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人,二十来号男人,扛锄头的,拎砍草刀的,挂镰刀的,甚至还有扛着长丛担的,一村人围在坎上,努力往碧绿的潭水往下望。
“快,快下人捞!人还冒死!”六叔一眼望不到潭底,冲俩年轻男喊“水鬼不掹死人脚,他在水底冒飘起来,肯定还活着。”
一个青年壮着胆子跳下去,不多时水底就翻滚着巨大的白水泡,名为小婵的妇女噙着紧张的目光,有点怕捞出来的是个死人。
“哗”的一声响,青年抱着一个昏迷的青年男子出来了,那男子的胸口还往外冒着血水。
“啊!刘羽!”小婵掩嘴惊呼,她是看了足足三次才最终确认,这昏迷的男人,就是刘羽!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是北化区的妇联主任,季月婵,这里是她老家,她六叔过60大生,请假回来庆寿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尴尬的换衣
“小婵你认识?”六叔包括村的人傻眼的望着季月婵。
季月婵望着刘羽失神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使劲点点头:“他是公安局长。”
抱着刘羽的那青年,浑身一颤,好悬没把刘羽给扔了,公安局长,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遥远陌生且高高在上的存在,农村人对公安的惧怕尤胜城市人三分。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六叔更是亲自蹲在水池边,把刘羽拖了上来,慌忙道:“来来,快抬我家去。”
一村的人,各个神色兴奋的跟着去了六叔家,门里门外,外三圈里三圈全是闻讯赶来的村民,听说村里救了一城里的公安局长,各个丢了手头活来凑热闹。农村一年出不了什么新鲜事,一只鸡一天散了俩鸡蛋都能说上一天,何况山上掉下一个公安局长,跟菩萨会说话差不多,如何不叫人好奇?当然,好奇之后,公安局长若是能记得自己一家更好,认识一个公安局长,以后去城里有底气吖。
村子里人完全不知道怎么救落水的人,好在季月婵多少懂点医护知识,先给刘羽排了排肚子里的水,再检查外表伤势,左胸处吓人的枪孔叫她脸色有些发白,刘羽被枪击中了?
“要送他去医院!你们看着,我去开车!”季月婵一阵紧张,心乱如麻,突然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刘羽,她又喜又忧,转身欲走却被稍微有点清醒意识的刘羽拉住了:“别去……村口有人,找镊子和布条。”
歇了口气。刘羽彻底清醒了,掉下去时,水的冲击力过大,让他暂时昏迷,还喝了几口水,现在浑身上下酸疼,这些问题不大,唯一麻烦点的伤就是胸口了。刘羽还算比较幸运,子弹离得很远,穿透力大大削弱。而且刚好是击在一根肋骨上。否则这种军用冲锋枪的威力,足够将人体打个对穿。
“然后,让乡亲们散了吧,乡亲们好意我心领了。我没事。谢谢大家。”刘羽侧头看看外面一张张好奇而淳朴的面孔。心里却在揣测那黑皮肤军人的打算,对方都开枪了,必然是铁了心把他往死里整。没看到尸体,多半不会罢休。这个村通往外界只有一条路,他们只要设置好路卡,然后占据几个制高点,就能清晰观察到村里的一举一动,眼下一大群人围观,很容易被察觉,趁他们没有布置好之前尽快驱散人群。
季月婵嗯一声匆忙去找镊子和干净点的布,六叔在门口,严肃的挥挥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让局长好好休息。”
人群攒动了一会,迫于村长的压力,终于悻悻散去。
刘羽爬起来,用镊子艰难的扣出子弹,没有麻醉药,活生生的扣子弹,痛苦不言而喻,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种亏!子弹被取出,血水飙溅了少许,擦干净身躯,用干净的布条绑住。这是刘羽,不用缝针,不用消毒,不用打消炎针,换了别人,不送医院等于死半条命。
“麻痹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刘羽暗暗拽紧了拳头。
“我送你去医院。”季月婵稍微松口气,眉宇间犹可见一抹焦急,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裸露的后背,细腻的手掌不时触碰到他皮肤,触电似的一沾即离。季月婵是单身许久的女人了,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男子肌肤相亲,难免心跳加快,耳根赧然。
一双明眸不时偷闪扫过刘羽年轻清秀的侧面脸颊,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刘羽时的略略心动,年少权重,相貌排场,听说武力值还高得一塌糊涂,安全感十足。想到这里,脸皮微烫,连忙压下不该有的心思——都大了他十三四岁,快是他半个妈了,能有什么结果?
