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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理查放下了举起的手臂。
“我告诉你吧，她根本不是什么美人鱼和吸血鬼的混血儿，她母亲生她的时候正赶上人鱼族被诅咒的第七年——她有一半水魅的血统！所以她才不会说话、才长着黑头发、黑眼睛……”
“水魅？”
理查并不知道奥兰多他们在人鱼族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关于水魅的诅咒。
“哈、哈、哈……”沙棘狂笑起来，“你不会知道水魅是什么，但你的朋友可知道！反正水魅们的灵魂都是相连的，所以她那天才能借用所有水魅的力量让天空下雨，来救你。再加上她刚才又吸了一个暗黑魔法师的血，我身上的暗黑力量也会渗入她的体内。在这双重压力之下，她那本来就邪恶的吸血鬼灵魂，将会占据她的整个心灵！到了那个时候，理查，你就得重新面临那种选择了：到底是让心爱的人吸你的血呢？还是亲手把她杀死！哈哈……”
沙棘说着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猛地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紧接着双腿一伸，没等理查收拾他，便自己死掉了。
理查和若水互相看着，都有些不知所措。
“别听他胡说，他只是吓唬我们罢了！”理查看到若水的脸色，连忙安慰她。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若水的手。
若水却像害怕一样，惊慌地躲开了。
“嗨，若水，你怎么了？”理查假装轻松地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一会儿会变成吸血鬼，那又怎么样呢？我可以用绳子把你捆起来，等你恢复过来再把你放开。这不是很简单吗？”
若水摇摇头，忧伤地看着他。
突然，她用力地推开他，朝门口跑了过去。她快速地穿过房门，然后在理查追过来之前把它重重地关上了。
理查发现那门竟然被锁死了，当他用紫色闪电劈开那扇门追出去的时候，早已找不到若水的身影了……
7
若水沿着走廊一直跑，为了避免被理查发现，她不得不拐进第一个遇到的岔路口里。
她必须躲开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水魅们在她身上所施加的影响。平常那些渔民对她所做的绝不是没有理由的，有时她甚至明确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控制她。让她去做她根本不想干的事情，甚至渗透到她的灵魂里，改变着她的思想。
只是一直以来这股力量始终是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只有那次古里一家人在海上惨死的时候，她才比较强烈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但仅仅是感受而不是利用，让她真正意识到这股力量的，是那次理查与九头蛇搏斗遇险时。
她当时真的急坏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忽然间，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安静下来，一些非常强大的气流从不同的方向，朝她体内不断地聚集着。她抬起头，心想闪电！
一分钟之后，天下起了雨。
虽然理查得救了，但若水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被那种力量控制得更加厉害了。
而且，这一次她又吸了一个暗黑魔法师的血，若水感到如果她再变成吸血鬼或是某种更可怕的混合动物，那么，她很有可能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这一点她无法告诉理查，事实上，她也不想告诉他。
但是，一想到自己将会无法控制自己，并且更重要的是，她将会伤害理查，若水就感到既害怕又不可思议。
我真的会做那种事吗？她问自己。
是的，我会的。几分钟之后，她在心中得出了结论。无论如何，那两种力量——暗黑血液和水魅们的灵魂，实在是太强大了！
若水不知道自己应该躲到哪里去？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感到一种黑色的东西正在慢慢地腐蚀浸染她的整个心灵……
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座不可思议的建筑物。
那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筑，白色的大理石铺成地面，礼拜大厅、圣坛和袖厅组成一个明显的“拜占庭”结构的希腊十字。当然这种建筑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出现在这里就十分的不可思议了。
那是一座正宗的歌特式教堂。
要知道，这可是一座曾经属于吸血鬼的幽灵城堡，谁能想像在它里面会出现一座教堂呢？
若水被好奇心驱使着，走了进去。
圣坛上供奉着一个十字架，若水径直走到它跟前。
这是一个异常巨大的十字架，甚至有一个半人那么高，架子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痕。
这是什么呢？
难道是铁锈？
若水凝神想了想，她马上意识到，那是血。
一想到这个，若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后退的时候，脚跟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把那东西捡起来，是一个特点的银制锥子。教堂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若水有些纳闷。
