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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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旗帜-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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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灿若星辰的大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

她随手捏了只小兔,长耳朵,短尾巴,胖乎乎的蜷缩着好似在睡觉,惟妙惟肖。

“阿姨好厉害啊。”

司马冰扑过来拿了小兔,终于有了几分笑意,转眼却又变了泫然欲泣,“阿姨,你能帮我捏个爹的样子吗?”

“好,阿姨帮你捏,”

她喉间有些哽咽,脸上依然是那温柔的笑,手熟练的揉搓捏拧着。很快,那倔强孤傲的人儿轮廓已出。司马冰怔怔的看着她灵活的手指,怔怔的接过那栩栩如生的微小段喻寒,晶莹的泪珠滚来滚去,终究不曾落下。

司马晚晴瞥了一旁站立守候的封三,“我想陪冰儿多玩一会,你若有正事,请便。”

“这……”

封三很想知道胡天和盛希贤谈得如何,却又不放心让外人陪了司马冰。

“难道你怕我把孩子拐跑?”

司马晚晴笑得云淡风清,美目中的讥嘲之意却十分明显。

“如此,就有劳夫人看顾一下小少爷,在下先行告退。若有什么需要,只需拉一下桌边那根白线即可。”

本来,封三也算是行事谨慎之人,但瞧霓裳夫人这么个娇怯怯的美女,就算真有什么图谋,想来也逃不过云来居的重重关卡,是以放心的出去了。他自然想不到,他面对的是司马晚晴和盛希贤的完美合作。

见封三出去,司马冰拿了泥人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司马晚晴在屋里走了一圈,沉下心来,细听四周动静。她不信看管司马冰的只门口两个普通侍卫,恐怕还有什么厉害角色或陷阱在一边呢。

隐约间,头顶屋梁上有细微绵长的呼吸声,她不由为之驻足。

“阿姨,我想出去玩。”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扯了她的衣袖。

“好,阿姨带你出去。对了,你如画姐姐呢?”

“吃饭睡觉的时候,拉那根线如画姐姐就出来了。”

小家伙指了指封三刚才指示的白线。

司马晚晴得知江如画并未暴露身份受苦,放心了些,“阿姨偷偷带你出去,你要乖乖听话,不能出声,知道吗?”

“嗯,冰儿知道。”

小家伙认真的点点头,“要是出声,会被封叔叔和胡叔叔发现抓回来的,对不对?”

“对,冰儿真聪明。”

司马晚晴抱起他向门外走去,对身后和上方均保持高度警惕。

“放下他。”

劲风盘旋而下,一个高鼻深目的僧人立在门前,挡住她的去路。

司马晚晴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疾退一步,那人赫然是巴摩克。三年前,巴摩克带她到盛希贤处,从霓裳羽衣舞中参悟出飞天羽化轻功,教了她后,就云游四海去了。今时今日,怎会在此?

“师父。”

她惊疑不定的瞧着巴摩克冷冰冰的双眸,极度的不安窜上心间。巴摩克恍若未闻,只说“放下他”“师父,我是晚晴。”

巴摩克依然重复了那句“放下他”右手毫不留情的霍然出招,掌风刚好避开司马冰。司马晚晴惊骇之际,一个“飞天如云”轻盈的滑过一边。巴摩克却紧追不舍,如飞鹰看中心喜的猎物,再不肯放过,掌势愈加浑厚。

司马晚晴自知和巴摩克相拚,短时间内难分胜负。时间若拖久,封三回来,或惊动云来居其他侍卫,引起大范围的争斗甚至杀戮更非她所愿。匆忙间,只得频频施展轻功,或迅捷后跃,或飘逸斜出,思忖脱身之计。

看巴摩克迅猛异常,对自己不理不睬,双目中却一片空洞,她蓦地想起传说中那诡异莫名的移魂大法。传闻中,中了此法的人,会听从施术人的一切指挥,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难道巴摩克是被胡天用此法控制了?

一边想着,面对巴摩克一波猛过一波的攻势,她一边左闪右避。小家伙缩在她怀里,也不怕,大眼睛骨碌碌的随着巴摩克的身影转来转去。

“放下他,”

巴摩克来来去去就是这句。司马晚晴灵光一闪,莫非施术人命他看守司马冰?果然,她把司马冰放下,巴摩克立刻停手,嗖的一下跃上房梁,顿时隐身不见了。而当她再次抱了冰儿,行到门口,巴摩克又会出现动手。

放下孩子,她轻叹一声,看来不得不召集厉冽等人共同对付巴摩克。不动武带走冰儿已是不可能,只能希冀不伤人不死人了。她摸出袖中竹哨,运气持续不断的吹着,却是毫无声响发出。

“阿姨,怎么你吹哨子没声音?”

