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匆匆赶到建昌,与王忠嗣相见,自是唏嘘不已。皇甫惟明带着王忠嗣走的更远了,他们结伴去了镇海,看到千船云集,万商汇聚。去了商州驻军大营,观看了护旗军的军事训练,又去了德阳、安阳、和南阳,观看了烟囱林立,热火朝天的钢铁场。
慢慢地,郁郁寡言的王忠嗣开始与老友皇甫惟明的话多起来了。尤其在洛州,王忠嗣看到了左红旗军、正黄旗军和正青旗军在做军事演习。气势如虹的步军列阵,如雷如潮的骑兵大纵队,变化多端的战术,让久在军营的王忠嗣如痴如醉。他骑在刘镇宇送的将军马上,看着山下来往奔跑的西秦军,不由感触颇多。
在这时,皇甫惟明接到通知,程斯其在奥得河被害。
皇甫惟明立即带上王忠嗣,一起急行,回到了塔山要塞。在塔山,皇甫惟明看到了逃出来的程斯其的一名助手和翻译,知道了程斯其遇害的过程。
程斯其到了奥得河流域后,先在萨克森人的一个部落里住下,开始行医救助伤病者。程斯其在助手的配合下,看病给药,止血治伤。很快在奥得河流域,各部落民众都知道了有一位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而深得各部民众信任的程斯其在奥得河流域的传教也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这天,一个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派使者来,请求程斯其去医治部落首领心爱的小儿子。到了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里,首领小儿子躺在草屋里,双目和牙根紧闭,脸色苍白,****发烫,胡言乱语。程斯其把脉观色,查看舌苔颜色,再询问了发病情况,程斯其断定这是严重感冒
在吃下药后,加上程斯其的冷敷,首领小儿子的烧慢慢退了下去,也不再胡言乱语了。再过两日,首领小儿子的病基本控制住了,开始进食一些流质食品了。
这晚,给其它阿拉曼尼达亚人看了一天病的程斯其,刚做完晚祈祷礼,正准备吃晚饭时,一个阿拉曼尼达亚人老头鬼鬼祟祟地进了他的草屋。
这个阿拉曼尼达亚人老头是该部落大祭司,在首领小儿子初病时,这名祭司向他们信奉的N多个神进献祈祷,结果首领小儿子的病是越来越重。祭司一咬牙,拿出祖传的绝招,给首领小儿子灌下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结果首领小儿子第二日竟昏死过去了。
首领赶紧派人去请在奥得河流域富有盛名的程斯其。祭司在旁边看到程斯其拿出奇怪的药丸,撬开小儿的嘴,硬灌了进去,没过几日,首领小儿子的病就有起色了。祭司不由动起歪脑筋了。程斯其的身上带着神药,祭司已经认定这一点了。要是能够得到这些神药,等这些外人一走,那自己就可以凭这些神药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大首领的眼里,祭司已经看到了不信任了。
祭司把来意一说,程斯其大怒,治病良药竟然被当成要挟之物,当即毫不客气的将祭司赶了出去。谁知祭司跑到大首领那,煽风点火。那大首领早就眼馋程斯其随身携带的刀、剑和其他财物,但是怕伤害了程斯其,没人给他治病了,祭司立即说道,自己已经知道程斯其的治病诀窍了,并且拍着胸脯说,以后不管谁病了,一剂药下去,立即就好。
愚蠢贪婪的首领和心狠毒辣的祭司立即召集人马,包围了程斯其的住所。众人在夜里遭到偷袭,瘁不及防。在黑暗中,众人向外突围,一名助手和翻译和众人失散,在数名受过恩惠的阿拉曼尼达亚人的掩护下,逃了出来。根据传出来的消息,程斯其在混乱中受了伤,跑不快了,众人为了掩护其,纷纷与阿拉曼尼达亚人力战至死。程斯其最后还是没能逃出去,被抓了回去。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首领和祭司说他的妖魔现世,亵渎了他们部落的神灵,用长矛将其捅死,并瓜分了他们的财产。
受过恩惠的萨克森人立即去质问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首领无言以对,只得将程斯其等人的尸首还了回来。
当程斯其的棺木运回塔山时,数万人在瓦尔塔河边迎接,飘扬的北极星旗,群情激扬的民众。人们纷纷争着抬送程斯其的棺木,他们念想着程斯其的恩德,放声大哭。
消息传到建昌,刘镇宇很快有了反应,于天宝八年六月十七日发布了影响深远的《护教令》。在该令中,刘镇宇宣布,所有臣服的属国,必须改宗新教。凡攻击新教教士、信徒者,均视为对新教和西秦的宣战,西秦军民有义务将其消灭。
