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眼,总让人仿佛看见了猫头鹰,白眼液夺去了他眼睛的大面积地区,无处不是伤心相。
吕方方是许光明专门为乔雁配备的送书女工,眼睛吊在与鼻尖平行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采用了胶水,将眼珠子牢牢地粘在了小小的括弧眼皮之间。
天花心高得差点没谢顶。口红把厚嘴唇,改变成了睡着的红桃八点。
最喜欢的动作是偏头看人,而且是将头发从右肩膀拂过,挡住右胸。
一是为了让人看她的左项光亮处,二是要人注意她的头发。
这样会避免外人细看她有点配合不整齐的面部,这也是女人的特长。
田大青以为许光明要请回来几名漂亮女工,见了吕方方以及另三名女工,大失所望。
回一号院来,向众人报告消息。
最高兴的,还是乔雁和箫湘淑笛,她俩可放心地在几人中继续保持领先。
朱鲜也没放过高兴的机会,有了吕方方,她就不再是最丑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田大青在眼皮外左右揉了很久:“我只觉得眼睛里有沙。”
莫若羽申明:“他们一样是人,是妈生的,你以为他们想丑?也许,吕方方最终是你的终身伴侣,知道不?”
田大青把莫若羽按在沙发上打:“你的心肠好,不讨别人,送你小吕,明天就结婚。”
又在三号院里租了一间房,分成两间,作为十名工人睡觉的地方。
安排好后,许光明将新招的工人引来一号院,让老员工相互认识。
争错女人1
在握手问好时,田大青握住吕方方的手,将头转回来恼火地望着莫若羽难过。
为此忘了松手,一直上下摇着:“你好,你好。”却像在对莫若羽说。
吕方方第一回被男人握住手不松开,满足又兴奋,欢喜起来。
那眼珠子,更是挤到了非掉出括号眼皮的边沿不可。
黄甲昆拍了一下田大青,表示要握手,这才慌得田大青回头来换手握住:“你好!”
箫湘淑笛、乔雁自然不愿跟男工人握手,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倒是两人都乐意动握女劳工的手,都夸口不停:“你真美丽,楚楚动人!”
许光明大声说:“以后大家和睦相处,干好工作。他们虽是出力,但仍然是书店的职工,有同等的工作权力和责任,也有同等的生活权利。朱鲜的工作这就重了点,给你加五百工资。”
刚才还有点怨言的朱鲜,突然美满起来:“淑笛,给我记好,是二千五百元的工资。”
箫湘淑笛笑说:“你来领工资的时候,提醒我一下,只要不发成二百五就没弄错。”
才工作三天时间,万福和黄甲昆就打听乔雁和箫湘淑笛,听说没有正式耍男朋友。
立即参与战斗,分别进行围追。
乔雁和箫湘淑笛先是欢喜,后又气愤,两个男人追得比例失调,完全是在混战。
本来她俩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的男人,只想显示虚荣心。
哪知两个男人没停止,见她俩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也从没表过态。
样子若无其事,每天见面还要打招呼。
于是,两男人就以为她俩默认。
大胆的程度到了上桌吃饭要帮她俩夹菜,连洗脸水也要端上两盆。
箫湘淑笛见大事不妙,率先打破沉默。
这天,箫湘淑笛起床出来洗脸。
黄甲昆正守在开水锅旁等,忙笑着脸舀热水,又给端来,箫湘淑笛端起盆子就往坝子里扔:“走开!谁要你端水?屋里有镜子,自己去照照。”
黄甲昆还真的进屋里来照了一回镜子,出来问:“脸上没什么啊?”
箫湘淑笛气恨交加:“你再跟着,马上叫大青来踩扁你,信不信?”
争错女人2
黄甲昆这才意识到箫湘淑笛并不喜欢他,瞬间的反应是不怕打架:“大青能打赢吗?万福还差不多。”
箫湘淑笛一时想不起该找谁的名字,又吼:“大青莫若羽赵王兵一起踩扁你。”
刚好,蔡思哲起床也来漱口,见箫湘淑笛在发脾气:“你们在吵架?”
黄甲昆笑了一下:“没有,开玩笑。”黄甲昆说完走开出了一号院。
箫湘淑笛跑进寝室叫醒田大青,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田大青和莫若羽火冒三丈,要去打人,被箫湘淑笛止住了。
叫出乔雁来,大家一致认为,不能低了头,在适当的时候教育一盘黄甲昆和万福,只要不打成重伤就行。
蔡思哲洗完脸,回寝室见几个人交头接耳摆私下话,就知趣地走开。
莫若羽突然伸手拉住蔡思哲:“会不会打架?”
蔡思哲反问:“有用吗?”
乔雁不解:“想请你打人。”
蔡思哲笑了:“我不打人,坏人可打。”
万福过来洗脸的时候,老是等不到乔雁出来。
便主动将热水端进寝室,想交给乔雁。
过了男寝室,发现乔雁在同几个男职员说话,便笑容满面:“乔雁,洗脸了。”
乔雁站起身走到门边说:“你还不错,懂市场行情。”
接过脸盆,突然将水泼到万福的身上:“没见我正在谈恋爱吗?走开!什么东西?”
