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唱的是一首今夜你会不会来,很投入,但因为没天赋,所以总跑调。李仕兵唱的是水浒里的好汉歌,很有气势,充满激情。郝冬梅唱的是宋祖英的走进新时代,很有辣妹子的风格,加上人也有些象,让三个人都拍着巴掌叫她辣妹子,叫得她还有些得意洋洋呢。
四个人在歌厅玩了两个小时,王老五记挂着明天的奠基仪式,所以就催促着他们回招待所休息了。
这个招待所有八层,他们住在六楼,入住的人不多,所以很清静。
李仕兵本来就是个心很静的人,回到房间,也可能是累了,加上喝了啤酒,上床后很快睡着,王老五刮完胡子刷完牙走出卫生间,见他已经熟睡,而自己因为喝了点酒,却有些燥热,还不想睡觉,想看电视又怕影响李仕兵,于是走出房间,独自上到楼顶看小县城的夜景。
在另一个房间,郝冬梅可能是醉了,进门衣服也不脱就爬上床,不一会也安静的睡着。蒋晓芊见她睡了,给她盖上被子后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在镜子里照见自己红扑扑的脸,用手摸摸,还有些烫,也没睡意,决定到外面吹吹风,于是从卫生间出来没穿外套就走出房间,犹豫着是到楼下院子里呢还是到楼上顶层,路过上楼的楼梯,不由自主的踏上了上楼梯的台阶。
王老五到顶楼,看见小县城的灯火,也很有繁荣的景象,掏出香烟点上,手玩弄着打火机,那个司马文晴送的打火机。心里想着心事,结婚的心事。
蒋晓芊上到顶楼,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边上吸烟,想想还是下去吧,正要转身,听见王老五问:“是晓芊妹妹在那里吗?”
王老五听见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楼道口,看那衣服不象是郝冬梅,于是就问出了蒋晓芊听到的话来。
“是,你是武哥?”蒋晓芊有些欢喜的回答,并回问了一句。
“过来吧,是不是也睡不着啊?”王老五向她招着手说。
“是啊,出来吹吹风,可能酒上头了,有些晕忽忽的。”蒋晓芊回答着走到王老五身边,双手相互在裸露的胳膊上搓着。
王老五见她只穿了见T恤,象是有些冷,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蒋晓芊也没拒绝,用手拉着衣服的两边站在王老五身旁。
“酒上头就更不应该吹风,还是下去吧。”王老五怕她被吹头疼了,劝着她。
“没事的,穿上你的衣服暖和多了。没想到这小县城的夜色也这么美。”蒋晓芊才不想下去呢,多好的机会啊,怎么能放弃。
“是啊,很美,和白天相比,现在看着要干净许多。”王老五把烟头用脚踏灭,抬起头来说。
“武哥,你这人真好,是个爷们。”蒋晓芊赞扬着王老五。
“哈哈哈!我听过很多女人的赞美,但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说我是个爷们呢。”王老五听了蒋晓芊说他是爷们,所以哈哈哈的大笑着说。
“三天来,我默默看着你做的一切,即使不是我,换成别的女人,也会被你的慷慨折服的。”蒋晓芊看一眼王老五后接着说“你知道吗?你有一种让女人猜不透摸不着的气质,使女人对你先产生好奇,总想接近你,等靠近你了,就会被你的魅力俘虏,永远的忘不了的那种俘虏,因为心被你夺走了。这是很残忍的,对一个女人来讲,遇到象你这样的男人,是幸运的,但不会幸福。”蒋晓芊眼睛注视着前方,用自己专业的播音声调把话说得象在朗诵散文一样的动听。
“你怎么啦?晓芊妹妹,有心事,你肯定有心事,能告诉我吗?”王老五听出她有心事。
蒋晓芊侧过头,看着王老五,没说话,这样过了十几秒,把头慢慢靠在王老五的肩膀上,然后说:“武哥,在你面前,我就象个透明的人,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她停了几秒,接着说:“我是个失败的女人,虽然事业上很顺利,但我都快三十了,还是不能把自己嫁出去,不是我要求太高,而是男人不要我,他们只会要我的容貌和身体,却接受不了我的心。象你这样的男人我不敢奢求,可我觉得称心的,他们却都说娱乐界的女人不好养,其实我很简单,容易满足的,可他们不了解,除了只想了解我的身体外,根本对我的感情没兴趣。”蒋晓芊说到伤心处,开始哽咽抽泣起来。