刘羽感激一笑:“不用,我身体很好,养几天就好……能在这里碰见你,真巧,而且,你还救了我,谢谢。”
季月婵浑身一颤,真巧两字听在她耳中,莫名其妙变成了“缘分”……害得她呼吸都有些凝促,血液加快的厉害,眸光闪动不已,佯装镇定道:“是乡亲们救的你。”
“小婵,这你六叔年轻时的衣裳,给局长换上。”七婶放下一团旧式的老农衣,笑容可掬道,刘羽这个公安局长在自家住下,很让她面上有光。
季月婵下意识站起来:“哦,七婶给刘局长换吧,我烧点去寒姜汤。”
七婶压住季月婵的肩头,局促摊摊自己的老手:“七婶种了一辈子田的手,哪能伺候得好刘局长?你来吧,你是出了阁多年的老姑娘,规矩少,不骚皮的,我柴房里烧着一只鸡,走不开。”
七婶临走前还带上了门,这让季月婵脸红得厉害,我出阁了多年是不假,可给一个男人换衣服,能不骚皮?
她犹豫着呢,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赫然是刘羽自顾自的拣出上衣,艰难的往身上套衣服,上衣好说,忍一忍肋骨的痛也就套上去,可裤子就有点为难。一弯腰,肋骨收缩挤压,剧烈疼痛感就袭来,止住的血液也开始往外冒,绷带一个血色的圆圈一点点扩大。
“我……来吧,你先脱了裤子。”季月婵红着脸,挑出大号短裤,侧着脸支吾道。
刘羽讪讪,他也不是什么强要面子的主,解开裤腰带,腿抖两下长裤就掉了,内裤却是得弯着腰来。
“好了好了,你别动,我来就是。”季月婵无奈,硬着头皮拔刘羽的短裤,脑袋却是侧着不敢看,可余光蓦地瞥到一根黑黑的,特别粗,特别大,她下意识侧回头看一眼,男人的那玩意儿不可能这么大吧!但,落入眼帘的还真就是那号玩意儿。
闪电似的将头收回去,季月婵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苦涩的闭上眼,我这是……发骚啊!去看人家那玩意儿干什么?
好不容易给刘羽脱完短裤,接着就是换新短裤,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往上看:“你把脚套进去。”
刘羽也尴尬,依言套脚进去,不经意间,余光瞥过蹲在地上的季月婵,从上往下看,她隐藏在领口内的风光若隐若现,饱满的酥胸,白花花的,滚圆滚圆的,中间的沟壑更是引人犯罪。她这蹲在地上低头的姿势,更让人浮想联翩,给人极强的征服的**。
不知不觉,那根黑粗棒子硬挺起来,好在刘羽及时移开目光,症状不是太明显。
可女人的敏锐,尤其季月婵这种过来人,在往上撸裤沿时,一抹隐晦的阻滞告诉她,刘羽对她有反应,这让她又喜又羞,若这里是城市的宾馆,她咬咬牙,鼓起勇气,说不定也就半推半就从了刘羽这份心思,她对刘羽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可这里左右都是乡亲,真丢不起这人。
穿好短裤,再给他套上长裤,在系皮带时,不着痕迹扫了一眼他微微隆起来的下体,脑子里呼之不去全是那惊人的巨物——太大了。
“你……休息,我去柴房看看。”季月婵没法再待下去了,红着脸去跑开。
刘羽靠在墙上,闭眼陷入了沉思。
重新梳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从官员殴打空姐,到指挥部队抓人,再到带到荒郊野外,进而逃脱追捕,最后挨枪子,差点挂了。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干部打人事件,发展到最终却发生到差点丧命。大风大浪,刘羽是见识得够多,今天却险些在阴沟里翻船,这让刘羽发现,撇开干部的身份,一个普通人在强权面前,多么卑微,多么可怜,多么不值一提。
刘羽身怀不凡的武力,有不错的头脑,可饶是如此,也险些丧命,那么,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呢?要么被打残,要么被打死,这两条路之外,刘羽想不出,普通人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在耍流氓的权利面前,百姓,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除了被毫无反抗的虐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今天经历的一切,听起来荒诞之极,像极了耐听的故事,但,他活生生发生在了刘羽身上。这场经历,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个信念——以黑治黑,以暴制暴,以血还血,以罪恶还罪恶,这是必不可少的手段。黑暗法律,有它存在的必要,尽管它本身就是违法犯罪,就是血腥和罪恶的,可若非它的罪恶,又如何惩治得了逃脱了光明法律的罪恶?
