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梦山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好,你去,记住,事不可为便退回来。”
虽陷入包围,可赵凡却仍毫不在意,闻言哈哈一笑:“将军且看末将直取敌将首级!”
说完赵凡回头大喝道:“前锋营。上马!结阵!”
练有素的骑兵们闻言动作一致的翻身跨上了战马,他们很快便在江边结成了一个尖锥型的攻击阵型,五千人马钢刀出鞘,手中雪亮的长刀寒光四射,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一言不发的盯着对面愈见逼近的
。
赵丹眼中凹,高举长刀。大喝道!“弟叉们,冲散他们的队伍叫叭以军将领的首级,回来庆功!冲!”
说完赵凡催马当先冲了出去。五千骑兵齐声暴烈的大吼一声:“冲!”然后便紧紧跟着赵凡,五千人马奔跑中仍保持着攻击阵型。如同一道巨大的箭头不可阻挡的一直向对面敌军中军冲去。
马蹄声声,如春雷滚滚,气势磅礴凌厉,五千骑兵如同一支射出去的箭矢,带着一股不可战胜的无畏和自信,铺天盖地卷向千步之外的
。
对面这支军队见赵凡率领骑兵冲杀而来,却丝毫不见慌乱,排头的枪兵和盾兵不慌不忙的往两侧一闪,腾出了正面的一块空地。紧接着。数千弓箭兵迅速的补上了个置,然后张弓搭箭,箭头斜指,仰天便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抛射。
赵凡的五千兵马顿时受挫,不断有人被射下马来,直到离敌军还有四百余步时,五千骑兵摆出的进攻阵型却已经变得残缺参差,千余步的冲锋,还未与敌人正式交战,前锋营便折损了近千人马。
赵凡冲在最前面,他已不敢回头张望,前锋营的这五千骑兵是他的心头肉,向来都是战无不胜,在幽州的边军中,前锋营一直都被认为是柴将军手中的一把尖刀。
可是今日却遇上了劲敌,对方似乎深知柴将军的行军布阵之法,早有所备,长枪,盾牌,弓箭排头,这分明是针对他前锋营的骑兵所布下的阵法,还未近身,前锋营便战死一千多人,这对赵凡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此刻赵凡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隐约还听到紧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们不断落马的惨呼声。弟兄们一个个在他身后死去,赵凡只能死死的咬着牙,将身子伏在马背上。最大限度的在奔跑中保护自己。
“冲过去,杀光他们!”眼中已被仇恨的怒火烧得通红,赵凡高举长刀,奋力大呼道。
“冲!”身后的骑兵们瞪着血红的眼睛,齐声大喝。
这时对面的弓箭兵却忽然停止了射箭,他们有条不紊的收起了强弓。列队往后退去。
赵凡看在眼里,心中网松了口气,忽然听得一声号炮响,左右两侧亮起了火把,跳跃的火光下,两侧的伏兵动了起来,万余人的喊杀声,和挟着风雷之势的马蹄声交相次第落入赵凡的耳中。
赵丹的心沉入了谷底。
骑兵对骑兵,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怎会对幽州边军的战法如此熟悉?每阵每战,皆直指幽州军的软处,策马冲锋的赵凡此时额头已冒出了层层冷汗,一个不祥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
幽州军的前锋营,完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军的骑兵已经碰撞到了一起,高速的碰撞,迸发出金铁相交的火花,很快,赵凡的数千前锋营骑兵,如同一朵浪花投入无边的大海,瞬间便被对面这支一万余人的骑兵队伍所淹没。
半个时辰后,激战结束,柴梦山的第一波攻击以完败告终,前锋营五千骑兵,包括他的爱将赵凡在内,全军覆没。
趁着激战,对面的伏兵已从容不迫的在柴梦止。所部周围布好了阵型。
阵型像个大瓮,瓮口正对着柴梦山。
柴梦山面色苍白,绝望之中不知怎的,却兴起一股好笑的感觉。
曾几何时,自己,居然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瘪”?
当然,此时此刻,他已笑不出来了。
夜色下,伏兵的火把越点越多。将这长江北岸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通亮。柴梦山目光随意一扫,便已大略知道,对面这支伏兵,兵力总共有八万余人,这到底是哪一部的兵马?为何对自己的战法布阵如此熟悉?拱卫京城的四军之中,绝对没有如此了解自己的领兵大将,除了京城四军,还会有谁?
答案很快揭晓。
号炮响起,跃动的火光下,对面走出一人一马,在两军十几万人的注视下,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慢条斯理的走到了两军对峙的中间,向着对面朗声一笑,声音豪迈却不失儒雅:“柴将军,五年前京城聚首,别来无恙乎?”
