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氏的两兄弟怎么会和方清云联手?”奔至中途郎飞心头又出现一丝犹豫。“不若,等司马兄弟与方清云争的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
“不行,师父曾言,修真必先修心。前时曾欠了褚海兰一个人情,若此刻对他们见死不救,那还修哪门子的心。”
心中有了决断,郎飞自须弥袋中偷偷掣出夔牛劲,待来到据五人争斗之处不远,他偷偷的躲在一片枝叶后,细观战况。
此时五人争斗之处距离红茧已不足三丈,他们脚底下是一丈方圆的藤枝密布区。司马两兄弟以手中黑幡结成兽魂阵困住褚氏姐弟,方清云于一旁掠阵,并时不时的丢出一两颗雷球干扰褚氏姐弟的行动。
“虽然不知司马兄弟为何要同方清云结盟,但看得出,方清云并未全然信任司马氏两兄弟,若不然,三对二,全力相搏之下褚氏姐弟早该落败。”
正在郎飞心怀踌躇,难决出手时机之际,方清云突然一声大喊:“司马尚德,司马尚威,都斗了这么久了,莫非还要拖下去?”
二人闻言默然不语,只是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后单手剑指划过一道玄奥的符文,接着一指点中幡面。眨眼间黑幡无风而动,其上浮现出一张张时刻变幻的兽脸。
“百兽咆”随着两兄弟一声大喝,那些本来以围困为主、四下游击的兽魂仿若狂暴一般,模糊的身影竟变得渐渐凝实,灰黑的兽爪泛起道道寒光。在仰天咆哮一声后,一半的兽魂仍做围困阵势,而另一半则或飘忽,或奔腾着直冲阵内褚氏姐弟。
“哼,怕你怎地。”阵内的褚氏姐弟又怎么会坐以待毙,他们与司马氏二兄弟的修为本就半斤八两难分轩轾,此刻见他们施出杀招,这二人自然也以拿手法诀应对。
“火……”一声娇叱,褚海兰掌心喷出一道赤红真元,眨眼将整个手掌笼罩在内,接着“轰”的一声,两朵烈焰花出现在其腕部以下。
再反观褚海英,只见其手中长刀一摆,喝声“炎”,刀柄与刀身相接的虎头开口处突然吐出一道焰舌,将刀身映的通红,形成一柄火焰刀。
这一番变化只是眨眼功夫,二人施术刚刚完成,司马氏二兄弟的兽魂也已袭至,奔在最前的是一只朝褚海兰爪去的苍鹰,一双利爪闪动着寒光,直向她头顶抓落。
“哼。”褚海兰左臂一动,火焰花升起,迎着苍鹰的喝道:“花开锦绣。”
随着她话音一落,其手上火焰花好似盛开一般,花瓣微张,花蕊缓缓透出,接着其上猛然间喷出一道自淡红至暗褐色,亮度不等的光焰。
朦胧似幻一般的光焰自其掌心激射而出,与苍鹰魂微一接触,便将其击溃,眨眼间,苍鹰整个身影散做缕缕黑气。
她这边手段优雅,而褚海英那边却大相庭径,他手中的火焰刀大开大合,挥舞间劈出一道火焰漩涡,将直奔他而来的数头狼魂吞没殆尽。
“哼,我倒小看他们二人了。”片刻后,眼见司马二兄弟与褚氏姐弟相持不下,方清云面上一寒,道:“待我助你二人一把。”
话罢,他手一招,与先前一般,一道奔雷划破长空,奔雷包裹之物周边扩散出一片电光,自上而下,斜刺向阵内二人。
“兰姐小心。”褚海英察觉电光接近,急切间将一头蛇魂拍散,接着一转身,横刀上举,架向那道奔雷。
奔雷与火焰刀相接,突然想起一声尖鸣,电光突然化作一头青羽直立的雷鹰,转瞬间,一双雷霆巨爪紧紧嵌在火焰刀身。
握着火焰刀的褚海英感觉着其上传来一股磅礴的雷电之力,逼的他不得不运起浑身真元与之相抗。
少了褚海英的压制,司马二兄弟顿觉压力大减,于是指挥着全部兽魂攻向褚海兰。
褚海兰双手挥动,如飞舞着两朵火莲,喷出一道道火焰将兽魂打散。可是尽管她表现出色,将二人四周守得的滴水不漏,但那些被打散的兽魂被缓缓吸回黑幡,片刻后竟又生龙活虎的自幡面跃出,仍旧还向二人攻来。
方清云压迫着褚海英,褚海兰只得独自一人对抗众多兽魂,随着光阴渐逝,约莫盏茶时间后,她的额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其手掌上两朵火莲的颜色亦有些黯淡。
“不好,她的真元不济,若是我再不出手,褚家姐弟必败无疑。”眼见褚海兰已有些力不从心,郎飞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出手相助,若再晚上片刻,万一他二人有一人受伤,那么就算再加上他,也不见得就能敌过方清云与司马两兄弟的联手。
“啪。”突然,战场不远处枝杈间传出一声脆响,接着一道乌光朝方青云激射而出。
