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呢,消化了之后呢?”
夏以南苦笑:“别这么咄咄逼人好吗?就算我说错了话,也不是有意地,我只是太惊讶了,有点词不达意,而你又太敏感。”
林妙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用再说下去。“
“你明白什么了?”夏以南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拧了,这女孩,表面上温柔乖巧,怎么一出点事情就变得这么难缠。
“你以为,我大学时候就有过长期男友,研究生的时候也保不准有,所以只怕已经是好几手女人了,所以你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游说我跟你上床,反正多一个也无所谓,是不是?可是到最后发现我居然还是处女,你就慌了,一会儿怨我糟蹋了你的沙发,一会儿又说我态度有问题,一会儿又说我自以为是,拼命给我挑刺,无非就是怕我以此要挟你,要你负责,是不是?放心,你又没QJ我,我要你负什么责,我做的事情,自己负百分百的责任,这下,你可以放心走了吧?”
夏以南彻底被她打败了,撼山易,撼钻进了牛角尖的女人难。
正焦头乱额想着怎么哄转这个变成了小爆炭的女友,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剧烈地振动起来。
夏以南拿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说了一声:“我妈进了医院”就穿上那套湿衣服,慌里慌张地往门口走。
林妙不放心,追到门边,想问问他妈妈到底怎样了,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当着她的面关上了。
林妙呆立原地,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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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白痴第N1次说明:这是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 第二夜
第二天是星期天,林妙在电话里跟林妈说自己要加班。其实这天她哪儿也没去,只是窝在家里,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下,耳朵则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手机后,她终于把它关掉了,不然都有点强迫症的症状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焦虑,不要那么急躁,女孩子,所遇非人不是世界末日。正如阴雨过后同样会出现晴天一样,她也还会有美好的明天。女人的幸福靠自己创造,不靠别人赐予。男人的去留都不应该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她还是她,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焦躁,过不了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开机。上面空空如也,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于是气得又关掉;再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开了一次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她的手机跟她的房间一样死寂,如果不是身体的异样感那么真切,她会以为昨天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到第三次关机,又第三次开机的时候,她告诫自己:事不过三!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消息,她决不再开第四次。
深吸一口气,按下开机键,很快,一个未接电话显示出来,林妙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可当她看到那个号码时,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不过她还是打了回去,因为来电的是她的同学姜伟玲。
姜伟玲用欢快的语调说,今天是她和文格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想请几个同学一起聚一聚。
林妙立刻答应了,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一个透气的地方,可又不知道去哪里。阴雨天,不能逛街;回家,又不想面对老妈大内密探零零柒一样的眼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妈现在最关注什么,每次回去都要被她严密盘查、多方刺探。
说实话,最近一两年。林妙已经有点不胜其烦了。老妈一方面恨不得把她打包送给某个男人,一方面又要她严格自律,不准跟男人这不准跟男人那。难道她没意识到这本身就是矛盾的吗?
天天催嫁,又天天耳提面命,生怕女儿婚前有什么越雷池之举。目标和手段完全不配套。嫁得出去才怪。现在有些人,口里喊着“非处去死”,娶老婆一定要娶处女。可是跟你交往三个月,你要是还没让他那啥,就没耐心跟你耗下去了。
