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掉的!”一个阴森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想起来,因为过度惊恐,我的反应相当快,瞬间侧目,我看见姚萍依旧面色淡然,但喉咙处余动未止。
我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猛地停了下来。我怔怔地盯着姚萍,她十分怪异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凝视了好长时间。
“你……你怎么了?”我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惧紧紧盯着她。
她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怪异,怪异的令人发毛。
“我刚才听见你说‘你跑不掉的’!”
姚萍瑟缩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说的!?”我瞪大了眼睛。姚萍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极度的惊恐使的她浑身抖动着,不停地向后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害怕我能扑上去一口吃了她一样。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是你那样说的,是你说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我解释着。
“不可能的,我什么也没说,我看见是你说的。你本来正在开车,一直没说话,忽然喉结抖动就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她极度惊恐的表情,让我绝对相信她。
我懵了,怔怔地看着她,她也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怎么会这样!”
“都怨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丧尽天良,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抛下——”姚萍惊恐地哭着喊了出来。
她说的话让我听来是那么的烦躁和痛苦。
“放屁——,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以后我们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扫恐惧,气呼呼地说出了这句话来。我使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启动车子,飞快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
我跟姚萍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赌气都不说话。我也不去理她,独自一人进了暗室,摆弄起我的那些相片。
暗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几下,我知道一定是姚萍敲的。
“我去看场电影,晚饭放在那里,你别忘了吃了!”
然后我听到了她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她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看电影,只不过是拿电影消遣一下,散散心罢了。
我也没说话,任由她离去。
我大概工作到了差不多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才忽然感到肚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推开暗室的门,我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饭早就凉了。因为实在太饿了,我根本也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来起来。
正吃着,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猛地一抬头,屋子里的灯瞬间灭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变的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刻没来由的恐惧瞬间就将我包围了。我呆在餐桌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真他娘的,怎么说停电就停电呢,我怀疑着,忽然又觉得可能是灯泡坏了。
在漆黑中,我突然听到了吱啦地开门声,有拖沓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根本就不像人的脚步声。
“姚萍,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心虚地问了一句。
“停电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不是你啊?”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因为在我问了两句后,屋子里反而显得更加静悄悄的。
可那拖沓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听起来分明是有东西在地上缓慢地爬动着,我在黑暗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一丁点的光线都没有。
我急促地呼吸着,刹那间,忽然感觉到一双冰凉地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啊——,我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拼命地向后退着,
“谁啊——,什么东西啊,你是谁啊,救命啊——”我慌乱地尖叫着,向后面仓皇地退着,突然电流通过,瞬间刺激了几下灯泡,屋子里闪了几下,只这一瞬间,我看见桌子下面似乎有血乎乎的一团东西,却因为时间太短,我实在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只但但觉得那是一堆发红的肉,正在向我蠕动着。
我继续慌乱地叫着,在黑暗中沿着屋子里的墙惊慌失措地退着,碰倒了很多东西,满屋子里噼里啪啦地响着。
突然,灯光猛地又闪了一下,屋子里瞬间一亮。我的眼前猛地出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双眼突兀着,死死地盯着我。
我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只觉得耳朵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时,我醒了过来。屋子里仍旧是一片异常的昏暗,但因为外边开始下起了大雨,又不断地打着雷,所以屋子里始终保持在一亮一闪中,这让我在惊恐中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影。满地都是凌乱的东西,狼籍不堪。
我无法忍受了,颤抖着站了起来,姚萍竟然还没有回来。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冲进了大雨瓢泼的夜晚
我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向那座姚萍姚萍经常去的电影院跑去。我在慌乱中,冲进了电影院里,这个时间,电影实际上早就放完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姚萍到现在还没回家。即便就算我们发生了口角,她也不可能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当我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汤鸡冲进影院场里时,我呆住了,我看见里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姚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前排的一张椅子上。
我缓慢地走了过去,
“姚萍!”我轻声叫道。
可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根本一动也不动。我喘息着,靠近了她的后背,
“姚萍!”我又叫了一声,同时伸出一只手来,向她的肩膀摸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的身子忽然抖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呻吟。
我怔住了,胆寒地缩回了手。
“姚萍,你……你怎么了?”
这时候,她缓缓地转过了头,我惊呆了。我看见她变成了一个肉团,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我剧烈地抖动着,啊地一声,倒了一下。
……
我只觉得自己在深渊中一直往下掉,忽然一瓢凉水猛地泼到了我的头上,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屋子。昏暗潮湿,霉味十足,而我则吃惊地发现自己被用绳子死死地绑在椅子上。
“谁——,谁干的,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哪里——”
我慌乱地叫着,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我简直傻了,我无法想象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面对的是什么。
空洞的小屋子里,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然而门开之后,我吓的浑身颤抖。因为我看见一具像僵尸一样的女人,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爬了进来,向着我似笑非笑,她的脸上除了血迹之外,就是泥巴,后半身更是烂乎乎,分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
她怪异地笑着,一点点爬了过来。
我早已快吓疯了,
“别……别过来,别找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别过来啊……”
怪尸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惊恐,一直爬了过来,双手抓着我的腿一直爬到了我的身上,用她那张恐怖肮脏还散发着臭气的脸紧紧地贴住了我的头。
她吐着气,伸出舌头添着我的脸。我惊叫着,紧紧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她。猛地她用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那僵硬的手指,掐得快喘不上气来,但双手被绑着,我又无法挣扎。眼看着我的脑子就要变成一片空白了。
怪尸忽然尖锐地笑着,松开了手。而她这一声怪笑,让我迷惑之极。因为这声音,我听着,明明就是姚萍的声音。
我呆住了。
我看见怪尸摘下了一个头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姚萍!”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怎么会是你!?”
