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与其说是武将但更像是一个商人,极善权衡利弊,这也不怪他,因为他是少有的从草根大兵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的,在京师这样的官场之中,如他这般的没有根基的小草,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被人挫骨扬灰,他能够走到现在全都是靠着小心谨慎善于权衡的性格,并且他左右不沾,和谁都不亲近,这才在山头林立的京师之中占据了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样的王将军是狡猾狡猾地!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做出抉择的!
于是王将军坐下的马突然受惊了,将王将军这个在马背上坐了小半辈子的家伙掀翻在地,甚至还将王将军摔得背过气去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至少一众叫得正欢的官员和学子们看到这一幕都笑不出来了。
王将军双眼一闭,就支愣着耳朵听就成了,这官司打到皇帝那里去,他都不怕,况且这马之所以会惊完全是因为这些百官学子骤然齐声叫嚣所致。有理有据,最多说他无能而已。
常笑看了那王将军一眼,心中倒是觉得有趣,这王将军是个识时务有见识的人物!
随后,常笑有些无聊的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情,看向那个在人群之中带头高叫的张公子,这张公子他本来没打算与他计较,但是他蹦的实在是太欢了。
常笑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一点人群之中的张公子。
不必常笑说什么,立即便有三四个家丁冲上前去,分开人群去抓张公子。
出乎常笑意料,这张公子竟然不是一个草包,很有一身的功夫,三四个从沙场上回来的家丁竟然一时之间近不得身,随即又有四个家丁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张公子给擒抓出来,踹倒在常笑面前。
张公子不由得大惊,这常笑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可是一清二楚,就是个油盐不进谁都不怕的混不吝,这样的家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不出奇,张公子不由得大感后悔,自己实在是表现得太过了!
张公子连忙厉声大叫道:“常笑,你干什么?我是学子,我有功名在身,你想对我怎样?动我一下,就是和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作对!你可掂量清楚!”
常笑闻言,手指头敲了敲手中的茶盏,立时便有两个家丁上前,一个按住张公子,另外一个脱下还很热乎乎的散发着汗臭的鞋子,呸的一声,往鞋底上吐了口浓痰,随即抡圆了朝着张公子的脸蛋|子便抽了过来。
张公子也是练过的,不光是一个无用纨绔,眼见着一口浓痰随着鞋底就要抽在他金贵至极的满是麻麻点的脸上,他那里受得了这个,双臂猛的较力,嗷呜一声就要挣开背后按住他的那个家丁。
那个家丁倒也有趣,一见张公子大吼较力,按住他的肩膀的手指立时往下一划,伸进了张公子的腋窝力,用力这么一戳,腋窝这地方除了修仙之辈外,基本上很少有武功能够连到,张公子也没有练过最吃苦最伤身的横练功夫。
被这么一戳,力气用到一半就岔掉了,剧痛使得他眼泪刷的一下就淌了出来,浑身也立即变得软绵绵的用不上半点力气,与此同时,那伴随着一口浓痰的鞋底子狠狠地抽在了张公子的脸蛋|子上。
啪的一声响得灿烂。
随着这声音,张公子的槽牙立时和着一蓬鲜血飞出去一颗,还没等张公子缓过神来,那家丁反手又是一鞋底,啪的又是一声大响。
两鞋底子下去,张公子直接轻微脑震荡,两个腮帮子肿的好似猪头一般。晃荡着肿胀难言的袋有些分不清上下左右。
幸好只抽了这么两下,再来两下的话,张公子的满口牙就不用要了。
张公子缓了缓精神,压下心头烦恶欲呕的感觉,双目透出怨毒的神情,死死地瞪着常笑,含糊不清的道:“常笑,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等着,早晚我要抄了你的家,灭了你的族,叫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常笑微微一笑,不理会张公子,而是看向了正在被一刀刀的凌迟,痛呼不断地两个太监,淡淡的开口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假传圣旨?”
