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拉!”
空中几声空间被划破的爆鸣,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黑sè长鞭,如一条活动的细长毒蛇一般,左绕右绕,竟将掷出的东西都绑住了。
洪山这个魁梧豪壮的大汉,看着如此神奇的鞭法,此时也突大了眼球!
没有练出气的人,哪里知道真气的妙用?
此时,胡三儿和胡苗儿一老一少两人竟是一般神情——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满脸古怪、不可置信,如见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惊骇。
胡苗儿当时见着李霖芷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不知道多少眼,心里还幻想着要是能将这等美人儿娶回家就好。但现在,看着那剽悍模样,心中那朦胧的梦,一瞬间碎裂。他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淋漓的焦大,浑身就发寒,恨不得爹妈没多长几条腿才好。
“接着!”
李霖芷正玩得高兴,可没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神情。她手一撒,被掷出来的东西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去。
一个大汉看着飞回来的木棒,伸手便准备接过,谁想,一股极大的力量如碧海生涛,自木棍上激荡而出——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借木棒的大汉运气还算还的,若是接大刀的,保不住,半边身体都难动弹;若是运气再插上半点,刀尖对着飞过来,怕是要丧了老命。
“哎呦!哎呦!”
一声声哀嚎从数十大汉口中叫唤出,一个个还中气十足,一时间,漫山遍野都回荡着这片哀嚎。接着,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林子都热闹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围贼众,虽说是亡命之徒,但终究不是拼命三郎之类的傻愣,气势一再被打压,即便还有反抗之力,也不敢提刀再战。少数幸运还站立的几人,早已逃命去了。
洪山看着这一幕,再度傻眼。他再一次低估了几人能力。早知如此,他哪里还会好声好气和那些贼子说话,还把李敬这座大山拉来吓唬人。
首恶尽诛!
原来热热闹闹十数人的队伍,现在却只剩大小猫几只。
月又出来,泛起淡淡黄sè,在这寒夜里,平白生出些暖意。
几人另寻一处所,升起大火熊熊。火光耀得人脸发红,全身暖洋洋一团。
“是不是怪我?”李行之轻轻搂着已经换回白衫的周柔儿,感受着她微凉的身体,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周柔儿已经那么善解人意,目光柔柔的看着李行之,两人间,生出些旖旎气息。
“柔儿妹妹,你总这么让这他。这家伙就会得寸进尺!”旁边插进来一个人,把有些浪漫的气氛,绞碎。
“李霖芷,我发现你越来越男人婆了。”
李霖芷李行之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男人婆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出来。
“哼!你才是男人婆!柔儿妹妹,我们不理他!”李霖芷每次看到李行之和周柔儿亲近的时候,心里就不爽快。当然,她自己从不认为那是吃醋,她只是怕柔儿被坏人欺负了而已。
周围几人也不是什么卫道士、老夫子,看着小儿女打情骂俏的,只装作没看见。当然,如李行之那等大胆作为,有时也免不了在心里骂一句:伤风败俗。
夜愈沉。
几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不知是谁,肚子‘咕咕’轰鸣作响,接着,众人的肚子就奏起了交响乐。
地上的虫儿,也跟着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起来……
今夜,注定不会安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谁说的憨态可掬
第二百零二章 谁说的憨态可掬
夜难寐!
众人既腹内空空,肠肚鼓鼓而响,便从包裹里拿出几个大饼,放火上烤热,准备垫垫肚子。
胡三儿从布包里拿出几个大饼,递给李行之。
李行之摆了摆手,“我自己去找点吃的。”
这几rì,天天嚼着这又大又硬、没什么味道的大饼,开始还觉新鲜,到后来,简直比吃苦药还难受。
蜀中多竹,近旁不远,便是一片竹林。
竹子这东西,通常长得很霸道——有它在的地方,除了杂毛矮草三两根,必定没有其他植物,只见得绿丛丛一片朝天去。而竹林底下,必定是空静静的一片,残叶深积,踩下去,软绵绵,倒不虞甚么荆棘毛刺扎人。
可偏偏的,就这么一片空旷旷、极好走的林地,老蜀中人没几个愿意进去。
这边,胡三儿还来不及阻止,李行之已经进入了竹林中。
黑夜中,竹林更显空寂,大风一吹,刷拉拉一片响起,左摇右摆,呜咽不止,带的月影婆娑;除了偶尔的几丝月sè,满目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稍远些,是黑洞洞一片。
李行之虽不至虚室生白的境界,但借着这漏下的几丝月光,便将这片竹林瞧了个明白。
他拇指弹动,一声尖利啸声,划破静夜,打在左旁插天的大竹竿上,只听咚的一声,一道曲长的影子断成两截,在空中扭曲不停,掉落在地。正巧月光淌下,将黑影照出,却是一线新鲜亮眼的碧绿。那绿油油还在蜷曲扭动的身体,从中断裂,猩红之sè与碧绿一衬,颇有些触目惊心。
若是胡三儿在这里,定然大叫一声:“竹叶青!”
