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了起来。
站起的那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尚斌微微睁开眼帘,看见铁栏杆外站着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走廊里的灯光比较昏暗,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外部轮廓来看,倒有几分像是前两天参与他的提审过程中记录的人,“他来干什么?”尚斌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支楞起自己的耳朵。
两个人轻声的交谈了起来,“他睡着了没有。”
“睡着了,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嗯,那就好,你给我盯紧了他,如果出了问题,郑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知道没有?”
“您放心,交给我办的事情哪一件都没有办好,上一次郑公子不是交待办的事情,我不是就干脆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人处理掉了吗?这一次也错不了。”
“你要死了,这种话你也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是是”牢头立刻转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看见众人都在酣睡,这才放心转过头来。
“王警官,这件事情还要等多长时间?”
“快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盯紧他,将他稳住,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那他弟弟那里?”
“这不用你操心,我们都安排好了。你就等我的信儿吧!快回去吧!”那个王警官转身走了。
牢头又小心翼翼的回来,在路过尚斌的铺位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一样,这才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倒头睡下了。
尚斌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冰凉,难道郑宏斌要对自己和弟弟动手了,他的心思快速的转动了起来。他记起那个负责记录的警官确实姓王,刚才和牢头说话的人肯定是他,他在自己的心里作出了第一个判断。他又想起死在他们兄弟二人手里的吕新安和黄毛,这两个人是郑宏斌的亲信,结果郑宏斌也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所以从形式手段上来看像是他的一贯作风,他在心里作出了第二个判断。自己和弟弟两个人对于郑洪斌来说就像两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永远的闭嘴,而天南市又是他一手遮天,要在看守所里弄死他们两个人,无异于就象碾死两个蚂蚁,他在心里作出了第三个判断,将三个判断结合起来,他感觉到脖子后面往外冒着丝丝的凉气,看来郑宏斌是要对他和弟弟下毒手了,怎么办是坐以待毙吗?还是一个圈套?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了,他越考虑心里越害怕,越考虑感觉自己的推断越有可能,就这样尚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王警官”径直来到了吴所长的办公室。
“小付,怎么样?”吴所长问道,旁边老董、张局和梦龙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我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那个潘万友配合的也不错,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尚斌应该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在说话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他,他的胸口起伏的频率有些快。更何况我让潘万友在他喝水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兴奋剂,他要是能睡着才怪。”小付边说边将将身上的公安制服往下脱,然后拿起毛巾在脸上使劲的抹了抹,众人发出窃窃的笑声。
“呵呵,你还真别说,小付同志画了妆,我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你是王栋呢!”旁边刘梦龙笑着说道。
“我们的诱饵已经撒下去了,就看鱼儿会不会上钩了?”张局满腹心思的说道。
“呵呵,我们可以再加一把猛料,到时候我看他准得乖乖的上钩。”老董在一旁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看来董处又有高见了,说出来我们听听。”张局笑着看着老董,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了,刚才这些安排都是他们前两天在饭店里商量好的,而寻找替身以及记录员一般是不会说话这一细节是老董的贡献,这家伙脑袋转得可是够快,张局暗暗称赞道。
“你们过来,法不传外耳,明天咱们…”;天已经快亮了,可是吴所长的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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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鱼儿终于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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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夜的尚斌,在黎明时分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对郑宏斌的满腔怨恨沉沉睡去,可没过多久就有人将他喊醒,“斌哥,起床了,起床了,放茅时间到了了。”
尚斌好不容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潘万友那张讨好的面容,忽然他觉得往常看起来比较亲切的面容,此刻就像是阎王殿里的勾魂的马面,他的心激灵一下,所有的睡意全都没了。
他强装笑脸“潘哥,早啊!”
