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真有点想知道的**。”董柏言肚子里暗骂平凡,这小子也会吊人胃口了。这个时候他到忘了,平凡是有样学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就是来坐坐,我等你啊!老地方老房间晚上六点半不见不散啊!”里面传出平凡爽朗的笑声。
“你这小子,喂喂。”听到电话里的忙音,董柏言无可奈何的放下电话,摇摇头苦笑一下,又将目光放到报纸上。
“姐夫怎么样柏言出来吗?”慧娴瞪着大眼睛紧张的问道。
“慧娴你又是何苦呢?”平凡看了看慧娴叹口气。
“我怎么了?现在他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我不应该看看他吗?”慧娴一脸的气恼。
“好好,应该应该,慧娴姐夫告诉你,我就帮你这一回,下一次你想都不要想。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怎么想的。我可警告你董柏言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这样做很危险。如果他没有结婚,姐夫鼓励你,就算你不说也会给你创造机会。可是现在,嗨,不说了,对了你嫂子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你们之间处的怎么样了。”平凡知道自己的小姨子的心事。
“姐夫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件事情你绝别管了好不好?”慧娴低下头小声说道。
“嗨,你看着办吧!过年你就毕业了,按道理这些事情也用不着姐夫罗嗦,可真是这样我怕你。算了再说用让你烦我了。明知无望的事情,却偏要争取,你真是个傻丫头。”平凡看了看慧娴长长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对你牵肠挂肚,经过几许细思量,宁原承受这痛苦…”走廊里传来平凡的歌声。
心中细细咀嚼这歌词,酸甜苦辣的滋味一起涌向慧娴的心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嘴里低声念着,一颗芳心缭乱的无处可以搁下,只好与愁肠纠结在一起,静静站在那里发呆。
董柏言坐在办公室里思考半天,站起身走向秦建忠的办公室。
“董书记来了。”秦建忠看见董柏言走进来,连忙起身倒水。
“建忠别忙了。我听说老康的事情结束了。”董柏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情。
“嗨,结束了。人就是那么回事情。我听说他老婆拿着他的骨灰盒人哭死好几回,真是太可怜了。到现在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走了。”秦建忠将手里的水杯递给过去。
董柏言接过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老康的爱人没提什么要求吧!”
“这倒没有,这几天料理完后事之后,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带着自己的爸妈去孩子上学的城市,可能不打算回来了。”秦建忠惋惜的说道。
“这样啊!老秦你有没有空?咱们去看看他们。”董柏言问道。
“行,董书记您稍等一下,我和他们说一声。”秦建忠很痛快的答应。
“嗯。”
过了一会秦建忠快步走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县委大院。
“建忠我可能工作要有变动,前两天省委组织部刘部长征询了我的意见,我向他推荐了你。”董柏言慢慢走着,眼睛看着前方,语调很平静。
“董书记,我…”秦建忠被董柏言的这句话惊呆了,手足无措的停下脚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董柏言的脚步没有停留,依旧慢慢向前走着,他的背影融合在夏日的阳光中,每一步显得异常艰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拽着他的后腿,脚下的浮土溅起,慢慢将黑色的皮鞋沾染成白白一片。
秦建忠愣了愣紧赶几步,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向前,燥热里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呆滞的,粘稠的,凝固的。董柏言用力挥挥手臂,想将这份感觉驱散,可身上又多出一份更加粘稠的感觉。
“董书记要不我让他们出车?”秦建忠小声说道。
“呵呵,不用了建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如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董柏言摆了摆手,“建忠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他们脸朝黄土背朝天,从土里刨食,但是忙活辛苦一年,手里的钱却落不了两个。这是为什么?你我都清楚,农业是一切财富的来源和基础;农业是保障百姓生存的基本手段;农业是国家稳定的根本保障;农业是道德教化的前提和保证。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农在这几个行业里排在第二位,可现实中呢?他们用手里的锄头,脚下的爬犁养育了如此庞大国家的民众,但是他们的地位是如此的卑微,已经沦落到被人看不起的地步,这不能不能说是一种悲哀。我国虽然是农民国家,但作为这个国家主体的农民却处在社会的最末端。鄙视农民,看不起农民的观念,深深地在每一个人心中,包括农民自己心中。”
董柏言轻轻叹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但是他想和秦建忠谈谈这个问题,“建忠你看看他们。”,手指向田间劳作的人们。
秦建忠低声说道,“咱们县地处山区土地资源真的很匮乏,要想从土里致富真的很难啊!”