“姓郎的小子,你还没死?”与褚海英对峙的方清云本就未尽全力,此刻听得异动,他立刻反应过来,眼见乌钢珠袭来,他脚步一动,运奔雷步一下躲开。
“哼,方清云,让你失望了,小爷向来命大的很。”随着这句话,郎飞自枝杈后走出,迈步来到战场不远,对着褚氏姐弟道:“褚姑娘、褚兄弟,莫急,我来助你们。”
“咦,姓郎的小子,你还没死?快,快,弄出你那银枪,杀杀他们的威风。”
方清云被郎飞吸引过注意力,那边褚海英自然在对拼中脱出,待他举刀逼退数头兽魂缓解了褚海兰的压力,这小妞瞅得空隙,立刻对郎飞喊道。
她这一喊不打紧,却将方清云唬到了,眼见郎飞的手滑向须弥袋,念及雷火神铳的威力,方清云哪敢让他拿出,于是一声爆喝,将本来对付褚海英的那道奔雷调转头来对付郎飞。
奔雷迅驰,眨眼近身,心中暗骂褚海兰多嘴,不得已郎飞只好收回手,转身形,运起法步躲避那道奔雷。
只是尽管他法步精妙,可雷系毕竟是以迅捷著称,每于闪动间,只要他略有一丝停顿,在方清云御使下,那道奔雷便会顷刻赶上,骇的他也不敢再生取铳的念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闪避接踵而至的奔雷。
方清云步步紧逼,郎飞只得顺着他的攻势闪躲,一来二去,他竟然被逼向褚氏姐弟二人所在。
见此,方清云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奸笑,对着司马两兄弟微微的点点头,接着,手上法诀一变,冲着那道奔雷摇摇一指。
“啪!”随着电花声,奔雷倏然拉伸,形成一道近丈长的雷光,见得剧变,郎飞大骇,赶忙迈步急退,却不想他一步跨出,雷光是躲过了,却一头扎入司马两兄弟布置的兽魂阵中。
“得……郎兄弟,你怎么也被困进来了,这兽魂阵生生不息,之后咱仨可怎么应对啊。”
“哼,郎小子,本指望你能救我们出去,没想到你却连自己都搭进来了,真没用。”
“你……你还有脸说我,若不是先前你吼那一嗓子,惊醒了方清云,何至于他步步紧逼下,我没机会拿出宝贝,落到眼下这等田地。”
眼见此等处境下郎飞竟还有心思与褚海兰斗嘴,褚海英摇头叹息一声,急急忙忙的劝解道:“郎兄弟,兰姐,要斗嘴还是等出去再斗,眼下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破掉他这兽魂阵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栖凤谷(十三)
“这有什么,现在可没人能阻拦你取铳了,小子,快点轰破司马家这两个小人的狗屁兽魂阵。”
听得此话,郎飞无奈的摇摇头,但还是伸手将雷火神铳自须弥带中拿了出来。
“快,快,你们快想想办法,那小子手里的东西威力不小,若是让他们闯了出来,就不好办了。”眼见郎飞拿出雷火神铳,方青云不知道司马两兄弟有什么打算,是故颇有些忌惮的说道。
“哼,你放心,我兄弟二人既然让你将他引入兽魂阵,那便有对付他的办法。”话罢,司马尚德又转头对着阵中人道:“郎公子,你虽有恩与我们,但是为了我哥儿俩的前途,今天只好得罪了。”
说完,司马尚德与司马尚威对视一眼,接着点点头,蓦地将手中长幡一下抛向空中,然后竟又自须弥带中拿出另外两杆,同样抛向半空,最后双手结印,同时大喝道:“千魂盛宴………………地缚之灵。”
二人话音一落,四杆黑幡上空突然出现一团乌云,一道道哀嚎不休的兽影自黑幡中争先恐后的钻出。眼见四杆黑幡旁兽魂越聚越多,司马兄弟双掌一合,喝声:“疾。”
紧随二人的大喝,那些聚拢一起的兽魂突然齐声惨嚎一声,魂体竟然缓缓消散,变成一种灰蒙蒙,介于虚实之间的雾状微尘,接着,黑幡无风而动,四方的黑雾徐徐弥漫开来,最后结合在一起,将郎飞三人笼罩在内。
自司马兄弟另拿出两杆黑幡到施术结束,只不过用了数息的功夫,郎飞刚拿出雷火神铳,不待对准司马兄弟,眨眼间视野的景象一变,司马兄弟不见了,方青云不见了,连脚下细密分布的藤枝也不见了。三人好像突然进入另外的空间一般,入眼皆是灰蒙蒙的一片,远方雾气弥漫,近处烟气翻涌。
“不好,我们被困入了司马家的招牌阵法,千魂缚灵阵了。”见及眼前场景,褚海英大惊失色,紧皱着眉头道。
“咦,你认识这阵?”虽然在丹门时曾在初霞别院听过几堂有关阵法的课,但那都是一些阵法之道的基础,而这眼前司马家秘传的阵法郎飞自是认不得,此时一听褚海英叫出法阵之名,郎飞自然以为他有什么破阵之道。
“当然认识。”褚海英苦笑道:“不单是我认识,兰姐同样认识,褚家、方家、司马家、在珉国成鼎足之势数千年,对于司马家拿手绝学又哪有不认得的道理?”