“你也早,怎么斌哥你看起来不舒服,是不是病了”说着潘万友就将手伸出来,想去试一下尚斌额头的温度。
在尚斌的眼里看来,他的这只手就像小时候咬过自己的那条毒蛇那么可怕,他下意识的将头扭了过去,“潘哥,没事,我没事。”然后从自己的铺上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墙角里的尿桶走去,潘万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阴阴的笑容,小样眼圈都是黑的,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这个情况可得向上面反映一下。
尚斌坐在铺上,心里还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此刻他恨不得把郑宏斌一把揪过来,问个究竟,可那毕竟是幻想,也尚红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他有没有防备?我死无所谓,可娘临终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照顾尚红,他这么一死,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地下的爹娘啊!他想起了弟弟拉着他的衣角。在父母坟前哀哀哭着的样子;他想起了弟弟跟在他的身后,沿街乞讨的样子;他想起来自己用拳头搏来的第一只鸡,弟弟满脸幸福吃的样子;他想起来自己在街头拼命回来满身带伤,弟弟边流泪边给自己换药的样子;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带弟弟下馆子,他满脸惶恐而又兴奋的样子;他想起兄弟二人,刀头舔血相互依靠一起战斗的样子…。这是他的心底流出了任贤齐曾经唱过的一首名叫《兄弟》的歌,他轻轻地唱了“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海上的歌飘过来飘过去,黑暗里的回音…”
“没想到斌哥的嗓子这么好,让我们听得都感动了。”潘万友在一旁鼓起了掌,不一会整个房间里都响起了掌声。
尚斌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低了下来,等待今天的提审,说句心里话他从来没有这么盼望自己被提审,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去探听一下口风,可是他这个“美好”的愿望落空了,白白的空等了一天。
“开饭了,开饭了”外面有人吆喝,潘万友将一盆白菜汤和两个窝头替他拿了过来“斌哥,吃饭吧!我看见你午饭也没有吃,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天大的事情不要去管它,吃饱了饭再说,再说脑袋掉了不就一个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你说什么?”尚斌听到这番话,心里的心事被他道破,无明业火被勾了起来,从脚下腾的一下冒了上来,一把将潘万友手里的饭盆打翻,然后揪住满脸错愕潘万友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众人见状连忙又是抱腰的,又是拉手的,又是劝和的,将整个的房间闹了一个不亦乐乎。在众人的劝说下,尚斌松开了手。
潘万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嘴里骂道“今天真是他妈的活见鬼了,好心没好报,这他妈的让狗咬了一口,饿死你他妈的活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尚斌急红了眼,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骂我的妈,“你们谁也拿、别拦着我,我弄死他。”怎奈众人将他牢牢抱住,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草泥马的,**养的,今天我他妈的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他向左右使了一个眼色,还没等尚斌反应过来,一张被子从天而降把他蒙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他蜷缩在被子下面死命的护住了自己的头和下阴,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干什么,全都给我老实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尚斌松了一口气,他浑身疼痛,身上的被子被人拿开,他将抱住头的双手拿开,看见几个狱警站在自己的面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情?”
“报告管教,这个家伙不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还试图逃避我们的帮扶教育,而且他还动手打人。我们刚才是拉架。”潘万友在一旁大声回答。
“哦,这样啊!他说的是不是真实情况?”一个看上去像领导样子的人问尚斌。
尚斌闭上了眼睛,嘴里吸了几口凉气,然后睁开眼睛“是,是这个样子,管教。”
“你不要隐瞒真实情况,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主。”
“报告管教,确实是这个样子”尚斌缓缓的站了起来,捂住自己的两肋痛苦的说。
“哼,我就知道你不说实话,先拉到医务室之治伤,然后再关你一个星期的小号,我看看你的嘴还硬不硬?”吴所长转身出去了,两个狱警把手拷给他戴上,将他拉出了房间,临出来的时候,尚斌看见潘万友阴森的笑容,以及他无声的张开嘴,做了一个“你死定了”的口型。
尚斌来到了医务室躺在床上等待狱医的检查,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过了好一会儿,狱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今天什么日子,刚刚送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能不能活下来?”
