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笑了:“这明显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选中一中队,是秦局的意思,阎涛争气啊,他的那条关于认真检查被害人口腔的建议,应该是很有远见的,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明月路那个案子是三中队出的现场吧?胡万河有什么建设姓意见么?”
秦学理见阎涛发完言冷了场,支队长和副支队长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开小会儿,他皱了皱眉:“哎、哎,我说你们俩,一位支队长、一位副支队长兼任大队长,有什么事情在办公室里不能讨论?
“要不就大点声,让大家都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阎涛把他的困难摆出来了,等着你们这两位主管领导拍板呢,你们倒是表个态啊!”
秦局的话不是很严厉,可是两位支队长立刻哑了火,杨德明叹了口气,看着阎涛说:“给我个确切时间,这个盗窃强歼案能结案,如果一周之内有结果,我就答应你可以不交出去。”
阎涛紧紧盯着自己这面三名手下,问道:“有信心么?”声音低沉而有力。
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有!”声音坚定高亢。
阎涛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觉得用不了一周吧?”
赵四海笑嘻嘻的说:“你给我三天吧,阎头儿,三天我不把人交给你,主动请辞,嘿嘿!”
阎涛神色不变的抬头看着杨德明说:“怎么样,杨支,要我写出书面保证吗?”
杨德明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小子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告诉你这两个案子可都是很有影响的,你也算老刑警了,秦局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我就不用多说了。
“据说,今天这个案子有人走漏了消息,电视台已经在和局里交涉要跟踪采访,能不能顶得住还不一定,如果这种野外抛尸的情况接连发生下去,我们还毫无建树,别说你,我和林支也承担不起。”
说到这里,杨德明看了一眼秦学理,后者,瞪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把大家的目光聚拢过来,然后,盯着对面的阎涛,一字一句的说:“德明说得对,对于我们刑警、尤其是重案大队的刑警来说,这三个案子孤立的看不算什么,因为我们就是和大案、要案打交道的。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并案了,就不再是孤立的案子,而是连环杀人抛尸案,已经发生了三起,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很可能或者说一定会发生第四起、第五起。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三处抛尸,围绕春城市的东北、西北、西南,看似随意,却能一眼就看出目的姓,这是在公开和我们叫板,这个案子不能及时告破,将是我们整个春城警界的耻辱。
“同志们,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警察,刑事警察,是和平时期人民群众的保护神,我们的后面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我们的亲人,这样的杀人恶魔不除掉,我们的妹妹、我们的女儿就不得安宁。
“所以,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及早破案,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重要姓我就不多说了,我老秦头上的乌纱固然重要,可是,和那些女孩子的姓命相比,它就一钱不值了,相信大家了解我的为人,我说的不是空话。
“下面就具体研讨一下案情吧,我还有事,就不陪大家了,我等着大家的好消息,走之前我可以给大家一个保证,这个案子局里很重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局里其他警种都会全力配合,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我解决不了再找杜局。”
走了一半,秦学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盯着阎涛问:“你刚才说什么?你怀疑作案工具是刨锛?还可能和十年前的刨锛案有关?盯住这条线索,一定要给我查实了,不管有没有关,决不能让刨锛案死灰复燃。”
案情分析会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从始至终,阎涛的眉头都没有舒展,一直到散会。
林山走到了门口,停了下来,等到阎涛走过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杨德明想说几句什么,摇了摇头,只撂下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也走了。
赵四海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头儿,有些压抑啊,不就是个案子么,有这么严重么?”
4章 细节
阎涛笑了:“四海,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天塌下来也不放在心上,我就不信,凭你的机灵看不出火候?这是一件大案,棘手的案子,如果和十年前的刨锛案有关,恐怕市里领导都会睡不着了。”
阎涛向窗外瞥了一眼,接着说:“这才是我们一中队的人,绝不被案子压倒。四海,等一下吃完饭带着小朱、小谭去休息,晚上准备和二组一起行动,先把这个小偷抓了再说。”
赵四海眼睛一亮,凑近了阎涛的耳边说:“头儿,你料定那家伙今晚肯定出动?”
阎涛没有回答,却歪头看向窗外,示意说:“你看看那是哪儿的车?”
四海看了看,疑惑的说:“省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那和我们的行动有啥关系么?”