郎飞闻言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了解,那可有什么破阵之道?”
褚海英叹口气,愁色更浓,道:“此阵乃是以上千灵兽的魂力引动天地间阴煞之气,使其形成一个类似界中界的虚幻结界,是司马家困人、擒敌的拿手绝学。若说破阵倒也简单,一种方法乃是汇集至阳元力,冲破这阴煞之力形成的结界隔膜,而另一种乃是将隐没于虚空的数千兽魂找出,然后一一击杀,并且还不能使其化作残魂消散,以免被结界外的黑幡吸收后再度放出。”
“至阳元力……”郎飞默念几声,望着褚海英手上火焰刀,道:“你们姐弟的火系元力不就是至阳元力吗?”
褚海英摇摇头,道:“这缚灵阵乃是汇集千魂与阴煞之力形成,若是我与兰姐二人合力便能将之攻破又怎说得上是司马家的绝学呢。”
“火灵石倒还有几块,但是小芸不在,凭褚家姐弟也不可能激发其内藏的恐怖威能啊。”念及此,郎飞犯了难,低声骂道:“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恨恨的怒骂几声,郎飞心中突又泛起一丝疑虑,继续问道:“长青界乃是玄门正宗为主,为何司马家祭炼这等邪恶法器却无人来管?”
闻得郎飞之言,未待褚海英说话,一旁憋了半天的褚海兰突然接过话头,撇撇嘴,道:“看你长得挺伶俐的,怎么这么笨,他们手中的兽魂幡乃是收集灵兽死后的魂魄而成,又不是人魂,几大宗门自然是没理由对其出手了。”
被这小妮子一句话堵回,郎飞恨恨的瞪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看向褚海英。
正在阵内三人束手无策时,外面的方清云见阵里再无动静,他略一沉吟,转头对司马兄弟道:“那小子来历不凡,未免他还藏着别的手段,一致节外生枝,我先去将那茧取了。”
司马尚德闻言脸色一冷,沉声道:“方清云,那咱们说好的事……”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不食言,必会引你二人作为核心弟子拜入雷帝山。”话罢,见二人脸色稍缓,他这才迈步向前,徐徐走向红茧所在。
“小子,任你有千钟变化,万般神通又怎能逃得出我的手心,一旦我收取了眼前这宝贝,凭其功劳,届时不单是方清寒,连整个方家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以后有师父支持,再有方家这等后盾,假以时日,雷帝山至高峰上也必有我方清云一席之地。”
想到以后之事,方清云不禁有些飘飘然,连带着步伐都愈加轻快,走过藤枝密布之地,沿着最后一条梧桐枝向上,此刻他距离红茧已不足一丈距离,眼见再有三息时间就能赶到红茧跟前,突然,树冠一侧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接着,一道半丈长的黑影自下而上划过树梢。
“不好。”闻得风声,还没待方清云回转头,紧跟着,树冠顶上风声大作,随着乱晃的枝叶,一道半丈方圆的黑影缓缓压下。
“这……这,这是个什么东西。”随着黑影下落,方清云抬头看了一眼,立刻骇得脸色苍白,连嗓音都有几分颤抖。
状如鹤,单足,赤文青质白喙。双翼展开宽约一丈,观其长度,亦有两人高。
“毕……”一声尖利的长鸣,那大鸟双翅一收,足下如钢钳一般的利爪一下牢牢抓在方清云前方的枝干上,将红茧挡在身子之后。
“大……大哥,这……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巨鹤落在树冠顶端,整个煌炎梧桐都晃了数晃,此时不只是方清云,司马兄弟也察觉到前方发生之事。眼见对面的司马尚威唬的双目呆滞,满面苍白。司马尚德回头瞥了一眼,同样吓得魂不附体,连说话都有几分结巴。
此时此刻,司马兄弟距离巨鹤尚有些距离,只是见识了巨鹤的外形。而前方不远的方清云对巨鹤却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刚才巨鹤落下时,随着那一声尖鸣,巨喙喷出一股炽烈的吐息,其中所蕴含的火元之力便是方清云及时运转真元护住身体都感到仿若烈焰焚躯一般刺痛难当。
“方清云,眼下该当如何?那宝贝你是取还是不取?”在司马尚德的提醒下,司马尚威好容易回过神,他看了一眼被巨鹤唬的不敢妄动的方清云,有些犹豫的问道。
“……”
“方清云,你倒是说啊?那宝贝你是取还是不取?”眼见方清云不回话,司马尚威又出声问了一句。
“……”
司马尚威不知道的是,即便是方清云听到,他也不敢立刻出言回答,此刻巨鹤站在他身前,铜铃巨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其喷出的炙人鼻息将方清云的衣衫刮得猎猎作响。如此境况下,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巨鹤威势滔天,其身周弥漫着一股暴虐难挡的火系元力,方清云再其身旁滞留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咬咬牙,面色一变,手中法决一引,悬在他身旁的雷电包裹之物跳跃间化作一道青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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