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飘然而起。
他发泄的还没过瘾。
毒蛇可能是吓呆了,也许是被踢晕了。平白无故腾云驾雾他居然一声不吭。吴天在他无动力飞行过程中和他维持平衡,他需要毒蛇出声,人多,他懒得挨个揍。刺槐枝重卡的呼啸响起。
海滩空旷,万籁俱寂。
鞭响惨叫起。
“啊——”毒蛇的惨叫如九幽深渊恶鬼临空,张大嘴巴,被空中飞人惊呆了的观众如中魔咒,两腿打颤,心脏跳出了口,骚味弥散开来,有人尿裤子了。
效果不错,不过加强些印象很有必要。刺槐枝又挥,惨叫声再起。
刺槐枝的呼啸声渐密,最后连成一片。数百辆重卡同时在奔驰轰鸣,毒蛇的惨叫声却渐弱渐无,淹没在狂风暴雨的鞭挞中。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也仿佛只是一瞬间,重卡停止轰鸣,紧张得头晕目眩的众人,稍稍缓过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大汗淋淋,衣衫都贴到身上,偷眼望去,这才发现没有什么可丢脸的,至少自己没吓尿裤子。吴天已经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白衣胜雪,长发横飘,恍若战神临凡,直使人产生弯腰下拜的冲动。
毒蛇没有跌成肉饼,他被吴天捏着脖子提到半空。
毒蛇面对台下的观众。
“啊——”
“天啊!”
台下观众刚趋平缓的心又狂跳起来,尿骚味更浓,又有人被展品吓得小便失禁。刚刚义气风发的毒蛇象被抽去浑身上下的所有筋骨,软绵绵,头耷拉着被吴天拎着,脖子上的毒蛇刺青不见了,他在升空降落的过程中被重卡改造成九纹龙,还是罕见的全身刺。
尖刺如针的刺槐枝是超级刺青刀。
毒蛇混身诡异地没有出血,连脸颊上伤势最重得第一鞭流出来的血迹无影无踪,遍布全身的划痕刚好划破表皮。只在他身上看到灿若繁星的血点,多似繁星。
吴天提着毒蛇,阴冷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右手刺槐枝45度斜指地面。黑亮如刀的尖刺傲然耸立,尖刺上一抹淡淡的暗红在慢慢流淌汇集。。。。。。
台下台上数百人的诺大空间鸦雀无声,连无拘无束的海风也屏住呼吸。。。。。。
暗红逐渐凝聚奔流。。。。。。
在刺槐枝末梢凝成巨大的一滴鲜红。
“吧哒。”
鲜红的血液跌落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平时很轻微,现在这死寂的气氛中却震耳欲聋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咯噔一声,这声脆响如同发令员的枪声,人们恐惧地发现毒蛇身上的所有划痕都在争先恐后地流淌鲜血。血腥味弥散开来。
吴天松手了,毒蛇跌落地上,象一袋被抛弃的垃圾。
“他没有死。”吴天开口,声音依然不高,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象这种垃圾货色不值得我犯杀人罪,他将在医院里呆满一年,然后可能被转到精神病院,在那里呆一辈子,当然他别指望我出一分钱的医疗费。”吴天皱起眉头,身后传来的尿骚味越来越浓,让他恶心。吴天转过身,目光冷冷对准恶骚传播源——野狼和骚狐狸,已经被吴天非人类力量吓得小便失禁的两人在吴天刀锋般目光逼视下,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天哥,我们——”
吴天懒得听他们的辩解,他只想早些赶走骚气,连飞两脚,把两人远远踢飞。
台阶离海边300米。
野狼和骚狐狸飞向大海。
“他们俩将在离海边50米的地方入海,水深8米,任何人掉进去都不会有问题。当然如果他们不会游泳的话,淹死也有可能,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想知道另一点:还有没有人不服?”
依然悄无声息,人们依然沉浸在恶梦中。
吴天的目光扫遍全场,在耳环的身上停下,耳环的深情和满脸痴呆状的众人不同:是一种“铁丝”的狂热。耳环受刺激过度了吗?吴天暗忖。忽然他惊讶地看到耳环跳了起来,两眼放光,手舞足蹈,狂喊乱叫。
“神龙在天,天哥万岁!”
他鬼神付体般,从东跑到西,冲每个人大嚷大叫。
“神龙在天,天哥万岁!”
有人开始跟着他叫喊。
“神龙在天,天哥万岁!”
既而全场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大叫。
“神龙在天,天哥万岁!”
“神龙在天,天哥万岁!”
