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把?”
这女子手指再次轻弹,血光溅起!一道黑线再次穿破石平的左手!她的声音锐利而刻毒:“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是你所做的事情,却破坏了我一生的幸福!”
被黑线破体而入的时候,石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他血污的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讽刺笑意:“我又没有强奸你………………姑且不论我是否看得上你。你的幸福与我何干?”
这女子的眼神已被恨意灼热成一口烧红的针,死死的钉在石平的脸上。
“若不是你横刀夺爱,崔大哥又怎么会……会变成那样!”
她的话音刚落,脸上便着了一记,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脸上五根深红地指痕宛然,但是她却没有丝毫要还手的意思,瘫坐在泥水中,望着黑暗中踱出的那个高大无比的身形哀哀的哭泣了起来:“师兄,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个高大身影默不作声,但是自他现身以来,空气似乎都被凝固住了一般。一种令人震怖的气氛统治了四周!
石平却还是在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更笑得异常欢畅,相信若不是双手重伤至不能动弹,只怕要击掌相贺。
“不错不错,崔明远你竟然走上了瓦蒙改造身体的老路,而且你似乎比他改得更是彻底。这种决心真是可歌可泣。”
崔明远整个人都仿佛隐没在黑夜里,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大概地轮廓。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骄傲,但多了几分浓重低沉暗哑地回味。
“自从我决心走上这一步起,世间的一切便都被我抛弃在脑后,除了永恒的力量,没有什么再值得我放在心上!”
听到他这句话,旁边的这个女人的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她不顾一切的扑倒在翠明远的脚下大声哭泣道:“我究竟哪一点不如柳眉,为什么你只喜欢她,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崔明远忽然暴怒起来,一脚将她踢开,大声咆哮道:“我告诉你!不许再提她地名字!”
石平的心却因为崔明远的这一踢忽然揪紧。就在崔明远出脚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面前这个竞争柳眉失败的男子的腿。
…………………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的肢体!
…………………其表面被覆了一层银灰色的鳞片,看样子光滑无比,而鳞片包被之下便是坚硬地骨骼!
黑暗里,听得崔明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目幽幽的发出了森寒的绿光。
“石平,站起来,象个男人一般的死在我的手上!”
石平虽然流血流得嘴唇都发了白,在雨中颤抖着,四肢也受了重伤,但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顿时有一种只有面对瓦蒙才有的强烈压迫感觉,情不自禁的踉跄了两步。
他看入了面前这个昔日的情敌的眼中,感受到一阵无声的恨意。石平叹息了一声:“我必须承认,金家藩一死………………有资格与你竞争的对手便没有了……………………若是没有我,柳眉可能现在已经委身于你了。”
崔明远高大的身躯陡然间似被针刺了一般抽搐了一下,石平的话实在打入了他心底最脆弱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他狂吼一声,霍然以拳击地!
…………………这一瞬间,他拳头触及地地方地水分都全部被气化了,而泥土仿佛也失去了黏附的动力,成为了干透地沙子!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他平静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平淡的语气道:“对不起,石大人,我要砍下你的头颅了。你这种人,是不能给你机会的。”
石平勉强咽下一口涌到喉咙口的鲜血,苦笑道:“可惜。”
崔明远的两根手指头已经开始发出血一般的红光,可以清晰的看出,他的手指尖端已经被完全骨质化,而手背上面包裹着墨绿色的褶皱皮肤。他郑重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我尽可能会为你完成。
石平摇摇头,无精打采的伤感叹息道:“可惜,你今天还是杀不了我?”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却包含了自四面传来的五个不同的声音。这声音中有不信,有疑惑,有惊奇,有戒备,还有不屑。
石平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伸出左手去接着天上下着的雨水,他的神情很专注,认真。仿佛天上飘下来的并不是雨水而是生机,然后这个男子展颜一笑,这笑容配合上他脸上的血污与雪白的牙齿,分外有一种阳光一般灿烂的爽朗:“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天上下的已不是雨,而是雪吗?”
就在石平说话的片刻之间,仿佛时光在这瞬间远走得跨越了整个季节,秋雨飘飞刹那间便冻结成了一天晃晃荡荡的鹅毛大雪!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三十五)
雪纷扬。
而石平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而激越!
夜的颜色是黑。雪的颜色是白。这两种对立的颜色交错在一起,互相之间却并不能掩盖什么,只是于相互间的不住壮大中衍生出一种对立的衬托,将彼此渲染得加倍壮美!