“呵呵,建忠你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可我不这么认为。造成这种现状我认为主要原因有三条:一是人均耕地面积小;二是小农强烈的自私性;三是小农体制与市场机制不兼容。人均耕地少虽然排在头位,但绝对不是根本性问题。我觉得最根本在后面两条。”
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脚步放慢了,董柏言沉吟一会继续说道,“农民贫穷并不是土地少产量上不去,而是他们的眼光太过于狭隘,思维还定式于过去的小农自给自足经济,没有将手里的力量联合起来。基本上还是一人一牛一锄一犁,如果不改变自己的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农民靠农业致富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干脆停下自己的脚步站在田间,董柏言掏出烟递给秦建忠一只,对方连连摆手,“怎么还没学会,不会也好,会了就放不下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逸尘倒是让我们给熏陶出来了。”
董柏言吸口烟接着说道“自打农村取消农业税以后,乡村组织退出农民生产环节的事务,农民凭借自发的组织来解决生产中的合作问题。很多人认为,农村取消农业税以后,农村形势一片大好,农民自己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总的来看,农民在生产环节尤其是灌溉方面的状况非常糟糕。一种弥散的、难以控制的、破坏性的无序力量,正在快速生长。年年因为水的问题,村与村之间闹矛盾,甚至还出现因为多灌几亩地酿成**。这说明什么?农村无序的力量正在破坏旧有的农业组织化程序组,这个苗头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当前农村的无序,是建国以来农村社会从来未曾有过的挑战。秩序现在需要一种新的秩序来整和他们手里的力量,只有将他们有序的组织起来,才有可能让农民真正的富裕起来。同时有效的与市场经济结合,让他们自主参与到市场中来,让中间流通环节流失的一部分的财富回到他们手中,我想今后农民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董柏言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使劲搓了搓。
“呵呵,建忠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让你跟我在日头下晒了好长时间,很不好意思啊!”
“董书记看你说的,漂亮话我不会说,但是觉得您说的话字字发自肺腑,而且让我感觉到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我可真是受益良多。不过董书记我有句话还得说。”秦建忠看着董柏言。
“哦,有什么话你说。”董柏言笑着饶有兴趣看着他。
“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农民真的会富裕起来,但是照您说的办,太困难了。”
“是啊!太困难了!建忠走吧!”董柏言长长呼出一口气,两个人慢慢继续前行…。
正文 第八章 波澜(五)
二人边走边聊来到了秀娥父母家门前,董柏言停住脚步看了看秦建忠,“是这里吗?”
秦建忠点点头,董柏言迟疑一下伸出手拍拍院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出来开门。
“会不会没人啊?”董柏言问秦建忠。
“应该不会吧!昨天我在街上还看见秀娥买菜。我来试试。”秦建忠走过去使劲拍拍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
“奇怪难道出去了?”秦建忠挠挠头。
“算了既然不在我们回去吧!”董柏言叹口气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这时门里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他们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大门。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想起,接着从里面传出拉动门栓的声音。
“姜大姐是我啊!”秦建忠高声应道。
“哦,建忠啊!”门打开,秀娥走出来。看见董柏言站在外面愣了一下,“董书记您也来了,快屋里坐。”
这个女人老了,时间好像对她格外的慷慨,飞逝的时光短短半年里,将秀娥的面容刻画成一个老妪的摸样,董柏言心里感慨着随着这个女人慢慢向里面走去。
一进堂屋看见康胜杰的遗像摆在中间的桌子上,前面放了香炉,两边摆着蜡烛和供品。相片里的人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董书记不好意思哈,您里面坐。”秀娥撩起侧面屋的门帘,想将他们让进去。
“姜大姐我想给胜杰上柱香。”董柏言沉声说道。
“董书记这怎么能行,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康因为什么死的,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秀娥急忙摇手。
“姜大姐,不管怎么样?我与老康共事一场,死者为大,上柱香还是应该的。”董柏言站在堂屋向康胜杰的遗像郑重其事的鞠了三个躬。
“董书记您让我说什么好呢!”秀娥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从眼角慢慢滚落,悲戚的面容上写满了激动。