万福成了落汤鸡,在门外呆站了一会,跑了。
乔雁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个人大为吃惊。
蔡思哲说:“你这个人啊!没有人追,你不高兴;有人追,也不高兴。”
田大青对蔡思哲的话极为不满:“追人要看人,不是谁都可以去追,也可以答应,你去追英国皇室的公主,看看行不行?这叫自不量力。”
蔡思哲出门来,拿起拖把拖地上的积水。
心想:“这些人,自己要谈就直接谈,何苦要你不知道谁最好,我不知道谁最差,天天在心里评估别人。”
田大青还是跟在后面,他仿佛感到乔雁就要被人抢了一般。
“我说,爱情这东西,不能强求。”
蔡思哲抬起头来,说:“你毛病啊?我说过要强求吗?”
田大青一时语无伦次,想表达清楚,却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争错女人3
有了十名送书工人的加入,几个业务员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一连三个月,万福和黄甲昆还没死心,他俩的确不是一两人可以打倒。
万福曾是炼油工人,让他摆起炼油房的事来,书店的所有人都不想上街吃馆子。
他工作过的炼油房,是一家收购猪皮的地方。
收来的猪皮,厂长就吩咐工人将皮上肉弄下来炼油。
一天要刮四五百斤边角肉,就堆在很脏的地上,等量大了,放到锅里去炼,这算是较好的油。
通常,地沟油收来回炼后,就要用这种油混合到地沟油里,提高质量。
这些油就卖给城里的很多馆子,价钱便宜。
万福自从到了书店,就经常提醒大家不要去吃馆子。
听他讲,在炼过的猪油和地沟油里,猪屎猪尿和人屎人尿天天都多得不想睁眼看。
用绸网筛一滤,就什么都看不到。人们都以为全是干干净净的上等油。
吕方方来书店来工作,没有前科。
高中没毕业,不是惯跑天下的老油子。
在她的嘴里,抽不出几句社会见闻。
竖起耳朵当收音机,时而将眼珠子收进眼皮,时而听高兴了,将眼珠子挤到鼻尖上或睫毛以外来吊起。
如树蛙伸长舌头去沾虫子时,挤出来的两只眼睛。
她对万福和黄甲昆的所作所为兴趣极浓,主动为他俩出谋划策:“女人最怕赖,只要不泄气,天天赖着她们。时间长了,她们就会不讨厌。”
三号院不像一号院,大家讨论的,都是如何将太极王都姑娘讨到手。
两个男人不知是在磨子上睡觉,还是真正的是饿鸡。
吕方方成了通往女性心灵的钥匙,以为女人之心一通百通。
万福曾问过吕方方:“万一,真喊人打我,咋办?”
吕方方的回答是:“这是单位,不是决斗场,男追女,女追男,人间常事,管得着吗?又不犯法。真要打起来,谁力气大?他们?打出了事,也是你们有理,谁叫他们动手。”
两人吃了这类打药,的确精神上好百倍。
万福天天打电话,要约会乔雁,或找吕方方带约条给乔雁。
文化水不平,写的字歪歪扭扭不说,山盟海誓大发特发。
乔雁继续不闻不理,装着不知道。接到电话时,就说:“找隔壁猪大妈去!”
争错女人4
黄甲昆心细,方法大有赶超时代之潮流,又不失古代的传统习俗,搞每天一梳的送礼法,木梳子、铁梳子、大梳子、小梳子,天天翻新,花样齐全。
女人要梳头,肯定喜欢梳子这工具。黄甲昆为了保持每天一梳,送完书就满城跑,不看别的,专挑售梳子的商店和地摊。骑车在马路上走,也不忘记扫视挎篮大婶们出售些什么样的梳子。
只要梳子到手,就悄悄送到箫湘淑笛的办公桌上。箫湘淑笛起先还不知【文】道是谁放的,拿起来【人】就用,渐渐地发【书】觉不对。梳子虽然【屋】好看又多,却必有来历。
因为蔡思哲曾经提及过梳子故事,便去问蔡思哲,回答是没送。
田大青和莫若羽也说不知道,而且都说是决不做这种见梳不见人的荒唐事。
最后赵王兵才说:“黄甲昆,见过他几回很早就去办公室,只是没有注意他干什么。”
箫湘淑笛突然鬼火直冒:“我要打人。”
田大青忙说:“别,明天赵王兵再起床早点,藏在办公室,看清到底谁在送。如果是我们中的人,明天就不会送,如果是万福或是黄甲昆,就一定会去。”
蔡思哲补一句:“万一是许总呢?”
