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弹指时间,足能让他死个十数次了。
“那老家伙一定给这小子留了不少好东西!”木云子越想越兴奋,手中法诀变幻更快。顷刻间施术完成,向着已逃至晶墙边缘的郎飞一点。
“锵!!!”郎飞正要加力逃出,突然间,其后脑上方竟浮现出一对金铙,随着木云子一指点来。金铙开而急阖,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霎时间扩散开来。
顷刻间,郎飞但觉耳边一声炸响,神智一昏,脑中嗡嗡闷响,额头上围满了金色的小星星。尽管他此刻神识如常,可身躯却生不起一点反应。无奈之下将神识脱出,回眼望向自己的身体。只见他就那么悬浮在半空,表情呆滞,两眼泛白,宛如白痴一般。
“哼,小子,以你筑基境的修为,能逼我使出‘紧魂铙’,你足以自傲了。”说完,木云子双掌一合,那晶墙立时落下,只一下将郎飞夹在中央,蠕动片刻,化作一道青衣披在体表,远远看去,直若包粽子一般将郎飞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使其再无法动弹分毫。
第二百八十二章 金钟山来人
做完这些,木云子招还金铙,随后飞身靠近,宛若无阻一般,探手伸入“粽子”中,半天摸出一只玉镯,左右瞧瞧,啧啧称奇道:“哼,老东西,纵你有千番算计,万般心机,那又如何,这些宝贝,还不是落入道爷的手心。凭这么个毛头小子,想跟我斗?简直痴人说梦!”
“放开它!那是师父之物!放开它!”郎飞神识狂吼,可仍凭他如何怒号,却阻止不了木云子分毫,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玉镯戴上手腕。
修真者不同于修者,好便似生活在两个世界一般。筑基以上,每一个境界都是云泥之别。这番争斗让郎飞深深认识到了修为上的差距,没想到无数手段还未及施展,便被木云子轻而易举的击败了,这让一直以来总能凭借小聪明化险为夷的郎飞有些无法接受。
“我……我跟你拼了。”神识躁动,郎飞正想再施聚神突,忽然,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脑门上凭空生出一道漩涡,只迎风一卷,便将那丝神识一下收了回去。
这时,木云子也新鲜够了,将虚空镯遮好,挥手一招,将“粽子”夹在腋下,闪身无踪。
“…………”
“师……师弟,你……你看到没有?”片刻后,天火窟玉壁遮掩的阴影处传出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
“是……是木云师伯和凌云师叔。”阴影一动,其后探出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转眼见及上空处复归平静,这道士又道:“师兄,不要躲了,他们都走了。”
“嘘……”伴着一声长长的吐气声,阴影中走出两人,一个贼眉鼠眼,身材瘦小。一个肥头大耳,体型狼伉。
“总算安全了,师弟,这事看见了也要当做没看见,上面之人的争斗,我们惹不起,不要因言获罪。”
贼眉鼠眼的道士点点头,引着狼伉道人坐在一块巨石上。二人遂再不言语,遥看青云,以平复心中惊惧。
如此过有片刻,石阶处突然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俺真该减减肥了,总不能每飞到半途都要歇菜。山门路熟,还可停下歇歇,若要到那什么龙潭虎穴,蛇窝豹丛之处,一个不济,岂不小命难保。”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馕糠的夯货,惫懒的呆子。
就在巨石上两弟子愣神的功夫,呆子来到山顶,眺望一下峰巅,并未看到一个人影,这货转头见到巨石上一脸呆滞的两个道人,立刻迈步走近,肥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两位师弟,敢问可曾看到飞哥儿?”
“飞哥儿?”一肥一瘦两个道人面面相觑,继而摇摇头。
“你看俺,怎么忘了,他法号叫做凌云子,你们可曾看见?”
两道人闻言齐齐变脸,互相对视足有数个弹指,紧接着,缩缩身子,猛摇其头。
“雪娅明明说飞哥儿来此处缅怀玄羽师伯祖,难不成他回去了?”呆子微微一愣,抬脚就要转身,瞥眼见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二人,心中一突。“这二人有些可疑,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待我唬他们一唬。”
想罢,呆子眯着眼扫向二人。
两道人见状,将头摇的直似纺车一般,两手乱摆,口口声声道:“不曾见,不曾见。”
“呔!”呆子横眉冷对,指定二人道:“想你二人不知道爷身份,天羽子师祖座下徒孙朱罡列是也,此间发生何事?快说!如若不然,待我禀报师祖,将你二人拿到天御峰,阉刑伺候。”
一听天羽子之名,这二人立刻被摄了胆色。他们都是无师无势的外围弟子,耗费数十年方才浑浑噩噩混至筑基。此刻知晓呆子来头,尽都一屁股自巨石上溜下来,连连拱手道:“师弟且慢,师弟且慢,我说,我说。”
“到底是谁?竟敢在丹门动飞哥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眼见二人表情,呆子情知不妙,指着肥胖道人,疾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都怪你,当值也不看红利,今日犯煞不是?”肥道人对瘦道士嘟囔几句,满脸凄苦的回道:“师弟,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们俩说得。”
“少罗嗦,快讲。”
眼见呆子发怒,肥道人缩缩脖子,指着山巅处道:“我二人在此当值,先见凌云师叔手中拿了一壶酒上到山巅。不一会儿又见木云师伯到来。我二人离得远,不曾听清他们谈话,也不知怎么得,一时片刻后就见二人动上了手,最终凌云师叔不敌,被木云师伯掳下山去。”
“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若有半分作假,教我二人天打五雷轰!”
