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诚恳地目光看着他:“我不想扛。。。可我找不到人。这不是没办法嘛。。。。。。”
“呵呵。”两个pol。ice到逗被我逗笑了:“你还挺仗义的呀。”
“没有,我都不认识他们,我仗义什么啊。”
“行了,你小子也别跟这装傻充愣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故意伤害罪,你知道吧。。。”
“知道。。。”
“二级重伤呢?”
我不语。。。。。。
晚上,我被铐在暖气管上蹲着睡着的。
第二天,同样的问题,他们绕着圈子换了个问法。。。
晚上,我仍被铐子暖气管上。。。我在心中挺疑惑的。不知为何他们一定要找到我的同伙,而不是像常规处理那样,让我赔钱。。。
第三天,我很顺利的被送到了看守所。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牢房重重的铁门被关上后,大肚子管教对老大说:“照顾照顾他啊。”
老大闻言不禁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显然是会错了意。于是,胖管教又加重了语气重复遍:“好好地照顾他!!”
其中,好好这两个字的发音非常重。。。
“哦~~”老大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忽然就记起,那厮家里有些背景,听警察说他还在医院,那肯定就是他家人给我走了反托了。(托,就是别管什么渠道,进了监狱也有熟人,好歹有些优待。反托。。。就是我这种情况。。。)
眼看着他们大白天的关牢房的铁门,我自然了解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十分识相地,我走到监视器底下的死角一蹲,双手护住了头。。。
“嗯?你小子还挺明白的。”老大操着地道的北京话。
“谢谢大哥。”我马上在嘴里回答。
“呵呵。。。”他笑了笑:“那也得打啊,打!”
于是,两个粗壮的管号走来,照准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打来打去的,到没觉得有多疼。。。习惯了呗,操。。。
直到老大说够了,我才站起身擦擦顺着嘴角流出的血迹说:“谢谢大哥。。。”
谢字不离口,凡事打报告,无理要求不准提。这是看守所的三规则。。。看守所你好,俺回来看你了,嘿嘿!
“你这是几进宫了?”老大脸上挂着笑意。
“就第二回。”
“什么事?”
“打架。”
“上次呢?”
“也是打架。”
“哦。。。那规矩都懂,我也就不说了。。。”沉默半晌,他又好奇地问道:“你打的是什么人?怎么反托走的比你人都快。”
“当官的儿子吧。。。我也不清楚。”其实,我这是信口胡说。那傻子家里什么情况我并不确定。只知道在这里的诸位,都是些白衣,所以我如此说法多少都能引起些共鸣吧。
果然,话一出口就有收获。老大哼笑一声:“我看也是,要不你这反托能走的这么快。。。”随即喊道:“杨威。”
我马上立正:“到!”
冲我摆下手,他说:“洗完脚后上板。”
我心中一喜,嗓音格外洪亮:“谢谢大哥!”
这真是太好了,其实进来都没什么,最令人痛苦的,莫过于在地上睡觉了。。。
水泥地。。。坐在上面都能感觉到从地底不时地往上透着寒意。躺在上面哪里是睡觉,纯粹是种刑罚!
。。。就这样,那个傻逼家里的反托走得不大成功。到是托以前在大公司里上班的福,我已把‘如何装孙子’以及‘如何装好孙子’这门十分有现实意义的学问,掌握的恰到好处。号里的老大此时无疑就是我的老板。
正文 第六十章:入狱(下)
。。。老板同人下象棋时,我有意无意的要凑在旁边看。这号里的大多是些强盗小偷之类的,所以没几个会下棋的。这就给了我一个献媚讨好拍马屁的机会。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我要是当了君子,就该失去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了。所以,在并非关键的时候,我貌似自言自语地给他的笨蛋对手支上几步好棋。
“你会下?”
“啊,有时候在网上玩。”
“这盘完了你来。。。”
事实上他棋下的没我好,但在关键且适当的时候,我总是要走错几步。于是就总输得有些遗憾。偶然能赢上一两盘,我都会高兴的不得了。。。
他说:你别让我。
我说:我没有让。
他撇着我笑笑。。。
我知道,谁都不是傻子。但在这种几乎要把人憋疯的地方,不管是什么理由,能有点轻松的娱乐本身就是件很难得的事了。
人么,就是一个混。每天我都乐呵呵的,但每当在坐板反思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眼前就全是那张令我痛心的动人容颜。。。
云烟,你会等我吗?晚上值班时,我偷偷拿着大哥的扑克牌一张一张地数着:会,不会,会,不会。。。
“你这是在玩啥呢?”同我一起值夜班的小孩好奇地问。
他叫小五,我这几天就经常见老大管号随便找个名目欺负他。这是有原因的。一个原因是:他是河南人。(在这里面,河南人很受欺负。)而另一个原因,他的罪名是:强奸。。。未遂。(因强奸进来的人,都会很遭鄙视。)
见他问我,我马上示意他小声点。因为要是大哥或管号醒来看见我拿牌玩,搞不好我就得挨一耳光。
轻轻将牌放回原处,我好奇地问他:“哎,你是怎么强奸未遂的?”
