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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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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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等着吧,我是说你还想干这个的话,不然二爷来见不到人,你可有罪受的。还有,趁着他没来,你再考虑一下,如果真是你指使的,现在吐出来还来的及。”

“黄瞎子,你给我滚。”龙哥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嗓子。

“我还会来的,我相信你不敢拿乔家的话当做耳旁风。”黄经理狼一样的目光从镜片后闪了出来,其间还夹杂着愤怒的火星。

他现在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是龙哥的人或者是龙哥指使那两个人卷走了整个的楞头青。这虽然与自己平时遇事喜欢反复推敲的个性有些逆驳,但他从小六那打听到里汉回来的状况时,就已经冲动的肯定了这一点。因为他曾经仔细的打听了李汉的表情和动作,若是李汉过于懊恼或者显得特别低沉,他都会怀疑李汉是装出来的,可李汉却偏偏不是这样,他觉得李汉的表情是真实的,所以把疑心就落到了龙哥的身上。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李汉是个有着超前意识几十年的人,他懂得注意每一个细节的重要性。

次日上午。李汉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门外里外忙活的队员们。经过昨天夜的反复考虑,他又将自己收拾黄经理的计划完善了下,而且还不仅如此,他对自己这个队伍的以后也作了相应的调整。本来他打算等过几天严打的时候,就叫他们彻底的转入地下经营,然后等严打过后,再趁着政策放开的空在进行投机倒把,可自打昨天看到龙哥还没买走的摩托车后,他觉得应该走龙哥的道,那样就无所谓投机倒把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捞世界。

这样一来,他在收拾黄经理的计划上又附加了一个新的发展策略。

正想着,小六儿卖完了一趟果子很神蛋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相猥琐右手上缠着一层厚厚绷带的人。

他怎么来了?李汉见竟是前几日用酒换了六个生肖的陈酒鬼。

“李队长,这个老哥非要找你,我不带他来都不行。”小六儿眼神隐约带着一丝慌张。

李汉看见他就生气,但现在还不是发做的时候,只得先忍下这口气,让陈酒鬼坐下。

陈酒鬼满脸的沮丧,但看上去今天好像还没有喝酒,可怜巴巴的站在那。

这时,赵凤进来叫小六装果子,看见这么个人找李汉,也就站住了,想看看他找李汉干什么。虽然她到现在还纳闷李汉为什么要在绑架那天晚上弄那么一出,可对绑架的一幕,赵凤始终提高着警惕,一发现有生人接近李汉,就会情不自己的生出要保护他的念头。

“你的手怎么了?”李汉边问陈酒鬼边臆测他此行的目的。

第六十七章 … 信字当头

“我把这个手的小手指剁下去了,我自己剁的。”陈酒鬼的脸上现出无尽的悔意。

“为什么?”李汉皱了下眉头。赵凤和小六儿也吃惊不已。

“你是李队长啊,那我也这么叫你吧。”陈酒鬼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李队长,我剁掉自己的小手指是因为我恨自己,你知道么,那些东西是我祖宗传下来的,到我这给断送了,我恨哪,恨自己嗜酒成性,毁了家传的宝贝,不过我现在不喝酒了,这次教训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那些东西很值钱,千万不能轻易的就出手啊。”陈酒鬼说着,不禁悔恨交加,老泪纵横。

赵凤闻听大吃一惊,暗道:这么说他交给我保管的是古董?她在李汉将工艺品交给他的时候,就猜测到会很值钱,却没想到是古董。这不由让她在心里又泛起了一阵火热的浪潮。

李汉见把他弄成了这样,心里也酸酸的,可要是自己不去弄他的东西,就凭他酒后忘形的本性,这东西迟早也是别人的。能通过这事让他把酒戒了去直面人生也是个不错的事。

“老陈,别那么伤心了,我会保管好这东西的。对了,你既然已经痛心图改,那以后打算做什么?”李汉问道。同时瞄了小六儿一眼。

“哎,能干什么,过一天算一天,早死早托生。”陈酒鬼说完转身要走。

“等下,老陈,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这来做,每个月和他们一样,50块钱的工资。”李汉的话让激动难当的赵凤和小六儿不禁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老陈也怔了怔,旋即长叹道:“哎,我在你这能干什么,身子骨都喝完了,什么活也做不动了啊。”说着,无奈至极的摇了摇头。

“干不了活没关系,我们这还缺个保管员,你就做这个吧。”李汉道。

“保管员?我没做过。”陈酒鬼回身道。

“只要不喝酒就行,呵呵,就是他们销售队员换回来的米面鸡蛋什么的都过个数就可以了。”

“数我会查,你真的肯帮助我?”陈酒鬼很是意外,眼神中已然有了些许活力。

“我当初不是答应过你吗,有要我帮忙的就可以来找我。”李汉说罢,朝赵凤笑了笑:“这下你又可以轻巧点了。”

“哦。”赵凤看了看李汉。对于李汉这个安排,她似乎表示很理解。尽管陈酒鬼刚才的悔恨场面让她在激动的同时,也觉得李汉的行为好像有点巧取豪夺的味道,但李汉能对这样对待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是不是也意味着有情有义?

