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哈拉军。
普拉蒂哈拉国王在本阵里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从没见过如此顽强和疯狂的军队,在自己强大的军队面前,这支敌军用血和生命一口气冲破了十几道防线,要不是自己的军队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估计这会早让南循军冲垮了。
血腥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打得筋疲力尽的双方终于收兵回阵,一下午的血战下来,普拉蒂哈拉军损失了三万余人,而南循军更是没有一个不带伤,减员了一万人。
普拉蒂哈拉国王一晚上都处于一种暴走状态,九万人打三万人,结果还是被打的这么惨。他把手下将领一顿臭骂,然后下令全军做好准备,预备第二天对南循军进行一次最终打击,一举解决掉这支来犯的军队。
可是深夜从曲女城送来的战报打乱普拉蒂哈拉国王的计划。
在普拉蒂哈拉国王把曲女城的主力军队抽调走后,帕拉王国和拉喜特拉库塔王国立即集中了大量军队,准备把曲女城这座天竺霸权象征的城市从普拉蒂哈拉王国手里夺走。现在曲女城前线处于一阵非常危急的状态,如果普拉蒂哈拉国王不及时回兵的话,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曲女城将不再归普拉蒂哈拉王国了。
普拉蒂哈拉国王现在进退两难,最后还在大臣的建议下,派使者向薛裕求和。
而薛裕刚刚接到石忠国送来的消息,大将军病倒了,现在正在望海城休养。信使还说道,石忠国已经赶了过去,希望薛裕也尽快结束战事赶过去。
当普拉蒂哈拉国王的使者到来时,薛裕觉得是正想瞌睡马上有人送来了枕头。
在收到了普拉蒂哈拉国王的二十颗钻石,六百两黄金,四千匹马,五万头牛后,薛裕引军西归,在渡过信度河后,薛裕只率数百亲骑,挑选了一些礼物,过循安城而不入,直接穿过北宜国,进入到西秦的茂州。
兴平三年四月初十,在刘镇宇和石忠国的期盼中,薛裕终于赶到了望海堡。
第五章 围猎
看到风尘仆仆,双眼通红的薛裕,再看看他身后累得东倒西歪的亲兵护卫,刘镇宇明白,他们是一路日夜兼程。心里不由一阵激动,走上前,同薛裕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薛裕瞪着通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刘镇宇一通:“大将军,看你的气色非常不错呀!身体应该大好了吧!”
刘镇宇微笑道:“我只是身体疲劳,并无大碍,休养一阵就好了!反倒是你,一路奔波,需要好好休息啊!”
薛裕一听,一口气连打数个呵欠,喃喃念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人开始左右晃动,摇摇欲倒,旁边的亲兵护卫连忙护住,抱歉的说道:“大将军,我们大王已经十几天都是在马背上颠过来的,太困了!”话刚说完,薛裕已经呼呼鼾声作响。刘镇宇连忙叫人把薛裕等人带下去休息。
薛裕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直叫饿。刘镇宇和石忠国闻讯赶来时,薛裕已经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一条羊腿,正在大口地喝酒,准备向第二条羊腿发起进攻。
待薛裕饭饱酒足后,刘镇宇、石忠国把他带到望海堡的临海台,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黑海和翱翔在天空的鸟群。
薛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美丽的远景,不由地呆了。过来半晌,薛裕才回过头来对刘镇宇说道:“大将军,只有从血腥的战场上下来,才能从心底喜欢这美丽的景色。活着真好呀!”
刘镇宇和石忠国对视一下,不再作声。三人就如此这般地沉侵在黑海的风景中。
过了许久,薛裕才开始讲述在信度河流域同普拉蒂哈拉军的血战,讲完后忿忿不平道:“那帮家伙,就仗着人多大象多。大将军,你借给我数十部抛石机和火油弹,我给他连人带象全烤了!”
刘镇宇不由问道:“你这个二愣子呀。那你想怎么征服天竺这块地方呢?”
薛裕立马答道:“大将军,你借我三万护旗军,再借我一百部抛石机,我看还有谁敢挡住我的脚步。这些异教徒,如果敢不归于我新教圣旗下,我就把他们统统杀光!”咬牙切齿的薛裕太阳穴上的青根直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刘镇宇看着薛裕一阵大笑,石忠国很快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刘、石在自己面前一阵狂笑,薛裕不知怎么回事,只好抓着头皮,嘿嘿地干笑。
笑了一阵后,刘镇宇正色说道:“薛裕呀,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不再是只管冲锋打仗的将军了。你知道一个将军和一个君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薛裕疑惑地摇摇头。
刘镇宇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出神地看着远处的海境,慢慢地说道:“一个将军是以战争为职业,以胜利为目标,而一个君主是以国家的利益为目的,战争只是他的手段之一!”
