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对自己说道:难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你对你最爱的人说出那么多无情的话不就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吗?现在他终于放弃你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啊!他不会再继续沉迷下去也不会再为你无谓地浪费自己的人生了,这不是你日日夜夜渴望的结局吗?开心啊!你应该开心!
卢嘉羽慢慢地从旁听席上收回视线,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泣不成声。
陆放坐在出租车里不停地催促司机加速,司机指着仪表盘对他说:“先生,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要出事了!你这么急是去机场追谁啊?”
陆放说:“我要赶去救人!拜托你了!”
“救人?”司机一脸疑惑,“救人打110啊!”一边将车开得飞快。
郑中原正在机场大厅办理登机手续。
陆放气喘吁吁地跑来,在大厅里四处寻找郑中原,一眼看见郑中原,立刻跑过去牢牢地拉住他,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郑中原吓了一跳,转脸一看是他,一声长叹:“老弟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还真是痴情啊!唉!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死!我就帮卢小姐这一回吧!反正这次万千也害我不浅!”
陆放这才喘过气来,对郑中原说了声发自肺腑的:“谢谢!”
法庭上,王律师还在竭尽全力地给卢嘉羽辩护。公诉人举出大量的证据驳斥他的辩护,他正头痛万分时助理匆匆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王律师立刻一脸兴奋,站起来:“我请求法庭批准我方证人出庭!”
法官们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请证人出庭!”
万千一惊,一看见被法警带上庭的郑中原立刻面如死灰。
卢嘉羽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时,陆放缓缓走进旁听席,冲卢嘉羽微笑着。
一直坐在旁听席上脸上戴着墨镜的苗惠伸出手去轻轻拭去眼角悄悄滑落的泪水,在陆放从她身边经过目不转睛地走向被告席上的卢嘉羽后,她起身悄悄离去。
卢嘉羽望着陆放,含着泪水笑了。在她被警察带走前曾经对陆放说过:“有一天你终会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我们之间始终就距离那么一小步,然而那一步就是天涯海角,我会永远悔恨当初的一念之差,就是因为那一小步我与你从此要天各一方。”陆放至死都不会接受这个事实,他宁愿当那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也不要它成为事实。现在当他们终于可以没有任何心结地面对面时,他们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惟有拼命涌出,发泄那些一直纠缠他们的压抑和苦痛。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卢嘉羽曾经撕心裂肺地一点点远离陆放,而陆放痛到心流血时都不明白那令卢嘉羽深陷其中无法挣脱的咫尺天涯究竟是怎样一种距离,而现在这一切他终于都明白了。
思念是一种延续,无论是因为痛苦还是幸福,因为始终有个人都会在不远处默默地为你守侯,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艰难的境况下都不会忘记思念那个最爱的人。即使那时已经泪流满面仍然要怀念那段永恒的岁月,曾经为爱沧海难为水。
《全篇完》
红色鼠标 引子
(更新时间:2003…11…18 22:35:00 本章字数:1325)
引子
自习时间,市内某一重点高中,高三年级某班的教室里,一派忙碌的景色,每个人都在投入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好象大部分都与学习的主题无关。看起来这并不像是一个准备高考冲刺的紧张氛围,倒像是市中心的游乐场,大家各得其乐,配合得挺好的。
安宁坐在座位里一脸的恍惚,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高考指南,正前方的大黑板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距离高考还有XXX天。但是她那一脸飘渺的表情清楚地表明眼前的那些书本和警世名句对她而言是多余的。此刻她满脑子回味的都是昨天晚上与小后妈的精彩争执,那个将各种时尚武装到牙齿的女人不仅表面功夫做得极其到位,“脱口秀”的本事更是不亚于央视的那个王牌主持,经常是红唇一启,几个字就将安宁那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颠覆得底朝天,几个礼拜都缓不过来。
坐在安宁后面的欧阳西城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哈韩”画刊,一边细细地琢磨着韩国歌星安七炫的女人妆,一边嘻嘻地笑着:“正点、正点,比女人都正点。”
染着一头黄头发的华仔听见这边的动静,探头过来嘿嘿笑道:“喂,不至于吧,西城,都听见你咽口水的声音了,是哪个美眉——”一搭眼看见竟是一脸艳丽妆容的男人,立刻一脸的晦气:“啊呸!你小子变态!男人也看!你也不怕安宁恶心?”