此时这两个太监早就没了最开始的威势,身上已经被割了四十多刀,前胸大腿上已经被片出来一块块的窟窿,就好似是一个个补丁似地,要说常笑手下这几个家丁都不是专业人士,凌迟是个技术活,讲究先切头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据说手段高妙的可以在人身上片下一千多片肉来还保证受刑人不死,就在不久之前,大太监刘瑾被割了三天,共四千七百刀,据说第一天割完后,刘瑾还喝了一点粥,第二天继续。那才是行家里手的手段。
眼前这几个赶鸭子上架操刀的家丁就不行了,最多也就能在人身上下七八十刀而已,现在这两个太监已经是痛不欲生,并且手足俱废,即便活下来也是个残障,往后的苦恐怕就更多了,所以到了这个地步,两个太监现在只想着死不想着活了。
常笑这样问话,两个太监连连点头,虚弱的道:“我们两个确实是假传圣旨,常大人您慈悲,给我们一个了断吧!”这两个太监既然只求速死,家中又没有什么亲人不怕假传圣旨的株连之罪,自然是什么罪过都敢接下来了。
两个太监之言一出口,场中官员学子尽皆哗然,不过,很快,这哗然便忽的消失了,因为常笑问了一句话。
常笑挥手制止还在专心片肉的家丁,然后用手一点地上的张公子,问道:“可是此人主使?”
第三百六十九章 此人主使 摆明诬陷
青袅没见过这样的人,更没见过这样的男子,此时这个男子一身锦袍端坐在那里,潇洒随意的喝着茶,单看这个男子不看周围的场景,不听那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嚎的话,还以为这个男子只是在家中闲坐一般!
要知道这男子现在在做的可是惊天骇地的事情,即便是她这个仙道中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仙道既是人道,在这尘世之中打滚的仙道众人都还只是凡人而已,即便被称为半仙,也依旧还是人,什么时候开启了身后的仙界之门,那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和这个人道世界划清界限了,在此之前都和人道脱不开关系。
常笑现在做的明明就是吓死人的事情,真的惹恼了崇祯,在这京师之内,常笑即便是罡气境界的修为也绝对逃不了,崇祯这条真龙虽然没有任何修为,但却拥有人道最强大的力量!
崇祯完全可以靠着人道的力量,靠着烈血阳罡,靠着成千上万的军卒,将身在京师之中的常笑碾压得粉碎。除非常笑拥有道气层次的修为,不然身处人道之中,便要受制于人道!
就是她们精媚门想要在京师立足,都要得到皇帝允许,这才将玲珑楼建在京师,要知道她们精媚门现在可算是一流大派了。
常笑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危若悬卵了,但常笑此时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这种轻松自如可不是装出来的,那是实打实的充满自信。常笑那里来的自信?难道他以为他撕了圣旨,剐了传旨官,崇祯还会对他法外施恩?即便是青袅这样不怎么懂朝政的女子都知道,常笑现在闯了大祸,这大祸根本没有办法收敛消弭,甚至想逃都不成!
青袅现在才感觉到,自己从最开始见到常笑开始到现在,都完全不明白常笑,都完全不知道这个常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此时青袅有些模糊地脑袋里面,再次传来常笑的声音。
“可是此人主使?”
张公子眼见常笑竟然指着他对两个太监如此问道,本来满是狠厉的目光猛的一滞,随即露出惊骇莫名的神情,他怎么都没想到常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百官学子注视之中来这么一手。
两个太监那里管地上跪的是谁,看都不看一眼便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们跑到常大人家里假传圣旨的!他化成灰我们都认得他!”
常笑哦了一声,皱眉开口道:“不对吧,这人不过是个学子,怎么可能指使得动你们两个宫中的太监?你们可知道他姓甚名谁?说不出来那就是谎话!”
本来一众官员学子听到常笑要这般诬陷他人都已经愤怒起来,马上就要开口鼓噪,被常笑这么一问,不由得都露出诧异的神情,不知道常笑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场中立时安静下来。
两个太监一愣,此时的他们脑袋虽然因为失血而有些发晕,但因为身上的剧痛使得他们还不至于不清醒,两人都不知道常笑为何会有这样的问话,既然是要栽赃怎么又会问这个?京师之中公子哥那么多,这两个太监怎么可能知道张公子叫什么名字,无奈之下只好摇头说不知。
常笑哦了一声,随即看向张公子,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公子下意识的道:“张志友,常笑,你究竟要干什么?”张公子也是疑惑,不知道常笑这前后颠倒究竟是怎么回事。傻了么?不像啊!
常笑又是哦了一声,再次对着两个太监说道:“不对吧,这人不过是个学子,怎么可能指使得动你们两个宫中的太监?你们可知道他姓甚名谁?说不出来那就是谎话!说,这幕后指使者叫什么名字?”
这话常笑刚刚问过一遍了,只不过当时两个太监都答不上来张公子的名字,此时竟然又一字不差的重新问了一遍。甚至常笑连动作神态都和方才一样,心思又笨又慢的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脑子笨的人此时则心中纳闷,不明白常笑怎么又问一遍?
脑子聪明的人现在已经在心中高声大骂了,这简直就是无耻!