王老五没拒绝蒋小芊的头靠向肩膀,她知道一个女人在无助或伤心的时候,总会找个东西依靠,王老五愿意做这个被依靠的东西,不完全是因为蒋晓芊漂亮。他把右手揽着她的纤腰,很自然很纯洁的那种,没有点点色情成分。王老五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说点什么,可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那样静静的揽着她。
蒋晓芊在王老五的手揽住腰的那一刻,本来因为抽泣而有些颤抖的身躯,却不在发颤,心也平静下来,也不再述说,静静的体会这难得的温馨,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两人很安静的看着小城灯火,谁也不说话,也没必要说,因为彼此都用心听见了对方要说的话。
第二章 燃烧的春天 33 情难了
干沟村的幸福母亲工程开工奠基仪式在上午十点准时开始,省领导、市领导、县领导及乡领导都来参加,就差中央领导没来,否则五级领导都到齐,那干沟村就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成注目中心了。干沟村从没这么热闹过,就是抗日战争时期也没来过这么多这么齐的领导,所以全村男女老少一大早都聚集在村公所的场院里,等着决定他们未来‘幸福’时刻的到来。
王老五一行四人,八点不到就从县政府招待所出发,在路上买了几个大饼当早餐,就着矿泉水吃。九点半前赶到干沟村,没耽误这个历史时刻。
蒋晓芊昨晚和王老五在顶楼呆了不到半个钟头,就各自回房间睡觉,可能心平静了,所以睡得连梦都没有。早上起来,精神饱满。女人睡眠好,比任何化妆品都管用,所以蒋哓芊容光焕发,在回干沟村的车上,话特别的多,还跟着车里放的音乐唱起歌,她的活跃影响着其他三人,所以王老五的心情也特别的好。
王老五给蒋晓芊交代好,到时候别让摄影师拍摄他,更别采访他。蒋晓芊向他作了保证。
王老五母亲一早就接到陈铭川电话,知道今天儿子要上电视了,高兴得给王老五父亲说:“小武到陕西做的大事,铭川说今天上午十点陕西某个电视台要现场直播,哎呀呀!我们老王家的人也能上电视,可不得了啊!我得给寒冰说这事情,要她也收看,还得给我们那些老朋友们说说。”母亲高兴的坐到电话机旁的沙发上,开始一个个的通知他们要记得收看电视。
寒冰接到王老五母亲的电话,也高兴的给李云说了。
于是,快到十点,很多人都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王老五母亲说的那个台等着看王老五。尤其是王老五母亲,一改每天早餐后要和老伴去海边散步运动习惯,早早的等在电视机旁。
十点,电视里终于出现了蒋晓芊漂亮的身影,站在那里,手拿麦克风,脸带着迷人的微笑,介绍着干沟村缺水的情况:
“......干沟村百年来缺水的这一历史,将在海川集团的慷慨义举捐助下,真正的变成历史了。这是干沟村的一个重要历史时刻,全村的父老乡亲们都聚集在奠基仪式现场,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奠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省市县乡的领导全部在主席台就坐......”电视画面在蒋晓芊的的优美声音中慢慢的移动着。
“他爸,我家小武怎么没见到啊,你看到了吗?”母亲眼睛没眨一下的盯着电视,怕错过了看到王老五的镜头,可电视上就是见不到王老五,她心有些焦急的问王老五父亲。
“我也没看到。”父亲也盯着画面看,他也没见到自己的儿子身影。
“奇怪,难道是老武去的不是这个地方吗?可我听铭川那孩子说是干沟村啊,他可从没说过假话。”王老五母亲嘀咕着。
“你再等等,说不定没轮到他出场呢。”父亲心里也急,但还是很平静的说。
“我家小武会在主席台讲话吧?”母亲心想,自己儿子那么优秀,又很会讲话,所以认为王老五能到主席台讲话的。
电视中,省里的领导讲完话了,市里的领导接着讲完,县里领导也讲完,乡里的领导没有讲,王老五也没出现,连名字都没被提到过。然后就是领导们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在一个坑里竖着块大理石碑,领导们一个个的轮着往那石碑上铲着土,那漂亮的主持人,也就是蒋晓芊介绍说以后将在这里建一个纪念碑。最后蒋晓芊说奠基仪式结束,电视画面就出来广告了。
王老五母亲很失望的站起来说:“这下丢脸了!丢大发啦!以后该怎么见那些老姐妹们和你那些老哥们呀?”
“有什么丢脸的,我看,小武不出来比出来的好。”王老五父亲还是很平静的说。
寒冰和李云在主任办公室也看完电视,没见到王老五,李云是了解王老五的,所以给寒冰说:“我就知道王老弟不是俗人,在这种场合不露面,真是高,实在的高!”