雪轻轻掠过空气中,以一种微漾的幅度飘落。更为周围房屋无一例外的戴上了一顶顶小而圆的白帽。地面的污秽与泥泞也渐渐被其所掩盖。这素净的颜色落到石平的眼中是姗姗来迟的喜悦,放到崔明远的心里就是惊疑不定的犹豫!
眼下才十一月,这本是一个天上只下雨不落雪的季节。当今世上,又有谁能这般翻手为云,覆手化雨,夺天地之造化,将本来一塌糊涂的大地遮盖得这般银装素裹?
黑暗中忽然有一个金属交击一般的声音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大家不必惊慌,看那边的高楼。”
人人转头回望,只见数百米之外的灯光映射中,依然落着似泪一般的连绵秋雨,仿佛雪只努力的在他们身处的这百余平方米的范围中固执的降着。
石平忽然觉得好冷。他低头一看,才明白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势都结了冰。
…………………冻住了的伤口,自然就不会再有血溢出。
雪落无声,但是在这无声的肃杀中,以崔明远为首地这些人,都强烈的体会到了一种功败垂成的挫折感觉。
…………………虽然,截止目前为止,眼前这个要杀的人的性命仿佛还握在他们的指掌之中!
…………………虽然,令得石平有恃无恐的这个幕后之人,似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丝毫要动手地意思。
是不愿?还是不想?
或者是不能?
在场的这些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们都不是能够被威胁得到的角色。
事实上,若是被眼前这个权势心机均为人类中屈指可数的人逃拖,这些人若不能拿出些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说明放跑石平非他们的过失,瓦蒙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办事不力的属下!
这有力的证据自然便包括了:伤势,同僚地性命,以及敌人的实力!
这三者是绝不可缺的。
于是有三道影子蓦然自黑暗中跃出,在空中对伤重卧在地上的石平形成合击之势!
他们的目的却并不是要出手!
他们在空中含胸拔背,精神高度集中处于将发而未发的状态,却正是要阻止别人出手!
阻止那隐身在暗处的人霍然出手,拯救伤重待毙地石平!
真正发起攻势的,是崔明远。
他不过是轻轻弹了一下指头而已。
他只是做出了这样一个令人几不可察的动作。
杀着!
然而在暗处,却有人轻轻叹息了半声。
顿时有血光冲天而起!
雪光映衬着血光,也不知道是雪包容了血,还是血凝固入了雪中!
雪如镜。
在方才那一刹那,石平的身前竟然多了一面一人高矮,光滑晶莹的镜子!
冰镜!
这剔透得几乎不似人间应有的东西被崔明远无声无息指劲击上之后,忽然绚烂,分离出数道森寒地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空中那三人穿胸而过!而崔明远那一击便似泥牛入海,渺无声息。
血花与雪花交融而落。
三具被重创的躯体无声跌下,踉跄,他们的脚下发出践踏松雪的”嘎吱”声,然后倒了下去!
崔明远震动了一下……………事实上,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有生体激光射不穿的东西。他知道遇上了生平未见的大敌,于是低头,深深吸气。
这个男子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躯,蓦然间响起了一连串似爆竹一般的炸裂声音,这个男人本就不似人类的躯体,竟然再起变化!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忽然间变得张牙舞抓,枝枝桠桠,看上去诡异之至!
此时仿佛在暗处,又有人几不可闻地谓息了半声。
这叹息里,有着浓重地悲哀!
而地上那被重创的三人,忽然不约而同地惨叫起来!其声嘶哑惨厉若地狱深处的饿鬼!
他们的身躯膨胀了起来,准确的说,是皮肤中似乎正被人强力注入了气体!
皮肤与本来包裹着的肢体渐渐分离!
气球吹到了极限便会炸裂。
而人的皮被撑到了极限也一样会破裂开来!
血水四溅,瞬间便被凝结成了绯红色的薄冰,而骨骼破碎的震怖声音似要挤破这黑暗一般飒飒飞了出去,直入人的心间!
“小心,是被强化过的血婴!”
石平沉声道。其声中竟然流露出些恐惧之意!
三声凄厉无比的啼声伴随着一道沛莫能御的红光划破了沉沉的黑暗,挡在石平身前的那面镜子,竟在一瞬间加剧的迸裂成千片万片的光亮四射的晶玉,然后袅袅的自风中飘落,看上去蔚为奇观。
紧接着是无声的的交击!
澎湃的冲击波以石平为圆心一浪一浪的放散出去,四面地房屋……………………
一起崩塌成沦落的瓦砾!
雪尘弥漫!