乔雁立即否定:“许哥与我们女职员相处这么久,从没有说过一句不得体的话,也从没露过什么神色给我们看,这是他事业成功的主要原因。”
莫若羽却说:“那是因为赵姐在,她如不在,许总的行为就难说了。”
箫湘淑笛反对说:“不会,他不是这种人,要谈什么业务,办什么事。最多在外面找公关小姐,从不要我们出面。”
第二天,黄甲昆偏偏在头晚没买到新花样梳子,正躺在□□发愁。天色大亮,他才起床,准备送书的时候再细心弄一把回来。
赵王兵在办公桌的后面,等到快到上班,也没见一个人来。寻思着该是谁,回一号院对箫湘淑笛说:“不是他们两个,今天没有送来。”
箫湘淑笛犯愁了,如果是田大青、莫若羽、蔡思哲三人之中任何一个,都无所谓。也就是说,是好事情。小声对赵王兵说:“你别讲出去,多观察几天。”
争错女人5
赵王兵听了吩咐,去洗脸吃饭。箫湘淑笛乐滋滋地走进男寝舍,坐下要吃零食。其心境大开:“送梳人不出你三人中的一个,等着瞧吧!还想装。”
田大青问:“有结果了吗?”
箫湘淑笛说:“你们三个睡在□□,会有结果吗?笑话。”莫若羽立即坐起来:“你意思分明是说我们三人中,有一个在送是不是?”
蔡思哲不吭声,心想:“关我屁事,我有女朋友也不比你差。”
田大青问蔡思哲:“是不是你?”蔡思哲不屑地说:“我要是在婚姻上想唱主角,一切公开给对方。送梳子还要亲手送,这是我的习惯。”
箫湘淑笛看着这三个男人都不肯认账,心情一下子沉下来:“真的不是你们?真心话,希望是你们中的一个人。”
蔡思哲刚要说是赵王兵送的,却又停住嘴巴,把脸转向墙壁,心想:“又不是中奖。”
莫若羽把蔡思哲这一次转身看在心里,满以为就是蔡思哲干的事。望了望箫湘淑笛,便递眼色。箫湘淑笛会心地细看了一回蔡思哲,稍稍缓了口气,走出门去了。
蔡思哲冷不丁地冒一句杂音:“美好的喜事,着什么急?从昨夜急到今天,菊花台了。”
讨厌的莫若羽笑着穿衣下床,田大青也好像悟出了莫若羽的意思,跟着穿衣下床出来洗脸。蔡思哲一个劲地对自己说:“让我再多呆一分钟,多呆一分钟,董姗还没起床!”
上班时间过了半小时,蔡思哲才起床,没去办公室报到就出门收订单。
箫湘淑笛等了很久,不见蔡思哲来报到签字,便自作主张帮蔡思哲代签了一个名,交到许光明手里,她心头满是装着“蔡思哲”三个字。走回办公室,将梳子全取出来往头上挂。
许光明来拿社科新书目报纸,见箫湘淑笛的整个脑上挂满了各色各样梳子。“啊哟!我的主任,该不会是苍蝇扶拐杖吧?”
箫湘淑笛回头说:“你不懂,这是我发明的时代新潮,问问赵姐要不要学,我这儿还有。”
“她没你这份兴趣,让我三岁女儿来学还差不多。”
争错女人6
中午,黄甲昆见箫湘淑笛和其他人回一号院,就以最快的速度,将新购的象牙梳子送到箫湘淑笛的桌上,才跑回一号院来吃饭。
蔡思哲收完订单回来,去办公室找签名表来签字。找不到,就将订单放在桌上,见有一把梳子,以为是往日有人送的,没太留心。回来吃饭时问箫湘淑笛:“签名表呢?我上班迟,直接出门去收订单了。”
箫湘淑笛突然大红起脸来,田大青和莫若羽端起碗,装孙子般走开。箫湘淑笛没抬头看蔡思哲,很婉约地说:“我帮你代签了。”
蔡思哲说:“这就怪了,过去对我一向严加看管,迟一分钟都不愿代签。今天一上午没来报到,居然还为我代签。”
在屋外院坝里吃饭的黄甲昆和万福各藏心事,见田大青和莫若羽也出来。忙打招呼让坐,莫若羽不阴不阳地对田大青说:“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他俩才是天生一对,不错吧!”
万福和黄甲昆同时凑过来小声问:“谁跟谁是天生一对?”
莫若羽不耐烦地说:“蔡思哲跟淑笛!少见多怪。”
黄甲昆听了,慌得差点把手中的碗掉地上。
等下午上班,箫湘淑笛惊喜地发现桌上有一把梳子和订单。拿来订单一看,是蔡思哲的,大喜:“这回总算真相大白,你啊,亲!嘴硬顶不过你疏忽,要送梳子就不要放订单,要放订单就不要送梳子,这不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放好梳子,把订单归类放好,来书库看捆书的人。别人她没有帮忙,单单去帮赵王兵,小声说:“不必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啊!”
赵王兵问:“谁?”
箫湘淑笛笑而不答,所有人捆好书,纷纷搭上自行车架远走,只余下赵王兵和箫湘淑笛两人。赵王兵又问:“谁啊?”
箫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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