闻此,呆子满脸阴沉的冷哼一声,咬咬牙,转身一闪,投来路,奔行而去。
远远地听到随山风飘来的:“木云子,玄羽师伯才归天数日你就敢如此胆大妄为,朱爷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肥道人缩缩头,抻抻瘦道人的道袍,道:“师弟,山下不太平,咱俩还是再此安心躲几日吧。”
瘦道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二人有些后怕的左右望了望,随后,又转身缩回石壁阴影处。
撇去呆子下山不提,于此同时,丹府烈焰殿中。木云子一步走进,将夹着的“粽子”一丢,挥手抹掉包裹着郎飞的那层真罡丝,而后向他额心打入一道真元。
“唔!”郎飞先是眨了眨眼,蓦然回神,打了个激灵,一下坐起,抬眼一见眼前的木云子,立刻怒骂道:“好你个木云子,好!好!好!你罔顾同门之谊,还出手夺我宝贝。木云子,你就不怕我告到执法院?你就不怕两位师叔治你个重罪?”
木云子冷着脸看了郎飞一眼,沉声道:“没了那老东西撑腰,你又能把我怎地?至于两位师叔,今日即便是来了,也要秉公处理此事。”
郎飞闻言一愣,一时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哼,你不是要告到执法院吗?大可不必了,浮云子师弟就在此处。”
闻听此言,郎飞一愣,站起身转头瞧去,却见浮云子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
“浮云师兄,正好,眼前情形你也看到了,木云子这般妄为,师弟我定要讨个说法。”
浮云子脸色微微一变,表情有些尴尬的指了指大殿右方。
“嗯?”郎飞顺其所指望去,只见那处坐有二人,最上面的乃一干瘦老者,肌肉干瘪,面似枯松。其下,坐一虬实大汉,虎目凿齿,满脸狰狞。
“这二人是?”郎飞不解,眼神中带着几许询问,回转头望向浮云子。
“凌云师弟,这两位乃是金钟山来人,上首者枯松上人,下首者黑虎子。”说到二人身份,浮云子表情有些不自然。
“金钟山来人?”郎飞一怔,有些不解,继而转头看向木云子。“哼,木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云子冷然一笑。“什么意思?小子,大难临头你还在装傻,五年前所作所为,难道忘了不成?”
“五年前?”郎飞略一思索,想到那禄州府发生之事,心头有些不解。开口转向二人道:“莫不是因那铁奎之事?”
枯松上人闻言面无表情,他下首的黑虎子却猛然站起,虎目凶狠的盯视着郎飞。“小子,既然你还记得,那便好办了。”话罢,黑虎子转头看向浮云子,道:“浮云师兄,这贪图宝物谋害同道之罪该如何论处,想必你心中有数吧?”
“这……”浮云子看看黑虎子,又看看郎飞,一时愣于原地。
“慢着!”郎飞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黑虎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却来质问小爷?”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张狂。”黑虎子眼睛一眯,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仅是手指对着郎飞微微一屈,一道无形的罡气撕破虚空,发出阵阵尖啸之声,急如闪电一般向他射来。
二人距离不足一丈,黑虎子突然发难,郎飞根本来不及躲闪,正想运护盾硬抗,却不想猛听“啪”的一声,一道红色闪光与罡气撞在一起,双双消失无踪。
“黑虎师弟,你以掌门之尊,炼精修为,持强凌弱,就不怕弱了你金钟山的名声?”浮云子闪身挡在郎飞身前,对着黑虎子怒目而视。
“呵呵,浮云师兄说笑了,为弟刚才也是一时心头气愤难当,下意识而为之,师兄莫怪,莫怪。”话虽如此,但任谁看了黑虎子眼中闪烁的凶光,也知道那仅是他的敷衍之语。
“金钟山?他这是想要我的命!!!”透过间隙,郎飞瞅着黑虎子那蛇蝎一般的诡笑,心中冷冷一笑。“金钟山!他日你宗门覆灭之时,就是小爷扬名之日。”
不提郎飞在一旁暗恨。木云子这时却又转至浮云子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浮云师弟,枯松上人与黑虎师弟远来是客,咱们怎能如此失礼呢?”