薛裕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刘镇宇转过头来,对着薛裕说道:“不要着急,你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慢慢领悟吧。征服不光只靠战争。反正普拉蒂哈拉国王在曲女城的麻烦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
薛裕惊奇地看着刘镇宇一阵发愣,最后在石忠国的提醒下才清醒过来。
看到薛裕回过神来了,刘镇宇继续说道:“过几天苏定远和郭广平要来看我,到时我们将举行一次围猎,罗马尼亚五大公也会参加,你好好休息几天,到时参加围猎时多猎点猎物!”
四月二十,广袤的多瑙河三角洲平原上,数千骑兵整齐地站立在呼呼的风中,各色旗帜在哗哗做响。
刘镇宇身后的苏定远、郭广平、石忠国、薛裕等西秦将领都是参加过围猎的,对这些不是很陌生,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尤其是已经远离战场数月的苏定远和郭广平等人,更是迫不及待了。
瓦拉几亚、摩尔多瓦、比萨拉比亚、特兰西瓦尼亚和多布罗加五大公为首的罗马尼亚贵族们却不知所谓,骑在马上,看着西秦将领在那里一阵闹腾。
刘镇宇叫苏定远出来给罗马尼亚贵族们讲解围猎的规则。
苏定远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围猎范围以此为中心方圆五百里,一百骑十只猎犬为一队,一将为一领队,听从总统领的指挥和命令进行围猎,各队以完成任务是否完善为功绩。期限为十日,不准带任何食物,以猎物为食,期限一到按各队功绩评优胜。”
看到苏定远长话短说介绍完了,刘镇宇下令道:“开始准备,升旗编队”。
罗马尼亚各贵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使者来请自己的时候特意说明要自己带上一百名最精锐的骑兵,还有十几头猎犬。开始贵族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罗马尼亚作为一个农牧为主的国家,手下牧羊犬倒是有不少,猎犬倒是也有,打猎也经常打,不过都是消遣,可没西秦各将领那么郑重其事,仿佛要上战场一样。
就在大家熙熙攘攘准备装备,检查人员时,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冒了出来:“父王,我们也要参加!”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十三岁的长公主刘惠平。
长公主刘惠平自小颇有乃父之风,坚毅果敢,在弟弟妹妹们中颇有威信。尤其十二岁的大弟刘远平(甑婉儿所生)和十一岁的二弟刘顺平(伊琳娜所生),简直就是她的跟屁虫。五岁“立童”时,众人问她长大后的志向,她毫不迟疑地说道:“我愿为圣骑士!”众人惊诧,唯刘镇宇大笑不已。
这次围猎,刘惠平早就预谋已久。以前父王围猎,自己年纪太小,被拒绝参与,虽然她以自己五岁就开始骑马,平时多和弟弟们骑马射箭,骑射早已娴熟为由抗争,但还被甑婉儿严词拒绝了。
这两年,心有不甘的刘惠平利用自己的“压岁钱”,通过刘安在自己家的兵器工场里定制了弓箭,长枪等标准兵器,而还自己设计了一种前弯曲的长刀,煞是犀利,引起工场工匠一阵感叹。
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刘惠平给她两个弟弟一使眼色,马上就跳出来了,而两位王子立即跟在旁边摇旗呐喊:“父王,我们也要参加!”
刘镇宇不由仰天长笑:“好!好!不愧是我刘镇宇的儿女!”不顾甑婉儿和脸色煞白的伊琳娜的反对,让她们三姐弟分在一队。
而刘镇宇的十二岁的二公主刘安平(伊琳娜所生)性格温顺,如同其母一样,酷爱艺术,虽然已会骑马射箭,但是对这些却兴趣缺乏。这时她躲在母亲伊琳娜的身后,看到父亲投来的咨询的眼光,不由摇摇头。
刘镇宇再看看其他儿女,跃跃欲试的七岁的四子刘穆平被他的母亲甑婉儿用右手紧紧的拉住,而她的左手却在紧紧地抱住最小的三女儿刘建平,伊琳娜更是把六岁的五子刘士平紧紧抱在怀里。
刘镇宇只好摇摇头,策马跑到空场上,随意选出了一百名亲卫军,然后拉出五只拜占庭送来的大麦町猎犬和五只石忠国带来的阿富汗猎犬。
刘镇宇素喜围猎,也酷爱好马和优良猎犬,这是全西秦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西秦各将领贵族也深受影响。所以西秦商人每到一地,除了做生意和收集情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集当地的好马良犬,再带回西秦,半卖半送地卖给刘镇宇和高价卖给各位将领和贵族。