柴梦山闻言面如死灰,直到此着,听到这个声音,他才完全绝望了。
是他?怎会是他?他此袁应该在夏刚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柴梦山感觉到一个无形的圈套,已套在了他的头上,正在慢慢收紧。
柴梦山心旌激荡,策马再出。与对面的将领相对而立。他面容抽搐。咬着牙恶声道:“董成,你乃驻守夏州的边军主将,此刻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埋伏柴梦山所部的,正是由主将董成率领的夏州边军。
董成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朝柴梦山遥遥拱手道:“本将军在此等候梦山兄多时了,太子谋反,已被皇上识破,目前已陷入包围,嗯,跟梦山兄现在的处境一样。 梦山兄增援太子何故姗姗来迟?”
柴梦山一惊,并未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尽出夏州之兵,来京城是奉了何人所命?放弃驻守夏州,若突厥人南下,你吃罪得起吗?”
董成闻言,温文儒雅的脸色顿时一黑,他想起了那个嬉皮笑脸,毫无正经的京城守备将军。
那行,家伙,简直是个败类!
半个月前,董成便奉皇上密诏。秘密进了京城,不过他此行并没有见着皇上的面,皇上命方铮在城外的影子大营里代为召见了他。向他传达了调兵的命令。
“以边军对付边军,这招叫做以毒攻毒,哇哈哈哈哈”咦?董将军。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黑黑的?真健康啊,呵呵。”当时方铮拍着他的肩膀,笑得非常欠揍。
“方将军,你的用词能否贴切一点?我夏州边军怎么就变成毒了?”董成咬着牙,不满的瞪着方铮。
“那,,借刀杀人?”方铮挠着头,迟疑的道。
”
“方将军,若我县州全军尽出,突厥人趁绷四;怎么办?”董成当时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方铮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没关系,你尽管放心,突厥人绝对不敢南下,至少这几个月不敢南下。”
“为何?”
“我给突厥的两个可汗分别写了密信,说我华朝近来打算调动兵马。进入草原助战,同时也强调了一点,哪个可汗对咱们态度好,咱们就帮谁。你觉得这个关键的时期,突厥人会不会吃了豹子胆,敢来得罪咱们?”方铮笑得非常憨厚和纯真。
董成却大惊失色:“难道我朝真要派遣大军帮突厥人?”
方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董将军。我忽悠突厥人,怎么连你也被忽悠了?老子跟突厥人说话向来跟放屁似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董成冷汗冒出,结巴道:“你 ”你骗突厥可汗?而且同时骗两个可汗,”
方铮非常无辜的眨着眼:“有什么不对吗?”
“可,可是人无信不立
方铮愕然睁大了眼,非常茫然的问道:“信用?什么东西?值钱吗?”
董成满脸冷汗,拱手拜服:“方将军”厉害呐!皇上”更英明!”
方铮当仁不让的一挺胸,喜滋滋的道:“那是,子曰:每一个牛叉的大臣背后,总是站着一个更牛叉的皇上”
“这 ,这是哪个“子。曰的?”董成觉得自从见到方铮后,身上的冷汗就没停过。
“我家守冉房的楞子。
”
两军阵前,董成使劲甩甩头,似乎想甩掉这段不愉快的回忆。
半晌之后,他望着柴梦山苍白绝望的面孔”胃叹道:“梦山兄,你我戍边十余年,深蒙圣眷,同受皇恩。兄今日为何要做那万人唾弃的国贼耶?”
柴梦山咬着牙大喝道:“董成,你用不着教我,成王败寇,如此而已!要战便战,不用废话!”
说完柴梦山拨马便走。
回到本部的柴梦山,背上已被冷汗浸湿,董成的夏州兵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皇上早已有所布置,换句话说,太子,输定了。
“将军,我们冲出去吧!”部将围着柴梦山,焦急的大声道。
柴梦山抬眼望着对面漫山遍野的夏州边军,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终于咬了咬牙,点头道:“传令!准备突围!”
“将军,往哪个方向突围?”
柴梦山目注前方,苍凉的道:“幽州,我们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却已容不下我们,我们只能朝北方去”
“北方?”众将面面相觑。
“对,北方!往西突围,然后转道向北,进入草原,突厥人正为汗个正统而互相交战,我们这五万人马若进入草原,必是两位突厥可汗争相拉拢的对象
柴梦山依依扫视着部将们,忽然渭叹道:“本将军对不起你们,把你们带入如此绝境,却不知今夜突围之后,我五万将士还能剩下多少,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众将领满怀激荡,齐声大喝。
对面,夏州边军已擂起了战鼓,声势浩大的向他们席卷而来。
柴梦山扭头望向身后的长江。他忽然觉得这几日就像一场黄梁梦,在伸手即将触碰到成功的那一刹。却忽然栽进了无边的地狱之中,这令他不得不叹息,曾经,他离成功那么近,近得只要能渡过这条江,也许。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功臣。可惜”他还是败了,现在他要率领这五万将士突围而去,“惶然如丧家之犬一般,进入华朝之外的草原,做那异乡的异客,也许这辈子,他再也没有机会踏入华朝一步…
太子殿下,你和你的尖皇,还是相差太远了啊!
