地走着,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那一天自己记得刘惠平穿着一身灰青色的陆军军官服,挂着上校的军衔,****上下洋溢着一股英姿飒爽。但是自己发现刘惠平总是偷偷地时不时地向自己瞄一眼,与自己偷偷瞄过的目光常常碰在一起,让这位功勋显著,参谋总部通报嘉奖的女上校脸上时时浮起一朵朵红晕,显得说不出的妩媚和娇羞。
好容易自己想起来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