“我热!老子没强奸。”他显得有些委屈:“我只是半夜太黑走错了厕所。。。那个臭娘们瞎叫唤。把我叫毛了,我就去堵她嘴。。。。。。”
“哎哎,哥们。。。”我打断他:“我不是警察的内线。。。”
“我知道,但就是这么回事,我确实没强奸。。。”
“是吗?那你可是够冤的。。。”
。。。看着他,我忽然想笑。心里到觉得,其实这对我是种安慰。虽然我很惨,但倘若他所言不虚,那他就比我更惨。。。哈哈哈。想到这,我心里或多或少是找到了一些平衡。。。。。。
人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总是爱从与他人的对比之中寻找心里的平衡。
。。。正在小声说着话,忽见跟前的一个地毛猛地翻个身。随后鼾声大作。。。
我上去照他脑袋踹了一脚。他猛地睁开眼,看那口型是想说:*你妈。。。但随后似乎搞清了此时的状况,于是敛回了目光中的凶恶,抓抓脑袋又睡了。
。。。值夜班,除了防止同屋的犯人趁夜偷吃以外,还一个职责是看哪个地毛打呼噜就走去踹一脚。防止他吵到其它人。。。主要是老大。。。
…………家有家规。。。这里是监狱,是我们现在的家。
香烟,在监狱里同金属一样是违禁品。但这并不证明监狱里就没有烟。稀有的就是最好的!
白天坐板儿时,由于我是后来的,所以坐在最前排。这有一点好处,就是当老大坐在前面过烟瘾时,我可以第一时间深吸口气,去抽他的二手烟。这不是我没出息,你看旁边的人,他和我一样。。。
。。。看着烟雾的蔓延,我的身体仿佛回到了the lie。那晚,她给我的烟上写着她的名字:李云烟。那晚,我将她的名字吸进了肺里,留在了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杨威!”门口的管教一声喊。
我起身立正:“到!”
“过来填票。”
“完。。。”我走到铁门边,心中冰冷冷。。。他拿的是刑事拘留票。
看来,我这次被判刑是没有什么悬念了。算算日子,来到这里已经十几天了。到现在警察都没提审过我,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找耗子和小蝶的打算了。这样想来,就多少还能让我有点欣慰。。。
填着拘留票,想起了那句话:十拘九捕,十捕九判(先填刑事拘留票,后填逮捕票,这是判刑前的流程。)故意伤害罪,轻伤害是两年封顶,重伤害是两年起步。我的是重伤害。。。。。。也就是说,我这种本来是可判可不判的罪,很有可能就要。。。。。。
两年啊。。。这是真的假的?为何我总觉得其实我是在做梦?
每天早上当管号拿拖鞋拍着地大喊:“起板”时,我仍会有零点一秒的时间在考虑:云烟哪去了。。。。。。而随后。。。这些都是真的。
盘腿坐在铬得我脚踝骨生疼的硬木板上,像打坐的和尚般,我们就像一群白痴,毫无生机地呆望着前方灰白的墙。我觉得这种坐板制度很需要改进。建议应该让大家都倒过来坐。那样,就可以透过小窗户的铁栏杆,去遥望天空中美丽的浮云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极快地回头偷望一眼,我看到了身后那几十双死鱼眼。。。心里面琢磨着小叮当机器猫兜里的那个哪里都能去的随意门与可以将人放大缩小的手电筒。。。。。。
人说,一个男人,一辈子不进监狱或不去当兵,那么他就不会真正的成熟。
不管这算不算是无稽之谈,但总体来说,进监狱还是蛮有好处的。
第一,这里就像是一个大磨盘,它能将每个人身上的棱角磨平。
…………这就是我出狱后不再做夜场而是去公司应聘职员的原因。感谢它,让我遇到了云烟!
第二,当你对生活最不满的时候,想想这里的生活吧。每件事都能令你找到满足于现状的理由。
…………这就是我为何时常会站在寒风中冻自己的原因。彻骨的寒冷,会让表面的温暖直暖到我心里!