“全军结阵,往西,突围!”
京城,寿王府中。
昏暗的灯光下,寿王和他的幕僚孙桅正在低声细语。
“殿下,万没料到,方铮竟然一天之内便控制住了城防军”太子后路被截,他这次谋反,败局已定了啊”孙瑰慨然而叹。
寿王冷笑道:“那个泼皮混混般的人物,控制城防军完全是运气而已!”
“京城如今已乱成一团,殿下,您是否该早作打算了?”
寿王点头道:“不错,本王要马上出京,不能耽误,待本王回到兴庆府,再杀了领兵大将王文剑,兴庆府的十五万大军尽入我手。届时本王挥师直入京城,天下谁人可挡?这里便让父皇和太子两人去斗吧,他们之间谁胜谁负对本王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 殿下。如今方铮控制了城防军,又关闭了京城四门,殿下如何出城?”
寿王冷哼一声:“本王乃皇子,亲王之尊,方铮那小儿岂敢拦我?”
昏暗的烛光忽然闪了一下,寿王目注烛光,脸上忽然浮现出几分令人心颤的冷笑。
太子,我早就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天下不止你一人会使。
由于剧情的安排,同一时刻往往出现两面甚至是三面开战的情况,所以最近的穿插描写比较多,写的太简单了,怕有人骂我记流水帐,写的太繁琐了,又怕有人骂我凑字数,其中的分寸不好拿捏啊。
没办法,大家若不喜欢的话。我就赶紧三下五除二的一言带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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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⒈第二百七十五章又敲闷棍
100019429第二百七十五章又敲闷棍
此时已是深夜,这场春雨仍旧下个不停。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城里的朱雀大街上,马车很普通,单马双辕,灰暗的车蓬,车轱辘碾过青石铺就的街面,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在静谧无人的夜色中传出
远。
马车两旁还有数十名侍卫骑着马。紧紧护卫着马车,沿途巡城的城防军士兵见这些骑着马的侍卫皆是割悍精干之色,想必马车内必是某位大人物,所以尽管城内已戒严,但城防军仍是识趣的没敢上前盘问。
马车经过皇宫的西宫门,车上的人掀开了帘子,特意向皇宫投去复杂的目光。目光中包含很多意思,贪婪,痛恨,以及些许的畏缩。
孙瑰将寿王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轻声道:“殿下。不出三个月,这座皇宫,它将是您的。”
寿王放下了车帘,长长的吁了口气,笑道:“但愿如此吧,父皇有五位皇子,除了泰王那个胸无大毒的家伙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其余的几个,包括本王在内,为了争夺皇个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太子已经明刀明枪的跟父皇打了起来,如今对本王有威胁者,只有福王和英王了
孙插笑道:“王爷在兴庆府经营多乐,等王爷出了京,回到您的封地兴庆府,杀了领兵大将王文剑。那时候,王爷手中便有了十五万剩悍边军,天下便可任由王爷纵横驰骋,区区京城,亦是王爷的囊中之物。届时王爷披上龙袍,面南而称王,天下还有谁敢不服?呵呵,在下先恭喜王爷了
寿王闻言,神色间的贪婪之色尽皆显露,哈哈大笑道:“好,哈哈!好!届时本王封孙先生为国公,官至吏部尚书,以彰先生多年襄助本王之功
孙瑰闻言大喜,忙拱手道谢。虽努力摆出荣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可眼神中仍流露不可掩饰的欣喜之色。
二人在马车内谈笑间,马车离西城门越来越近,寿王掀开车帘,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门,不由心旌激荡,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只要出了这道城门,本王便如困龙入海猛虎归山,这锦绣江山便尽在本王的掌握之下了,什么福王。英王,太子,还有那个混蛋方铮,本王率军再回京城之日,你们全都得死!
与此同时,西城楼上的正楼内。方铮满身披挂,毫无形象的将双腿搁在楼内正中的一张陈旧的桌子上。还不停的抖啊抖,嘴里大嚼着邀月楼掌柜亲自送来的酱肉肘子,不时滋溜儿一口美酒,五官挤成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