这竹叶青长在夏rì,便身碧如叶;到了秋冬,便和竹叶一般,慢慢变成枯黄,平rì里,即便眼力再好的捕蛇人,也难以发现。他们经常躺在碧绿从中,一动不动,但有动作,必然伴随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此蛇口含剧毒,毒xìng极烈,中毒者走不出七步便死,又称七步蛇。
此物,也正是无数蜀人见竹林而sè变的原因所在。
这竹叶青虽毒,但其肉,比之其他蛇,要鲜嫩百倍,更因常年栖息竹林,肉中还带着些许竹叶之清香。
李行之看着地上断成两截、不过尺许的竹叶青,心中无奈叹息,没有伸手去捡拾的**。
“咦?”
他疑惑的看着地上有些鼓胀的蛇颈,持剑往前一划,蛇皮肉裂开,露出蛇体内一个毛绒绒、灰溜溜的小东西。
“我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心里想着,手握住剑柄,剑身不断拍打旁边大竹子,发出“梆梆梆!”无规律的噪音。顿时,整座竹林热闹起来,鼠窜蛇闹、还不时传出几声鸡叫鸟鸣。
李行之一边用剑身拍打竹子,一边运气于耳,倾听四处响动。此时,那些鸡叫蛇窜的声音再不入他耳,耸动的耳朵里,只剩“咯、咯……”的磨牙声和“呼,呼呼……”的带着几分不安焦躁的叫声。
他提剑寻得声音来处,长剑一拍。
“刷拉!”
青青翠翠的绿竹中间,被拍得粉碎,长长竹竿带枝叶往旁边倾倒,底下只剩一段竹桩子。那圆圆的竹筒里边,正是两只又大又肥的灰毛竹狸子(竹鼠)。
李行之削出一段大竹筒,把其中打空,倒提着已经被震昏过去的鼠狸,丢入长直竹筒中。
依法施为,不多时,长直竹筒中已经满满沉沉,只盏茶功夫,数十只竹狸便入彀中。
他满意的掂了掂怕莫有数十斤重的竹筒,便往回走去。
“砰!”
一声轻响,一团黑影,竟从李行之头顶竹林高处掉落下来。底下枯叶厚实,掉下来的小东西慢悠悠的爬起,往旁边爬去,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味道。
“嘶!”
一只半丈来长的大蛇蛇尾攀住竹枝,如在空中游动,迅速往方才掉落的那一团黑影追去,直袭颅顶。
那团黑影慢悠悠的伸出后脚,待蛇身自空中急速滑下的一瞬间,划拉过去。动作丝毫不快,但你来我往、相向而动,速度便极为可观了。
大蛇猝不及防,擦身而过。李行之明锐的目光,甚至能看到碧绿蛇皮下渗出的红sè。
大蛇有些生气,焦躁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红信快速的吞吐。不过,这次,他学老实了,jǐng惕的看着眼前那团,以待时机。
那团黑影好似害怕了,慢慢移动着笨拙的身躯,往后退去,不时舞几下爪子,虚张声势。
李行之看着那团黑影,开始还有些不确定,待那团黑影从刺刺拉拉、密密麻麻的竹叶覆盖处走出来,才看得分明——竟是一只黑耳、黑手、黑脚、黑屁股、白身、白头,憨态可掬的国宝大熊猫!
这只不过三尺来长的未成年熊猫,手上黑爪颀长、寒光闪闪,大大溜黑的眼睛中露着些狡黠,身形慢慢往后退。
李行之看着那条被这只熊猫绕得晕乎乎、一圈圈紧缚到竹竿上的大蛇,不由讶然。
此时大蛇曲长身躯缚在竹竿上,那只熊猫本来憨呼呼、慢悠悠的身体,顿时快了几分,绕到大蛇身后,龇起长牙便咬。
长牙比寻常利器更胜几分——
“嗞拉!”
绕在树上几段蛇身尽皆断开,鲜血淋漓!
而大蛇受此一激,原本绷紧身躯,更加用力,整条曲长身体都颤抖起来。
此时,那只大熊猫满嘴鲜血,哪里还有憨态可言,反倒是那还龇着的牙,现出几分狰狞之sè,让本来高兴的伸手想去凑几分热闹的李行之,心一凉,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原本大熊猫在他心里憨态可掬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心里念叨着:国宝啊国宝,你怎么能这么凶残!