声遏行云。
这就是超级“铁丝”吗?吴天感到迷惑。
流氓大哥
~第五十二章 总教官~
神龙在天,
天哥万岁。
吴天嘴角露出一丝忍不住的微笑,耳环这小子居然有这份才情。如今的小痞子是群没有信仰,心灵空虚的孩子,在他们心里竖立一个不可侵犯的高大偶像,用铁腕手段矫正他们扭曲的心灵,实在比事后的严刑峻法惩罚更有意义。
吴天虚按双手,刺槐枝早已被他收回怀中。要是总拎着血淋淋的刺槐枝,神龙就变成魔尊了。台下的鼓噪嘎然而止,数百双热烈的眼睛凝视着他。
“我是个知礼守法的商人,不会率领你们对抗政府,也不想当皇帝。”吴天的声音依然低沉,娓娓道来,全然无视背后的呕吐,“我开了一家大公司,昨天又注册了一个黑骑士保安公司,所有愿意跟随我的兄弟都必须进保安公司,在此之前,你们要经受世界闻名的中国陆军特种兵的地狱训练。当然人个有志,不可强求。现在你们必须进行慎重选择:是和以前一样混迹街头,作个逍遥自在的流氓,还是进我的保安公司经受严酷的训练,真正融入社会,与以往的生活彻底告别!”
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笑意的目光扫遍全场。
受军训?当保安?台下的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太搞笑了吧?混黑图得就是个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去训练场摸爬滚打,跟商场保安一样站得跟棍似的?妈妈呀,还不如回家当乖宝宝呢。
感觉到这种可能性很大后,场面有些失控,痞子们小声议论汇成类似蜂巢嘤嘤嗡嗡的骚乱。吴天懒得理,养活这么多人要花很多钱,走得一个不剩才省心。
“天哥,我们离开,你不会生气吧?”有人开始试探。
吴天乐呵呵:“我生得哪门子气哦?自由选择,离开的人我还有奖励。抬上来!”
两只大皮箱被数个迷彩装扮的人抬上来,吴天挥袖拍去,箱子飞到半空,砰地炸裂开来,箱子里是什么?是一捆捆崭新闪亮的人民币!奶奶个熊,这是多少钱?钱落如雨。台上的人满脸痛苦,原来大堆钞票从天而降砸在头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每个离开的人来这里拿5万块当作遣散费好了。”
“我选择离开,钱不好意思领了,谢谢天哥。”
居然有人不拿钱要离开,这出乎吴天意料。吴天望去,是一个体形瘦削,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向吴天拱拱手,抬步就走。
“站住!”吴天喝道。
选择离开的人霍地拧转身子,刀锋似的目光射向吴天:“天哥难道你想出尔反尔,留下王某这条贱命不成?”
这不是一般的人,吴天立刻提高警惕,嘴里坦然说道:“我留你的命作什么?你当然可以自由离开。”
“如此,天哥你这是——”
吴天笑了:“不管你为什么离开,我都不会阻拦,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留下。钱,也希望你带走,钱多一点没坏处,况且我刚说完要给遣散费,你不要太拨我面子了吧?”
抬手挥袖,5捆人民币飞了过去。自称王某的人迟疑片刻,接下钞票,露齿一笑:“谢了天哥,山不转水转,他日江湖相见,定当拜谢,告辞!”拱手一揖,扬长而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第一个拿钱走的,就有第二个上前说客套话,拿钱走人,第三个。。。。。。
吴天望着自称王某的人离去的方向沉思,对诸多拿钱者的媚态不理不睬。
“这人不是本地人,他说自己是辽宁人,叫王路。很神秘,加入组织一年多,也没见和谁说得来,而且打架手很黑,许多人都怕他。”刘红军凑到吴天耳边说,显然这个王路,他也注意多时。
“嗯。呆会把留下的人底细仔细盘盘,背景复杂的一律踢走。”
“是。”
就吴天想王路的事这会功夫,打手队伍的人去了一半。
“325个人,只剩下200个。”
“嗯。”吴天对刘红军略带惋惜的报告不以为然。人少了,队伍整齐很多,走得大多是桀骜不驯之徒,没什么可留恋的。使吴天惊讶的是女孩子居然一个也没走,见吴天目光掠过,一个个兴奋地眼睛闪亮。这帮女人脑袋受潮了吗?吴天晃晃头,和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计较还不如吓唬吓唬小流氓。
“你们决定留下来吗?”
“是,我们誓死保卫天哥!”
