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自然不能错过宝贵的机会,在海盗们冲往后舱的时候,他就借机调整和蛮子的位置,促使红魔只能面对他的蛮子其中一个,习惯性的思维,红魔一定是盯住威胁最大的人,陈放,这就为蛮子动手制造了机会。
蛮子张开双臂,几乎能触碰到两侧的舱壁,在他的绝对力量面前,对手只能退却,直到后舱,退无可退,剩下的那名海盗在作出拼死一击之后,被他轻易的化解,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扔入通往外面的隔离舱。
“我不是让你下手轻点吗?”陈放已经检查过红魔,挨上蛮子一记重击,骨折那是免不了的,红魔气若游丝,万幸人没挂掉。
“我这就是轻的了,连两成劲都没使上,谁叫她不经打呢。”蛮子的解释让人哭笑不得。
舱外,战斗临近尾声,六阶佣兵的默契不能用精彩形容,平淡中绽放出异彩才能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的配合
尾都无懈可击,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他们使用的技巧也谈不上惊艳,在这样的配合下,不用多炫的技巧也能轻松获胜,当然,六阶佣兵的实力不容怀疑,他们不用,只是因为红魔的部下尚不足以让他们使出全力,另外,也有为陈放创造机会的意思。
战斗很快结束,六阶佣兵们纷纷登上舰艇,彼此都是熟人,不用介绍,陈放仍是首先表达了谢意。
“三公子也是佣兵,知道佣兵的规矩,道谢就不必了,若非你及时发出信息,我这会儿还为找你发愁呢。”对方的笑容很诡异,不像佣兵对雇主的关系,倒像是老佣兵审视年轻的晚辈,假如这年轻人不是陈三公子,说不定他会点拨一番。
“外公准备怎么处置红魔?”陈放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们是佣兵,只管救你出来,擒下红魔,别的一概不问,不过你外公有交代,这件事交给你全权处理,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要求你要尽快。”六阶佣兵一副袖手旁观的架势。
原本以为完事大吉的陈放顿时苦笑,从正规途径走,擒下红魔就该交给军团,外公既然交代下来,显然是别有用意,他老人家是要招安。
陈放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可惜事情不好办呀。
来到驾驶舱,陈放开启通讯视频。
—
外公的笑容依然亲切,和蔼可亲,到了他老人家的地位,很难再为任何事动容,陈放却没修炼到他的火候,祖孙相望,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愁眉不展。
“如今红魔都擒下了,何必招安?扔给军部不是省事。”陈放弱弱的建议。
“糊涂!你身为陈家的子孙,又是家主的竞争者,不能有被俘的污点,尤其不能和海盗扯上关系,红魔要是送到军部受审,还不什么都审出来?你倒是省事,我怎么给你擦屁股?这都怪陆北严那老兵痞为你谋攻心切,竟然让你闯入卡多蓝。还好你处置得当,被困后没有和舰队联系,为外公留下周旋的余地。不过,你在战争中失踪过一段时间,外界难免有些猜测,现在好了,擒下红魔,什么事都好交代,你岳父自然能处理好一切,你依计划招安红魔就行。”外公虽然是在教训,疼爱却明显多于责难,他也知道,二十出头的贵族子弟,有这份机敏就很难得了,在晚辈中,陈放是他最欣赏的一个,这个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勇敢的面对铁背熊,救下外公的性命。
见陈放还在犹豫,外公继续说道:“成大事者,凡事要从大局出发,你既然知道本次出征的目的并不是剿匪,就该知道轻重缓急,兵贵神速,舰队在弗兰芒角拖延一天,敌人就多一天时间筹备,拖延一个月,敌人就多筹备一月。实话告诉你,外公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要对付的人也不是傻子,攻占卡多蓝已经让他们有所察觉,他们放出风声,说我们意图侵略。国际上已经有了质问和谴责,国内也传出反战的呼声,联邦的询问函件三天前就传到元首的办公室,再这么拖延下去,后面的计难保不胎死腹中,所以,海盗一定要尽快解决,理是理不清的,要快刀斩乱麻。别告诉我,这些道理你不明白?”
陈放苦笑道:“道理是明白的,可是实施起来有难度啊。”
外公好奇道:“人都擒下来了,还有什么难度?”
陈放解释道:“不瞒外公,就是擒拿下来了,事情才不好办,放在几天前,我还有五成把握,现在一成把握都没有,这么说吧,您要是现在下令处死红魔,问问她还什么遗愿,她的遗愿八成是找您外孙陪葬。”
外公将信将疑,同时升起一丝担心:“有这么深的仇恨么?你不是和她有什么瓜葛吧?”
陈放无奈,只好将两次从红魔手中脱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然后问道:“要是有人在背后捅过您两次黑刀,现在要招安您,您能接受?”