“大爷,跟我来吧,我告诉你怎么干。”赵凤没在说话,领着陈酒鬼出去交代工作。陈酒鬼也没有想到李汉会这样善待自己,感激得差点下跪,幸亏李汉早有准备及时的制止了。小六儿心里有鬼,不敢在这多呆,刚要转身出去装货,却被李汉叫住了。

“小六儿,刚才你都听到了吧?”李汉的脸色居然在霎间变得冷冰冰的,他没想到陈酒鬼会来,也没想到陈酒鬼会说出那六个生肖的事,等他说出来了,想不让小六听到也不可能了,李汉不想让这事再传到黄经理那去,那样会节外生枝的。

小六儿看见李汉突然变脸,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李队长,你放心,我嘴严着呢,保证不给你说出去。”

“那就好。不过这事一会我会嘱咐凤子和老陈叫他们不要乱讲,如果要是是传出去,那就是你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李汉到目前还不想惊动他,只是恫吓下叫他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就行。他相信,自己这么挑明一说,小六儿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必敢说出去。

“我不说,李队长,我肯定不说,你就放心吧。”小六儿连连道。

话音刚落,赵喜宝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可能是因为李汉说怀疑他把楞头青传出去的,表情还是有点别扭:“李汉,你交代的事办成了。”

“成了,什么时候能放?”李汉边说边朝小六儿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除了今天,随时都可以。”赵喜宝道。

“不会吧,这事可不是公安局一家说的算的。”李汉怀疑的看着赵喜宝道。

“嗨,我到老孙那一问,原来他那天跟你说的不对,上面早在二十多天前就签署了释放命令了,所以,要想放他们,只要局长签字随时都可以。”赵喜宝道。

“那可太好了,喜宝,这事你明天就办。”李汉闻听顿时精神抖擞,暗道:真乃天助我也,这八个老兵如果明天能出来,正好龙哥也在这,不如就给他一锅端了,省得以后费事。

“没问题,你李汉说话我能不办么,可话说回来,对于那件事,真不是我泄露的,让你怀疑我,心里真不舒服啊。”赵喜宝终于还是没忍住,想解释那件事。

“那事咱放一放再说,先办这个,只要你没干,我也不会怪你。”李汉虽然此刻很激动,但头脑依然很清醒,他之所以当众说怀疑是赵喜宝透漏的,就是要混淆黄经理的视听,让他造成错觉,而到这个时候,他没跟赵喜宝说自己不是怀疑他,那完全是因为怕赵喜宝释怀后被小六儿传到黄经理那,引起他不必要的怀疑。

“对了,李汉,我还有点事。”赵喜宝说着犹豫了下,但还是开口道:“你记得小花吧?”

“记得,怎么了?”一提到王小花,李汉的心就象被什么忽然捏住了一样。

“你不叫她来上班吗,可凤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瞅他她眼眶发青,我说让她帮凤子打点杂,可昨天你出事的时候,凤子却坚持把她弄到了炸大果子的人堆里去了,你看能不能帮我跟凤子说句话,给小花换个工作,嘿嘿。”赵喜宝说到这,见李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这小子是看上王小花了,老子把他弄到身边是为了报复的,若要真的把他们给促成了,岂不是成全了她?不能让她好过,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办大事要紧。

“咱这队里你也当着一半的家呢,这事还用跟我商量,自己看着办吧,我没意见。”李汉略微思索下道。

第六十八章 … 八个老兵

三天后,难得的一个朗日。

李汉、赵喜宝和袁大成正站在县监狱的门口等待着。袁大成似是很激动难奈,不住的朝着紧闭的铁门处张望。

吱呀一声,大铁门旁的一扇小门打开了,从里面鱼贯走出八个五十岁左右的人,在这八人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

“袁大海!”一名警察开口叫道。

“到。”八人中有个身材高大的人应声回答。

“不用这些规矩了,你们从今天开始自由了,记着,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出去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听见了吗?”