石忠国也是知道刘镇宇这个嗜好的,从北宜国去望海堡看望刘镇宇时,就带上了十几头收集来的当地名犬。该犬身高体壮,全身是毛,气质高贵,奔跑迅速,跳跃能力极高,动作灵活,身体协调能力极强,实在是围场打猎,出行居家不可缺少的良友。本来石忠国听说吐蕃有一种天犬,生性凶狠,可斗恶狼猛豹,却对主人极为忠诚。他已经叫人从大小勃律找到数只,但是时间匆忙,还来不及运过来自己就启程了。
当刘镇宇一看到石忠国带来的猎犬时,就不由大声叫了出来:“阿富汗猎犬!”众人不知道阿富汗是什么东西,不过大家对刘镇宇的博学广识(汗呀!)一向是敬佩不已,既然他叫阿富汗猎犬大家也就跟着叫阿富汗猎犬了。
刘镇宇骑着一匹高大的铁血马(茂州马的优良品种。茂州马种除了比顿河马不耐苦寒外,耐力、环境适应能力更是不比顿河马差,而且由于有天马阿哈尔-结金马和阿拉伯马的血统,耐旱热能力极强,马姿和冲刺速度更是一流!其选其优良品种和血统培养的铁血马更被称为将军马),腰挎长短马刀,身背弓箭,马鞍上竖插着一支长矛。身后是一匹稍矮的顿河马,上面照例放着多余的箭矢等武器以及帐篷等物资。后面跟着一百名亲卫军和一百匹备马,十只猎犬在训狗手的控制下,安静在站在队伍的前面。
西秦各将领的队伍也是类似装备,而刘惠平和她的两个弟弟毫不客气地从自己父亲的亲卫军和猎犬队选出一百骑和十只猎犬,似模似样也站在队伍中间。
罗马尼亚的贵族们就没那么好装备了,他们和自己的卫队一人只有一匹马,带来的十只牧羊犬或业余猎犬开始还神采飞扬,但是被气势汹汹的西秦国专业猎犬一比,马上就成了灰不溜秋的土狗了。
刘镇宇转过头问自己的女儿刘惠平道:“你想做个左前锋还是左包抄呀?”大家都刹有兴趣地看着长公主,都想知道她想抢个什么好职务,尤其是西秦各将领富有围猎经验,知道只有抢个好职务才能多立功绩。
刘惠平脸色平静地说道:“我想为总统领!”刘镇宇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女儿早盯上了自己的这个总统领的位置了。
在众将的诧异中,刘镇宇点点头,“好,有志气,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是打的不好,你就要去我的临河牧场喂三个月马!”刘惠平毫无惧色,镇静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刘镇宇转身对众人宣布:“今天总统领是长公主,从我以下众人都是领队部下,必须听从她的调遣。”众将轰然应道:“得令!”
罗马尼亚众贵族就有点不以为然了,开始看到西秦众人如此郑重其事,还以为多大阵势,现在却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做统领,有点儿戏了。在他们看来,这场头次见过的围猎变成了国王陛下逗公主王子殿下们开心的游戏。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刘惠平用她那很年轻的声音大声说道:“围猎现在开始,苏定远和郭广平为左右斥候,石忠国和薛裕为左右前锋,父王为中军,各罗马尼亚领队随之。刘远平和刘顺平为军法官。众将各队现在注意了,开始执行围猎守则了!”
西秦众人,包括刘镇宇轰然应道:“得令!”
这时,苏定远和郭广平两个斥候领队和自己手下一起将身上和马上的长矛等多余的装备放到备马上,只带长短马刀和弓箭,轻装上阵,分成两路,向北和西方向疾驶而去。
而其余众队则待在原地不动。
西秦众将各队都肃立不动,仿佛临战前的准备。过了一会,不习惯这种气氛的罗马尼亚众贵族就开始交头接耳,在巡视的军法官刘远平策马过来,低声喝道:“肃静!”众贵族马上为之一静。但好景不长,忍不住的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又侧过头去,同身边的一位侯爵低声交谈起来。听到动静的刘远平拍马过来,指着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和那位侯爵对身后的一名骑兵怒喝道:“两人各记一过!”
一场小风波过去了,知道西秦军军法严酷的罗马尼亚众贵族终于再也不敢开小会了,而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更是心有余悸,不知将会如何受罚,只是在那里跃跃欲试,准备用功绩来抵消自己的记过。
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个装束奇异的骑兵急速而来。走近了,罗马尼亚众贵族才发现这个骑兵身上和马上挂满了树枝草叶,要是往树林草丛里一站,还真难发现他们。
这位斥候沉声向刘惠平禀报道:“左斥候苏定远回报,在北六十里处发现一个野羊群有四百余只,旁边紧挨着还有一个野牛群,有一百余头。”
刘惠平转身说道:“地图!”马上有一个骑兵取出大幅地图,在另一名骑兵的配合下展开来。刘惠平对那名斥候说道:“把位置标上去!”斥候依令策马上前,用别人递过来的小蓝旗标在上面。
刘惠平策马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