林妙跟前男友一起的时候坚持了3年,事实证明她的坚持毫无意义,林妈的理论和她的实践都是失败地。然后她试图改变自己以迎合流俗,结果……结果证明还是失败的,不坚持同样毫无意义。
她已经无所适从了。被挫败感彻底击溃的人,没法待在家里静静守着自己的影子,于是她几乎是带着感激接受了姜伟玲的邀请。稍微打扮了一下就出了门。
出门地时候,她习惯性地把手机放进包里,但很快又拿出来塞进枕头底下了,状态依然是关机。
到了姜伟玲那里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这一点单从邀请的客人性别搭配上就看得出来。他们请了本校地四位单身教师,两男两女,又请了四位大学同学。也两男两女。一共十个人,没去饭店,就在自己家里做。当女生在厨房炒菜的时候,男生就在客厅里打麻将。
林妙厨艺不精,本来只准备剥剥蒜米打打混的,可硬是被姜伟玲拉着炒了一个她的“拿手好菜”…………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把鸡蛋炒糊了。
到上桌吃饭的时候,林妙才发现连这也大有深意。姜伟玲正是借着报菜名的机会介绍那天出场的几个女孩。这样。既强调了女孩的温柔贤淑,又显得自然。免去了猛地被人点名叫出来推销地尴尬。
其实不管怎么掩饰,相亲气氛还是很明显的,而且是集体相亲。
如果时间倒回去三天,林妙对这种相亲聚会不会有任何兴趣,就算到了场也只是个纯粹凑热闹的。可是今非昔比,经过了那次毁灭性的打击后,她的心境变了。
既然爸妈那么强烈地希望把她嫁出去,她自己又没本事找到合适的人,那就相亲吧。
相亲也没什么可耻的,虽然这是一个信息极其发达的时代,是一个人与人交往最便利地时代,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相亲时代。以前的相亲只是个人行为,最多有个约定俗成地相亲节,如三月三的“洧水之会”。如今可是连政府都出面了,举办万人相亲大会,而且渐渐有蔚然成风之势,每年定期举办,甚至一年几次,以解决日益严峻的剩男剩女问题。
既然相亲成了最新时尚,那她又何必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上次聚会林妙对姜伟玲咋咋呼呼的劲头有点不习惯,今天这样的场合,还多亏了她咋呼。一桌子的人,尽是来相亲地,无论男女多少都会有点拘谨,这个时候,“媒人”就肩负起了活跃现场气氛地重任。
而这对同学夫妻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让林妙对他们刮目相看。人家自己早已解决了婚姻问题,可是没忘了还在独身地泥坑里挣扎的同事和同学,还肯在自己的结婚纪念日自掏腰包请一帮单身男女聚会,让他们顺便相亲,这怎么说都是与人为善、利国利民、值得表彰的行为。既来之则安之,林妙便也暂时放下心事,陪着大伙儿吃喝玩乐。
也许结婚纪念日本就是个吉利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相亲能沾到喜气…………就像过去想生儿子的人家,把前面的赔钱货叫“招弟”,“引弟”,“带弟”一样,在这个美好日子的感召下,一开始呈无序状态的四男四女在几个小时后就由混坐变成了两两对坐,相谈甚欢。和林妙“勾搭”上的那位叫张焰。
趁着一起到厨房洗水果的机会,林妙向姜伟玲表达了感激和钦佩:“你好有眼力呢,我看集体相亲的,谁都没你这么高的成功率。”
姜伟玲一笑:“这么说,你看上张焰了?”
“看上谈不上,不讨厌吧。相亲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
姜伟玲搂着她的肩膀说:“没谱的人,我怎么会介绍给你们呢?那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么?不过阿妙,我先跟你说清楚,张焰不是我们院的,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看他条件不错,就拉来了。其实我们院里单身大龄的还有不少,但自身条件都不怎么样的,不是长得丑,就是家里穷,或者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因为在一个院,什么事都瞒不过人,所以不敢介绍。但这个张焰,他自己说没有女友,让学校老师给他介绍,其实我有点怀疑,你说这么帅的小伙子,会没女友?”
林妙感激地看着姜伟玲:“谢谢你的提醒,我如果真跟他交往,会慢慢考察的。”
“是需要考察,这年月,越是帅哥越靠不住,倒是像我家文格那样的,又丑,又穷,除了我就没人要了,倒安全。”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老公的,他那里丑了?也不穷,好歹也是大学教师。”
姜伟玲自嘲地说:“我们这学校,三流大学,名义上是大学,工资待遇跟别的学校没法比。”
林妙感叹道:“也行了,你们那时候能进来已经是难得机会了,你看我,就算博士毕业了,想进你们这样的学校还不见得能进呢,就业形势一年比一年差。”
姜伟玲笑道:“如果你真想进我们学校,我倒有个办法,和张焰结婚就行了。学校本来就有照顾配偶的政策,你又有博士文凭,那还有什么问题?”
林妙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你就说到哪儿去了?叫人听了,还以为我多么恨嫁。”
“你不吗?我一向就主张女孩子早婚的,婚姻跟事业并不冲突,你如果跟张焰交往顺利,博士期间完全可以结婚,根本不用等毕业。那得三年啊,三年后你都二十八了,地道的剩女。还有”她压低声音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激情头上,结婚愿望最强烈。随着恋爱时间延长,结婚愿望呈递减趋势,三年后,差不多的男人都想分手了吧,还结什么婚呀。”
“不会这么短命吧?”