“是。”袁大海咔的来了个立正。

那名警察笑笑,朝另一名警察点了下头,两人又走了回去,咣当,小铁门关紧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哥-----。”袁大成在难抑制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飞快的扑了过去,与袁大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其他的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茫然,三十一年啊,四千多个日夜的铁窗生涯,似乎使他们习惯了高墙电网内的小小天地,而一旦站在他们曾经想畅游的广阔世界中,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翅膀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是折了羽?,还是久未展翼而忘却了飞翔的本性?

李汉和赵喜宝站在吉普车旁,眼睛不住的看着几个老兵。看他们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腰身笔直,浑身透着股子力量。李汉知道,那是血性,具有这种本质的人,他们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仰,而不是金钱和利益。李汉要的就是他们身上的这个东西。

“大哥,这就是帮咱找人提前把你们放出来的李汉,我们应该感谢人家啊。”袁大成和哥哥此刻已经停止了拥抱,脸上流淌着喜悦的泪水,拉着袁大成走过来指着李汉道。

“谢谢首长,谢谢。”袁大海看着李汉身后停着辆吉普车,还有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站在身侧,以为李汉是个大官,上前用力的握住李汉的手连连道谢。

袁大海的这个举动不要说别人,就连李汉都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袁大海也真够鲁莽的,什么首长啊,也不看看我多大的年纪。可转念一想,也难怪,象袁大海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年龄的大小并不能决定职位的高低,即便现在,不也有很多十六七岁参加工作的么。

“大海叔,你太客气了,我哪是什么首长,这车是借来的。”李汉知道,在老兵们这样的人面前,最能让他们感到亲切的就是坦诚。

“那也得感谢你。”袁大成却异常的固执,转身向其他七人招手道:“弟兄们,还楞着赶什么,快过来感谢这位小兄弟的帮助之恩啊。”

“受不起啊,大海叔,千万不要这样,你们的事迹我从小就听过,你们是英雄啊,怎么能让你们谢我呢?”李汉做出一副慌乱的样子,故意把英雄二字说得很重。

英雄?!

八个老兵听见这两个字顿时呆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一种难以琢磨的神情。

“李汉,咋说话呢?”旁边的赵喜宝没想到李汉会说出这样的话,拉了他一把道。

李汉却晃如未闻,转身打开车门,道:“大海叔,咱人多车子一趟拉不小,请你先招呼几个英雄上车,咱们分两次走。”

“哦。”袁大海听李汉一口一个英雄,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当初自己和眼前这七个人为了忠心,放弃了国外的优越生活回来报效,虽然党国因失民心而败北,可自己这行为怎么说也当算个雄壮之举。

这几个人不但袁大海是这样想,其他人的心里也如此。在他们认为,自己之所以会从英雄变成罪犯,不过就是角度不同罢了。而令他们吃惊的是,这话居然从李汉的嘴里说了出来,这让他们不得不对李汉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

李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毕竟是从几十年后活回来的人,当然了解这个时代老兵的心声,就是他们渴望着人们对他们行动的认可。

两伙人会集的地点被李汉特意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正是队员们上午最忙碌的时刻,八个老兵虽蹲了三十一年的大狱,但从不断外出的劳动改造中也获悉了不少眼下的社会,他们看到李汉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搞投机倒把,还自封为队长,不禁对李汉的勇气甚是赞赏。

“李汉,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时候敢干这个?”袁大海开口道。

“大海叔,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关键是我不想受穷,呵呵,你们为了信仰不惜抛头撒血,我为了理想做这点事,照你们不是差远了啊。”李汉笑着道。

“哈哈,现在怎么能跟那个时候比呢。”袁大海闻听瞅了瞅周围的七个弟兄,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显然是对李汉的话很是受用。

“让你们见笑了,嘿嘿,你们这样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留你们跟我们一起干了。”李汉趁机道。

“怎么?你想留我们和你一起干?哈哈,我们这八个老家伙还能干什么啊,没用喽!”袁大海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蹲了这么多年的监狱,他还好点,有弟弟那可以去,可其他的几个人早已举目无亲,恐怕连今后的生计都是问题哩。听李汉这么一说,他不禁心弦一动。

“当然有用了,你看啊,贺家四位叔叔是在苏联学习制造飞机、造船等机械的,齐远三叔叔在德国深造过建筑,鲁宇和闫同叔叔又在美国学的无线电技术,而你大海叔又精通汽车的机械原理,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呢。”李汉一口气把袁大海刚介绍完的几人说了个遍,随后顿了顿道:“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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