若水仔细地看了看那支锥子，发现锥子的尖上也沾着一些红色的东西。她有些害怕地把它重新扔到了地上。
这个地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若水诧异地环视着整间教堂，想像着什么事情能把教堂、十字架和银锥子联系起来。
忽然间，她想起小时候听人讲过的有关吸血鬼的故事，那些人说，没有什么能制服吸血鬼，它们几乎是永生的，唯一使它们彻底消失的方法就是：用锥子把它们钉在教堂的十字架上。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你就是德拉？莫尔伯爵和这个美人鱼的孩子，你父亲一个人孤独了几千年，终于遇到了你母亲，由于受不了她的死，他把自己钉死在教堂的十字架上，所以你才成了一个孤儿。”沙棘的话又重新浮现在耳边。
若水终于明白了，这个地方——是他父亲用来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方。
她呆呆地看着巨大的十字架，为它那冰凉的质感所震慑，若水感到有些害怕。还有那只尖锐的锥子，它扎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与此同时，她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与理查见面，他奋不顾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救他的情景。
一切往事，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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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十字架上挂着的人
始终找不到若水，理查急得要命。这是一座曲折蜿蜒、迷宫一般的城堡，到处都是岔路，而每一条岔路都包含一种可能性。这些岔路口的可能性越多，找到若水的可能性就越小。
我真是笨蛋！他想，我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跑走，而且这么半天也找不到她呢？
理查在城堡中焦急地寻找着，等他发现那个小教堂的时候，已经是若水离开他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理查站在教堂门前，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地袭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吸血鬼的城堡里会有教堂？他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一个吸血鬼要教堂做什么呢？
他打开门，得到了那个可怕的答案：
那是他们用来自杀的。
迎面一座巨大的十字架上挂着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儿，黑头发、黑眼睛，洁白的皮肤比雪还要白，瘦小的身体摊在那座十字架上。脑袋像睡着了的鸽子一样，垂在那里。
她——若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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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绿水晶的事情
“绿水晶！”克鲁森不由自主地跟着重复道。猛地他清醒过来，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问，“你们、你们有谁知道绿水晶的事情？”
“那是我们人鱼族的圣物，我们的守护水晶……怎么？”游美不解地望着克鲁森，“绿水晶怎么了？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克鲁森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他不太肯定地小声说道：“那个，事实上……算了，可能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我居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对我说着什么绿水晶……”
“绿水晶？”凯奇感兴趣地问，“游美，你不是说你们人鱼族一直流传着的人鱼族灭亡的三个征兆是哑巴唱歌、权杖丢失、绿水晶发光吗？这次倒是凑全了……”
“女人？”游美放下手里的书，看看凯奇，又看看克鲁森，想了想问，“什么样的女人？我是说，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呢？”
“有点沙哑，不过非常好听，充满了感召力，就像是……是一个领袖！”
“天哪！”游美惊讶地瞪着克鲁森，“你不是看到‘灵魂之书’了吧？”
“那是什么东西？”凯奇问。
“是这样的，人鱼族的每个皇族成员出生以后都会得到一部灵魂之书，那本书不是用来读的，而是直接镶嵌到你的心里面。它的样子有点儿像是很薄的水晶，当皇室成员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心灵制造一片灵魂之书，传给他们的孩子。灵魂之书直接进入这个婴儿的灵魂，里面讲述了历代人鱼王的各种经历，以及人鱼族古老的历史，这样我们就不会遗忘自己的祖先了。绿水晶差不多在人鱼族流传了几千年了，有一次一个海怪种族来袭击我们。当时的人鱼王是一个女性，她利用绿水晶的力量成功地打败了他们，但后来为了激发我们人鱼的斗志，女王便封印那块绿水晶，并把它藏了起来，后来就再也没人能够找到它了。我想你说的可能就是这个女王。”