欧阳西城抬起一只眼皮斜睨着安宁,从鼻孔里喷出声苦笑,又垂下头去专心致志地看杂志。
华仔打量着他们,眼里游动着一些怪异的东西,自顾自地嘿嘿笑了几声:“有意思!有意思!”然后转过身去寻找别的乐趣。
安宁仍旧是一副麻木的神色,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连眼皮都不带多眨一下。
高三年级办公室里,一位面容俊秀酷似某位当红偶像的青年男老师正在俯案批改学生的作业,他翻开一本学生的作业簿,动作一下变得僵硬起来,他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作业簿上那娟秀的笔迹,然后轻叹了一声,将视线移向窗外,眼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安宁……”
放学后,安宁走出校门,在大街上一脸落寞地走着。欧阳西城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安宁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她突然停了下来,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后瞟了几眼,然后转正身子向着正前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欧阳西城望着她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眼里竟浮现出一丝历经风尘的沧桑之色。
华仔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边冒了出来,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摇头叹道:“明知相思苦痛,偏为伊人独憔悴。西城,你知道安宁到底在想什么吗?”
欧阳西城苦笑两声:“我要是知道安宁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还会呆在这里唉声叹气吗?这世间最大的苦痛莫过于人与人之间心结太深,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说这话时两眼凝视远方,目光长远,眼底深处似有泪光隐现。
华仔看得目瞪口呆,打量着他,半天才喃声道:“正点、正点,再坚持十秒钟,眼泪就该掉下来了……”
“你小子去死!掉你个头!”欧阳西城劈手给他了一大巴掌,将书包撂在肩膀上,甩甩额前的长发,一副潇洒状地离去。
“酷!真酷!”华仔在原地由衷地陶醉了一会儿,然后大踏步跟上去。
红色鼠标 一
(更新时间:2003…11…18 22:35:00 本章字数:7274)
安宁又打完一个包,将佳能打印机硬塞进已经被显示器占去大半空间的的大纸箱里,这才直起身子,一边长出着气,一边还试图往纸箱里塞键盘和鼠标……“还塞!还塞!你看还能再挤进一只苍蝇吗?”老万咂着嘴对安宁说道,一边拨开安宁的手,扯开胶带纸封住箱口:“你相信我,安宁,我给你介绍的房子绝对没有错,便宜,一个月才二百元钱,没有押金,可以一个月交一次……”
“这么好?老万,你不会在逗我玩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长了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遇过顺当事。”安宁有些不相信。
“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象是不相信我?”老万嘿嘿笑着,“安宁,我是看你被你后妈从家里赶出来,没有落脚地,可怜,我才这么帮你的,要是换做别人,我才不会这么热心。”
安宁望着他,脸上有一些尴尬的表情。
老万想了想,又问道:“喂,安宁,你老实说你现在手中到底有多少钱,别就只剩二百元钱,付了房租就身无分文了——”
安宁讪讪道:“不瞒你,老万,我现在身上连二百元钱都没有——”
老万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他张着嘴,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你要搞清楚,我是在帮你,不是在供养你,你没有钱付首期的房租,你就进不了那个门——”
“我知道。”安宁叹着气,眼里有一些与她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忧郁,“我出来时,我后妈能让我把这台电脑带走就已经是很万幸的事了,她不会给我一分钱的。这台电脑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的财产,还好只是一台普通的拼装机,否则她不会让我带走的。我现在除了它,一无所有。”
“那你那些纸箱子里都装的是什么?”老万好奇地打量着她脚下的一堆纸箱子。
“是书——还有一些信件。”安宁轻轻说道。
老万摇着头,嘿嘿笑道:“你带这么多书倒可以理解,你现在是高三的学生,要考大学,当然离不开书了,可是你带那么多的信件,就——”
安宁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那些信件对于我来说比那些考大学的辅导书都重要。”
老万蹲下身子,从纸箱里抽出一封信,看了看,又放回去,抬起头望着她:“你还没找到你那个助养人吗?你们只是信件往来?”