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绕是国务卿见惯风雨,知晓实情也大笑不止:“你这小子,招安的事让外公出面,你尽快赶回舰队,这些天发生的事不要再提。”
陈放自然是求之不得,像是生怕外公改了主意,出去拉上蛮子就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沙图氏
到了我这把岁数,看事情往往与别不同,黑的未必是也未必是白的。”还是国务卿慈祥的笑容,平淡的语气犹如在讲述久远的故事,倾听的对象换成了红魔,在她的身边,一队六阶佣兵有些无精打采。
两百多年前,傲迦帝国发生了一场变故,说白了就是家族间的私斗,那个时候,每年都要发生几次私斗,普通民众被蒙在鼓里,贵族们早就司空见惯。在那场变故中,利奥家族被人一夜间连根拔起,利奥是帝国的豪门望族,树大根深,一旦倒下,被牵连的人自然少不了,对方出手也是狠辣,凡是利奥家族在帝国疆域内的党羽,无一幸免,但是也有例外。
在利奥家族的麾下,有名骁勇善战的沙图将军,当时正率领一队精锐部队在弗兰芒角与外域强敌浴血奋战,收到帝都传来的噩耗,沙图将军深知家族私斗的厉害,知道自己和部下回去也难逃一死,一时彷徨不觉。
第二天,帝都传来命令,将沙图将军及其所率领的精锐部队列为叛军。可怜的沙图将军,昨天还在为傲迦帝国浴血奋战,一夜间就成了叛军,即使不为自己设想,也不能不顾及儿女和部下,走投无路,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就真的反了。
如果是叛军的身份,傲迦帝国是无论如何也要剿灭的,沙图将军的做法很聪明,他先是率部与敌军大战一场,造成死伤惨重的假象,让帝国相信。他率领的精锐部队在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然后才率众逃往外域。
从那时起,帝国少了一只英勇地特种部队,外域多出了一队军纪严明的另类海盗。
类似的故事在傲迦帝国数不胜数。红魔却是难以平静,国务卿大人讲述的不是荒诞地故事,而是血淋淋的事实,作为故事中的一员,即使时间过去了两百年,也绝不会感觉平淡。
红魔竭力保持着镇定,问道:“既然国务卿大人知道海盗的来历,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国务卿低叹了一声。说道:“沙图氏也属将门之后,虽然受了些冤屈,何必要沦为海盗?时过境迁,不如解散武装,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军方由老夫周旋,对外就宣称红魔被剿灭了。你意下如何?”
红魔闻言笑道:“国务卿亲自来和我谈,不提双方兵力的悬殊,不提沙图氏已经穷途末路,而是道出沙图氏的冤屈。在下感激不尽,可惜国务卿大人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两百年前。沙图氏蒙冤,不明不白的成了叛军。如今又不明不白地招安,恕我无法接受。”
国务卿对拒绝并不意外,笑道:“你不甘心沙图氏蒙受不白之冤,才率众重新回到弗兰芒角,三番两次向傲迦帝国挑衅,还大闹帝国学院,说吧,你想怎么样呢?”
红魔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认为国务卿大人不公。您既然知道沙图氏蒙冤,为何不为我们昭雪?您说出沙图氏的冤屈,却不提动手的是陈家,难道国务卿大人也畏惧陈家的权势,还是国务卿大人与陈家是亲家,陈三公子还是您最喜欢的外孙。”
国务卿闻言非但不见恼怒,反倒扬起一丝笑容:“你果然是处心积虑地要为沙图氏昭雪,让家族的名字重见天日。”
红魔突然站起来,宣誓般地说道:“国务卿大人要招安我们不难,只要依我两个条件。”
国务卿幽幽叹息:“你说。”
红魔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求大人能还我沙图氏清白。”
国务卿笑道:“你们当初虽然蒙冤,终究做了海盗,这些年下来也是劣迹斑斑,现在才要清白,不觉得迟了吗?何况沙图氏传到现在,就剩你一个女儿家,也不能再有所作为,更别说东山再起了,说不定招来以往的仇家,惹来杀身之祸,清白有那么重要么?隐姓埋名不是更好?”