这一沉思就是半个小时,直到季月婵用抹布端着一罐沸腾的鸡汤。
“我没胃口,你吃吧,七婶和六叔也来。”刘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摆摆手道。
季月婵将一罐鸡汤搁在石头上,飘香的土鸡味儿弥漫在房间,季月婵自顾自挖出半碗来,端到刘羽跟前,目光躲着刘羽,不敢看他:“六叔家就养了这么一只公鸡,每天打鸣用的,知道你身子虚,要补,就让七婶杀了给你熬汤,你胃口不好的话,喝口汤也好。”
刘羽微微动容,虽然他能从这群村民的眼中看到敬畏,看到一些人心的利益诉求,可总的来说,却以淳朴居多,他们绝大多数人未必就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更多是一种认识大官儿的荣耀感,优越感,这在当代社会,已经算是最淳朴的一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三更 求月票)
接过小碗,不经意间摸到了季月婵的手指,凉飕飕,光滑滑的,季月婵下意识抽开手,不自然的扭捏:“你吃,我……我帮七婶加柴禾。”
刘羽点头,品着新鲜温暖的鸡汤,望着窗外夕阳西下,落日昏黄。
扛着锄头从山里回来的村民,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路过的村民笑着打招呼。
骑在水牛背上的放牛娃,高喊着“驾驾驾”,周围的小伙伴们,捏着垂柳鞭子,跟在水牛屁股后面欢笑着追逐。
在小河里抓螃蟹和泥鳅的哥哥,掰开一块石头,惊呼着抓起一只小螃蟹,身后拎着小水桶的妹妹眼睛一亮,递过来小水桶,把小脑袋凑进水桶里,细数着抓到的螃蟹和泥鳅。
在田坎沿上,秋麦刚收,田坎水洼一坑一坑的,大点的男孩子,拿着一把铁钎,扒开田坎的野草,发现有泥洞时,便沿着洞口挖下去,或挖出泥鳅,或挖出躲藏的鳝鱼。
够搂着背的老人们,有的腰间别着蛤蟆烟斗,倒背着手,仿佛退休的将军,巡视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村子,有的挑着长腿竹篓,拾掇地上干瘪的牛粪,拿回去当柴火烧。
在落日的映衬下,家家户户,袅袅炊烟,冉冉升起,在乡间狗吠中,在牛哞里,在山间鸟儿不时的鸣叫中,这个寂静而安宁,祥和又原始的村落,结束了又一个平凡的白天。
刘羽有些痴了,这个村子的安详与宁静。让刘羽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有那么瞬间,刘羽就想在这里扎根,远离城市,远离官场,远离险恶的勾心斗角与人世肮脏,从此退隐。
可,他知道,他并不属于这里,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罐鸡汤。他只吃了一碗,村里人吃只鸡非常不容易。
晚饭上,六叔和七婶对刘羽很热情,不经常喝酒的六叔喝醉了。是七婶搀和回去的。从醉后的六叔嘴里。刘羽知道,季月婵也挺命苦。早先嫁了个城里人,结婚没两年就离婚了。因为生不出孩子,那时的离婚跟现在不同,转去十五年,离婚的姑娘回到村里是要被笑话的,别人家时常会拿她当反面典型,教育自家姑娘,以后要怎样怎样,莫学村头的谁谁谁,被人休了。
季月婵自小没了父母,离婚又不敢回村里,一个人在城里打拼,后来又跟人订婚,不久却取消了,原因是婚前查出她生不了孩子。再之后,季月婵就没想过结婚,一心打拼事业,女人孤身在外,辛苦自不用多说,后来偶然被当时的区妇联主任董莹看重,一路提拔,因为风光了,加上随着村里人观念渐渐放开了点,六叔找上她,请她回来,这才逢年过节回到村里。季月婵单着身,这是六叔和七婶的心头病,只是遭遇了两次离婚,季月婵对结婚看开了,早已不上心。
刘羽听着,时而小酌一下,跟平常人闲话家常,心情平静,愈发的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就睡在隔壁,有事喊我。”季月婵收拾好刘羽的床铺,扭捏的跑开。
刘羽轻笑,当晚睡下,半夜却悄悄摸出了门,本打算趁着夜色走山路,绕过水泥路离开这里,可没想到,村庄被封锁了!
趁着夜色,刘羽摸索一晚,这个村四面环山,每隔三百多米的制高点就有士兵蹲伏,最少估计二十多人!这仅仅是村庄周围的,在路口那,最少还埋伏着十人。无论哪个方向,刘羽一经现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又将重现白天的追逐。
悄无声息回到屋里,手中多了几枚弹壳,是他们白天开枪时留下的。
“事情,不对。”刘羽躺在床上,半眯着眼,军区的人员调动极其复杂,若白天,那连长带着十人出去,尚算是公干,有合法手续,那么当晚没有回去报道就已经足够引起重视了,如何会另外调拨二十人来协助?一个连长,本事再大,也做不到这地步,能做到这一点的,在军区一定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事情变得麻烦,并且凶险了,搞不好,他真要在这里翻船。莫说他受着伤,就是完好也未必逃得过几十把枪的追杀,其中还有威力奇大的冲锋枪。
正在他沉思时,门被轻轻推开,季月婵披着城里捎来的丝质睡袍,鬼鬼祟祟的探脑进来,带上门轻手轻脚凑到刘羽跟前,因为很黑,只能接着月光,她张着眼睛凑得极尽,想看刘羽睡着没,哪知凑近了才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啊~”季月婵尖叫刚刚从嘴唇里发出,嘴巴就被捂住了,耳边传来低声气语:“嘘!找我有事?”
季月婵压住心惊,在看不到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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