这实在是太无耻,太卑鄙了!
两个太监的耳朵还没有被切下来也不是摆设,常笑再次问询,连忙道:“张志友,张志友,他叫张志友,就是这个张志友叫我们假传圣旨的!”
“我操!”张公子险些将自己的槽牙咬碎,感情他上当了,不是常笑傻,是他傻!
这常笑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这样摆明了车马的诬陷他,张公子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竟然蠢到自己告诉常笑自己的名字,张公子恨得整个身子都要燃烧起来了。
不过,这张公子乃是心中极有城府的人物,头脑极度燃烧之后此时反倒冷静下来。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和这混不吝的常笑硬碰硬,殊为不智。
这常笑现在摆明车马要诬陷他,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现在常家大门口发生的事情,肯定已经开始传扬出去了,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师之中的官员们就都会动作起来,常笑是整个大明官场上的一个痛,一个毒瘤,除掉常笑是大明官场上的共识,常笑不会来则以回来了,就一定要搞死他,反正崇祯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按旨办事就是!
不说别的,就说常笑撕圣旨,当街凌迟宦官,这两件事就是一等一的大罪,崇祯皇帝就算再怎么包庇常笑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旨意被撕,传旨官被杀的事情,这是对崇祯皇权的公然挑衅,崇祯皇帝要是忍了这口气,以后就再没人将圣旨当做一回事了,连擦屁股纸都不如,圣旨的威严都无法得到维系的话,那么崇祯这个皇帝的威严也就彻底的消失殆尽了。
也就是说,只要拖延一段时间,百官就会有动作,那个时候常笑就死定了,“好,好,好!常笑,老子今天就跟你迂回一下玩玩,叫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张公子心中定计,全力拖延时间,眼见常笑朝他望来,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常笑朝着他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常笑明明笑得阳光,笑得灿烂,笑得和熙,笑得温柔,但就是给张公子一种冰寒袭体无法驱散的感觉。
此时两个太监齐齐传来一声惨呼,他们的心脏上被插进了一把尖刀,鲜血正顺着尖刀的血槽往外喷溅,显见两个太监就要没气了,虽然两个太监呼声凄惨,但死得痛快,相对于慢慢零刀碎剐而死,也算是解脱了。
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情在大明朝里可不多见,最多就是菜市口那块才有,平时在街巷里哪有见闻?眼见着两个太监胸口喷血,挣扎几下便不动了,一众官员学子们齐齐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抽……好似那把尖刀插进了他们的身躯内。
随即两个太监的尚有温热的尸体被从门插上取了下来,尸体就丢在一旁。
张公子猛地感觉到自己有些发软的身子一下被人抬了起来,张公子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立时侵袭进他的脑海之中,张公子连忙叫道:“常笑,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有功名在身,我可不是那两个腌狗一般的下贱东西,你敢动我一下,就是和整个天下的学子作对,你可想好了,学子们的暴怒……”
喊到了这里的张公子已经被五花大绑在竖立起来的门插上了。
常笑看都不看张公子一眼,捧着茶盏开始慢慢的喝茶。
常家家丁立时上前,撕碎了张公子的衣衫,张公子那虽然白嫩嫩却也十分健壮保养得宜的身子立时全部展露出来。
眼看着那把剐过太监的刀子在自己眼前晃动起来,张公子此时真的怕了,他想要拖延时间,但是常笑却根本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上来就要动家伙,要剐了他!
张公子不敢相信常笑真的敢这样对他,他这一生从来都是风平浪静,处处得意处处遂心,从不曾受到什么挫折,他不相信自己会被剐得好似那两个死狗太监一般周身都是血窟窿,这不可能,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然而随着刀片切入胸口,将他的好大一块血肉片下来的时候,张公子一边喊疼,一边明白了,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甚至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要不然胸口上的痛楚怎么会这么真切,这么疼痛。
常笑依旧在慢慢的喝茶,看神情看动作就像是一个入暮之年的老者一般,纹丝不动。
终于随着第二刀切在了身上,张公子承受不住了,他是个公子哥,是个有追求的公子哥,人最怕就是有追求,有了追去,就不甘心随随便便的去死了!
“常笑,你这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张家的公子,我爹是张奉先,我爷爷是太平侯,张侯爷,你动我一下,我张家将你碎尸万段啊……”
常笑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呵呵一笑道:“好,案情有了突破,我就说么,两个太监哪来的胆子敢假传圣旨,一个区区的学子又怎么能够使得动两个宫中的太监,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是张老候爷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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