“伯母肯定会很着急,我得打个电话给她。”寒冰站起来说着拿出手机给王老五母亲打电话。
王老五根本就没到现场去,而是和郝冬梅一起去陈老师家了。
“新建小学的时间就定在雨季,因为那时侯有水,施工需要用水,不然,光去驮水,都要花很多的钱,地点就在村公所划定的地方。”陈老师给王老五和郝冬梅说着建小学的事情。
“到时候我来不了,就让冬梅回来,暑假有很长时间呢,等小学建好,我再过来,但不要搞什么落成仪式之类的,我和质量检验的人验收就好。”王老五最后交代说。
“好,就按王总的意思办。你真是我们干沟村的大恩人哪!”陈老师紧紧握着王老五的手说。
王老五和郝冬梅回到她叔叔家,给李仕兵说:“仕兵,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要走了,等村民知道,怕是不好走呢。”然后给郝冬梅说:“我们今天就去看你娘,没问题吧?”
“恩,俄听哥的,俄这就去收拾东西。”郝冬梅说着也去收拾随身行李。
王老五把身上所有的百圆钞票掏出来放在睡了几天的炕上,就和李仕兵提起行李出来和郝冬梅会合。
三人朝停车的地方走,一路上都没遇到人,王老五还暗自高兴没惊动乡亲们呢,才拐过弯,就看到前面有很多的人,男女老少都在那静静的等着,朝他们这边看,谁也不说话,出奇的安静。
王老五他们三人走到老乡们面前,见陈老师也在,王老五走过去,双手握着陈老师的手,他明白了,是陈老师到奠基仪式上把他们要走的消息告诉了村民,所以村民在停车的地方等着要送他们。王老五也没说话,只是一个个的去握手,村民们在他向前走的道上,慢慢的让着路,用朴实而真诚的心跳声为王老五他们送行,用默默的眼神祝福着王老五他们一路平安,王老五的泪含在眼眶里,忍着不让它流下来,短短几十米的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让王老五感觉象是走过了十几里甚至上百里,这种感动的激情使他感到很累,就象肩上压着千斤重担一样的累。等他坐进车里的后座,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哗哗的流下来,他不去擦它们,而是任凭它们挂在脸上,流到胸前的衣服上,他也不往车窗外看,只注视着前方,李仕兵也眼含泪花的开动车子,开得很慢很慢,因为车子两边和前面都有村民跟着车子走。郝冬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哭着与老乡们挥着人作别,就这样,直到陈老师跑上前来拦住村民,车子才开出人群,加快了速度,把村民很快的甩在车后,王老五才回头从车子后窗看着那些还在远远注视着车子的村民,举起右手摇着向他们道别,心里说着:‘再见了,乡亲们,我还会来的!’
郝冬梅的母亲改嫁到一个离干沟村有一百多里的一个名叫黄土坡的小镇上,那里的条件比干沟村好很多,最起码不用为喝水发愁。她母亲从改嫁到这里后,在小镇上开了家小卖部,因为人很和善,长得又漂亮,所以小生意做得还不错。小卖部门口支着把百事可乐的遮阳伞,下面摆了一张擦得很干净的木桌,有几个男人坐在那喝酒。
王老五他们是问着路把车开到小卖部前的,车子刚停下,郝冬梅就迫不及待的下车,站着往小卖部里看。
她的母亲坐在小卖部玻璃柜台后打着毛衣,听到有车子停下的声音,就习惯性的抬头朝街上看了一眼,见有个年轻女人站在那里往这边看,以为是有过路的人想买瓶水之类的,就站起来走出小卖部。
那几个喝酒的男人见有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下,都把眼睛盯着车看,见有个漂亮的女人从车里出来,一个个的醉眼都发亮了,他们见到的这个年轻女人和这个小卖部的女主人实在太象,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王老五也从车的后坐出来,李仕兵把车停靠到路边。
郝冬梅见小卖部里走出个漂亮的女人,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娘,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几年没见娘了,娘还是那么的漂亮,甚至比自己记忆中还要漂亮。记得最后一次见娘时,是娘穿着红衣服再次出嫁的那天,那天郝冬梅一个人躲在婶婶家哭成个泪人似的,在婶婶的一再规劝下,才站在山坡上远远的看着娘上了那个男人开来接娘的拖拉机,娘坐在拖拉机上回头到处的看,她知道娘那是在找她,从那天开始,她就从没见到过娘。今天终于见到了,心里和梦里叫了千万遍的娘,可到这个时候却怎么也喊不出这个娘字来,愣在那看着娘一个劲的流泪。
“冬梅,那是你娘吧?快叫啊,叫娘啊!”王老五站在郝冬梅身边,看见小卖部出来的女人长得和郝冬梅很象,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娘,可没听见郝冬梅喊娘,所以在她背后轻轻的推着,提醒她叫娘。
郝冬梅的娘出来眯着眼看着那个年轻女子,然后见有个男人也从车里出来,好象在给她说着什么,可她没认出郝冬梅,毕竟郝冬梅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摸样了,常言说女大十八变,郝冬梅确实变化很大,越长越象她娘,那个干沟村里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何况还剪了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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