尚斌的心咯噔一下,连忙问“医生,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旁边两个狱警中的一个出言呵斥道“老实点,不要问东问西的。”
狱医一边用水龙头洗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一边回答“刚才在103有个小伙子被打得满头是血,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尚斌的头嗡的一下大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尚红在103号监里,看来郑宏斌真的动手了,这个王八蛋,尚斌的眼都红了,挣扎着就要往起坐,两个狱警看见,连忙用手按住了他,嘴里还大声的呵斥着他“你要干什么,你给我们老实点。”
“求求你们放手,我要看我的弟弟,那个人是我的弟弟啊!郑宏斌你这个王八蛋,他妈的不得好死啊”他的嘴里面发出狼一般的惨嚎声,泪水和鼻涕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着,忽然感觉腰上一麻,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好像都抽到了一块,手脚不断的抽动。
“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力气还真大,差点没摁住他。”一个狱警擦了擦头上的汗对另一个说,“你要再不老实,我让你再尝尝这个。”他举起了手中的电警棍,示威似地冲尚斌摇了摇。
过了好一会儿尚斌缓过劲来,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突然他发疯似地冲那两个狱警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领导,我有重大案情需要反映。”
两个狱警彼此看了一眼,用一种不相信的眼光看着他。
尚斌接着冲他们喊“我真的有重大案情要向你们领导汇报,请相信我,请你们相信我。”
两个狱警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尚斌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对剩下的那个狱警说“警官你有烟吗?能不能给我抽一支?”
狱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拔出一支点着然后塞到了尚斌的嘴里,尚斌深深地吸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把烟从嘴里吐了出来,喃喃的自语“弟弟是哥害了你,真的是哥害了你。”泪水无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慢慢的嘴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最后嚎啕大哭。
狱医看了看他,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一条毛巾“小伙子,路还长着呢,虽然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但是你一定要坚强。”
“医生请你告诉我,我弟弟他还有救吗?他还有救吗?”尚斌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狱医拍他肩膀的手,眼睛红红的带着无限的期盼看着他。
“嗨,能不能救活,就看他的造化了,你要有心理准备。”狱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转过脸不去看他。
尚斌感绝自己的心逐渐在下沉,下沉…。
这是楼道里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吴所长带着张局长和刘梦龙走了进来,尚斌一看到吴所长就认出来是刚才问自己话的那个男的,身上的疼痛也过不得了,翻身下床双膝跪地,冲他们使劲的磕头,嘴里喊着“领导,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弟弟,我要为他报仇,我要为他报仇。”
他们三个人意味深长的相互看了一眼,嘴角都流露出了一丝笑容,鱼儿终于上钩了。
吴所长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看了站着的狱警一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将尚斌扶到床上,细语说道“你不是有重大案情要向我们领导汇报吗?这就是我们的领导,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吴所长看了那个狱警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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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尚斌终于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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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各业都有自己默认的不成为规则的规则这就叫做潜规则,官场中的潜规则更多,概括起来就是讲辈分,讲资历,讲人脉,还要讲座次,这些都不能乱,乱了就得推倒从新再来。官场就像一张牌桌,能够在桌上玩牌的人都希望按照旧有的方式出牌,好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这个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势必会有人输掉手中的筹码被毫不留情的淘汰出局,空缺的位置很快就会被新人所替代,重新开始新一轮牌局周而复始,但玩牌的人却乐此不疲,就像红楼梦里说的那样,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此时天南市就面临着新一轮的洗牌,而引发这一轮牌局动荡,却是从天南市的一个小小的看守所开始。
审讯室里灯火通明,尚斌的坐在审讯椅上,桌子上摆着一盒烟,烟盒已经空了一大半,他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烟快抽完了,他从烟盒里再拿一只续上接着抽,一言不发。对面坐的张局长和刘梦龙两个人也不说话,也只是默默地抽着烟,静静地等待着。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三个人同时转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