根据刘镇宇的护教令,皇甫惟明出动了两支护旗军,首先对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进行了报复。除了救助助手和翻译出逃的数人及其家属数十人得以幸免,其余阿拉曼尼达亚人部落数万人鸡犬不留。然后是对奥得河流域进行了清理,凡不信奉新教者,全部遭到了屠杀。数十万人倒在血泊中,幸存的近百万人,全部信奉了新教。
《护教令》传到罗马尼亚,由于五大公和许多贵族民众早加入了新教,所以这已不成什么问题。在匈牙利,早已信奉新教的安。凯尔蒂斯大公借机将还信奉多神教、与自己作对的旧贵族们一网打尽,收拾干净。斯洛文尼亚和维尼察也很快改宗新教了。护教令到了保加利亚,阿卡尔墨得大公衡量许久,终于改宗新教,并将拜占庭的教士全部驱逐出境。
目睹这一切的王忠嗣感触许多,在回到建昌后,终于接收了刘镇宇的任命,成为西秦军参将领茂州巡检总兵,而他的一名手下就是李嗣业。
在与王忠嗣交谈后,刘镇宇第一个念头就是李嗣业在他手里练练,绝对能成大将之材。在王忠嗣答应任职后,刘镇宇第一道命令就是把李嗣业调到王忠嗣手下。
第十六章 骑士之歌
天宝八载(公元749年)10月30日(星期三),在主要的清真寺里,举行公众的效忠宣誓礼,拥戴艾卜勒·阿拔斯为哈里发。阿拔斯王朝的第一位哈里发,就这样登上了宝座。在每个地方,伍麦叶人的白旗,都在阿拔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的黑旗前面节节退却。麦尔旺二世决心作最后拚命的抵抗。他统率一万二千人,从哈兰出发,于天宝九载(公元750年)1月,在底格里斯河的支流大萨卜河左岸上,与敌军会战,敌军的统帅,是新哈里发的叔父阿卜杜拉·伊本·阿里。叙利亚军队,士气不振,缺乏必胜的信念,其失败是注定了的。萨卜战役后,胜利的阿拔斯人,在叙利亚境内长驱直入,主要的城市,一个接着一个开门向阿卜杜拉和他的呼罗珊军队投降。只有在大马士革城下不能不围攻,但是,这座骄傲的首都,经过几天的围攻之后,于天宝九载(公元750年)4月26日投降了。阿卜杜拉从巴勒斯坦派遣一个分遣队,去追缉逃亡的哈里发,于天宝九载(公元750年)8月5日,在埃及卜绥尔城的一所基督教教堂外面,捕杀了他。
此时,阿拔斯人开始执行扑灭伍麦叶家族的政策。他们的统帅阿卜杜拉,不惜采取他认为必要的、最残酷的手段,去根绝他们的血族敌人。天宝九载(公元750年)6月25日,他邀请了他们中的八十个人,到雅法附近奥查河岸上的艾卜·弗特鲁斯城,即古代的安提帕特里斯城,去参加一个大宴会,在宴饮中他们统统都被砍倒了。把皮垫子盖在已死者的尸上和将死者的身上之后,他和他的副官们,在呻吟的伴奏下,继续饮食。许多间谍和密探,被派到伊斯兰世界各地方去,搜索到处流亡的前王朝的后裔,“他们中有些人躲藏在地窖里”。年轻的阿卜杜勒·赖哈曼·伊本·穆阿威叶·伊本·希沙木,戏剧性地逃亡到西班牙,后来,在安达卢西亚成功地建立了新的、辉煌的伍麦叶国家。甚至连死人都免不了阿拔斯人残忍的报复。大马士革、肯奈斯林和其他地方的哈里发陵墓,都被阿卜杜拉发掘和凌辱。苏莱曼的尸体,从达比格发掘出来。希沙木的尸体,从鲁萨法的陵墓中刨出来,还未腐烂,被打八十皮鞭后,焚化成灰,抛撒在地上。只有欧麦尔二世的陵墓,没有遭受凌辱。
伊斯兰史上纯粹阿拉伯的时代已成过去了,伊斯兰帝国第一个纯粹阿拉伯人的统治,开始迅速地结束了。阿拔斯人把自己的政府叫做“道莱”(dawlah,意思是新纪元),那的确是一个新纪元。伊拉克人感觉到自己已经摆脱了叙利亚人的保护,什叶派认为自己已经报了仇,顺民们已从奴役中解放出来,在波斯边境上的库法城已经变成新的首都,呼罗珊人已经变成了哈里发的护卫。波斯人占据了政府中最重要的职位,从哈里发帝国各民族人民中选拔出来的官员,代替了原来的阿拉比亚贵族。旧的阿拉比亚穆斯林与新的外族穆斯林,互相联合,逐渐融合起来。阿拉比亚民族主义覆灭了,但是伊斯兰教继续发展,在国际伊斯兰教的伪装下,伊朗民族主义耀武扬威地前进。
艾卜·穆斯林(AbuMuslim),大食阿拔斯王朝的呼罗珊总督,在他的哈里发艾卜勒·阿拔斯开创阿拔斯王朝时,急需一份厚礼献给他伟大的哈里发。他的眼睛盯上了两河流域(就是现在的阿姆河和锡尔河,当时的乌浒河和药杀水),那里本是大食的势力范围,由于海西军的打击,加上大食的内乱,使得大食的势力退回了呼罗珊,连吐火罗都放弃一半。