秦建忠也走过去鞠了三个躬,接过秀娥递过的香,对着燃烧的蜡烛将它点燃,递给董柏言。接过来慢慢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董柏言看着康胜杰的遗像,心中确实不是滋味。虽然对方的死算是咎由自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有一种吾不杀伯仁,伯仁由吾而死的淡淡的愧疚。
“董书记如果老康泉下有知,我想他也该瞑目了。”秀娥红着眼睛说道。
“嗨,姜大姐什么也不要说了,老康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我这个班长没有尽到义务啊!”董柏言满脸的郑重握住秀娥的手,声音很沉痛缓缓说道。
“董书记您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命,他走到今天都是自己带的害,跟别人没有关系。”秀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笑说道。
“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董书记建忠你们进屋。”三个人走进屋里,坐在炕上。
三个人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董柏言问道,“姜大姐你现在有什么困难吗?有的话尽管提,我们县委会帮你解决的。”
“董书记您能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好意思再给您们添麻烦。上次还是多亏您呢!”秀娥拿出香烟递过去。
董柏言接过来放到炕桌上,“姜大姐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谁还没有个沟沟坎坎,大家帮一把过去就没事了。”
“没有真的没有。”秀娥感激的摇摇头。
“听说你要去陪孩子是吧!”董柏言问道。
“嗯,有这个打算,准备带我爸妈一块去,这个房子前两天有人看过,估计也就在这两三天付钱。董书记您抽烟。”秀娥拿起炕桌上的烟,麻利的拆开,拿出两只分别递给二人,然后又拿着打火机给他们点上。
董柏言抽了一口问道,“没见二位老人家?”
“他们出去了,要走了总想在外面转转,故土难离舍不得这里。”秀娥说着眼圈又红了,“真不好意思让您们见笑了,女人就是没出息。”用衣袖试了试眼角。
“呵呵姜大姐没关系。对了你这几天到县医院开个手续,然后到县里面办个病退手续,我会和他们说的。”董柏言笑着说道。
“董书记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已经给县里面添了不少麻烦,怎么好意思呢?更何况会有人说闲话的。”秀娥的手快速的摆着,脸上的神情既感激又惊慌。
“这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再怎么说老康对沧源还是有贡献的,更何况老康是老康你是你,现在又不搞株连九族那一套,你也就听我的吧!”董柏言沉声说道。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董书记。我,我…”说着秀娥身体往下一沉双膝一弯,就要给董柏言行大礼。慌得二人连忙阻止对方的动作。
“姜大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我可是万万受不起,起来咱们好好说话。”董柏言软语安慰,秀娥已经泣不成声。
董柏言看了秦建忠一眼。
“秀娥姐,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董书记还有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对了董书记说的事情你抓紧办,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秦建忠低声说道。
秀娥含着眼泪点点头,起身要送而二位出去,他们忙伸手拦住,就这样走出了家门。
秀娥看着他们走远,回到堂屋看着康胜杰的遗像身体软软的坐在地上,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那哭声在风中摇曳,萧瑟凄凉,夹杂着低低的泣诉。她抬起头,慢慢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里的目光逐渐被一种坚定所代替,站起身来回到刚才的屋子里。
董柏言和秦建忠慢慢向前走着,两个人的嘴里搓叹着康胜杰的遭遇,正在不胜唏嘘之时,董柏言的手机响了。
拿起电话看了看是姜秀娥的电话,怎么刚出来就有事情?董柏言心里嘀咕着接起电话,“姜大姐你有事情吗?”。
过了一会儿董柏言放下电话说道,“建忠真不好意思,恐怕咱们还得回去一趟,我有点东西落在那了。”
两个人来到门口,董柏言说道,“行了建忠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拿了东西就出来。”
秦建忠点点头没有说话,董柏言走进去,一会出来,“看我这记性,把钥匙落在人家都不知道。”手里拿着串钥匙摇了摇,一脸无奈的神情。
秦建忠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说着话向县委大院走去…。
董柏言回到办公室从口袋里拿出秀娥交给他的东西,一盘DV带,里面会有什么?他回想起秀娥说的话。
“董书记您帮我这么大忙,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这个东西你拿着,也许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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