司马冰拧了小眉头,十分好奇。

司马晚晴安然一笑,“伯伯不让冰儿出去玩,阿姨用魔哨找人来帮忙啊。”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对他解释共振的道理,只能用一个“魔”字含糊带过了。

“魔哨?人家听不到声音也能找到阿姨?阿姨好厉害,什么都会。”

小家伙满脸的崇拜。司马晚晴无奈的笑了,厉害的人不是她,而是盛希贤。普天之下,大约只有他才想得出这法子。用真气吹哨,无声无息间利用共振之理,告诉那些属下她的位置。

是啊,适才故意在大街上引起混乱,扰乱云来居守门诸人的心思,圣武宫已有十来人悄悄潜入。厉冽和他们应该稍过片刻就能找到这里来,只要他们缠住巴摩克,她自然可带冰儿速速离去。司马晚晴轻抚着小家伙浓密的黑发,安心的微笑着。

外屋静寂一片,蓦地有脚步声渐渐近来,听上去一个沉重一个轻巧,倒似一个全然不会武功,一个武功极精湛。有人来,可门外侍卫毫无动静,难道是胡天?抑或另有外人?司马晚晴警惕的拉过冰儿,小心藏在门后。

第16章:相见时难

进门的赫然是那两个侍卫,可他们本该守在门外,怎敢擅自进来?

司马晚晴纤眉微挑,“两位有什么事?”

皓腕上缠绕的天蚕丝悄然弹开,随时可以出击。

“小晴,我只不过戴了个人皮面具,又吃了点草药变了声音,你就认不出了?”

先进来的人颇为感慨的言道。那语气分明是裴慕白惯常的口吻,司马晚晴呆了一呆。

一转眼,瞥见后面那人深邃如潭的黑眸,心仿佛被谁拧了一把,出奇的痛,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偏过脸去,不再看他。是的,没有人能冒充段喻寒,她第二次细察尸体时就发现了真相。她的寒,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上。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他。

“本来想在外面接应你,看你总不出来,就进来瞧瞧。”

裴慕白匆匆扫视周围,有点奇怪明明没有其他人,她为何还不走。

司马晚晴勉强扬了扬唇角,用手指了指上面,“巴摩克被控制了,不让我带冰儿出去。”

心却突地狂跳不止,可怕的思绪在脑中飞来飞去,一时抓不住。段喻寒的脚步很重,他怎会这样?

如电般抓住段喻寒的脉门,他丝毫没有躲避,只静静的望着她。用力握下,一点内力反弹的迹象都没有。司马晚晴大为骇然,想问却问不出口。他向来喜好学武,也有许多人赞他是罕见的武学奇才,可他如今却内力殆尽,和普通人无异。纵然他看上去再怎么平静自若,但她知道他一定很失望很难受,可他怎会到如此地步?

“我没事。”

段喻寒反手握住她手。看她莹洁如玉的腕仿佛又纤细了些,他有些懊悔。就算相信她的能力,但他诈死,让她卷进争斗的最中心,终究是危险的。

他黑眸里丝丝缕缕的柔情似乎总在蛊惑她的心,排山倒海的感伤充满了她的胸臆间。他不知道,她因他的假死,差一点放弃了生命。

“是绣舫爆炸弄的?”

她闷闷的出声。

“是,”

他不想告诉她真相。渴望中她的温暖,沿着指尖,真真切切的沁入心中。他的心已冷寂太久。

司马晚晴默然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没死就好”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再怎样心痛,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裴慕白见二人情形,禁不住一叹,恩怨情仇四个字,谁能道得明,参得透?

“你我之事稍后再说,先带冰儿出去要紧。”

司马晚晴淡然以对。

段喻寒俯身抱起司马冰,浓浓的涩楚交织在心头。她的原谅对他来说,只可能是一种奢望吗?

小家伙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很快就老实了,小脑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叔叔,我爹也常常这么抱我。”

奶声奶气的童音让段喻寒心一颤,抱他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他暗暗发誓,除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冰儿伤心了。

巴摩克的身影疾扑下来,阻了段喻寒的去路。天蚕丝倏地斜里飞去,迅捷无比的缠上巴摩克的右臂,裴慕白的软剑配合的直点巴摩克肩部四大穴道。巴摩克低吼一声,竟完全不理他们的夹攻,一心一意要截住段喻寒。

天蚕丝绷得笔直,剑尖戳中穴道,却依然制止不了失去自身意识的巴摩克。司马晚晴惶急之中,一个“羽化风间”轻灵如畅游天空的仙子,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越过巴摩克,挡在段喻寒身前,急挽了他的手臂,仓猝着连退几步。

巴摩克如影随形,连攻三掌。裴慕白也连挽了三个剑花,劲道一个猛似一个,这才勉强抵挡他疯狂的攻击。

司马晚晴和裴慕白对视一眼,心下均有些踌躇。论实力,他俩联手自然能赢巴摩克,可巴摩克不守只攻,而且点他穴道他也浑然不觉,难道真的只有重伤他甚至置他于死地才能带走冰儿吗?