吴天脑袋忽悠蒙了,几乎从台阶上栽下去,我分秒钟就能把你们全灭了,需要你们保卫?你们当你们是红卫兵吗?背后刘安嘿嘿笑声传来,跟嘲弄李铁头一样无所顾忌,吴天使劲忍,才把把他也踢上天的想法压下去,一个大胖子哇哇乱叫满天飞实在太难看,还是扣他工资好些。
“铁头哥将离开我们很长时间,也许永远也回不来。”吴天脸色很难看,白手起家搞一个大公司非常困难,千头万绪,想起来头就疼,这不是有钱就迎刃而解的,李铁头在华威人脉博广,办起事来方便,现在他的人脉借不到,还扔下200个麻烦让他解决,吴天找不到能让他心情好起来的理由。
“他要去公安局自首。”
台下的流氓还是太多,应该再撵走一半,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吵得吴天额头青筋直蹦,唉,忍了吧,童言无忌,可是200个孩子太过分。
“想彻底同过去告别,不把历史遗留问题算清楚,总有一天会被人揪小辫子。”
这就是海鲜宴后,吴天跟李铁头讲的重点。区别在于,李铁头一说就明白,而这200个傻孩子愣转不过弯,吵得不可开交,有两个人争论得火起,互相推搡起来。
“都给老子闭上臭嘴!”吴天怒喝,他的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惹他性起,他会挨个用刺槐枝教训,“铁头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的罪过实在是占了一大半,代理渔船,垄断渔货市场对普通百姓的实际影响很小,现在李铁头帮会的名声臭不可闻,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垃圾,无赖,人渣,整天无事生非,寻衅滋事,抢小孩棒棒糖,扯女孩花裙子,夜里揣50岁老寡妇家门。。。。。。戴耳环,扎辫子,染红毛,你们互相看看哪个有半点人样?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够,啊呸!说你们是人渣是抬举你们,如果不是铁头哥拽着我衣襟求我收留你们,我会一个个踢进海里淹个半死,然后全赶出华威!我已经告诉你们的教官,对你们这帮人渣狠狠地操!特种兵的训练苦,你们的训练量要双倍于特种兵!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推出还是留下!”
战场勇士和街头流氓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都有同类特点:年轻,冲动,热血,做事不计后果。战争年代,被吴天斥为人渣的200个年轻人出几个战斗英雄毫不奇怪,而在和平时期,教育的错位,社会的诱惑使他们浪迹街头,想方设法发泄多余的精力,于是流氓痞子诞生了。
吴天无所顾忌的攻击谩骂引起极为严重的后果,200个人渣眼睛红了,手攥得紧紧,身子微微颤抖,如果不是实在怕了吴天恐怖的实力,早已象饿了半个月的草原狼群一起扑上来把他撕得粉碎,然后再问他,我们连人渣都不如,难道是大便吗?!脖子梗着,声嘶力竭地怒吼:“不退出!坚决不退出!!”
猛鞭服虎需要对虎的习性了如指掌。
吴天笑了:“既然你们这么倔,四维,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狠狠地操,别给我面子!”
“是!长官。”
姜四维大踏步走到台前,一身迷彩,目光炯炯。情绪激动中的众人顿时感到无形的威压,慢慢平静下来,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每个人的气势都不尽相同。如果说李铁头的气势是江湖风雨中锤炼出来的草莽英雄气魄。吴天的气势里则包含六分仙气,三分魔气,另一分气势到底是什么只有鬼知道。姜四维的气势则纯正浩大,堂堂正正,另心有愧疚的人不敢仰视。
“我叫姜四维,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8集团军特种兵大队少尉军官,现在是帝国集团黑骑士保安公司总教官,长官命令我狠狠操你们,我就会狠狠地操你们!现在我命令,全体都有立正!向长官敬礼!”
吴天差点乐出声,这礼敬得五花八门,惨不忍睹。
“向后转,两路纵队齐步走!”
姜四维身心俱疲,满脸沮丧,当年英姿飒爽之色早已消失殆尽。转业才半年多,他就饱尝世事的艰辛与无奈。他全身心喜爱绿色的军营,战友,和那支令他魂牵梦绕的狙击步枪。他在军队里呆了13年,人生最灿烂的年华都在艰苦的训练和一次次秘密任务中度过,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虽然大队长百般周旋也无法改变上级的命令。他没有怨言,也没提条件,一个人偷偷抚摸着自己的长狙大哭一场,悄悄离去。部队要整编,要知识化,年轻化,自己显然落伍了。回到华威,在家里闷了半个月不得不天天跑人事局,找工作,原因很简单,老婆孩子要吃饭。几趟人事局跑下来,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全军赫赫有名的尖子基层干部居然会落到这般田地,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的倔劲上来了,隔个三五天就跑一趟,不找到工作不罢休!闹到现在,和安置办的人已经熟得不得了,足以称兄道弟。熟了以后,安置办的哥们就数落他条件高。姜四维很委屈,自己的条件不高阿,不就是薪水高点(能养活老婆孩子爹妈,还有爱闹病的岳父母这一大家子就行。),当个小官(老婆大人爱面子,常在他面前指责他没出息,让她在朋友面前倍儿没面子。),去一个有严格纪律约束的单位(这是他自己唯一的要求,当军人当惯了,看不惯社会上的拖拉作风。)。这种标准还不低?哥们眼瞪的溜圆:月薪最少4000?当领导?纪律严得象特种兵大队?你,你等着吧,看这辈子找得到找不到?他没用等一辈子就顶不住了,岳母又犯病住了院。岳母就一个宝贝女儿嫁给了他,这么大的事不找他找谁?
姜四维脚步拖沓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暗自下决心,明天,明天再来一次,随便找个工作就得,唉。。。。。。
忽然他敏锐的耳朵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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