“是的,一开始一直是信件和汇款单往来——只有他给我写信,我从来就没有给他回过信,他总是不肯留地址,后来又多了一种联系方式——网上发电邮和用QQ对话。”安宁说。
“是吗?真是新鲜?第一次听说那个什么Q?你见到他了?”老万看着她。
安宁摇了摇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种忧伤,她蹲下去继续收拾箱子,一边说:“自从我爸和我妈离婚后,我妈就撇下我去嫁大款了,我爸则给我娶了个只比我大十岁的后妈,那一年我才十四岁。我那个后妈的胃口是个无底洞,要起钱来什么招式都使得出来,我爸所有的财产都被她给挥霍了,甚至连我爸给我准备的学费她都不会放过。一年后,我爸终于心脏病发作,走了——”
“然后她把你给扫地出门了?”老万一脸同情地望着她。
安宁瞥了他一眼,然后埋下头去继续收拾,声音仍旧很平淡:“那个女人很要面子,她不愿意被左邻右舍指着脊梁骨骂,所以在大面上她做得还行,我没有被她赶出来,只不过是经常饿肚子罢了。后来我没钱交学杂费,她又不给我钱,我就只好出去打短工挣点学杂费,再后来,那个肯出钱助养我读书的人出现了,他经常给我写信寄钱,不过他从来都不给我留下他的姓名和地址,连他给我写的信都是千篇一律的打印稿,他只是告诉我他叫红色鼠标,我说你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他说这是他在网上的名字,他让我日后也这么称呼他。于是,我就用打工挣的钱买了一个便宜的内置猫,称我后妈不注意,就上网找那个‘红色鼠标’,我总是趁她睡着了才偷偷地上网,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那个女人给发现了,所以现在她才有借口说我不学好,把我赶出去了。”
“那你还是没有找到他?”老万听得津津有味,索性也蹲下来,捉着下巴望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这个人这么奇怪,既然肯出钱资助你读书,为什么不愿意露面呢?”
“你问我为什么?”安宁用胶带纸封着箱口,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道,“我做梦都想知道他究竟是谁,可惜我找不到他。如果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我今晚就跑到网吧里泡个通宵——”老万眯着眼笑道。
“干什么?”安宁惊奇地看着他,“你会用鼠标吗?”
“瞧你把我给损的!我有那么文盲吗?”老万煞有架势地说道,“我是在帮你找你那个恩人,他不就是叫什么红色鼠标吗?我今晚就把国内几大门户网站的聊天室给搜遍,我非把他给揪出来不可,做好事不留名那都是过时的风格了。我猜这人准是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男人,他肯定就在你的身边一直偷窥着你,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好不容易等到你患难了,赶紧出手,然后又故弄玄虚:一是引起你的好奇心;二是博得你的好感,总之他的目的有些不可告人!”
“你真无聊!”安宁看了他一会儿,摇头叹道,“难怪我后妈能把我赶出来,现在的人都像你这个样了,人心不古,还能有什么好心肠?”
“你要早悟出这一点就好了——”老万叹着,“现在的中学生比我们那会儿二十五六时都成熟,瞧瞧前两天网上还说现在的中学生同居生孩子的有的是,还有嫖娼强奸幼女什么的,别看这些孩子年纪不大,肚子里的坏水却一点都不少,这要是成了日后国家的栋梁,可就毁了。”
安宁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封完最后一个纸箱子,站了起来,开始往背上肩上放大大小小的旅行包,然后左手右手提满了纸箱子——
老万慌忙从她手中抢过纸箱子说:“别急,都放下,我们打的去,那地方离这远着呢,我去叫车。”
“不用了,老万,我坐公共汽车去。”安宁在他身后叫道。
“放心,我付车钱,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怎么说你都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你现在这样,我不管你,谁管你?那个红色鼠标?鬼知道那个人在打你什么主意。”老万说到最后近乎是在咕哝了。安宁听不清他下面的话,也没出声,提着包站在原地等着他把出租车截下来。
“到了,就这里,瞧,地方不错吧!安宁,你就不信你万哥的本事,我老实跟你说,我老万能耐得很,比你那个红色鼠标强多了。”老远,老万就把头从车窗里探出去,指着一幢灰色小楼对安宁自卖自夸着。
安宁没有理会他,将视线全部都集中在眼前这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普通至极的旧楼上,什么都没有说。
下了车,老万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瘪瘪的钱包,在安宁的眼皮底下夸张地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递给司机。司机指着计费表上的数字对他说道:“老兄,十三元钱,没有零钱吗?不至于掏出这么大张票来吧?我找不开。”
安宁看见老万的钱包里有一堆碎票,他刚才掏出的那一百元钱极有可能是他钱包里唯一的一张整票。老万看见安宁的视线在他的钱包里打转,赶紧将展开的钱包合拢,冲着司机嚷嚷道:“你是不是嫌钱挣得多啊?你要是嫌钱扎手,我替你保管——”说着就要把那一百元钱收起来。
“别!别!”司机赶紧陪着笑脸,一转眼间就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