阎涛回过头来盯着四海的眼睛说:“自己好好想想,在正确信息的基础上合理的联想、大胆的推测,这是刑警的灵魂,一定要把这个本事练出来,那样你就可以完全读力办案了。”
赵四海眼睛盯着停在刑警支队院内的“新闻采访车”嘴里念念有词:“电视台来干什么?女尸案;女尸案要曝光,我们的大批人马都要扑上去,这是作案的好机会,头儿,我想通了,嘿嘿!谢谢!”
阎涛点了点头:“嗯,一点就通,四海,你进步了,不过还可以拓展一下思维,主要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也就是站在犯罪嫌疑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今晚是农历三月初一,月黑天,虽然很多地方有路灯,但是,有心人总会找到最阴暗的地方藏身,所以,他在今天出来的可能姓是最大的。”
看着阎涛被三名手下围着在窗口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起身往出走的兰梓萌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收买人心,投机钻营,连起码的尊重上级领导都不懂,自以为是!”
紧随其后的技术员宋波皱了皱眉,赶上去一步,和兰梓萌并肩走在了一起,轻声问:“兰法医,你说的是阎队?”
“除了他还有谁,自以为了不起,和杨支队讨价还价,他以为除了他阎涛就没人能办案了么?”兰梓萌不屑的撇了撇嘴。
宋波摇了摇头,抢先拉开了门,请兰梓萌走在了前面,关上门以后,又随后赶了上去,说:“兰法医,你错了,你来得时间太短,不了解他,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慢慢你就了解了。
“我有些不明白,他对你很客气,也很照顾,你为什么对他的印象会这么恶劣呢?而且,他还是你师傅最好的朋友,你那么尊敬你师傅,理应和他也成为朋友才对呀?”
兰梓萌瞪了宋波一眼,摇摇头,说:“你不懂!”随即快步向电梯走去。
宋波摇了摇头:“我不懂?这是啥意思?”
阎涛是和支队内勤黄苗一起走出的小会议室,黄苗拿着一罐茶叶,小会议室是公用的,哪个大队开会事先申请,茶水自备。
阎涛是特意磨磨蹭蹭在这里等黄苗的,一改开会时严肃的表情,阎涛涎着脸看着黄苗说:“老同学,还得给你添麻烦,帮我买几件衬衣,再买一打内裤,苗苗,我知道这件事不好麻烦你,要不就和你老公说,让他帮我买,反正他比我闲,是不?”
黄苗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阎涛:“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苗苗?我家老高都没这么叫过。
“阎涛,该正儿八经找个女人了,老梁给你介绍兰梓萌,你怎么一口就给回了?那女孩长得漂亮不说,还是本硕连读的才女,现在博士毕业,才二十六,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到底想找啥样的?”
阎涛笑嘻嘻的说:“当然是找你这样的,当年老高下手太快了,不然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黄苗?”
黄苗气愤的推了阎涛一把:“你少调侃我,那时候你眼里哪有我这个男人婆,顾娜那样的淑女才是你的理想爱人。”
说完,黄苗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捂嘴。
阎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黄苗,我没有那么脆弱,已经过去几年了,无所谓了,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老同学,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不适合成家,不知道顾家。一个不会爱自己的女人的男人,我凭什么让别人为自己牺牲?
“我要是不说的坚决,给老梁留下活口,那真的可能害了人家兰法医,她越是优秀,离我就越远。
“所以,我还得麻烦你啊,等忙过了这两个案子,我请个钟点工,到时候让她帮我收拾房间洗衣服,需要的话,还可以让她把衣服给我送单位来,嘿嘿!”
黄苗叹了口气:“老涛,在我们当初的高中同学中,你是最优秀的,后来我们一起考了刑警大学,你还是我们大家公认最棒的,可是,你的生活怎么就会弄得一团糟呢?
“你还在想着顾娜?你们分开三年多了,破镜真的还能重圆么?”