“是我!很奇怪吗?”她懒懒地笑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我放了!”我尖叫着,烦躁不地扭动着绑在椅子上的身子,我早已经被那绳子捆的浑身发疼了。
“放你!?”姚萍似乎很吃惊的样子,瞪着眼睛伸手将套在自己下体上像烂皮一样的衣服退了下去,
“我为什么要放你啊!”
“你脑子你毛病啊!”我瞪着她喊道。
啪的一声,她甩给我一个大耳光,我懵了,怔怔地盯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叫我放了你?”
“你……你……”我哽咽着说不上话来,更惊于她态度的忽然转变。
“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些被莫名杀掉的司机吧!”她忽地眯起了眼睛,盯着我说道。我当然记得这些事情,可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只好迷茫地看着她。
她干笑了几声,
“你看我像不像那个杀人的凶手?”
她的话让我感到了一阵发毛,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不像!”我终于胆怯地说了出来,可觉得自己说的那么无力。
“你他妈的笨啊!”她骂道,啪地一声又甩给我一个大耳光。
“告诉你,我就是那杀人的凶手!”
我愕然呆住。
“我恨那些人,我杀他们都不是白杀的,他们死的应该。那些他妈的混蛋司机都是撞死人之后就逃逸的,没有一个是不该杀的。我恨这些人,我恨死这些人了。”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凄凉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这些不负责人的司机吗?”
我瞪着眼睛迷茫地摇了一下头,
“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跟妈妈上街,妈妈为了给我去买一支冰淇淋,过马路的时候,被突然飞驰而来的一辆轿车撞死了。那个司机连车都没有下,就跑掉了,我还记得他逃跑时,那一瞬间给我留下的眼神。”
姚萍咬牙切齿起来。
“所以我恨那些司机,恨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这些不负责人的坏蛋。”
“可我不是坏蛋!”我仓皇地水了一句。
“你是坏蛋!”她激愤地吼了一声。
“那个人,实际上根本是你撞死的,而不是我!”我猛地说出了这句话来,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你她妈的猪吗,我说我恨不负责的。我杀的那些司机都是他妈的畜生,他们撞死人后,根本就不管。当时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要决定逃逸!?”
她的话,让我哽咽住了。
“可……可你杀人,也会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带来痛苦的!”我瑟缩地说着。她似乎根本不再愿意听我说些什么。
我看见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水果刀,刀子慢慢向我靠近。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我近乎绝望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错!我是想玩你的,不想你这种不负责的混蛋那么痛快就死掉的,所以我伪装了一幕一幕的恐怖,让你去承受。从一开始,都是我酝酿出来的。”
“那些古怪的话,还有屋子里的怪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来的!?”我盯着她。
“不错,你仔细想一想吧!戏只是我一个人在演,你在看罢了。古怪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一个人故意说出来吓唬你的。房间里的怪事也是我早就预谋好的,那些电话,是我用手机拨打的。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你精神紧张时,来回出入你的房间罢了。还有相片,根本就是电脑制作的。停电和电影院的所有恐怖都是我伪装的。可真是令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吓晕了,你真是一个窝囊废……”
我半张着嘴巴,愕然地看着她手中把那柄水果刀:
“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
“我也没想到认识你之后,能出这样的事情,只怨你太不负责了!”
“你也有责任的……”
“我不管,不负责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能这样做的……”
“已经晚了……”
一辆车子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子里的收音机声音很大,“最近在郊区的一幢小木屋里,又发现一具被杀害的司机,警方经过现场勘察,认定凶手与前几次制造凶案的凶手系一人所为,请广大司机朋友夜行要注意安全……”。出租司机咳嗽了一声,“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机也没钱,干吗杀司机啊。啊——,对了,小姐,您贵姓?”他向坐在一旁的女乘客无聊似地问道。
“啊——,我姓姚,叫我姚萍好了!”
司机点了一下头,
“放心一定给你送到目的地,以后注意安全啊,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特别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性出来最好注意安全啊!现在鬼魅可多着呢!”
“是啊,你也注意开车啊,别撞着人了,现在鬼魅不少,可是人更可怕啊!”女乘客麻木叫说着。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小心,前面有人!”
只听砰地一声,路上一个苍白的身影被车子撞飞了。
旧楼·彼岸花
午后,我来到郊区一幢年久失修的旧楼前。脸刚凑近那黑黢黢的门洞,一丝淡淡的潮湿的味便若有若无地飘来,感觉像是那种从下水道弥漫出来的味道。我的眉头蹙了起来,随即又有些释然。像这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筒子楼,若不散发这样的味道才会奇怪吧。
照着门上的牌号,我核对了一下手里从报纸上抄来的纸条,拨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旧楼里走了出来——他叫郁风,是我要找的房东。
郁风领我看了一下三楼的那套一房一厅,还不错,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最让我开心的是,在卫生间里还因地制宜地设计了一个浴缸。郁风的报价很合适,我没有还价就交了定金租下这套房。
我之所以租下这套在郊区的旧房,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地方住——事实上,我在市区有一套装修得简约且不失品位的三室一厅。那套房是两年前我与紫絮热恋的时候买的,紫絮亲自设计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