红魔据理力争道:“先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沙图家的荣耀,身为子弟,谁敢说不重要?自从我懂事以来,就时常看见家父远望帝国,老人家不到五十岁就抑郁而终。让沙图氏地子孙重见天日,这是历代沙图家主的使命,再说我还有许多兄长,他们一出生就被送往别国,从未当过一天海盗。利奥家族地是非先祖并不知情,为帝国奋勇杀敌,到头来受到牵连,成了叛军。先祖为寇乃是情势所迫,这些年虽然打劫过往船只,但是从不滥杀无辜,劫来地财务,我们愿意如数上缴,过往的污点,我们也愿意将功折罪,只要还沙图家清白,我们愿意为国出战。”
沙图氏地冤屈在帝国的私斗史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笔,但是这份情节仍是让国
微动容,沉默了片刻才皱眉道:“你这几千号人在弗商船还能称霸一方,为国出战,充当炮灰都不够数。你虽然年轻识浅,祖上毕竟有过教训,没有个靠山,你这批子弟兵也就是调去当炮灰的份,看你们不顺眼的人正好借此将你们斩草除根。”
红魔坚决道:“先祖为情势所迫当了海盗,事后追悔莫及,如今有机会沉冤得雪,岂能一错再错,只要能还沙图家的清白,为国而战,沙图家的子弟死不足惜。”
—
国务卿笑呵呵的问道:“你这小妮子冥顽不灵呀,老夫顾念沙图家是将门之后,为帝国立过赫赫战功,才特地给你条生路,你竟然不识好歹,非要往死路里走。老夫问你,沙图家走到今天的地步,你知道错在何处吗?”
红魔摇头道:“请大人赐教。”
国务卿说道:“你先祖当初若非痛下决心,当了海盗,还有今天的沙图氏吗。你们沙图一族两百年前就被当作叛军灭了,谁能为你们昭雪?沙图氏为国征战,死去子弟不计其数,何错之有?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沙图氏重见天日地那天,就是灭族之日!”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让红魔惊出一头冷汗。
国务卿继续说道:“傲迦帝国大家族私斗成风,受到牵连,蒙冤受屈的何止沙图氏一家。要说沙图氏落到今天的下场,归根究底无非是跟错了人。沙图氏地冤屈毕竟与陈家有关,谁敢亲近你们?没有背景,你的军队别说将功折罪。能保存下来都是奇迹。”
红魔一时会错了意,连忙说道:“沙图氏愿意誓死追随大人。”
国务卿不由好笑:“你这叫病急乱投医,别人不愿意亲近你们,固然有畏惧陈家的意思,也是无意为你们得罪陈家。别人都不愿意。老夫能愿意吗?何况老夫和陈家还是亲家。为沙图家昭雪的事,说难。难比登天,谁愿意为消失两个世纪的家族得罪陈家,何况沙图氏在这两百年还沦落成海盗,贵族。谁也不愿意与海盗扯上关系。说简单倒也简单,陈家对付的是利奥家族。沙图氏不过是受到牵连。事情过去了两百多年,早就淡了。你们从新在帝国立足。势必要过陈家这道门槛。”
红魔早就心悦诚服,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明示?”
国务卿郁闷道:“老夫说的还不够明白?”
红魔倒也不笨,想了片刻说道:“多谢大人地提携,我立即通知部下穿越鬼沙角,到外域暂避一时,另外,我会游说弗兰芒角的另外两队海盗,让他们也退到外域去。”
国务卿闻言笑了笑:“除了陈家,谁也不敢收容你们,就算你们能投入别的家族,陈家看你们能舒服吗?陈家视你们为眼中钉,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要出头更是痴人说梦,与其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不如投到陈家,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是个有胆有识地女孩,要是下定决心,带着我的口信去陈家吧。”
红魔闻言感激道:“多谢大人成全,我还有个要求?”
国务卿大人面不改色道:“说。”
红魔说道:“刚才暗算我地人,想必是您的手下?这个人两次暗算,我栽的不明不白,我想找他了结私怨。”
国务卿几乎笑了出来,却是斩钉截铁道:“不行!你连私怨都放不下,今后如何执掌沙图家?老夫好心助你,别让老夫后悔看错了人。”
红魔虽然不知道国务卿大人与陈放的猫腻,然而一头是家族大业,一头是私人恩怨,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地清楚,当下不敢再提。
国务卿继续教训道:“老夫多交代你一句,你既然接受了招安,红魔就不复存在了,沙图氏沦为海盗的事不要再提,让这个污点成为秘密也好,陈家如今也是乱糟糟地,诸多子弟都在争夺家主之位,这一次,你要是再跟错了人,沙图氏就真是死不足惜,好自为之。”
过往地污点一笔抹去!十几代人的夙愿,来地竟是如此简单,并且超出了预期,国务卿为红魔上了最生动的一课,同时也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要想让沙图氏重新崛起,首先要跟对人。
眼泪模糊了视线,红魔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然而眼前的老人的确是帝国里最受敬仰,一言九鼎的国务卿,放眼傲迦帝国,恐怕也只有他有能力为沙图氏昭雪,就凭这份恩情,沙图氏即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而老人仅仅是笑了笑,随即中断了视频。
搞定红魔,国务卿立即联络陆北严,国际上质问的声音不绝,国内的反战呼
,夜长梦多,无论如何,先将战斗推到第二步,把战的十三个星球去,战争这回事,要打起来难,停下来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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