艾卜·穆斯林先派人秘密联络吐火罗各大食属国,多勒建、护时建、柯达多支、罗烂城、护闻城(喀布尔)、揭职、迟散国、乌拉喝、壡密国、钵罗国十国,在高仙芝远征小勃律后上表臣服大唐。但天高皇帝远,大唐无力控制这里,使得大食势力依然存在。现在老主子回来了,这些亲大食派欢呼雀跃。众国使者在呼罗珊都会木鹿城聚会,商议共同出兵,目标是大唐在两河流域重要的据点-康居城。天宝九载(公元750年七月十九日),艾卜·穆斯林和手下大将齐雅德。伊本。萨里(ZiyadibnSalih),率呼罗珊本部宗教战士(ghazi)四万人,从木鹿出发。八月初十在乌拉喝汇集了十国凑齐的十万人马,向北进发。
一路上,恒没、勿伦城、解苏(杜尚别)纷纷望旗投降。九月二十三日,兵锋直指怯沙城。
康居国王曹思安自从被立为康居国王,并被拜为康居都督后,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唐走了。在这里,由于位于那密河边和波悉山下,地处要冲,俯瞰吐火罗,成为了大唐对付大食的第一道屏障,由于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西秦国在这里留有以孟恒为首的军事教官队二十三人,在此帮助培训康居**队。
在这里,商贸发达,有两百余名西秦商人在此做生意。这里也是新教传播的最前沿,在这里有上百名传教士在此驻扎,向吐火罗传播新教,为首的是灰袍牧师雷云。
在接到大食来袭的消息,康居国王曹思安立即请来了孟恒,商议对策。
孟恒思量一会,对曹思安说道:“有两策。一上策,一下策!”
曹思安不由大喜,“哪两策?上策为何?”
孟恒沉声说道:“今大食携新朝初立之盛威,出呼罗珊精骑四万,集吐火罗十国精兵十万,汹汹而来,势不可挡。康居城小兵弱,而强援远处,急救不得。故上策为国王易帜俯于城门外,定可长保国王荣华富贵,王位绵延!”
曹思安大怒:“我以肝胆待使君,然使君何出如此言语以戏!”曹思安怒目睁圆,胡鬖四散!“曹原乃小城城主,世受天朝皇恩,拥军捐粮,不敢懈怠。然唐皇与大将军立吾为康居国王,领万民以牧,授要城以据。浩浩之恩,曹粉身碎骨不能报万一。曹虽粗卑荒野出身,但也知忠义廉耻。曹,一地方重任官员,新教信徒,有外敌犯境,异教辱主,竟不战而降,何以称七尺男儿。”说着,激动的曹思安拔出佩刀,一刀砍掉案桌一角,“曹如有一丝怯敌欲降之意,如同此桌角!”
孟恒动容拜倒,“国王忠义,日月可照!先前孟不知国王之意,言语有辱,望国王见谅。今国王心意已明,孟当竭力助国王抗强敌。”
孟恒献上一计,“今日之计无他法,只能死守康居。我料火寻、东安、安、何等国畏惧大食大军,如无大将军严令,必不敢出兵援助,而只求自保。史、米、钵息德三城为我前沿,但城小兵少,孤立于外,易被大食军一一攻破。不如将三处居民尽撤那密河北,兵尽收康居城,将各处尽付一炬,不留一粮一草。如我等坚守康居城,死守数十日,近处安西四镇高节度使处,远处西秦茂州守军均会闻风来援。到时各军汇于城下,一鼓作气,破敌不难!”
曹思安大喜:“此策甚妙!”
第二日,快骑北去,分奔龟兹镇与西秦茂州。曹思安以康居都督职将康居和史、米、钵息德三城居民尽迁河北,收三城军万余,再将三城墙桓破坏殆尽,水井尽掩,房屋尽烧。集二万二千人于康居,加紧巩固城防,储备粮草军械,以待大食来军。
十月十四日,艾卜·穆斯林和齐雅德。伊本。萨里率十五大军来到了康居城下。艾卜·穆斯林派使者来到城下,喊话劝降,结果被乱箭射杀。艾卜·穆斯林大怒,下令围城扎营,制造攻城器具,准备明日一气攻下康居。
十月十五日晨,大食军的军号吹醒了大地。十国联军在前,呼罗珊精骑在后押阵,推着十几部抛石器、凿墙器和数百个云梯,气势汹汹奔康居城而来。
随着“嘎吱”一声,大食的抛石器开始抛射石块。这些都是最原始的抛石器,靠人力拽拉,威力大不如西秦的霹雳抛石机。但是石块在康居城守军头上乱飞,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凿墙器在弓箭手和盾牌手的掩护下,慢慢靠近了城墙。康居守军没有西秦国的强弩长弓,但倚仗高墙地利,箭如雨下,射倒不少联军士兵。时不时有守军在城墙上被射中,惨叫一声,落下城来。
冒着守军的箭雨,凿城器开始拼命撞起康居的土墙来,土烟腾起,在弥漫中,不断的有联军士兵被射倒,而又有联军士兵补上。
突然,一股热气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城下顿时一片惨叫,数十人立即被滚烫的热油烫熟。接着数十火把飞落下来,凿城器很快腾起大火,在周围刚躲过油烫的士兵马上被大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