“真的,我跟文格,如果毕业后没结婚,现在多半已经分手了。”
这天晚上他们一直玩到很晚,男生们都回去了,熊猫因为住在江那边,林妙索性跟她一起留在姜伟玲家住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送熊猫上车后,她跑到公话亭给鲁西西打了个电话,然后跑到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车票,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鲁西西家。
第六十四章 章鱼可不只一条
此时的夏以南,正站在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望着手机发呆。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那人一点消息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这让他很着急,也很生气。明知道他妈妈病了住院,不来探望就罢了,还玩失踪,搞什么嘛。
“Boss,阿姨叫你。”
背后冷不丁冒出的声音让夏以南吓了一跳,但他不能埋怨,还得打点起笑容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昨晚辛苦了一夜,现在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还是你回去吧,把觉睡足了再来换我。我还不困,我前晚睡得很好,不像你,两个晚上没睡了。”
夏以南狐疑地看了盛聪一眼:她在暗示什么?暗示她知道他前晚住在林妙那里的吗?
他知道盛聪关心他是真,主动前来照顾他妈妈也值得感激,但他同时也很反感这种刺探的语气,她凭什么?就因为来医院帮他照顾了病人,就有权力打探他的去向了吗?
他希望见到的人没见到,不希望见到的,整天在眼前晃,想想就烦。盛聪是为他的公司做出了贡献没错,可他也及时给予了奖赏,庆功宴给她开了,红包也发了,难道还要他以身相许才算完?
前天在林妙家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她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吓得他连“再见”都没跟林妙说就往家里赶,然后火速送妈妈去医院。妈妈的心脏本来就有问题。医生诊断是慢性心肌炎,只不过属于比较轻微地,平时没什么,也不影响工作。但要是过于劳累,或患上了重感冒。就可能会加重病情,必须住院治疗。
妈妈这次突然发病,罪魁祸首是他!因为他彻夜未归,妈妈在客厅坐到深夜,然后就在沙发上睡了,也没盖东西,就那样吹了一夜空调。结果引起了感冒,从而诱发了心肌炎。
这两天,每次听妈妈说起致病之由,夏以南就愧疚欲死。觉得自己真是个混帐儿子,就为了一个“色”字,置生身之母于不顾,死皮赖脸地留在一个女人家里,就为了把她弄上手。
因为愧疚,第一天整个白天他都没搭理林妙,直到晚上妈妈睡着后。才忍不住思念到走廊里给林妙打了个电话。可是那丫头关机了。
他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分开而又一天不联系,女孩子很容易胡想,以为他得了便宜就撤,典型地始乱终弃。可他不是遇到意外了么?难道林妙就不能心胸开阔点。主动给他打电话问情况?如果那样,他一定会好好给她解释的。可是,那个倔丫头啊,比他还狠。比他还忍得住,居然一声不响地跟他玩起了失踪!
要不是实在走不开,他早就跑过去把她按住狠狠地那啥一百遍了。敢玩失踪,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是现在妈妈这样,他哪儿都不能去,这不。才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就让盛聪来叫他了。
当时送妈妈进医院后。正好盛聪打电话过来,他也是一时嘴快。决了妈妈住院的事。盛聪马上就拎着大包小包赶来了,在医院替他跑上跑下,甚至在他妈妈输液的时候给她接尿。连夏琼都不好意思了,说自己又没卧床不起,还能上洗手间。可盛聪说,心脏病人容易头晕,手上又打着吊针,洗手间地上湿滑,万一摔倒就糟了。夏以南一听也是个理,帮着劝,夏琼只好由着她了。
一番表演下来,惹得同病房不明真相地病友直夸:“您儿媳妇好孝顺啊。”
还好夏琼不肯装傻,马上笑着纠正:“不是啦,这是我儿子的同事。”
夏以南看盛聪的脸色,好像还有点讪讪的,怎么,希望妈妈和他都将错就错么?他本来很感激盛聪的,这样一弄,他反而有点不以为然了。就算是善行,一旦沾染上了明显的功利目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盛聪不可能知道夏以南如此细致的观察和复杂的心绪,还在继续打探:“回去吧,你看你,熬了一夜,眼里尽是血丝。听你妈妈说,你前晚住在张景生家的,可张景生明明是送我回去地啊,虽然我当时喝醉了,但谁送我回家这点还是不会搞错的……”
夏以南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托人请了个陪护,等她来了我就走。你先回去吧,公司那边也要人照看着,你这几天帮我把那边照管好就行了,医院你就不用来了。”
敢情,她这是在查他的岗吗?她以为她是谁?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