“听上去倒是挺好的，但如果是直接输入灵魂深处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听到呢？”克鲁森问。
“我还没说完呢。这本灵魂之书的主人长到一定的年龄，那书中便能体现出他灵魂中的某种物质化的东西。”
“好像挺复杂的。”
“就是，比如说吧，我可以把我的灵魂之书凝固在这个上面！”游美举起刚刚放下的那本书，“当然，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从来没有试过……不过也许碧西无聊的时候，曾经那么做过，你刚才是在注意某种东西吧？只有注意力完全集中，才能和灵魂之书产生某种感应。”
“是的。”克鲁森承认道，“我刚才在看上面那个污点。”他指指天花板说。
“是那个黑点吗？”游美问，“多奇怪的美人鱼啊，居然把灵魂之书凝聚在天花板的污渍上。”游美看着天花板上的那块污渍，开始唱一支古老而神秘的人鱼歌曲。
“噢，不行！那黑点上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凯奇和克鲁森几乎要在她那具有魔力的歌声中温暖地睡过去的时候，游美才停了下来。
“我还以为能找到什么线索呢！”游美沮丧地说。她重新拿起刚才正在翻找的书，忽然间，停了下来，又看了看天花板说道，“也许不是黑点儿，而是它的影子！以碧西的为人，她很可能会把灵魂之书凝聚在某个阴影上的！”
游美重新唱起歌来，眼睛则聚精会神地瞪着天花板。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半空中，他长着鱼尾人身，头上带着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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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它是活的
“这是人鱼族的第一位祖先！”人影出来之后，游美不再唱歌，她向凯奇和克鲁森解释道。“你们不用看这些东西，可以跳过去，直接去看有关绿水晶那部分。”
游美又开始唱歌。
那个人鱼族祖先的人影开始猛烈地晃动起来，过了一会儿，它停了下来。克鲁森和凯奇惊讶地发现那里站着一个漂亮的美人鱼女王。
“很久以前它就是我们人鱼族的圣物了！”那个女王手里举着一颗发光的绿水晶，用克鲁森刚刚所听到的那种声音开始讲话，“它具有强大的力量，我曾经对它进行过仔细的观察，我觉得事实上这个东西并不起源于大海，它应该来自于其他地方。而且它具有强大的未知力量，这种力量不分善恶，保留在一种混沌状态，只听从控制它的人……”
“等一下！”凯奇忽然插嘴道，“为什么听她所说的这颗绿水晶倒像是……”
凯奇和克鲁森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神的碎片！”
“那是什么？”游美问。
克鲁森和凯奇还没来得及回答她，那个女王又接着往下说了：“……但是，我不希望我们人鱼族的后代们只指望着这个东西，而忽略了自己的发展，这是可怕的。我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而不单单是依靠某种宝物，所以我把它封印起来，直到某一个后代子孙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它。我给你们的提示是：在隧道深处，只有皇家的权杖才能把它唤醒……”
游美再次唱起歌，画面消失了。
“就是这些，这就是有关绿水晶的全部描述了。”
游美向凯奇和克鲁森解释道。
“什么意思？隧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解开这个谜，开始的时候，人们都以为她指的是由外面通向圣殿的那条隧道。因为那条隧道是人鱼族最有名的隧道。可是，谁也没有找到，那条隧道已经被人找遍了，皇族、平民、所有人都找过，始终没有那样一块绿色的石头……”
“是不是就是斯克芬守卫的那个深渊？”克鲁森问。
“是的，先生，”斯克芬回答道，“正是那个！”
“是啊，那地方确实是没有什么会发光的水晶，只有一只比房子还大的难看的绿青蛙……”克鲁森想起在碰到霍坎怪兽时不愉快的经历，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
凯奇也苦笑着摇头，“是啊，那个家伙可真……”忽然间，他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克鲁森，眼睛上像蒙上了一层水。
“你怎么了？凯奇？”克鲁森试探地问。
“霍坎也是绿色的，而且它甚至从来也没有追过我们，只等在那里让我们自投罗网！”
“那又怎么样？”
“天哪，克鲁森，你用你的脑子想想！”凯奇夸张地说，“在隧道的深处，一直静静地等待，而且是绿色的，又被女王加了封印！”
“你的意思不会是……？”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那只所谓的霍坎怪兽事实上就是被封印的绿水晶！”
“可那不可能啊！它是活的，是一只……”
“刚才游美不是说了，它被女王封印了！你难道没听说过活物被封印成死物吗？比如说，某种精灵被封印之后就变成了剑或是匕首一类的东西。那么，反过来，绿水晶为什么就不能被封印伪装成某种活物呢？”
“天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游美惊讶地瞪大双眼，克鲁森和凯奇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在霍坎深渊的经历。
“是这样的……”凯奇大致给她讲了那些事情，并且分析，所谓的霍坎怪兽大概就是被封印的绿水晶，而之前没被解开的时候很可能是一只躲在墙角的青蛙，到隧道里寻找绿水晶的人们当然不会注意一只青蛙了。而碧西不知为什么（也就是借助暗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