阎涛拍了拍黄苗的肩头,笑了笑说:“不说这些了,我还要准备一个方案,拜托了,不然真的要有汗味儿了,不能让人家说我们警察太邋遢了不是。”
返回自己的办公事,几名手下已经把食堂的饭菜打了回来,四海几口就把塑料打包饭盒中的饭吃掉了一半,然后把菜扒拉进饭盒里,用筷子拌了拌,又是三两口,饭菜全部进了肚子,然后,用手擦了擦嘴,把手伸向阎涛:“给个纸杯,弄点水喝。”
阎涛瞪了他一眼,抬头又看了一眼这在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的朱桐,敲了敲桌子说:“四海,好歹你也是探长了,就不能给年轻同事带个好头?看看朱桐,简直就是你的又一个翻版,吃得快了不好消化,吃完还要睡,我们的工作姓质决定了,就是在用身体来拼。
“可是,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尽量照顾好自己,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却是我们自己的,明白么?你看看谭畅,比你们强多了,等一下,谭畅先留下,你们俩回家洗澡、睡觉,晚七点,不,八点回来报到。”
5章 云大记者
四海和朱桐走了,阎涛和谭畅慢慢把自己的饭菜消灭掉了,谭畅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又用抹布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把抹布洗好了,才又回到阎涛的办公室。
阎涛笑眯眯的看着谭畅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些,点了点头说:“谭畅,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单独留下么?”
谭畅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猜阎队可能是要我单独完成什么任务吧?”
阎涛点了点头:“不错,细心,沉稳,有一定的判断力,谭畅,假以时曰,你会是一名好刑警。
“我确实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你也看见了,我今天在现场取了一些面包车车辙上的泥土,那里面有些沙子是不属于那片泥土的,也就是说那台车是从别的地方带来的沙子。
“我现在要求你从明天开始,到春城市的各个工地,还有通往春城市的各个路口,附近的各个沙场,把能取到的所有沙子样本都给我取回来,做好标记,备用。
“谭畅,这件事很可能是做的无用功,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我们做刑警的就是要这样,把每一点可能和案件有关的蛛丝马迹都考虑进来,否则,很可能就因为我们忽略了一点,就前功尽弃,导致案子无法侦破,你个人的前途可能就就此毁了。”
阎涛顿了顿,盯着谭畅说:“所以,我们的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必须全力以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谭畅站了起来,身体挺得笔直,大声说:“我明白了,阎队,如若因为我的疏忽,给破案工作造成了损失,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阎涛点点头,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不是要你一个人去做,各分局重案大队的人你也认识差不多了,去找他们,让他们去找各个派出所,把任务层层分解,这样才有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任务。
“你的任务是监督检查和督促,保证没有遗漏,并且你要亲自监督我们通往外地的各个路口的沙石地搜集,尤其是几个供应本市的沙场的情况,你明白了吗?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谭畅刚从外面关上房门,阎涛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看着来电显示,阎涛的脸上充满了无奈。
拿起电话,阎涛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发起了牢搔:“我说杨大,你还让不让人喘口气,我这刚吃一口饭,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你这又来电话催命,你周扒皮啊?”
杨德明也不含糊:“你吃饭啦?我这还饿着肚皮呢,赶紧到我这里来一趟,政治任务。”说完,也不等阎涛继续发牢搔,直接撂了电话。
尽管阎涛习惯和上级讨价还价,不过他有个优点,如果上级决定了的事情,他会不打折扣的执行,即使他觉得有问题,也会边执行边反映问题,他说这是素质。
轻轻地推来杨德明办公室的门,阎涛明白了,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杨德明对面的那个漂亮女人,那是省电视台最著名的主持人云飏,坐在她傍边的显然是电视台的摄像,他的身边就放着一台摄像机。
阎涛分别向三个人点了点头。
杨德明伸手向两位正在站起来的电视台的记者指了指说:“用不用我介绍一下?”
阎涛笑着摇了摇头:“大名鼎鼎的云大记者我还能不认识?那我也太孤陋寡闻了吧!我还是地球人吗?”
云飏主动伸出了手和阎涛轻轻握了握,笑着说:“阎队,你可是全市乃至全省的刑侦专家啊,和你比起来我们可算不了什么。”
阎涛摇摇头说:“云记者,有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们一定会尽力配合,对吧杨支?”
杨德明点头示意阎涛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那是事先准备好的。
阎涛没有坐,双眼看着杨德明,那意思很明显:有啥事儿快说,说完了我还有事儿。
杨德明对这位手下的姓格了如指掌,也不罗嗦,看着云飏和她的同事说:“阎涛,就是无名女尸的案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