尘埃落定之后。
一个白衣如雪,峨冠博袖,很有一股盎然的古意的身影挡在了石平的面前,场地中残留的劲急的风,吹得他地宽阔的衣带不住飘飞,在朦朦胧胧地大雪中,似非这尘世中人!虽然有一张锦帕遮去了他的面目,但是一股若万载寒冰的气势从他身上放散出来。遥遥的监控着场中人的一举一动!
崔明远却垂着头,他的呼吸声浓浊得好似低吼,又好似有一个暴戾的魔神被困在了这具身躯中!
从手腕,膝盖,肩头地关节处,有六把白森森的骨剑穿破他坚韧而布满鳞片的皮肤徐徐伸了出来。
白衣人衣带飘飘,锦帕下的表情不得而知,声音中却杂了无奈的谓息:“你带人走把,石平我是非救不可的。我不想伤你。”
崔明远的眼中闪现着嗜血的红芒,他一字一句一恨地道:“这个人,我却是非杀不可!”
然后他就出了手。
他此时已身高近三米。身有四只手,背后还长出了两条五米余长若鞭的青绿色坚韧触手,裹夹了一团血/雪尘若一团龙卷风一般猛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四面潜藏的另外两人也不在藏私,配合了三名血婴的疯狂攻势,目标竟赫然是身受重伤的石平!
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念头:
……………………只要杀了他,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只要杀了他,大人便会将最好地技术应用在自己身上,只要杀了他,马塞便唾手可得,只要杀了他,梦想便能成为现实!
……………………只要杀了他!
……………………只要能杀了他!
然而,这终究是一个假设,一个梦想。
白衣人却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他在这样危急万状的环境中却没有出剑。
没有拔出那把若寒色惊电一般的神兵!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里,捏着的竟是一块方自从房屋的崩塌中落出的破烂………………
木板!
崔明远的攻势若狂风怒涛一般席卷而来,有一种澎湃的裂山折木之势,一般地对手不要说招架,就是站稳都困难。而背后生出地两只触手却以搅毁一切之势将自身护了个风雨不透。
攻防一体!
白衣人似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只血婴。
那块破朽地木板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它的面前。
它厉声一啼,一爪击出,顿时木板碎了!
却不是被它击碎的!
在它爪子接触到木板还未发力的一刹那,木板的前端就自动裂了开来。
它只觉得爪子有一种灼热的感觉………………这却是错觉。当肢体蓦然置身于极寒的环境开始的那一刹那,就出现这般倒错的温暖感受。
当然,这感觉只是一瞬间!
然后它便在空中碎裂成了一天的缤纷的雪尘!
最可怕的是,紧接着冲入的血婴也步了同样的后尘!
另外三人见势不妙,连忙急急收脚,其中一人因为冲得太猛,不惜自伤,连忙对着胸膛猛擂一拳,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是整个人前冲之势终于也停了下来。虽然当下是处身于这样呵气成霜,滴水成冰的天气,三个人却还是满头大汗。
…………………冷汗
他们情知在先前的那种状况下,白衣人若要杀掉他们,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其中满是痴迷赞叹欢喜的意味:“妙啊!”
这正是石平的声音。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三十六)
面对崔明远咄咄逼人席卷而来的攻势。白衣人手腕一振,那块枯朽木板自中而折,其声清亮,之上的残屑碎块如受雷击,四溅成一团冰霜的捂!只余下一段尺余的木板,直若剑身。在冷冽的空气里微微划过!
剑如天机。
剑意映衬着飞雪,
…………………烘托出强烈的正在焚烧着一般的雪意!
寒意!
剑光曲离,如倾如诉,似一首婉约缠绵哀愁凄伤的唐诗,又如一阕慷慨狂歌椎心刺血的宋词!
那一块明明在老旧的房屋中隐伏了几十年的朽木,竟然被这白衣人点化为了这刹那的传奇!
……………………刹那间的辉煌!
石平此时面上神色又是骇然又是欢喜又是赞叹,他的目光努力的穿透漫天的飞雪,循着剑势的走向,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失声念叨了出来:“衰兰送客咸阳道,天……天若有情……………………天亦老!这是……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声波小!这……竟然能化作如此神来之笔,妙啊!”
当年石平心怀故土,对家乡传承绵延五千年的文化甚是仰慕,故对古代诗词文学方面也略有涉猎,眼见得李贺的《金汉铜人辞汉歌》中的句子竟被点化为眼前若神来之笔地剑势,其后更呈前启后,气象万千,似还有后着,不禁失声而言,感慨万千白衣人的眼中露出激赏之色,他方才使出这套剑势的时候,运使到”天若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