浮云子略带忌惮的看了木云子一眼,语气稍软。“客?客从何来?来我丹门寻仇?木云师兄,不是我浮云子自傲,自我接掌执法院以来,就没一个如他们这般的门派感到我丹门地头撒野的。如今他们非但做了,还要下手伤我凌云师弟。木云师兄,难道你就眼睁睁看他们毁我丹门声誉不成?”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朱罡列大闹烈焰殿
“浮云师弟,你先消消气,消消气。适才诚然是黑虎师弟不对,可他那也是见到害他徒儿的凶手近在眼前,一时气不过,这才失手攻击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等等。”听得木云子之话,郎飞顿时勃然大怒,斜下里走出,对着木云子怒目而视。“害他徒弟的凶手?木云子,你少血口喷人,小爷几时害他家徒儿了?”
木云子眯着眼,冷笑连连。“凌云,师弟!五年前你与玄羽师叔行经禄州,偶遇瘟毒成患,于是自告奋勇,要去查找源头,之后寻到雪湖,正碰到同样应邀而来的铁奎,因他发现重宝,你贪欲大作,于是将他暗害,私吞了宝物。这事不假吧?”
郎飞闻言一怔,眼见浮云子一脸狐疑的望来,郎飞蹙眉道:“第一,率先进洞的乃是小爷,遭人偷袭的也是小爷,第二,你说的那铁奎乃是与毒虺拼斗而亡,与我何干?”
黑虎子闻言走近几分,待见及浮云子面色一变,这才收住脚步。沉声道:“我那徒儿,已练至真元融入骨血的地步,区区一条小虺,又怎能伤的了他?再者,我金钟山收敛了铁奎的尸身后,在其腹内发现一些乳白粉末,经辨认乃是你丹门特制的通气散。莫不成是我那铁奎徒儿闲着没事儿自己吃着玩?”说完,见郎飞脸色变了变,黑虎子阴着脸道:“小子,如今证据确凿,你难道还不认罪?”
“我罪你姥爷的大黄瓜!”郎飞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冷哼一声,当下将五年前禄州雪湖上发现之事,自头至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黑虎子听后眼光有些闪烁,毕竟当年之事他也不清楚细节,方才的话,大多是他经过诸方打探,细细推敲之后的编造之言。
“方才黑虎师弟之言多有不详之处,凌云师弟,既如你所说那般精细,若要证明黑虎师弟所言不真,你只需将那蛟龙玉髓或者蛟骨一示即可。”
眼见木云子与黑虎子同时慌了神,郎飞嗤笑道:“那蛟龙玉髓已然被师父炼丹时用掉了。”
木云子与黑虎子脸色一喜,却不想郎飞冷冷一笑,道:“至于那蛟骨嘛,非在别处,正在木云子腕上虚空镯之中。”
浮云子闻言转头,盯着木云子腕部鼓起之处,道:“师兄?”
眼见避无可避,木云子嘿嘿一笑,扯下手上虚空镯,神色尴尬的道:“师弟莫要多想,我只是代为保管,代为保管而已。”
“哼!”浮云子更不多话,伸手摄过玉镯,目光中先是闪过一丝艳羡,而后闭目凝神,灵识向其中探去。
“咦?”片刻后,浮云子微微一怔,而后将那虚空镯拿起,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
“师兄,怎么了?”郎飞不解,开口问道。
“这……这上面设有禁制,看样子应是玄羽师叔所设,我无法破掉。”
郎飞听说,心中一惊,早先他也只是拿将出来戴于腕上。心伤所致,也没来得及检视老道所留,此刻闻言,自浮云子手上接过虚空镯,凝神识探入,果见入口处封有一蛛丝状的红色织网。见此,郎飞有些不解,试探着向内射出一道元力。蛛网上只是流光一闪,那道元力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若为兄所料不假,那密封之物该是灵力无疑。除非是化气之人,我们绝无可能破掉。”
“这……这怎么办?”
“哼,小子,少拿这种话来糊弄我们,有胆杀人没胆承认,枉为丹门弟子。”黑虎子虽长得一副虎头愣脑的模样,毕竟能坐上掌门之位,又那里是易与之人,眼见郎飞这方出了岔子,立刻借题发挥,出言挤兑。
郎飞一时怒从心起,却被浮云子一把拦住,只好站在原地不语。
黑虎子见他二人不言不语,背地里向着木云子打了个手势。
“浮云师弟,你执掌执法院如许多年,难道还看不出这小子托词之言?”
听罢木云子之言,郎飞脸色愈沉,浮云子不知二人背地里的勾当,可他却全然收在眼中。结合着二人的一唱一和,如此看来,趁着老道离世,木云子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定然已和金钟山的两人背地里达成了某种协议,联起手来陷害自己。
虽不尽然,郎飞的猜测亦大体准确。在他昏迷这段时间里,木云子接掌丹脉首座后,待得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