大熊猫吮完蛇血,也不管那残破蛇身,晃着脑袋、插着爪子,往竹竿上划磨,将‘罪证’消灭干净。而那根可怜的竹子,此时惨不忍睹;竹身处的血迹,如同斑斑血泪控诉着这只熊猫的暴行。
大熊猫晃了晃脑袋,一双骨碌碌充满灵气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生物,又晃悠悠的爬到李行之面前,黑黑鼻子一抽一抽,好像李行之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一般,伸出爪子,便往李行之身上搭去。
李行之自然知道自己修炼出的长生青木之气,生机盎然,让很多生物都心生亲近之感。不过,现在他还没从“憨厚可爱到狡诈凶残”这两个词语的转换中回过神来,一抖衣襟,凭空生出一道气浪将大熊猫拍开。
大熊猫摔倒在地,却不现委屈可怜之sè,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李行之,露出如人一般的疑惑之sè,歪着脑袋,蹭了蹭爪子,好像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
李行之不管这只破坏形象的大熊猫,手抓过被大熊猫重度伤残的竹叶青,转身便走。
对于抢走人家大熊猫猎物的行为,李行之是没半点愧sè——jīng神受打击,自然要补偿一二。
憨厚的大熊猫歪着头,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仍然不得解。他慢悠悠的循着气味,跟了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蛇鼠一窝’
第二百零三章 ‘蛇鼠一窝’
人都有点尿xìng,最近吐槽多,大家权当我发sāo,想看就看,不喜欢就别看,反正看不看的,我也不知道。我这人,说话就是放屁,除了响和sāo臭之外,放过了,我自己也不记得。我这人品,想来大家都知道鸟。
——以下正文——
静夜里,火光耀出满目的红。
李行之拿着个长直的竹筒,从林中走了回来。
胡苗儿有些好奇的看着,正想发问,竹筒中却传出“咯咯——咯……”的磨擦声,不时,又几声“呼呼……”带着焦躁的声音传出。
李行之手往竹筒一拍。
“咚!”
一声沉鸣,竹筒中再无声息。
他走到火堆边,将竹筒一倒,首先出来的是一条断成几节的碧绿长蛇。
“竹叶青?!”
胡三儿看着那抹鲜亮的碧绿,身体反shèxìng的弹跳开,口中惊道。
“已经死了。”
胡三儿长呼出一口气,尴尬的坐了回去。不是他胆小,而是这竹叶青的名头太大!
“小哥儿怎么把这等毒物弄来了?”胡三儿仍是心有余悸。
“这东西虽毒,但其肉却最是鲜嫩。如此美食,自然不能放过!”这竹叶青,还是以这蜀中的最有名。以前只在食谱上看过,如今见得机会,李行之怎会放过?
他说着话,手倒提竹筒,里面一呼噜滚出十余个毛乎乎、灰扑扑的小东西。
“这——这是竹狸子?”
胡三儿毕竟在这蜀中山野摸爬打滚十余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将这东西认了出来。他倒是好奇,不过盏茶的功夫,李行之怎么捉来这么多竹鼠。
“老丈吃过这竹鼠?”
“倒是有幸吃过一次。竹狸甚是鲜美,可惜……”胡三儿唉声叹气,眼瞅着旁边那抹鲜亮碧绿。
李行之看着胡三儿眼中神sè,心中了然,只不知道,这竹叶青要到带走多少xìng命,才让这些刀口舔血的蜀中老人如此畏惧。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乌光匕首,另一只手倒提鼠尾,方用寒锋在竹鼠皮毛上比划几下,提鼠尾的手再一掂,油光发亮的鼠皮,便如一件丝绸般滑爽的衣物,直接从老鼠身上掉落下去。底下红润露出,竟不可怖,晶莹莹,如一块红玉。
匕首再一划,内里腌臜又掉落在地。
捏着鼠尾的手,只一荡,一段黑sè粗糙的皮留在手中,被剥了皮的竹鼠,掉落在一个新鲜、干净的竹筒子里。
依法施为,处置干净老鼠蛇段,从身上拿出几个调料包,撒入其中,又拿出一大葫芦清酒,将竹筒灌满,然后捂住筒口处。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方才手法,兀自惊异,只觉其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流淌。即便是见多不以为怪的两女,每次看到,还是不觉注目。
若有看过庄子,喜欢玄学的人在,定要感叹:技近于道乎?!
众人正注视李行之双手,期待这他下一步动作,却不想,李行之手往竹筒一端用力一拍,竹筒如箭矢shè出——
“噗!”
竹筒直接钻入熊熊大火中!
哔哔啵啵的声音响起,金sè火星四溅,火炎更冲起三尺。
待众人回转神来,转头看去,只觉火光依旧耀目,火堆底下,依稀可见的半缕绿sè,慢慢的,被火灰堆没。
“没想到李家郎还有这一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行之往声音来处看去,正见得洪山转头看向自己手中去,手筋暴突,握着黑鳞大刀,不断比划着,若有所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行之还不知道他那一手“庖丁解牛刀法”,给自认刀法一流的洪山,以怎样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