“疏影横斜水清浅,”

段喻寒镇定的开口。

司马晚晴愣了一下,那是她少时最得意的鞭法招式,眼见巴摩克势如猛虎般又扑过来,不及多想,天蚕丝自然而然的飘飘忽忽打横里扫过去。招式虽和从前一样,但配合了擎天无上心法,威力已非同小可。

“苏秦背剑,”

段喻寒看向裴慕白。那是剑法最基本的招式之一,天下间每个练剑的孩子都会。很奇异,瞥见那黑眸尽头的清澈,裴慕白选择相信他,照做了。

“雪拥蓝关马不前”“青龙出水”“春来江水碧如蓝”“仙人指路”……随着段喻寒的声音越来越快,巴摩克渐渐有些手忙脚乱。或许,对一味强攻、不清醒的人,本就不必用什么花哨的招式,越是简单的动作,反而越能发挥强劲霸道的内力。

全然不相干的招式,司马晚晴和裴慕白此刻使出来,却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刚柔相济的内力逼得巴摩克不得不束手束脚。

“花自飘零水自流”天蚕丝悠长如溪水,一波波的荡漾开来,缠绕上巴摩克的双足。“星垂平野”剑光灿烂闪烁如漫天繁星,纵横的剑气笼罩了巴摩克全身。

三人目光流转对视,彼此心领神会。银白如霜的天蚕丝,穿透冷森森的剑光,裴慕白倏地抄起丝的另一端。身影交错,敏捷的迂回环绕,天蚕丝柔韧的勒进巴摩克的脚踝手腕。素手灵巧的抽束,打结。

刹那间,巴摩克的双手双脚被绑缚在一处,但他尚不停歇,犹自如球般撞向段喻寒。司马晚晴咬了咬唇,手掌如刃,霍地劈在巴摩克后脖处。巴摩克顿时倒地,终于不动了。

手心有些湿,司马晚晴长吁口气,这样制服巴摩克是最好的方法。

“阿姨,nihao厉害。”

司马冰扭着身子,扑到她怀里。

“没事了。”

段喻寒帮她顺了顺额上因打斗而凌乱的青丝。那动作,和从前一样,他的手更如往昔般轻柔。司马晚晴见他如此,一时间心乱如麻,忙站到裴慕白身旁。裴慕白和段喻寒忽而成了互相信任帮助的朋友,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更怕的是对他抑制不住的悸动。为什么危急关头,她仍然只想他毫发无伤?

看她下意识的动作,看裴慕白对她回护关心的目光,段喻寒喟然一叹。她的一生,如果从来不曾遇见他,是否会幸福快乐许多?回想当年,那艳红如火和白衣胜雪相互依偎,在他人眼中,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亮丽风景,恐怕也会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吧。

“快走,刚才巴摩克的叫声不知是否惊'www。wrshu。com'动外面的人了。”

裴慕白催促着,又看到地上的巴摩克,不由停了脚步,按理该把他也带走,免得他再被人控制利用才是。

“带他一起走?”

裴慕白略有犹豫,现今情形,要顺利出云来居,实在不宜再多带一人。

“嗯,”

司马晚晴也是放心不下,巴摩克到底和她有师徒之谊。但转念想到,厉冽就快带人过来,自然会救巴摩克,当下带头出门,“还是不要,自然会有人救他。”

她话说得含糊,却是极肯定的语气。段裴二人虽疑惑也不及多问,匆匆出了里屋的门。

行至外屋,忽听得门外许多小心挪动的脚步声,三人悄然止步。

“咦?”

俨然是厉冽的声音,想来是他发现门没锁,门边也无任何守卫,大感惊奇。

司马晚晴松了口气,把门拉开。“夫人,”

门外厉冽带了十余人齐齐站好。

“进去,把巴摩克大师安然送回雅苑。”

“是。”

“这两位是?”

司马晚晴身后两个云来居侍卫,厉冽能肯定不是圣武宫人假扮的。

“他们是从前牧场的旧识。”

司马晚晴也不停步,抱了司马冰飞身上屋顶。她只想尽快让冰儿跟段裴二人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对付胡天。裴慕白带了段喻寒紧随其后。

“夫人带司马少爷去哪里?”

厉冽听似关心的话,语调却很不恭敬。

“我稍后就回来。”

厉冽追了过来,“宫主有令,让属下时刻追随夫人左右。”

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保护司马少爷的安全。”

司马晚晴陡然变色,盛希贤对她是关心,还是有掌控和防备之心?厉冽却在看到巴摩克象粽子一样被抬出来时,着实呆住了。司马晚晴的武功深浅他大致了解,虽然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但要赢宫主的师父几乎不可能。难道是因为那两个云来居侍卫的帮助?如此说来,那两人必非普通人。

司马晚晴一转眼,见厉冽锐利的目光在段裴二人身上逡巡不去,知他有所疑心。心念电转,已有所决定,当下嫣然一笑,“既然宫主如此说,那就有劳了。”

随即转向段裴二人,“云来居即将有一场大麻烦,两位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也许我们留下能帮上些忙。”

好不容易再见她和冰儿,段喻寒绝不想再离开他们。

“那倒不必,”

司马晚晴温温柔柔的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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