忽然想起许多人的无病呻吟。我觉得这些人都应该同我一样,作为“空军”来这里坐客(空军: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家里也没人给寄钱的。空军在号里很容易就受到老大的欺负。因为,他不能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假如再傻点不会混的话,那么你就等着体验下什么叫地狱般的生活吧。)无病呻吟,其实这种病真的很容易就能治愈。只要将每日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改成“大眼窝头”,“白菜游泳”,“拉屎倒骑驴”,“水洗屁Y”,“睡觉立板”就能搞定了。真的,相信我没错的!需要解释吗?那我一一告诉你吧。
正文 第六十一章:看守所,我们的大家庭(上)
大眼窝头:是粗面窝头,并非棒子面。吃多了拉屎是个球。其实也有营养,因为有时,你能惊喜地在里面发现条肉虫子。
白菜游泳:因为你作为光荣的空军,而木有给老大交钱。所以,白菜汤都会被管号捞走,基本上,你的一碗菜汤里只能看到几片菜叶子在水中漂,好像一个生意冷清的游泳场。。。
拉屎倒骑驴:因为厕所就在屋子里,没有门只有半面墙。所以你上厕所满屋子味。不过,你倒过来对着坑就能直接掉进去了。这就避免了臭味在五屋中蔓延,虽然紧贴着墙姿势难受,但却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水洗屁Y:不用多说了,说了也恶心。作为空军,你是没有卫生纸可用的。所以,上完厕所你就用水吧。当然,不要同我比,我会混。打死也要把卫生纸混出来呀。否则也太没有美感了吧,嘿嘿。实在不行,你可以进去后就认叔叔认干爹好了。
睡觉立板:怎么说呢,也是空军的项目之一吧。由于犯人太多,为了节省地方,每个人都是头冲脚,脚冲头的侧着身睡。假如你不幸是贴着墙的,那么你就抱着墙睡吧。(以前在THE LIE的时候和张哥说得就是这个。)一般情况下,你不想立板睡觉也行,不过别忘了,作为空军是没有被子盖的。所以,当心睡着后寒冷的夜风把你吹成SB了。你生病的直接原因就是。。。你需要离所有人远点。对了,干脆就去厕所里睡觉吃窝头吧,别忘了,你是个光荣的空军!
号(看守所)里的每天生活都是无聊地重复。所以,随便一件破事,就能被地位相对高的人说上好半天,也就能被我们这些人听上好半天。。。老爷们都就好像爱嚼舌头根子的老娘们。
号里的三板(睡在靠门第三个位置,也就是地位排第三,总之是这么个意思吧),他是个三十出头的北京人。相对有些文化。有天一起床,老大就笑着问他:“杨松,你晚上喊什么呢?”
“恩?我没喊什么啊。”他摸摸光头莫名其妙。。。
“没喊?我都被你喊醒了。你喊什么叔叔放过我吧,还哭了是吧。”
话音一落,众人都笑。
“是吗?噢,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呃。。。”他明显是觉得丢人,支吾着不说。
于是,老大继续道:“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管人叫叔叔?”
众人又是哄笑,也包括我。。。
“ 梦见什么了,说说。”
“唉,也没什么,我就梦见我儿子了。。。”
“那你管谁叫叔叔呢?”
“警察吧。。。我也记不太清。。。”说着,他又摸着自己的光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想他的儿子。
在我刚进来那天打我的其中一个,在去了趟管教室回来后也哭了。从老大的话里话外中,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在这里待半年多了。他去管教室是看了他的媳妇给他寄来的信。。。毫无疑问,那个女人同他分了。。。
这些人算是性情中人吧。也有人算是乐天派。整体乐呵呵的。。。当然,那个人不是我。他是个五十岁左右,长得挺干净的一个老头。据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了,不用下圈(劳改场)也不用每天坐板。这都是因为,他的脚上已经没有一个脚趾头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我虽好奇,但是不敢过问。只是大概知道他原来是个团级干部,因为犯了某种挺严重的错误被押送回北京。
在火车上,他纵身跃下,结果被压断了脚趾。。。
他该算是这个号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了吧,因为,老大从来不对他的行为进行约束。他最常说的话是:“我们都是国家的阶级敌人,是敌我矛盾。。。”
我也懒得像他这般非要搞清何谓人民内部矛盾与敌我矛盾,总之我们只要清楚自己都是罪犯就可以了。
由于他的脚趾全没了,所以当他想起来活动活动的时候,总有一个人馋扶着他。。。那个人也不用坐板。我也从未见过他说话。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个哑巴。于是去问其他人,他们回答我说:他不是哑巴。虽然没有听过他说话,但却见过他同那个团长窃窃私语。。。而他进来的原因也不太清楚,据说是贩毒。。。
偶然偷偷去看他,我就觉得他的定力很值得我佩服。这样的人,很可怕。这个沉默的人啊,我总觉得最贴近他的角色应该是杀手。。。
而剩下的人基本上就是我这号的小混混、小飞贼,还有号称能用硬币铁丝撬锁的小偷了。
老大总说:“监狱里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其实他是在自欺欺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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